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鹿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
何子帆看了一眼手表:“好了,我不管你了,我得挣钱去了,不然以后拿什么来养你。”
她笑呵呵的:“我不要你养,谁知道我们以后谁挣的多呢。”
何子帆看她一眼,直接服输:“你行,你厉害,你最厉害了好了吧。那以后你养我。”
“你想得美!”
“嗯,我美着想。”
再说下去,两个人就会没完没了。何子帆挥了挥手,不管她了,直接与工作双向奔赴。
语鹿自己会打发时间,找到一本《彼得林奇的成功投资》,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放下书去上卫生间。
路过一间很大的办公室时,里面发出摔东西和骂人的声音。
办公室的厚重的门从里推开,走出来一个穿灰色西装,仪表堂堂的男人,那男人步履匆匆,没看到眼前还有人,直接撞了过来。
语鹿一头碰到他结实的胸膛,一个反力,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男人赶紧单膝蹲下,把她扶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语鹿连忙说,抬头,灵魂出窍一般愣住。
那年轻文雅的男人见到她的脸,也是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薄……”
“孟小姐?”
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第69章 温雅公子
一时间,语鹿几乎是傻在那里。
差点以为撞到了薄司寒。
近距离观察,才发现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人跟薄司寒生的有些相像,同样一副高颜值的勾人面孔,气质却是天壤之别。
这个人从轮廓到眉眼,都儒雅温和许多。
比那个人招人喜欢不少。
长廊两侧的灯光明亮,将他周身的气质衬得清冷出尘,与这纸醉金迷的场合格格不入。
而眼前男人看着面前娇俏丽人,视线定格两秒。
竟也是同样反应。
他差点把她认成了孟颖艺。
当然,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不可能。
孟颖艺不久前已被彻底毁容
而他面前的这个女孩脸蛋白皙干净,鹿一样圆圆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朦胧雾气。
天真中有点娇憨,娇憨里带点忧郁,嘴唇也因为紧张而轻轻抿着。
他在心里奇怪,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尚未一脚踏进社会,品尝现实的残酷。
应该是没有什么压力才对,为什么会觉得她有些忧郁?
没有由来的好感,让他对她产生了一层浅浅的兴趣。
男人薄唇轻扯,吐出的三个字。
“薄司礼。”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有男性磁性的嗓音总给人一种低沉的温柔。
语鹿反应慢半天……
……他也姓薄……她眼睛陡然一亮。
薄司礼?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没来得及细想,腕骨被一只可以称得上漂亮的手稳住,男人优雅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肌肤相贴不到两秒,又瞬间松开,十分君子。
然后关切的问她:“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没事就好。”他弯弯嘴角,虽然只是一句陌生人对陌生人漫不经心地客气,可态度真是温柔而和善。
相似的脸庞,截然不同的性格,让语鹿很难不拿他跟薄司寒作对比。
这时,他又问她:“你是这里的实习生?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没有戴名牌,你叫什么名字?”
语鹿看着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西装口袋。
知道他误解了她的身份,遂不好意思道:“我不是这里的员工,是我陪我朋友加班来的。”
她侧过身,指了指玻璃后的一个身影。
薄司礼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的朋友,不用解释,也知道是男朋友。
有人从电梯厢里走出来,见到他,放缓脚步:“薄总,车已经在楼下了。您现在就出发吗?”
薄司礼看了那人一眼,又转过脸来,对苏语鹿说:“要失礼一下了,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陪男朋友。”
“啊嗯?”
语鹿有些接不住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竟这么客气,含含糊糊的回了句:“好的,您慢走。”
薄司礼微一欠身,就交代了这么一句便离开。
语鹿目光落在那抹面料矜贵不染西装背影上,心想,这人可真有教养。
薄司礼上了车,就直奔国家审计署。
因为瀚宇银行的坏账,他又被约谈了。
不过因为有阿泽从中周旋,大概率也只是去坐着喝杯茶。
薄司礼深吸一口气,定制的西装做的很贴身,对人的仪态要求极其苛刻。
就连呼吸,也像是被深深束缚住。
薄司礼朝沙发背椅上靠,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心里在想,这已经不知是阿泽第几次跟他打招呼了。
“什么都别说,保持微笑就好。”
“什么都别说,他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后续的,有专业法务团队知道如何跟他们周旋。”
阿泽说这句话时,语气轻快又促狭。
那语气就像在告诉在闯祸的女儿:是不是你掀了老师的裙子?老师只要没有亲手抓住你胖乎乎的小手,那她怎么能肯定就是你做的?
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是那年的夏天,他第一次被推上瀚宇董事会的主席台,开会开得头昏脑胀。
中途出来上卫生间时,就在心里抱怨,为什么我继承的不是更简单一点儿的工作。
而更早一些时候,他以为自己穿着白大褂,站在世界顶尖的研究室,研究一些关于突破人类基因极限的刁钻课题。
人这一辈子,要泼天富贵很难。
但更难的是能够选择一种自己想过的生活。
当车拐过一个街口,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女孩来。
继而又想起了孟颖艺。
——那个孟姓女孩原本是一家婚纱店的销售员,在叶珊试婚纱的时候勾引了薄司寒,闹的叶珊与薄司寒的婚事差点作罢。
后来薄司寒与叶珊和好如初,薄风老爷子却不肯轻饶这小妖精。
他必须在叶家人面前,拿出个态度。
遂叫人把孟颖艺带到薄家老宅,当着叶家人的面,特别是叶珊的面,命人用烧红的烙铁毁了她的脸。
女为悦己者容。
孟颖艺没了纠缠薄司寒的资本,叶珊就可以高枕无忧。
当时薄司礼也在现场,他生性仁善,原本还想阻止一下。
“不一定非要这样,孟小姐以后不再出现在二弟面前不就行了吗?”
只不过帮孟颖艺说了一句好话,就被薄风一个眼刀顶了回去。
“你刚才说的当我没听见。”
这场戏本来就是为了挽住叶家,特地做的一场戏。
戏不够生猛,怎么能够打动叶家的心。
孟颖艺必须挨这一次,谁也救不了她,大不了事情结束后,多补偿她一点。
薄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烙铁在女孩儿姣好的面容上烫出滋滋的响声,她撕心裂肺的尖叫,手指抠在地上都抠出了血。
让人不忍直视。
这场酷刑结束以后,薄司礼还是忍不住说了薄司寒两句。
“你自己搞出来的事,你让那个无辜的女孩儿来承受一切?”
薄司寒转过头看他两眼,挺讽刺的一个微笑,他越过他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样都是孬种,别厚此薄彼啊。”
他是在嘲笑薄司礼,当初还不是害怕惹怒薄风,把阮生玉让了出去。
薄司礼闻言脸上一滞,手不由的紧握成拳头。这个微妙的细节没有逃开薄司寒的眼睛。
薄司寒在心里冷哼一声,哟,还真长情!
可长情有什么用?
你没种!
至少我比你更有种!
因为,我护的住我要的人。
第70章 李代桃僵
孟颖艺本来就是来给苏语鹿挡刀的。
当初苏语鹿给叶珊打了一通电话,就引起了叶珊的猜疑。
薄司寒知道这种豪门大小姐,天生优越感无可匹敌,表面上亲切温柔,善良天真,实际上内心十分冷漠,而且鄙夷一切。
普通人很难想象她们对得不到的东西有多强的占有欲。
薄司寒之所以一直能拿捏着她,恰恰也是吃准了她性格里的弱点,他越是对她不在乎,她就越是在乎。
当然,患得患失,若即若离,永远是爱情里的最强法则。
叶珊掘地三尺都会把他身边的女人查出来是早晚的事。
也是凑巧,他在婚纱店里遇到了孟颖艺。
她跟苏语鹿长得……像……
其实并不那么相像,至少他觉得不是那么像,虽然周然也觉得她们有点像。
孟颖艺笑起来的样子,带着些苏语鹿的影子。
苏语鹿则很少在他面前笑。
她会在证件照上笑,会在何子帆面前笑,会在任何人面前笑,甚至会对着周然笑。
但是她对着自己,几乎从没笑过。
只有恐惧……以及怨恨。
所以薄司寒喜欢看孟颖艺笑起来的样子,笑的越甜,他越开心。
孟颖艺原本就要比苏语鹿大个四五岁的样子,他让孟颖艺按他喜好的风格打扮。
就好像在透过孟颖艺,看到苏语鹿几年后的样子。
会比现在更成熟一些。
会变的更圆滑会来事儿。
当然,真正的四五年以后,薄司寒和苏语鹿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他在苏语鹿的回忆里淡了颜色,成为一个可有可无。
或者谈起他时,她依旧会恨的咬牙切齿。
但这种可能性极小。
薄司寒更愿意相信,她一定会选择不在任何一个时刻去想到他。
她甚至不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因为恨之入骨,恨是会在骨头上刻下痕迹的,而苏语鹿,绝对不会这么做。
一定会选择让薄司寒这三个字,像水流一样流出自己曾经该死的人生。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就是他和苏语鹿故事的结局。
很符合他们两人性格的一个结局。
人有时候真的会很奇怪。
明明你什么东西都可以信手拈来,偏偏对一些很普通但就是得不到的东西心存执念。
而人在做任何一种决定的时候,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依旧感到后悔?
一切都很难说。
在跟叶珊重归于好时,薄司寒曾告诉叶珊,他从来没有碰过孟颖艺。
他没说谎。
因为真的那个被他藏起来了,让别人找不到,不得窥探其中一二。
他既有了真的,又干嘛要去碰赝品。
赝品的作用只是扔出来欲盖弥彰。
这才是孟颖艺的真正价值,既具观赏性,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李代桃僵。
所以,薄司寒从没想过要伤害孟颖艺,面对薄司礼的苛责,他也有些恼火。
意外来势汹汹。
为了稳住叶家,薄风不想放过她,那还能怎么办?让周然带着孟颖艺出国吗?
不行,薄司寒心下一横,必须要给叶珊吃一颗定心丸。
让她真的相信,他身边再没有别人。
现在不把妒火给她灭实了,谁知道她发起疯来会烧到谁身上去。
收到薄风要收拾孟颖艺消息时,薄司寒也认真考虑过孟颖艺的去处。
最后,还是把问题直接抛给了周然。
让他自己选择。
薄司寒说:“你自己的女人,你决定是要保护她,还是把她丢进刀山火海。”
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周然和孟颖艺这两人的事儿。
期初这两人露出点儿蛛丝马迹,是周然跑孟颖艺那头跑的特别勤。
勤的简直不正常。
薄司寒多敏感的人啊,瞬间就多了个心眼,找人稍微查了一下孟颖艺住的那间房子里的摄像头留存视频。
毫不意外,发现有人为删除的痕迹,删视频的时间删的很密集。
薄司寒当下心里就有了些盘算。
他假装让周然送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叫他晚上不用来接自己,等他前脚刚进酒店,周然后脚就跑回了孟颖艺的住处。
真正逮到那两人时,那两人在厨房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薄司寒这个素来手眼通天的人,看的两只眼睛都没地方落。
同时也挺懵逼。
自己家后院儿什么时候遭的火,他都不知道。
再接着就是火冒三丈!
周然这个泥腿子,戴绿帽戴到他头上了!
看着不吭声不出气,花样玩儿的比他还花。
在他的房子里睡他的“金丝雀”,睡的意犹未尽,睡了一次、两次……还没完没了起来……
狗胆包天!
而周然面对这种情况,心里很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他知道自己早晚得死在这个女人身上。
但周然是个真男人,七尺男儿双膝跪地,枪抵在额角。
不求饶命,只求能放孟颖艺一条生路。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硬来的。”
硬来?苦命鸳鸯戏?
薄司寒的视线扫到孟颖艺脸上,那一脸含春带羞还挂泪,一副他死我也不独活的决然。
可饶了我吧!
薄司寒最见不得这种捻酸戏码,多看一眼浑身都得起鸡皮疙瘩。
周然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薄司寒的惩戒。
薄司寒抬起腿,一脚踹在他胸口,那一脚把周然踹的差点炸肺。
但薄司寒却突然又朝他伸出手,拉他一把,把他拉起来。
两人视线一对上,他先是一脸暴怒的戳他的脑门:“这天底下敢给我薄司寒戴绿帽的,就只有你周然一个!”
骂完,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这女人,我送你了。”
这下子可精彩了。
还以为死到临头的周然,不仅逃出生天,还天降鸿运,他终于可以和孟颖艺从偷偷摸摸转向正大光明!
人的情绪从一个极端立刻飞到了另一个极端,他真想跳起来抱着薄司寒亲两口。
但刚跳起来就被薄司寒一个凌厉眼神瞪了回去。
“少他妈跟我腻腻歪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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