“没有没有,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鸯听他那试探性的语气,心里的火愈发压抑不住,她皱着眉看着歌慕,看着他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无措,又觉得自已这无名火发的莫名其妙。
鼻头一酸,池鸯甩开歌慕的手,蹲在地上,头埋进膝盖里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呜呜咽咽的说道:“我才没有厌烦你们,你怎么能这么说呜呜,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可我就是很难过啊,我不想你们对我这么好。”
这下歌慕更慌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又怕自已越哄越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抱了起来,拍着背哄着赶紧往回跑。
这个烂摊子还是丢给白霜吧啊啊啊啊!他根本就没主意啊!
于是就变成了池鸯坐在床上抽抽噎噎的哭,她就像是止不住自已的悲伤,眼泪哗啦啦的流。
白霜坐在她身侧搂着肩安慰着,银宵斜着眼睛看着歌慕,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就像能杀死人一样。狮子乖乖站着,无措又委屈。
姜且端着竹筒给池鸯喂了水喝,她咕噜喝了两口后又继续哭,但是白霜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话。
池鸯太难得当个哑巴了,平时不高兴也好哭唧唧也好,只要哄一哄她都会说是因为什么事。
可今天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哭,哭的直打嗝,最后噗溜爬上床用兽皮遮住脑袋,闷声闷气的让他们出去。
白霜挥了挥手示意都出去,让池鸯自已待会儿。
一出门,银宵就咬着牙压低声音去揪歌慕的衣领。
“让你去接一趟怎么就惹成这样了!”
歌慕也懵圈啊。
雪豹伸手挡住银宵,摇摇头说道:“不是歌慕的原因,鸯鸯最近情绪确实不对劲。”
四人蹲下围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讨论着池鸯最近的变化,歌慕也将刚刚池鸯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得是雪豹,瞬间就捕捉到了池鸯话里的重点。
“鸯鸯是觉得,我们为了她,牺牲太多了。”白霜站起身子,按了按腰说道:“她本来就心思细腻想的多,恐怕是觉得她不值得我们这样做,所以心里很有压力。”
“加上她那两天一直跟你说,可以不要一起举行仪式,但你也是一直说没事,一起也很好。”
“就因为仪式?”银宵蹙着眉,总觉得应该不止是这样。
“不,只是个导火索吧。”说着,白霜抬起手,点了点手腕上的印记,“咱俩当时背着她结了血契,她从荀老那里知道了血契的含义后,就一直有点躲着我了。”
“大概就是,她觉得我们的爱太沉重了,她不配。所以她很难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再加上最近浴火,鸯鸯成为了凤凰,无形的担子又压在她身上,喘不上气吧。”
“她与嘉莉说觉得仪式麻烦的原因应该也是这样,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忙前忙后,显得仪式很重要,而且到时候观礼的兽人多,这会让她有压力吧。”
白霜的话让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并不是觉得池鸯无理取闹,而是觉得最近忙着仪式,忽视了她的感觉。
明明从最开始就有迹可循,只是今天终于爆发了而已。
“那,怎么办。”姜且偏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小声问道。
白霜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
既然都没辙,那就求助长辈吧。
在姜且的带头下,四个人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南临和步榕的住处。
两人正在院子里散着步,还时不时拌句嘴,等转身时就被突然出现的四人吓一跳。
“你们。。。”南临拍着胸脯顺着气,姜且嘿嘿笑着去给南临捏着肩,然后说着几人的来意。
听完后,南临一直挂着的笑意却收了起来。
“南叔,怎么了。”姜且看着南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声问着。
南临摇了摇头,强撑出笑意说道:“没事,我倒觉得,鸯鸯可能不单单是觉得有压力,还有个原因。”
说着,南临指了指白霜和银宵道:“当初你们俩的结伴侣仪式和现在这个,差距太大了。”
这话一出,白霜瞬间明白了意思,低头轻笑出了声。
他家这个小鹌鹑啊,竟然是觉得委屈了他和银宵,所以才一直躲着他们啊。
“这事儿也好解决,你俩不介意的话,结伴侣就按照之前的架势来,别听那老狐狸的什么凤凰结伴侣需要盛大,别给鸯鸯太大压力了。”
南临思索着说道。
“至于已经在弄的仪式还是继续吧,毕竟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换个由头就是了。”
第218章 到底要做什么
四人跟风风火火来时一样,又风风火火的跑掉了。在身后的南临却收起了笑意,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怎么。”步榕问道
“有点难受,我的女儿,竟然会觉得这四个臭小子做的事情是对她太好了,让她有压力。哼,这才哪到哪。”南临说着,心里却泛着酸意。
他明白的,池鸯会有这种想法,很大原因也跟她成长有关。
缺少爱意而长大的孩子,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感动,也会因为他人给予的爱意而慌张。
“慢慢来吧,那群孩子,都挺好的。”步榕拍了拍老友的肩膀,然后像想到什么一样说道:“很难得看到鸯鸯发脾气,我倒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
“嗯?”南临抬头看着步榕,示意他接着说。
“青鸾当时,不也有段时间情绪不对劲吗。”
“?!!你是说?”
“我只是怀疑而已。”
――我是一根分界线――
商量过后,歌慕先回了一趟狮族。
他在父亲面前撒泼打滚后,终于是惹得狮族族长怒火中烧,拿着棒槌追了他一顿胖揍。
不过最后,狮族族长还是答应了歌慕的要求。
池鸯窝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白霜浸湿了柔软的兽皮,轻柔替她擦脸。
星辰般的眼眸紧闭着,白皙的脸颊上残留着泪痕。
像是睡得很不安稳,池鸯蜷缩着身子,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幼兽,眉间轻蹙。
雪豹的指腹抚摸着她蹙起的眉,仿佛想用这种方法抚平她的不安。
“傻鸯鸯。”
宠溺的口吻温柔得如同春风般,满是无法忽视的爱意与怜惜。白霜一直都很开心,池鸯有在慢慢的变开朗。
也因为这样才忽视了,那么多年藏在心底的不自信,又哪有那么容易被治愈。
“无论是我们谁,都不需要你回报的。我也没有委屈自已,发自内心想对你好,怎么会是委屈呢。”
白霜低头去蹭池鸯的额,贴着脸颊吻了吻。
认识你之后,白霜才成为了白霜啊。
天才刚刚亮,外面就噼里啪啦的响动着,还时不时夹杂着些许争吵。
池鸯迷迷糊糊被吵醒,发现腰上搭着只手。她回身去看,发现白霜从背后搂着她睡着。
白霜啥时候来的?
池鸯小心的想将白霜的手从腰上拿下去,却不想他搂的更紧了一些。
眼睛都没睁开的雪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怎么了?他们太吵了吗?”
说着,白霜将池鸯翻了个面,把人抱进怀里。
池鸯贴着白霜的胸膛,靠的太近都能感觉到强有力的心脏在耳旁跳动的声音。
“嗯,有点吵。”
于是,白霜翻身下床,嘎吱拉开门,对着外面喊了句安静点。
然后又返回来,继续把小鹌鹑搂回臂弯,闭上眼继续睡着。
“昨晚我睡得晚,你在陪我睡会儿,感觉好久没抱你睡了。”
池鸯很轻的嗯了一声,她以为白霜会问的,昨天怎么了。
但雪豹就像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恍惚中,池鸯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白霜才认识,烧得不省人事时,也是这样,被白霜搂在怀里。
那时候的她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白霜产生了依赖。
后来慢慢的,那种依赖成为了爱意。
池鸯在白霜怀里蹭了蹭,像个猫儿般,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小声唤了声白霜。
白霜没有回答,平稳的呼吸仿佛又进入了梦乡。
池鸯看着他好看的脸,仰着头在他下巴处亲了一口,用气声说道:“我爱你呀。”
“我知道。”白霜依旧没睁眼,嘴角却上扬着回答,搂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
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大概是怀抱太舒服,池鸯也跟着睡着了,直到银宵嘎吱推开门,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说道:“还睡,等下耽误事了。”
“有你这样闯进来的?”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池鸯惊醒,心脏扑扑的跳着。雪豹摸了摸她的头,口吻略带责备的说道。
“咱们熟悉成这样,你裸着都没关系,还怕我闯进来,起开。”
银宵翻了个标准的白眼,伸手把白霜推一边后就把小鹌鹑从床上捞了出来。
“睡得像个小懒猪。”掐了掐池鸯软乎乎的小脸,银宵还是很满意自已的杰作,毕竟小鹌鹑现在长起来的肉肉,可都是他费心思养出来的。
他抱着池鸯,让她坐在他腿上,用手指当梳子替她顺着头发,
银色的长发在发尾处像是沾染了火焰,有一圈不明显的红晕金边,显得格外贵气。
银宵也是手巧,替她编了个好看的头发,那发尾处还刻意留出来,像是一团漂亮的花。
“好啦,真好看。”银宵满意的看着自已的杰作,美滋滋的夸奖着。
这时姜且从外面冒出头来,看着房里三人说道:“快到时间了,走吧。”
银宵应答着,牵起池鸯的手往外走,白霜也迅速收拾了一下后跟上来。
被拉着往雪豹族外面走,池鸯不解的问道:“要去哪里呀。”
“等下你就知道啦。”银宵也不说,走在前面的姜且也只是笑了笑,搞得池鸯一头雾水。
等到了狮族附近时,姜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银宵牵着池鸯,白霜在身后走着。
忽然,银宵停下来脚步,偏着头看身边的池鸯。“上次在雪狐族,好像也是我把你送过去的。”
池鸯不解的啊了一声。
银宵牵着池鸯的手,微微弯着身子在她手背上落了一吻。
眼尾弯着好看的弧度,他长长的睫羽堪堪遮住金色的眼眸,也遮住了里面倒映着的池鸯。
赤狐是张扬的,用的上帅气的形容词,也用的上美的名词。
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又给他添加了独特的气质。
“这次怎么又是我呢。”
他拖着尾音,就像是轻喟着。
但是下一秒语气又是一转,似笑非笑道:“不过还行,这次加了个白霜。可以让他也体会一下我上次的感觉。”
听了这话,身后的白霜语气闲散,慢条斯理的走近,牵起池鸯的另一只手说道:“你要是介意,我一个人也可以。”
“切,出风头的事情,怎么能让你全占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池鸯显得更懵圈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第219章 三人行
“等下就知道啦。”
说完,两人就一左一右的继续陪着池鸯往狮族里面走去。
大概是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池鸯渐渐的也回过味来。
她心里隐约也有了点猜测。
果然,在推开一间房后,入眼的便是一大片鲜花。
白霜和银宵牵着她,走了进去。
房间里到处都挂着鲜花,就连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花瓣。
而在里面站着的,是歌慕和姜且。
“在一堆人眼皮底下举行伴侣仪式感觉还是太高调了,不合适我,所以不如我们提前吧。”歌慕笑呵呵的走过来,从白霜手里接过池鸯。
姜且也从银宵的手里接过池鸯的手,他脸有点红,眼神却清亮。
“我沾个光,和歌慕一起。”
这就是歌慕去求了狮族族长所做的事,几乎是一天一夜,将歌慕从小住到大的这个房间,布置成了一个新房。
很像和白霜结伴侣时那样,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类似结婚仪式那些,也没有请其他兽人,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和池鸯。
“不是说,要在圣墟塔举行吗?”池鸯还有点懵。
“你不喜欢那里,那就不去。”歌慕拉着池鸯的手,十指相扣。
“可是不是准备很久了?”池鸯回过头去找白霜,却发现银宵和白霜两人站在门边。
赤狐朝她挥了挥手,很是暧昧的笑着,然后拖着白霜出了门。
池鸯脑子里就像有一根弦,噌的绷紧了,她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小鹌鹑从姜且两人手里把自已的手抽了出来,警惕的看着他俩。
“别太过分呀。”虽说是警告的语气,可是配上糯糯的声音和她略微慌乱的表情,实在是太没威慑力了。
歌慕装着委屈,眼角下垂,眨巴着眼睛去看池鸯,嘟囔的说道:“你不愿与我结伴侣吗?”
“不是不愿意。”
“那是不愿和我结伴侣吗?”姜且也露出失落的表情,两人活像个被抛弃的大型犬。
“我没说不愿意,但是你们两个。。。哇!”池鸯的话还没说完,歌慕就掐着她的腰把人举过头顶,为了稳住平衡,池鸯只得搂住歌慕的脖子。
得逞的狮子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抬着小鹌鹑就往床边走,边走还边说道:“愿意不就行了嘛。”
床上铺着柔软的绵羊毛,还被歌慕闷骚的撒了一把红艳艳的花瓣。
池鸯被放在了床上,银发在脑后铺散开,衬着她白皙的脸颊。
“你们两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啊!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两个人。”池鸯羞得脸色通红,她撑起身子,欲哭无泪的往角落缩,却被歌慕扣住了脚踝又拉了过去。
“我一个人怕紧张,歌慕不介意,正好就一起了。”姜且坐在床边,摸了摸池鸯的头示意她别紧张。“老实说我还是很紧张的,你别慌。”
能不慌吗!这都什么事儿啊!
往后的时间都浑浑噩噩的,池鸯有时清醒时被揽在姜且怀里喂着水。
有时还陷在软和的绵羊毛里被捉着腰不容逃走。
池鸯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稍微一动便觉得腰身酸软。
最近她的情绪本来就大了不少,这会儿哭哭啼啼的,面上可怜死了,嘴里却骂着两人是混蛋。
最终还是被歌慕拥在怀里,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印记也出现在了池鸯的身上,属于姜且的那个像小鱼般的印记出现在了池鸯的腰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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