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主此言差矣,总不能你炼气期的弟子打不过,就是用了什么手段吧。”赵无忧嘲讽。
炼器宗宗主冷笑一声:“是与不是,还得帝君裁定,你我都说得不算。”
众人齐刷刷看向仙界帝君,帝君沉默片刻,道:“并未瞧出什么异常。”
竟是真的筑基了。
短短两日直接越过炼气而筑基的天才虽然不常有,但千万年里总归是存在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修炼得如此快速,一时间热议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小胖子咬牙举起手里的剑:“筑基又如何,我金丹后期还能怕你不成?”
说着话,又一次朝乐归杀去。
乐归心里哀嚎一声,等着镜子给自己指示,可偏偏这时候镜子好像突然掉线了。
“镜子?镜子?!”
没有回应,乐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往旁边闪躲,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被长剑划破了小腿。
小胖子见终于伤到她了,精神一震就又要出手,乐归小腿受伤行动不便,躲了一下没躲开后便彻底绝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剑越来越近。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直掉线的镜子突然高喝:“就现在,随便捏个诀!”
【捏诀?捏什么诀?我这辈子都没捏过诀!】
眼看着小胖子的剑刺了过来,乐归脑海灵光乍现,学着小胖子第一次攻击时的兰花指朝他一刺,只见她的指尖突然迸出一点灵力,径直刺向小胖子的眉心,小胖子没想到她会突然还手,还直接冲着自己灵府来的,慌乱之下连连后退,噗通一声掉下了高台。
众人:“……”竟输得如此草率。
满场皆静。
烈烈风声呼号半天,小胖子重新爬上高台,气急败坏道:“我不服!她偷袭我!”
“朋友,我们在打架,我不偷袭你难道还偷亲你吗?”乐归反问。
小胖子的脸顿时涨红:“你你你连比试台都爬不上来,又怎么可能打得赢我,刚才是不是又偷偷用法器了?!”
“我是为了保存实力,才没有使用灵力上台,至于偷用法器,你自己就是炼器宗的,我有没有用法器你不清楚?”乐归说罢见他还想反驳,当即仰头看向观赏台,“炼器宗宗主,你说我有没有用法器。”
这凡人疯了吗?竟然敢直接质问炼器宗宗主?
围观者们为她的大胆震惊时,赵无忧直接笑了出来:“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杨宗主觉得她是否用了法器?”
杨宗主面无表情地看向乐归。
【……人家都是宗主了,肯定有两把刷子,不会真看出我用了先知镜吧。】
乐归其实心虚得不行,但职场法则第一条,不管坏事是不是自己干的,都要在领导问责时假装没干。
杨宗主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声道:“愿赌服输,莫要丢人现眼。”
小胖子的脸更红了,不情不愿地抱拳:“是。”
【……这就过关了?】
乐归看着小胖子扭头跳下高台,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真没意思,竟叫她混过了两场试炼。”
“运气罢了,仗着人家炼器宗大弟子不会对一个凡人下死手,便故意假装没有修为,又在关键时候歪打正着,叫人躲闪不及才掉下高台,否则小小筑基又怎能赢得了金丹。”
“还有第三场呢,总不能回回运气都这么好吧。”
台下的人像是怕她听不到,故意将声音抬得极高,腰腰抬眸看向高台上孑然一身的乐归,瞧着竟然有几分孤独和可怜。
孤独且可怜的乐归小声哔哔:“怎么回事,我为什么突然筑基了?”
“你说呢?”镜子懒洋洋反问。
乐归:“因为我天赋异禀?”
镜子:“……”见过脸皮厚的,却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的穿……穿着花裙子的人,肯定是上天宠儿。”女主光环!乐归兴奋了。
镜子:“……想多了,是我为了合理使用灵力,给你营造的幻象罢了,你,依然是个废物。”
“要是幻象,观赏台上那些人会看不出来?”乐归还不死心。
镜子轻嗤一声:“太久没跟你做交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我可是先知镜,无所不知,区区叫人瞧不出破绽的幻象而已,于我有何难的,我就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是什么?”乐归刚问完,就感觉到怀里的镜子在逐渐发烫。
她好像又要失去理智了……
乐归心下一惊,众目睽睽之下刚要劝她冷静,就听到镜子的声音愈发沙哑,甚至透出几分颤抖:“东南方向,有他的气息……”
乐归下意识扭头,便看到一个老头站在那里。
第二场试炼还没结束,比试台下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情绪饱涨,聚在一起讨论自己看好的参赛者,唯独那个老头,沉默地站在东南方的石头上,像一缕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冤魂。
察觉到了乐归的视线,他转身就走。
“追上他!”镜子突然暴喝。
乐归抖了一下,忙劝:“你冷静点,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追上他又能干嘛呢?要不我们先找尊上……”
“带我去追他,下一场我就算豁出全身灵力,也会保你拿第一!”镜子急促地摆出条件。她也可以直接控制乐归的身体去找人,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长期控制手脚会不够灵便,轻易就能叫人看出不对。
高利益意味着高风险,乐归正要再找理由拒绝,镜子的话越说越快:“下一场本该主人亲自帮你,但他修为受损,未必能帮得了你,但我却不同,只要出手必定能赢,你可想好了,拿了第一才能当王后,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主人再次许你后宫之主的位置。”
高利益也意味着足够动人心,乐归已经被说动了,镜子终于拿出最后的底牌:“你要是不帮我追,这辈子都别想拿到无量渡!”
乐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想要无量渡,但乐归一向是你许好处未必答应,但要是威胁了……她扭头就从两米多高的高台上跳了下去,想也不想地朝外跑。
下一场比赛已经开始,众人将对她的注意力重新收回到台上,乐归顺畅地穿过人山人海,朝着老头消失的方向去了。
“往东走。”
“下个路口转弯。”
“前面直行。”
镜子就像一个充满急躁的导航,不断地给乐归新指示,乐归越跑越偏,很快远离了热闹的人群。
“……还没到吗?”怀里的镜子越来越烫,她索性掏了出来。
镜面里,魔气几乎从紫转黑,勉强保持一丝理智的镜子突然道:“到了。”
乐归看着面前的空地心生不解,正要说没看到人啊,一只脚便踏了出去,周围的美景顿时如水一般化开,空旷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一座宅子,而她拿着镜子,恰好站在门口。
盯着面前的木门看了许久,她鼓起勇气敲了敲。
“谁啊?”院里传来老头的声音。
乐归清了清嗓子:“您好,在下是合欢宗弟子橘子。”
院里窸窸窣窣一阵,老头开门,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乐归讪笑,偷偷戳了一下镜子。
“不是他。”镜子的声音透着失望。
【不是他,然后呢?妹妹你别不吱声啊,我现在该说什么?!】
气氛过于沉默,老头更加不解:“小友?”
乐归尴尬一笑,老头注意到她手里的镜子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奇怪:“小友的镜子好像很特别,是有什么讲究吗?”
“虽然不是他,但气息很相似,问问他是不是认识一对年轻夫妇,瞧着大概三十岁左右,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十分温柔。”镜子忙道。
乐归立刻开口:“老人家,我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对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夫妇,说话总是轻声慢语的。”
老头顿了顿:“你说的是我家主人吧。”
“主人?”乐归一愣。
老头颔首:“对,我家主人。”
“问问他家主人现在何处!”镜子激动道。
乐归乖乖把问题复述一遍。
老头:“他们如今应该在来的路上,大概两三天就到了,小友找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大事,”乐归谎话张口就来,“就是感觉您和我的一对夫妻朋友身上的气息类似,便想着你们或许认识,所以过来问问。”
“原来是主人的朋友,失敬失敬,”老头连忙恭敬行礼,“老朽本是寻常砍柴人,主人见老朽可怜,便教授老朽如何修炼,老朽自那之后便跟在他们身边做了管家,小友会觉得老朽气息熟悉,约莫是因为老朽与他们功法想通罢?”
“原来如此……”镜子低喃。
乐归恍然,又和老头寒暄几句,突然闻到一阵酸甜的香气从院子里飘出来。
“是现蒸的梅子糕,我家主人最是喜欢,老朽便学着做了些,小友可要进来尝尝?”老头笑呵呵道。
“梅子糕,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口味竟然从未变过……”镜子低喃。
乐归无视镜子,干笑着拒绝了老头便离开了,一直跑到人声鼎沸的地方才松一口气。
“他们做的梅子糕最是香甜,你该要一盒的,”镜子木然道,“哦不对,这是管家做的,即便配方一样,只怕也做不出他们的味道。”
“为啥?”乐归不懂。
镜子:“他们喜欢在梅子糕蒸好之后加一点灵力,灵力这东西,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做出的味道自然不同。”
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乐归刚要问她说的‘他们’究竟是谁,一抬头就看到了登天阁的牌匾。
嗯……登天阁?
乐归眨了眨眼,立刻溜了进去。
自从上次献舞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因为一对一的试炼还在继续,其他人都还在比试台那儿,登天阁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乐归轻易就溜到了里面。
帝江果然就在大堂里,此刻正侧卧在软榻上小憩。乐归轻手轻脚地挪到他面前,正要吓他一下,一直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开口:“鬼鬼祟祟的,又要干什么?”
乐归吓人不成,反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再抬头帝江已经坐起身,随意地捏起她的下颌:“啧,怎么又受伤。”
乐归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睛,刚才在高台上受的伤总算开始疼了,没等她哎呦出声,帝江便一根手指戳过来,轻易便为她愈合了伤口。
痊愈了,乐归又开心了:“尊上,我又赢了!”
“嗯。”帝江倒是不意外。
乐归对他平静的态度有些不满:“我好不容易赢的,你就这种反应?”
“不然该如何?”帝江垂眸与她对视,“杀几个人为你助兴?”
【感觉他真干得出来。】
乐归:“……至少给点奖励吧。”
“要什么奖励?”帝江悠闲靠后,半阖着眼睛看她。
乐归从地上爬起来,挤到他身边坐定:“要什么都行?”
帝江不语,只安静地看着她。
“……我什么都不要,能为尊上做事,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乐归一本正经。
帝江眉头微挑:“真不要?”
【真好笑,我要你就给?那我要你亲我你是不是就亲过来啊?】
乐归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捏着下颌,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唇。
第28章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亲了我一下?梦想成真了?】
乐归睫毛颤了颤,直勾勾盯着帝江看。
帝江倾身靠在软榻上,慵懒开口:“可以滚了?”
乐归总算回过神来,突然悲痛地捂住嘴:“你干什么,你个登徒子!”
帝江慢悠悠扫了她一眼,不打算理会她突如其来的戏。
乐归讨了个没趣儿,索性又凑过来:“尊上,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你觉得呢?”帝江把问题抛回她。
乐归:“爱上我了。”
“……想太多。”
乐归捂住心口:“那就是突然想轻薄我。”
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帝江似笑非笑,打算看她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果然,她嘿嘿一声:“尊上果然喜欢我,不然怎么不轻薄别人,偏偏来轻薄我呢。”
倒是他没想到的一句,帝江拈起一杯酒,随便
她怎么揣测。
乐归无视他的表情,自顾自在那儿美:“哎呀呀没想到尊上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呀,我就说你明明可以直接逼着我来试炼大会,为何还要许我王后之位,合着是对我肖想……”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帝江若有所思的眼神。
乐归:“……”
“是啊,”他音调总是习惯性地拉长,简直把散漫二字融入每一个音节里,“本尊直接威胁就是,何必要许以承诺。”
“……尊上您继续休息,我还得准备第三场试炼,您放心我会好好比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定会拿个第一来做你王后的!”乐归生怕他再说下去,之前的承诺就不作数了,赶紧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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