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鸯轻声说着,然后将遮住她眼睛的手给拉下来。她要将这四周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当时雪狐族为了抵御这些强盗,付出的代价可比这要惨太多了。
银色的星光汇聚成一只小小的蝴蝶,缓缓停在池鸯的指尖。她笑着,对着蝴蝶柔声说道:“去告诉池渊,他想动我身边人,那就血债血偿,拿命来换吧。”
小小的蝴蝶接到指令,挥舞着翅膀往远处飞去。池鸯盯着那飞远的蝴蝶,她心里留有的所有情面都已经被磨灭干净。
幼小的她窝在池渊怀里,举着胖乎乎的小手揉着池渊脸,软软的说着:“哥哥我爱你。”的画面,也随之像破裂的玻璃,碎了一地。
她是池鸯,她也是凤凰。
累了一晚上,池鸯被白霜抱在怀里睡着了,银宵打来干净的水,打湿兽皮后轻轻擦拭着池鸯脸颊上沾染的血迹。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刚刚的事情,姜且和歌慕两人在处理鲜血和尸体。
等弄完回来后,站在门后散去身上的血腥味才走进房里。
歌慕没忍住在感叹,实在是太惨了,有些断了胳膊断了腿还活着的,他和姜且把人拖远了些,随便他们的族人要不要来救他们。
“我是真没想到,鸯鸯的能力,竟然可以这么强。这就是凤凰真正的力量吗?平时娇滴滴的,下手也是够狠啊。”歌慕啧啧称奇,小心的想去摸摸池鸯的脸颊,被边上的银宵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第184章 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赤狐冷着脸看着歌慕,轻哼了一声说道:“怎么?觉得她可怕了?”
若不是顾及着池鸯还睡着,顾及他那常用的腔调都得扬起来。
“反正你还没结伴侣,趁早走。”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你怎么乱说啊?”歌慕瞪着眼,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着急忙慌的解释。
“那你说她下手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感叹一下!”
两人的争执被白霜出声打断了。一句“行了”让歌慕和银宵都噤了声,赤狐还冷冷哼了一声。歌慕真是委屈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也是,撒不出气也不要乱撒,歌慕是自已人。”白霜拢住池鸯的耳朵,轻声斥责道。
“别理他,他就是心里有火。”骂完银宵,白霜安抚着都快炸毛的歌慕。
“是我是有火,我都快要窒息了!建立集结地这个事是我提出来的,也是我说要建。而我却没保护好族人们,还害得父亲中毒昏迷。如果我不走。。如果。。。”银宵愤愤的说着,可是在如果时,他却说不出如果没有陪池鸯去找象征之物这句话。
可是白霜却替他说了出来:“如果你没走,如果不是因为鸯鸯,如果没跟我们一起离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对吗?”
银宵张了张嘴想反驳,在白霜冷静到冰点的目光下却又说不出一句话。他头转向一旁,良久后才说道:“我没有怪小池鸯的意思,她是我的伴侣,我陪她是应该的。我只是。。。”
“在为自已的无能感到自责。”白霜一语点破了银宵的心。他收回了银宵身上的目光,小心的滑动指腹触碰池鸯的脸。
“就像那天,鸯鸯为了救我们下落不明一样,我也很自责。因为我的无能,还需要动用鸯鸯的力量才能脱困。你也很自责,自责因为你的无能,让鸯鸯在外面守了一夜。”
“但是银宵,这不是你把气撒在歌慕身上的理由。”
银宵听着白霜的话,最后偏着头,硬邦邦的对着歌慕说了句对不起。
狮子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银宵这句对不起也让他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摸着自已的头说着:“没关系,啊,也是我说话没注意。明明气氛都这么糟糕了,我还乱说话。”
“那你呢,又在气什么?”银宵对着歌慕摆摆手,看着白霜问道。
雪豹沉默着,怀里的小鹌鹑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蹙着,呼吸也格外沉重。他抬手去抚池鸯的眉间,想将那处抚平。
“和你一样,气我无能,没护好自已的伴侣,让鸯鸯经历了这些难过的事情。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站在漆黑一片的雪地里,面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雄性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也无法想象,当第一个人死去,鲜血溅射到她的脸颊,染在她的衣角时,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明明是一个,看着我处理猎物都要躲得远远的人。那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她是怎么做到的,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心脏疼的直突突,白霜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下情绪来。
“我很后悔,当时没能杀了池渊。我也很害怕,我到底能不能保护好鸯鸯。我到底有没有资格,陪着她站在圣墟塔的顶端。”
随着白霜停下来了声音,房里也陷入了寂静。
姜且的视线在白霜身上扫过,一路顺着银宵到歌慕身上,最后回到了池鸯身上。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走上前去,半跪下去握池鸯的手。
“以前,南叔和步叔也跟我说过,他们作为凤凰的伴侣其实压力很大。因为凤凰的力量很强,完全不需要他们保护。”
“特别是后来凤凰遭到了刺杀,他们更是责备不已。但是当时,凤凰跟他们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或许这句话也适合说给你们听。”
“因为你们爱我,所以想倾尽全力给我最好的,去保护我。同样,我也只是倾尽全力在爱我爱的人啊。这份爱从来都不会因为能力而打折扣。”
“鸯鸯的力量在觉醒了,她拥有了能力,自然会用能力去把你们护在身后,这也是她爱你们的证明。其实说你们自责,她又何尝不自责呢。”
在几人注视下,姜且牵着池鸯的手,看着她的目光温柔深情。
“她会自责,是因为她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啊。所以她不愿意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才会自已出面。”
“我好喜欢她啊,怎么办啊。”
姜且说着,有些苦笑的抬头看着白霜。
“我真的好喜欢她。”
突如其来的告白像是意料之外,又像意料之中。白霜看着姜且,收到了他目光不知所措的求助,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白霜早就看出来姜且对池鸯有意思,只是一个不说,一个迟钝根本不知道。现在姜且把他的感情摆在了面前,却用错了对象,这让白霜觉得他傻乎乎的。
“这话,你应该对鸯鸯说,怎么看着我说。”
姜且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不知道为啥,就感觉好像得先跟你说一声。”
这话将边上的银宵和歌慕也给逗笑了,可是回过头想,他俩当初不也是白霜先知道的吗,而且白霜还帮着开导池鸯说随心走,喜欢就在一起。
“你要是喜欢她,你得跟她说明白了。鸯鸯对待感情比较迟钝,你如果不明说她是不会知道的。而且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跟池鸯在一起,难免会跟我们几个也打交道,要问问自已能不能接受。”
白霜像个大家长一般,耐心的说着。
姜且点着头,表示他知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早已经明白,不是所有的伴侣都像他母亲的那些伴侣一样。
白霜他们可能互相嫌弃着,但是因为爱着池鸯,所以能做到和平共处把彼此当自已人。
姜且喜欢池鸯,也喜欢她这几个伴侣的相处方式,所以他可以接受的,与他们一同去爱池鸯。
“那就找机会吧,和鸯鸯好好说说。”白霜抱着怀里软软的小鹌鹑,轻声说着。
这时,门外传起急促的脚步声,嘉莉猛地推开门,红着眼喊着银宵。
“父亲,父亲他。。。”
第185章 我们是朋友啊
嘉莉哽咽在口里的话说了好几遍都没能说出来,可是已经让银宵明白了意思,他心一惊,立马起身往荀老的房里冲去。
推开门的声音吵醒了池鸯,她带着迷茫的眼神看了看白霜,又看了看周围。
最近总是在各种换地方,导致池鸯经常醒来不知道身在何处,缓了会后才想起来自已现在在哪。
“怎么了?”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沙哑,歌慕恰到时机的端了杯水递给白霜,让白霜喂给池鸯。
“荀老那边大概出事了。”
听到白霜的话,池鸯便要过去看看,拗不过她的白霜便带着她去荀老房里。
屋内,银宵替荀老顺着气,嘉莉站在边上。床上躺着的荀老依旧紧闭着眼睛,嘴唇乌青提不上气。银宵让嘉莉在边上赶紧找了什么药,薄薄一片让荀老含在嘴里。
池鸯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看着银宵和嘉莉在里面忙碌。过了一会儿可能想抬腿进去,却在中途又停下了动作收回了脚,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好像没有勇气走进去。
忽的,雪狐族外嘈杂声一片,以为是其他联合部落又攻打过来了,白霜几人连忙去看。却不想看见了外面正在拌嘴的鹿笙和维纪。
因为池鸯的银丝并没有撤,所以两人进不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鹿笙和维纪这两人正叉着腰,骂骂咧咧的与对方互怼,中间夹着个维络劝劝这个又劝劝那个,还努力往里面站免得他俩打起来。
而鹿笙和维纪的身后,跟着的是各自的族人。
见到白霜几人出来,鹿笙眼尖的先看见了,疑惑的嗯了一声,提高了声音喊道:“你们原来回来了?!”
维纪也看了过来,看见白霜他们站在里面,没忍住啧了一声,皱着眉骂道:“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还得维络大老远的要跑一趟。”
原来,白鹿族和黑熊族在接到了有其他部落结合起来攻打雪狐族的消息。
想着银宵他们都外出陪着池鸯去找象征之物了,雪狐族可不一定能扛得住其他部落的攻打,于是便带着自已的族人前来帮忙。
在门口,两班人马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吵了起来。
看着依旧还是骂骂咧咧的鹿笙和维纪,池鸯的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扎了一下,生疼,可又暖洋洋的。
她抬手收掉了门口的银丝,放白鹿族与黑熊族进来。
一冲进来的鹿笙就熊抱住了池鸯,美滋滋的把软乎乎的小鹌鹑抱了个满怀。
“鸯鸯~想死你啦,快让我看看!”说着,鹿笙还微微弯下腰与池鸯平视,眨着眼睛看了看后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抬着手捏着池鸯的脸颊。
“天哪,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呜呜呜呜,快来香一个!”
随着鹿笙低头想亲池鸯一个时,身边的白霜手一抬,把池鸯扯得退了两步,撞回了他的胸膛。
雪豹嘴边挂着笑说道:“抱可以,亲就不太行了。我会吃醋哦。”
“得了吧,那银宵亲她的时候你不要气的肺炸了?”鹿笙才不信他的鬼话,丝毫不退让的就要从白霜怀里抢池鸯。
边上的维纪冷哼了一声,这一下成功转移了鹿笙的注意力,又去和维纪互骂去了。
维络像个两面受气的鼓风机,从两人中间钻出来,笑着和池鸯打招呼。
“早知道你们回来了,我们就不来了,还想着能帮忙的。”
“谢谢。”白霜拍了拍黑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听着白霜道谢,维络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憨厚的笑着说:“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朋友啊。”
隔得这么远,维纪维络两兄弟竟然带着族人们穿越森林赶来雪狐族帮忙。鹿笙也是,带着族人就来了。
不是雪狐族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也不是能得到什么好处,只因为。
我们是朋友。
回来后这两天一直憋着情绪的池鸯听到维络的话,终于是忍不住嘴一瘪,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她转过身,把头埋进了白霜的怀里,无声的哭着。
这下把维络吓得不轻,慌乱的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好吗?!怎么又给人弄哭了??
白霜拍着池鸯的背,对着维络摇了摇头,告诉他不是因为他。
小鹌鹑抽泣着,抓着白霜的衣服,头埋在那里死活不肯抬起来。
就像姜且说的那样,她太自责了,她觉得所有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荀老中毒,佩婆婆的死,雪狐族被攻打。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歌慕小声的和鹿笙几人解释了这些天发生的事,也解释了池鸯为什么会哭。
鹿笙视线落在了池鸯身上,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娇娇软软的小雌性。
她还是把池鸯从白霜怀里给拔了出来,像拔萝卜那般。
白霜胸前衣服上湿了一片,池鸯的脸上也沾满了泪水。鹿笙弯下腰,捏着衣角替池鸯擦着脸。
“不怪你,鸯鸯,这不怪你。”
白鹿温柔的声音一声声的劝抚道。
“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鹿笙张开手臂把池鸯抱紧,一声声的,像碎碎念那般,在池鸯耳旁响起。
池鸯的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她呜咽着,哽咽的,哭这次的事情,也哭过去的自已。
银宵已经平稳住了荀老的状态,赶来的时候入眼便是被鹿笙抱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池鸯。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池鸯。
他想起了姜且说的话,她恐怕比谁都自责。
最后维络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瓶蜂蜜出来,蹲下后递给池鸯,笨拙的哄着哭的鼻尖都红红的小鹌鹑。
池鸯一抽一抽的,扭着头去看维络。
黑熊咧嘴笑了笑,把蜂蜜往前又递了递说道:“新蜜,我特意带来的,可甜了。”
池鸯伸手接过,还带着哭腔的道了句谢,边上的维纪斜眼看着,然后冷哼了一句说道:“真是养的娇气,哭什么哭,打回去呗。”
维纪依旧是嘴贱的模样,即使是想安慰池鸯,那张嘴里也吐不出好话。
鹿笙仰着嗓音哎嘿了一声,把池鸯往白霜怀里一放,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和维纪打一架。维络连忙拦住,嘴里喊着“鹿姐鹿姐,消消气消消气!”
第186章 那红薯确实挺甜
也不知道鹿笙和维纪怎么就成了冤家,但是看他们这状态又不像不熟,维络一手抓着鹿笙的腰,不停的劝着,鹿笙骂骂咧咧,手舞足蹈般想挣脱开维络的束缚,非要冲上去和维纪打一架。
而维纪呢,挑着眉,还嘴贱的回怼鹿笙。
“你给我放开!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鹿笙气到不行,喊出的声音直接惊飞了远处竹林里的鸟。
池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蜂蜜,晶莹剔透的散发着金黄色的光,很是好看。
维络不仅仅带来了蜂蜜,还带来了黑熊族巫师配的解毒药包,银宵熬了药喂荀老喝下后,肉眼可见荀老苍白的脸也慢慢有了血色。
这也让一直悬着心的银宵松了口气,维络说这个药他们巫师配了好几包让他带来,等喝上两天后,荀老体内毒素去除了就能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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