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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石头的男人更是僵在原地，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把路让开。”苏酥再次重复。
人群听话地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越野车不再耽搁，飞快地驶出这片区域。
等到车屁股消失在视野之外，木楞的人群才终于醒过神，彼此惊恐张望几眼。
怎么回事？
行为怎么就突然不受控制了？
“啊啊啊啊啊！！”
举在半空的碎石骤然掉落，方才意图砸碎车窗的男人自食恶果，额角被砸出淤青。多日以来的奔波，再加上这道外伤，让他两眼一翻，直接瘫倒在地。
悲苦与恶意被甩在后方。
苏酥目视前方，心里并不好受。
庞灿灿也一样，她难过道：“S市怎么会沦陷呢？”
人口密集的城市，要么在末世之初就彻底沦陷，就像她们之前经过的C市和G市；要么就是领导者反应及时，早早组建了基地，拥有与丧尸潮反抗的力量。
S市明显是后者，可末世已经过去一年多，为什么会在这会儿突然沦陷？
“嘶~”
远离人群后，黑蛇从背包里钻出来，不耐烦地甩甩脑袋。
苏酥抽空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明白过来：“或许也是经历了南方基地开春时的高阶丧尸潮。”
那晚来了十几只四阶丧尸，还有一只最强悍的五阶丧尸。
要不是小黑出场，防护网早就被攻破了。
至于上辈子为什么没发生这一遭，或许是林薇然与司哲深受天道厚爱，最后还是顺利地夺得了那颗五阶晶石？
苏酥懒得深想：“如果有高阶丧尸围城，S市基地沦陷也不是不可能。”
好像从雪灾结束，全国各地的丧尸都步入了飞快进化的阶段。
那些勉强存活的人类基地，遭遇这种情况，所有生命轻易就被掀翻。
庞灿灿深吸口气：“那全国上下幸存的基地能有多少？”
末世再过几年，还有人类生存的余地吗？
这个问题，苏酥依旧无法回答。
当晚，越野车照例停在S市附近。
骑在毒虫身上的庞灿灿在城市上空绕了一圈，强光手电筒往下一照，密密麻麻全是拥挤的丧尸头。
它们似乎发现了上空的活人气息，无数双腐烂的手臂高高举起，跳跃性好的丧尸甚至跳起来，试图将上方的活人拽下地面。
庞灿灿连忙出声：“宝宝，飞高点。”
毒虫又往上飞了七八米，抵达到极限。
但这样已经足够避开那几只跳跳尸了。
庞灿灿原本还想驱使毒虫深入城市内围，但没飞多久，她敏锐的第六感猛地捕捉到一股刺痛后背的危机。
“宝宝！快跑！”
毒虫的飞翅疾速震动，顷刻间就飞出几公里，将那股危机感遥遥地甩在后方。
庞灿灿惊出一身冷汗。
她有种预感——刚才要是跑慢点，说不定真的会被拽进丧尸老巢。
“还是我的宝宝给力，不然我们俩就玩完了。”庞灿灿后怕地扭头，看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高楼大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眼下再看，总觉得这座城市像一座猛兽的巢穴。
庞灿灿不敢多想，也不敢久留：“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别让苏苏姐等急了！”
毒虫快速地飞离S市，回到停驻的小树林。
橘黄色的火堆上，跳跃的火苗正在炙烤两只劲瘦的兔子。
调料味与肉香隔着十几米都能闻见。
庞灿灿迫不及待地跳下地面：“苏苏姐！哪来的兔子啊？”
“小黑抓的。”
苏酥笑着摸了摸黑蛇的脑袋。
刚才她还在收拾东西，转眼就瞧见小黑从树林里叼出两只灰白色的野兔。
要知道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这家伙想吃什么，那都是自己往野外一钻，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新鲜的肉类，吃饱了才会懒洋洋地爬回来。
蛇腹间还会鼓起一大块吃饱的痕迹，独留她在默默地用牙齿磨仅有的几块干瘪牛肉干。
现在……它不肯活吞，非要弄回来让她料理，再一点点亲手喂过去。
怎么说呢？
一人一蛇都乐在其中吧。
庞灿灿莫名品出几分腻歪，抖抖身子坐到火堆前：“我刚刚去S市转了一圈。”
苏酥的注意力立马从小黑的身上挪开：“情况怎么样？”
“彻底沦陷了。”庞灿灿有些唏嘘，“全城内外到处都是丧尸，而且我刚才试图再往里面查探一下的时候，好像是被一只高阶丧尸盯上了。”
苏酥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在庞灿灿的身上来回扫视：“你没事吧？”
庞灿灿遮遮掩掩地挡住自己的外套：“没什么。”
越遮掩，越让苏酥觉得肯定有什么。
说不定就是受了伤不想让她发现！
苏酥猛地站起身：“你跟我去车里检查一遍。”
“苏苏姐，真的不用……”
庞灿灿欲拒还迎地被苏酥拽进越野车。
车窗被深色的帘子遮挡，里面的一切都无从知晓。
正在原地吃东西的黑蛇停下动作。
一双墨绿色的竖瞳幽幽地盯着不远处的越野车。
“嘶。”
蛇信冷漠地吞吐两下。
等两人再出来时，庞灿灿笑嘻嘻地搂住苏酥的胳膊：“我就说没事嘛，幸好我跑得快，根本没跟那只高阶丧尸正面对上。”
苏酥严肃叮嘱：“以后再遇到这种沦陷的城市，不许随便往里面走。”
“知道了知道了。”
庞灿灿感受了一番苏苏姐的贴身关心，满脸笑容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就看到——火堆上方的两只烤兔，只剩下半只。
上面还残留着被冷血动物撕咬过的痕迹。
庞灿灿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苏酥也愣住：“小黑？”
它这段时间每次带回的猎物，都是它一只，她和灿灿分食一只，怎么今天……是饭量突然变大了吗？
苏酥举着那半只残存的烤兔，思索几秒，将小黑触碰过的部分切下来，然后再将剩下的部分分成两半。
即将递给灿灿时，小黑一个探头，将盘子里的烤兔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嘶~”
它挑衅地看向庞灿灿，甚至吝啬分几丝肉给她。
都是自己刚才造的孽，庞灿灿忍痛咽下苦果：“没事，我喝点粥就行了。”
苏酥隐约感觉到小黑是故意而为。
她盯着它看了几秒，起身走向越野车：“我去给你拿个肉罐头。”
“嗯！”
趁雌性背对着这边，黑蛇瞬间撕开假面，蛇尾将趴在旁边休憩的毒虫抽成了陀螺。
啪！啪！啪！
攻击快准狠，短时间内毒虫就挨了几十下。
它凄凉地惨叫几声，连声音都又细又弱。
庞灿灿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宝受苦：“小黑，快停手！”
黑蛇置若罔闻。
庞灿灿的眼珠子一转，威胁道：“你再这么打下去，我就告诉苏苏姐，你对她的占有欲超乎寻常！”
黑蛇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这种威胁放在半个月前，它还会紧张，如今……如今它还有什么好怕的！
庞灿灿“咦”了一声。
她敏锐地猜到些许端倪。
但来不及细想，苏酥已经拿着肉罐头走了回来。
蛇尾的抽打在她转身的刹那，乖巧地停下。
庞灿灿：“……”
她接过苏苏姐递来的肉罐头，迟疑犹豫许久，还是决定忍下临到嘴边的告状。
这条黑蛇以前还会当着苏苏姐的面，咬伤自己，如今却越来越会伪装了。
她招惹它，它就反过来抽她的宝宝。
那股横冲直撞的兽性仿佛在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未经过雕琢的人性。
从小黑的身上，庞灿灿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人一直在辩论——到底是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
小黑约摸就是前者。
不，也许是她嘴贱，明明知道这家伙不能挑拨，刚才还非要招惹苏苏姐去给她贴身检查。
庞灿灿抚摸着自己的宝宝，在心里默默感恩——谢谢宝宝替我挨了一顿抽。
这股机锋，苏酥没感受到。
她只觉得是小黑的占有欲再次发作，不愿意将自己的猎物让给灿灿。
苏酥干脆将最后一些烤兔肉也全塞进了小黑的嘴里。
“H市和S市已经沦陷，明天还是按照原本的路线，直接北上吧！”
“好！”
或许是白天遭遇了一波幸存者围车，从这晚开始，苏酥、庞灿灿和黑蛇轮流守夜。
一夜无事发生，第二天正常出发。
接下来遇到的车辆与幸存者越来越多。
苏酥全程没放慢车速，也就再没遇到昨天的情况。
但……路过一个偏僻的城镇时，越野车罕见地被拦了下来。
“哪来的？下车！”
几个异能者挡在最前方，贪婪的目光先是扫过这辆改装精良的越野车。
“领主，这辆车不错唉！”
“我们基地还没几辆像样的越野车，要是把这俩弄过来，咱们再出去杀丧尸该多便利！”
队伍里唯一的五阶异能者摸了摸下巴，显然也是动了心。
但能开这种车的人，全都是厉害的异能者。
这个小基地领主的忧虑，在看见车内坐了两个女人时，眼睛瞬间迸发出亮光。
按理说，能在末世存活到现在的女人，要么是狠角色要么被人养尊处优。
可……驾驶座的女人相貌实在太出色，让人不由自主地将她归纳为后者。
难道是S市沦陷后，某个大佬丢弃的小情人？
领主的心瞬间安定，抢车的念头也彻底定下来。
“下车！”
坚硬的冰棱锥扎向越野车前方几寸的地面。
差点就扎穿汽车的轮胎。
苏酥冷眼扫向那几个拦车的异能者，故技重施：“让开。”
磅礴的异能涌向对方，
几个低阶异能者齐刷刷地让开路。
唯有五阶领主恍惚了两秒，随即不明所以地看向身边的手下：“你们怎么了？”
没人回复他，几个手下意识还很清醒，但行动不受控制。
领主隐约察觉到一些端倪，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女人：“你是精神系异能者？”
苏酥没有回答。
她发现了异能的局限——升至五阶后，她的异能逐渐能影响到人类。对三阶以下的异能者包括普通人，控制力高达100%，对于四五阶乃至更高阶的异能者，影响力比较微弱。
真要是靠这个打架，也只能起到鸡肋的辅助作用。
“灿灿。”
早就蓄势待发的庞灿灿高声应道：“哎！我来！”
车窗被摇下，毒虫飞出去的那瞬间，从一只分化成数十只，朝着五阶异能者涌去。
刚才还十分嚣张的领主惨叫一声。
他终于明白自己看走眼，啃到了硬骨头。
十几分钟后，领主被一只忽略的小毒虫咬到后脖颈，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苏酥将越野车往前开了十几米，随便地指了一个被她控制的三阶异能者：“为什么这么恰好拦住我们？”
末世一定会出现拦路抢劫的强盗。
但几个四阶异能者外加一个五阶异能者，停在城外专门拦人，他们怎么就知道能抢到有价值的物资？出城狩猎也比待在这里守株待兔要划算。
三阶异能者不受控制地吐出自己知道的真相：“领主说，S市沦陷，最近肯定有很多人朝周边的城市逃难。我们在这里拦着，既能抢到物资，也能抢到一些人口壮大基地。”
苏酥皱起眉头：“你们的基地需要那么多人口干什么？”
小型基地的人口容纳量十分有限，涌入过多的人口，短期内会迅速破坏基地的平衡。
“我们的基地刚刚成立，目前只有十几个异能者，外加一百多个普通人。”
“哈？”庞灿灿惊讶道，“这还能算基地吗？”
这么点人，一个小型的丧尸潮涌过来，分分钟就能覆灭这个基地。
“我们都是从S市逃出来的，刚刚才建立这个基地。”
怪不得。
苏酥与庞灿灿对视一眼。
S市内的高阶异能者逃出来，要么奔向更大型的基地，要么自己组建基地，企图称霸一方。
这几人便是后者。
得到所有信息，苏酥也懒得再跟这些人纠缠，油门一踩直接开出这座城镇。
接下来的上百公里，G市遇到的事情再现。
S市已经沦陷了一段时间，四周冒出大大小小的基地，全都是刚成立的阶段。
关键是，它们之间还彼此防备。
基础建设都没有搞起来，就开始拦路阻止异能者或普通人前往其他基地。
无奈之下，苏酥只能绕着所有的城镇走，实在绕不过去的，便重磅出击，靠蛮力打通前方的路。
直到遇见数十辆大型车队。
迎面撞见时，苏酥与庞灿灿正在吃午饭。
锅里的过期火鸡面还没有煮熟，车队就当着她们的面，停了下来。
庞灿灿警惕地看过去：“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三阶异能者下车冲她们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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