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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放下电话，刚刚他将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的消息通知了京都。他手臂交叉在胸前，表情严肃：“窗口里有内鬼。”
冥冥抿一口茶：“人尽皆知的‘秘密’。”
“段九立小学事件中，内鬼谎报咒灵等级，导致高专误将一级咒灵作为考试题目没有及时拔除，致使187人死亡。市立医院人质事件中，暗自分配给五条悟，促成加茂正夫和五条悟见面……在此之前，所都人都以为只是一起常见的咒胎拔除事件，没有人知道加茂叛逃。那个人至少有一定的权利。”
“夏油杰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帮他什么？”
七海推了推眼镜：“应该是这几次事件……也符合他对非术师的态度。不过我不认为井上爱会是内鬼。”
伊地知翻阅手中的报告，补充道：“根据市立医院后续报道，调查了几名那段时间有手术排班的医生，根据他们的证词，那几天他们并没有出现头晕或者疲惫等咒力浸染后的症状……”
咒胎在诞生前会大量聚集周围的诅咒，咒力浓度达到一个适合孵化的程度。这会对生活在这个范围的非术师产生精神或者身体的影响，例如惊厥、头晕、疲惫、恶心等不适症状。
而这些证词则表示，那个咒胎并非是自然情况下孕育的，而是只用了某种手段在短时间内聚成。
“他在和咒灵合作？”说这句话咒术师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七海：“我认为是在和能制造咒灵的人合作。我曾经在东京塔附近名为芭芭拉酒吧拔除咒灵，事后勘测周围时，发现了异样的残秽。不属于记录在册的任何咒术师。”
人工制造咒灵？真是前所未闻。
硝子声音平静的说：“那家伙真的变了。”
“所以有一个能制造咒灵、在窗口有一定权力但又不会引起注意、和认可夏油杰观念的内鬼？”
“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也可能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他只是想挑起我们相互怀疑。”
夜蛾看向五条悟，他一直仰靠沙发，手臂搭在靠背，思考些什么。
“五条悟，你去京都查出什么了吗？”
****
粉色的水母从你眼前游过，圆圆扁扁拉长着身体，你隔着玻璃触碰，海底幽暗的冷光穿过你的指缝，随着波动的水纹投射在你的脸上。
“小爱。”一只放着两个草莓的冰淇淋甜筒递给你。
你接过甜筒，伸出舌头舔了一口，酸酸甜甜：“好吃！谢谢五条老师！”
今天五条悟约你去海底世界约会。你特意戴上了新买的水母发夹。蓬松的头发被发夹固定在两侧，目光如炬即便是在这深海之下也无法熄灭。
五条悟穿着黑色风衣，一米九的个头搭配上细边墨镜如同神秘的□□人物。你们周围形成了真空地带，没有人靠近。
“五条老师今天穿的像个坏人哦。”一对情侣走在你身后，看见五条悟来到你身边后，害怕地走远了。
五条悟咦一声，苦恼道：“请吃冰淇淋还要被说是坏人啊。”
“怎么会，就算全天下的人说五条老师不好，我都相信你是好人！”
“怎么又被发好人卡了。”
你们走到看台，五分钟之后有海豚表演，周围已经聚齐了不少人。
“五条老师，我们这样溜出来玩好吗？”夏油杰宣战之后，咒术界除了一直在查内鬼之外，也加强了术师在全国的巡视，遇见咒灵立即消灭以防在百鬼夜行中增加负担。高专的学生也在日夜加练。
“总要给那群烂橘子一些表现的空间吧。”
潜水员出现了，他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和观众打招呼。一只小海豚游来，围着他转圈。
“啊好可爱！”
你被吸引，看着小海豚在潜水员的引导下躺着转圈。
“五条老师，他好聪明啊！”
五条悟垂目看着你因为小海豚一个又一个的动作欢呼，眼神中满是惊喜。
“小爱相信我吗？”
你奇怪五条悟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老师为什么会问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老师了。”
一只大海豚出现，它比小海豚大几倍，它顶着一个球，甩给潜水员。又是一阵欢呼。
聪明说早了。大海豚更聪明。
五条悟见你又被大海豚吸引，无奈笑笑，开启无下限将周围挤上的人群与你隔开。
「想和海豚合影的游客请往海地隧道走。」
你拉着五条悟往标语处走，不停和他说刚才的见闻。
“它会钻圈诶！好聪明！”
“最后竟然还会道别！”
你们站在海底隧道下，头顶时奇妙的海洋生物，巨大的海豚游过，珊瑚下藏着小鱼，海龟慢吞吞的划着，一群海马排着队路过。
摄像师：“你们站近一点。”
五条悟靠近一步，你顺势挽住他的胳膊，对着相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路灯忽明忽暗，你们走在回高专的路上。繁华的城市逐渐褪去，山中的校园越来越近。你一蹦一跳追逐着自己的影子，时不时有车从旁边轰鸣而过。
“小爱今天很开心？”
“是啊，今天可是第一次和五条老师约会。”
“京都也有约会啊。”
“那个才不算嘞，是为了买伴手礼，不是特意和五条老师约会的。”
****
【京都交流会期间审讯室】
男子双手被束缚，蒙住双眼，长时间的剥夺视觉让他不安。他大口喘粗气，身体止不住发抖。
脚步声在空荡的黑暗中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三田枫，85年生，大学是信息技术专业，10年进入‘窗’，参与设计任务分发系统。但却因为来自非术师家庭而得不到重要，在项目组中处于边缘位置——直到两年前第一次升职，后接连升职至核心岗位。在段九立事件发生一个星期前，你在京都茶馆秘密会友，回去后以修复为由，进行了一次系统升级。”
“——可是为什么在系统里找不到你的升级记录？你删除了？”
三田没有说话，细微的哭声模模糊糊。
“你是内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交代缘由可以留你一条命。”
三田摇头，哭着说：“我不能说，我下了束缚。说了那个人会死……”
“那你就去死——”
“我只知道他是为了找一个人！”
“哟，这不是能说吗。”
“不能说名字……他让我谎报高专考场的咒灵等级是为了找一个人……后来应该是找到了，他没有再让我做这种事了——我发誓医院那件事我不知情！他还有其他同伙！”
三田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控制发抖的声音：“我可以指认那个人，只要你能保下我。这也是我之前什么都不说，直到你来才交代。”
***
五条悟突然揉了揉自己的脸，今天快要结束无论如何也要开口了，已经到了高专门口：“小爱，有一个正经的事情，需要你严肃的回答。”
你停下蹦蹦跳跳的动作，转过身看着五条悟：“五条悟也会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话？”
——“小爱，考试那天，你去谷川雪山救真希时看见了什么？”
「“到谷川后你做了什么？”
“我过去的时候真希就倒在了雪中，然后熊猫也来了，我们一起把真希背回了高专。”
“你过去有看到谷川咒灵吗？”
“大概是真希拔除了。”」
一辆车从你身边飞驰，前灯的光打在你身上又暗下去。高专建立在山上，爬完这个坡就可以看到大门了。你看着坡下的五条悟，半天才说：“难怪五条老师今天有心事的样子。”
“我看见了一只咒灵，然后拔除了它。”
“听证会的时候怎么要隐瞒？”
那时的你才意识到自己成为咒灵没多久，你很害怕窗会去取证，怕咒力残秽暴露自己。直到现在你也无法回答五条悟这个问题。
你没回答，五条悟继续：“我后来去了谷川，幸好残秽还没随着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现场除了咒灵留下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咒力。它也出现在了市立医院顶楼。”
“小爱，你真的记不清了吗？”
「“加茂正夫有一个同伙，他给我看的。”
“是他要见你？你杀了他吗？”
“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当时到处是樱花、我的术式，我没有理他，我只是想救五条老师。”」
又是无法回答的问题。你回答势必暴露你是咒灵的秘密。
沉默在你们之间蔓延。
“你要帮他隐瞒吗？”五条悟不解又生气，语气有点冲，他跨步走来，看着你：“难道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不是说五条老师是最重要的吗？”
“不是帮他隐瞒……”是帮自己。
“夏油杰宣战之后，整个高专都在查叛徒，所有进过听证会的人，所有的证词都翻来覆去的检查。已经抓了几个人了，你想进禁闭室吗？”
“那就进吧。”
“哈？”
第18章
【咒术高层总监部】
五条悟站在密室中间，四周围立了屏风。
“种种证据表明，井上爱的身份并不简单。正好借夏油杰宣战这件事，把内部叛徒清除干净。”正中间的屏扇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五条悟：“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她与诅咒师有关。之前抓住的三田或者石井还是什么其他人都是找到了证据。”
左边的声音反驳：“百鬼夜行近在眼前，不能有任何意外。”
“她是我的学生。”
****
“真的气死了。”五条悟，“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
七海嗯了一声：“你已经说了三遍了。”自从五条悟和井上爱不欢而散之后，他把这件事说了半个小时，从井上爱以前多么贴心到和他呛声，再说井上爱的那些‘甜言蜜语’到现在不解释的态度。
五条悟一口喝尽手边的橙汁：“我真是不明白了。明明平时看着是那种完全信赖我的——虽然之前我觉得她太独立了心事都藏着，后来不是开解的挺好吗？——怎么还是这样？什么事情一定要瞒着我？一副不想给老师添加麻烦的委屈模样。”
七海手机亮了一下，他今天和硝子约好了下班后来酒吧享受成年人放松的方式。七海和硝子作为整个高专酒量最好的人，经常会一起小酌。今天他刚坐下，五条悟就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拉开旁边的椅子就坐下。看来今天没办法放松了，他给硝子回了一个消息。
“什么都不愿意说，问到关键的地方就沉默。为了一个坏人要我把她关进禁闭室。”
七海边打字边说：“也许是有什么隐情，有人威胁她？”
“肯定有问啊，问是不是有人威胁她，是不是下了束缚。她又说没有。”五条悟把额头支在手背上，又强调，“气死我了。”
“这是对最重要的人该有的态度吗？”
酒吧昏暗的顶灯掠过，周围三三两两的男女正在交谈。七海沉默一会：“所以说你今天生气的原因是井上爱没有把你放在第一？”
五条悟很坦诚：“一大半吧。”原以为是少女追爱，炽热之心双手奉上。作为被打动的对象，‘勉为其难’接受少女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结果遇上重要的大事就隐瞒。明明总把为了他都可以献上生命之类的话放在嘴上。
七海面无表情：“虽然一直觉得你很幼稚，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很靠得住的。咒术界自查这种大事下，你为了这种事吃醋到这种程度？”
五条悟自嘲一笑，侧面回答了七海的问题。
“另一部分原因呢？”
硝子回复了消息，七海拿起手机。
「七海建人：今晚聚会取消。五条悟情场失意不得不安慰。
家入：真难得，下次和我说说。Ok .jep」
五条悟好像很难开口，他换了一个坐姿，如同听课的学生——虽然他学生时代没有这样坐过——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就是上次和你说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啊。她明明都说了‘把心交给她’‘永远当五条老师的学生’什么，可是感觉更亲近一点，她总是会下意识远离。”逛街，拍照时都是默默保持一定的距离。
七海看了五条悟几眼，不住开口：“你确定小爱喜欢你吗？”
——“会不会只是对老师的崇拜？”会不会只是雄性的错觉？
五条悟睁着眼不可置信看着七海，眨了眨眼：“那晚我很凶狠把她按在床上，她还给我递巧克力——”
“你说什么？”七海没忍住，打断他。
“——她肯定喜欢我的！”
七海感觉血压又升高了，良心在促使他快点报警：“你是说你们？”
“没有发生什么啦。是市立医院那晚，咒灵要见她，你知道我当时有点怀疑她的，想着试探一下。”
“把未成年少女按在床上是什么试探？”七海克制住自己拳头，半天才平复，“如果小爱向学校举报你性骚扰，我一定作为人证出席。”
“我认为小爱是一个好学生，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不应该被你这样对待。听你的描述她明显有隐情不愿意说，不好好引导反而还像个孩子一样乱吃醋。”
五条悟泄气一样，抵着凳子，靠两个凳腿保持平衡：“……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说。”
***
五条悟的逼问给你提了个醒——咒术已经注意到你的证词漏洞百出了。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你的回答不是记不清了就是牵扯到其他人身上。
——也许是时候要走了。
你筹划了几天，白天与真希她们加练，摆出一副为了咒术界而战的姿态，到了晚上则规划最隐蔽的逃走路线。偶尔遇见五条悟，他好像还在生气，尽管这样还是找你说话。
五条悟坐到你身边，纸袋推到你身边。你打开发现是一盒草莓大福。
“这是给我的？”
“哟，原来还理我呢。我还以为无论问什么，你都不说话了呢。”
你抓紧纸袋：“不是……”
“现在能说说为什么了吗？”
熊猫她们还在操场对练，你刚刚结束休息一会就被五条悟抓住了。你看着熊猫被真希打出惨叫。
“五条老师想问什么？”
他扭过脸啧了一声，看着你：“既然那些你都不想说，我只问你为什么连我也要隐瞒，不相信老师吗？“
“别问了……”
“连这个也不说吗？”
“都是我的错。”
你能感受到五条悟听到你的回答气息凝滞，想发火但又继续道：“无论有谁威胁你，老师都会保护你。”
保护一个咒灵？没有咒术师会这样做的。越是温馨的话越是让你难受，你抱起纸袋猛的站起，匆匆和五条悟道别跑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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