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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宇清被打得浑身是血，几近昏厥。
房父扔下沾了血的鞭子，低下姿态，哀求地说：“老爷子，是我们没管教好儿子，回去之后我们一定狠狠收拾他。”
“能不能求您看在您和爸曾经是战友的份上，给这小子一次机会，千万别把他送去警察局。”
眼见两人要跪下求情，老爷子急忙扶住了他们。
他疲累地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如果老爷子真想闹大，刚才就已经报警了。
房宇清毕竟是他战友的孙子，而且对方曾经救过他的命，他说什么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就当还了房家这个人情。
房父房母羞愧得无地自容，两人深深给老爷子鞠了个躬，把房宇清给带走了。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两家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还有些后怕。
刚才他那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
想到刚才保镖说的话，老爷子给顾闻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似乎顾闻泽一直在等老爷子打电话过去。
老爷子有些不自然地说：“听说是你派人来保护我的？”
顾闻泽刚才收到保镖发来的信息，已经知道房宇清对老爷子下手的事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老爷子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他向来跟顾闻泽不亲近，但顾闻泽对他这个老头子还这么关心。
老爷子忽然有些后悔，那么多年用来疼了一个白眼狼，忽略了自己的亲孙子。
老爷子整理好情绪，轻咳一声，“你怎么知道房宇清会对我下手？”
顾闻泽淡淡
道：“是乔婳跟我说的。”
老爷子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乔婳？”
顾闻泽透过玻璃看着埋头改文件的乔婳，沉沉地嗯了一声，“她让我小心房宇清，说他可能会对你下手。”
老爷子心中羞愧的涟漪扩散开来，不由得自责和懊悔。
他那么不待见乔婳，乔婳居然还以德报怨，让顾闻泽保护自己。
老爷子头一回觉得无地自容。
第97章
良久，老爷子说了一句：“替我谢谢她。”
顾闻泽挑了挑眉，似是觉得有些意外，“我知道了。”
电话里的气氛安静下来，没人再开口。
过了会儿，顾闻泽随口说：“你身体怎么样？”
老爷子到现在腿还软着，但在小辈面前不能丢了面子，嘴硬道：“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顾闻泽听老爷子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挂了。”
老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挂电话前，顾闻泽忽然说：“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爷子一愣，电话已经挂断了，回想起顾闻泽话里的关心，他心里暖洋洋的，冷哼一声，“跟你爸一样嘴硬。”
通话结束后，顾闻泽起身走出办公室，工位上乔婳正在改文件。
她一边改，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不知道说些什么，隐约能听见“王八蛋”、“臭渣男”、“死有钱人”的字眼。
直到一道阴影落了下来，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乔婳后知后觉抬起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顾闻泽吓了一跳，急忙用手里的文件挡住胸口，“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林超和廖安娜都不在。
见顾闻泽盯着她不说话，乔婳被他野兽般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想起刚才顾闻泽在办公室做的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飞快说：“我已经在改了，你最好别乱来啊。”
顾闻泽扫了眼她胸前的文件，终于开口：“刚才老爷子出事了。”
乔婳顿时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她放下文件，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顾闻泽眼神多了几分深邃，“房宇清试图推老爷子下悬崖。”
【我去，房宇清真的下手了啊，真是个狠人。】
【那说明老爷子肯定没借他的钱，不然怎么可能下这死手。】
【不过换成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可能借钱给他，明摆着打水漂的事情，谁会嫌自己钱多没地方花。】
不对！
乔婳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她心脏重重一跳，飞快问道：“那老爷子没事吧？”
【呜呜呜，老爷子可千万不能死啊！】
【他要是死了，我们俩的合作怎么办？】
【要死也等帮了我再死呀！】
顾闻泽眉心一动。
合作？
什么合作？
顾闻泽等着乔婳说下去，可是乔婳却不说了。
他心里莫名烦躁，乔婳到底背着他跟老爷子瞒着自己什么？
然而顾闻泽却不能当面质问，否则乔婳就知道自己能听见她心声的事情。
顾闻泽语气里多了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他没事，我的人及时把老爷子救了下来。”
乔婳闻言，悬着的心落回原地，她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只要老爷子还活着就行。”
幸好老爷子没死翘翘。
不然她离开的事情就没戏了。
“你好像很关心老爷子的生死？”顾闻泽不由得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深深盯着她的眼睛。
乔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挤出一抹笑容，“那当然了，老爷子是你爷爷，他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这说辞换成别人来说还有几分可信度，可是乔婳这种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打掉的人，能有什么心？
“乔婳，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你最好给我收起来。”顾闻泽目光深沉，话里带着浓浓的威胁，“要是被我知道你又打逃跑的主意，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乔婳撇了撇嘴，这时她忽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顾闻泽，“不过你真的派人去保护老爷子了？”
她还以为顾闻泽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呢。
顾闻泽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说房宇清会对老爷子不利？”
乔婳嘀咕道：“谁知道你信不信？”
顾闻泽看着乔婳娇媚妖娆的脸，心中生出一丝痒意。
如果不是乔婳，说不定现在老爷子的死讯已经传过来了。
他不受控制伸出手，就在他即将触碰到乔婳白净光滑的脸蛋时，走廊忽然传来脚步声。
乔婳心脏一跳，推着椅子往后一挪，立刻拉开两人距离，故意大声说：“顾总，你放心吧，我保证下班前把文件交给你。”
廖安娜走进来时就看见顾闻泽站在乔婳的工位前，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廖安娜顾不上思考那么多，她心里一喜，快步走了过去，“顾总，您怎么出来了？”
顾闻泽不动声色收回手，冷冷扫了廖安娜一眼。
廖安娜没注意到顾闻泽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殷勤地说：“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您安排给我就好了，乔婳她刚来，很多东西都不会，我可以帮她分担的。”
顾闻泽目光转向乔婳，只见她一副恭敬的样子，仿佛两人真的只是上下级。
顾闻泽胸口仿佛堵着一股气，他一句话没说，面无表情回了办公室。
廖安娜被忽略，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她转头看向乔婳，话里多了几分敌意，“你跟顾总说什么了？”
乔婳晃了晃手里的文件，“顾总让我下班前把文件交给他。”
廖安娜忍不住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快点做，小心下班之前完不成。”
说完她回到工位上坐下，动静弄得很大。
乔婳没放在心上，继续修改文件，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看来她要早点离开才行，谁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又出什么事，打乱两人的计划。
因为顾闻泽在办公室里的威胁，接下来的几天，乔婳不敢再搞小动作，乖乖完成顾闻泽布置的任务。
然而连着等了好几日，老爷子那边都没有消息。
乔婳有些坐不住了，这天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她躲到洗手间偷偷给老爷子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乔婳自报家门，“老爷子，是我，乔婳。”
老爷子淡淡道：“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乔婳捂着手机，小声说：这都一个星期了，您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走？”
要是再等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都生下来了。
“走？”老爷子平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什么时候答应送你离开了？”
乔婳：“？？？”
第98章
乔婳懵了，回过神后连忙说：“不是，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您帮我跟顾闻泽办离婚，再送我离开吗？”
老爷子不认账，“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乔婳着急道：“老爷子，不带这么玩的，都说好的事情你怎么能反悔？”
老爷子倒是理直气壮，“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答应送你走？”
乔婳噎住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既然你拿不出证据，就说明我没说过这种话。”
虽然乔婳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临时反悔，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改变主意。
她故意说：“老爷子，难道你不想换个孙媳妇了吗？像我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进你们顾家的大门，所以你还是早点把我送走吧。”
老爷子平静道：“你跟闻泽结都结了，怎么能随便离婚，要是传出去，只会影响公司的股价。”
乔婳：“？”
之前她提出离婚的时候，老爷子怎么不说会影响公司股价？
老爷子岔开话题：“行了，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哎！”
不等乔婳开口，老爷子把电话给挂断了。
等乔婳再拨回去的时候，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靠。
她这是被耍了？
乔婳一头雾水，明明前几天两人还说的好好的，老爷子怎么突然反悔了？
乔婳还不知道她提醒顾闻泽的那句话救了老爷子的命，这才让老爷子改变了主意。
如果她知道的话，当初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开口。
乔婳坐不住了，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直接打车去了老宅。
听说乔婳要见老爷子，管家表示老爷子已经出远门了。
“出远门？”乔婳愣了下，“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老爷子说他要去见以前的战友叙叙旧，已经出发去外地了。”
“那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也要半个多月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老爷子是在故意躲她，更何况是乔婳。
看来老爷子这边是指望不上了。
乔婳失望地离开了老宅，她前脚刚走，后脚老爷子从门口探出个脑袋。
“她走了？”
管家点头，“乔小姐刚走，听说您出远门了，她有点失望。”
老爷子心想，乔婳失望也总比他丢了个这么好的孙媳妇好。
自从知道是乔婳提醒顾闻泽保护他，老爷子对乔婳就改观了。
有个能预知未来，还不计前嫌救他的孙媳妇，别人就是想要也没有。
他当然得替顾家好好把握。
管家有点不理解，“老爷子，您之前不是一直不待见乔小姐吗？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您为什么不送她走？”
老爷子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她，说不定现在我这条老命已经没有了。”
管家似懂非懂。
老爷子思考片刻，对管家说：“你去一趟闻泽的公司，让他晚上来我这里一趟。”
管家应了下来，出门去办了。
傍晚时分，顾闻泽来了老宅，听管家说老爷子想见他，他倒是有些意外。
以前他们爷孙两个一年到头见不上一面。
老爷子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见到顾闻泽来，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招呼顾闻泽来坐。
“新买的普洱，你试试。”
顾闻泽假装没看出老爷子态度的转变，他坐到对面，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老爷子轻咳一声，进入正题，“你跟乔婳最近感情怎么样？”
顾闻泽挑了挑眉，“怎么这么问？”
老爷子板起脸：“我问你就答，给我老实说。”
顾闻泽淡淡道：
“还行。”
老爷子对这个答复不太满意，没好气地说：“还行是什么意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见顾闻泽不说话，老爷子也猜到了大概。
当初乔婳是靠不光彩的手段进门的，顾闻泽对她肯定没什么好感，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两人结婚三年，不可能半点感情都没有。
老爷子短短时间里已经脑补出乔婳爱顾闻泽爱得死去活来，但是因为他长期的冷暴力感到心死，后来顾闻泽忽然发现自己爱上了乔婳，所以不肯跟她离婚的狗血桥段。
老爷子放下茶杯，随口说：“我听说乔婳跟你提了离婚。”
顾闻泽手里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向老爷子，目光变得幽深，“你听谁说的？”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老爷子沉声道：“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乔婳？她跟你提离婚，你为什么不答应？”
顾闻泽不由得握紧了茶杯，“我已经查清了，那件事不关乔婳的事。”
老爷子眉心动了动，“所以你觉得内疚，想要补偿她？”
顾闻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老爷子沉默片刻，“那姜南呢？我听说她回国之后，你们两个人走得很近，乔婳还因为这事闹过几回。”
老爷子虽然不插手儿孙辈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提到姜南，顾闻泽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意，“我跟她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听了这回答，老爷子暗暗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想撮合自己孙子跟姜南在一起，幸好他没这么做。
见老爷子今天这么反常，顾闻泽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我们俩的感情生活？”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是我孙子，我关心关心你怎么了？”
顾闻泽嘴角掠过一抹讥讽的嘲弄。
老爷子想起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房宇清身上，他心虚地轻咳一声，避重就轻地说：“既然你打算跟乔婳好好过日子，外面不三不四的关系就断干净点，早点给我们顾家添个大胖小子，免得你媳妇整天想着离开你。”
话音刚落，顾闻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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