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给朋友几分面子,他没再进一步为难,起身去了卫生间。
人走后,李振节朝周景轩低声调侃,“刚刚还好好的,怎么...难道我说反了,是那小情人抛弃了他?”
“去你的。”他翻了个白眼,起身,“我去看看,别是腿又不舒服。”
傅臣渊站在洗手池前洗手,只觉刚刚被碰到的地方有点脏。
擦干手后,他抬眸看向镜子里衣服上中突兀的一点黄,拿出来放在手心。
绣着金线的布袋子,上面绣着代表平安的祥云,里面装了香灰。
当时送给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小骗子被发现撒谎,衣衫半解地拿着这个东西哄他,然后...
正想着,周景轩走进来,看向他的腿,“老傅,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男人回头,顺着他的视线就知道他担心什么,“别多想,医生说我已经完全好了。”
周景轩这才放心下来,又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这个是...平安符?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说着,他伸手想拿来看看,傅臣渊却拍他的手背。
“别人的东西别碰。”
说完,他把东西塞回手巾袋,往外走。
他笑了声,跟在他后面,“看看也不行?”
“不行。”
回到包间,那个女人已经离开,周景轩还在和他调侃。
“这符很灵么?不过,你的腿倒是真好了。”
李振节问:“什么符?”
“老傅那有个平安符,不知道谁给他的,宝贝得什么似的还不让人看。”他笑道:“我说要是灵的话,要不改天我也去庙里求一个,求个招财符,老子要当世界首富。”
“就你?”李振节嘲弄道:“京城的庙向来人多,烧个香都要花几个小时排队,求个符得费一天时间,你玩游戏等复活都没耐心。听话,轩哥,咱就别打扰佛祖菩萨了。”
周景轩瞪他一眼,“滚,老子偏要去,那天也一定拉上你。”
“那天我跪的姿势一定比你标准,心比你诚,我来当这个世界首富。”
两人还在斗嘴,一旁的傅臣渊安静地垂下眸子。
脑子里浮现出翡玉挤在人堆里红着鼻子耳朵呼气,跪在蒲团上诚心求佛保佑他平安的样子。
那时候怕不是在大冬天里挨了一整天的冻。
其实,应该是有感情的。
要不然她就应该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整天勾着他,用身体要钱,这样最省事。
五千万她在他这睡几次就能要到了。
这样想着,傅臣渊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离开。
有人叫他,“诶?阿渊你去哪啊?现在才十一点半,还有下一趴呢?”
男人没回头。
“工作没忙完,你们玩得开心,账算那俩世界首富身上。”
听得出来心情比刚才好。
周景轩和李振节:“?”
-
宿南城,宾馆房间,翡玉帮黎书雯整理这八天调查的证据资料,明天一早提供给警方。
黎书雯看着手里的照片,啧了一声,“关强这人真是作恶多端,毫无底线,那女孩的表妹是未成年,这都下得去手?你说,这次他背后的人能不能保他?”
“以前或者可以,但现在一定不行。”翡玉说:“傅臣渊和我说过,现在正在换届,敏感得很,关强的会所被查出黄赌毒全涉,现在的情况已经成了弃子。”
“那就好。”她点点头,想到什么,气愤道:“丫的,那浑蛋竟然还想让人那样对我?要不是他现在在监狱里,我非得抽他几个耳光!”
翡玉沉下眸子,想到在警局里看到的那几个稀奇古怪的男人,不觉一阵后怕。
她们已经在关强同伙的口供中得知,他拿到五亿之后不会放人,会把人直接送到那几个男人的床上。
“不能让他出来了。”她喃喃道:“他必须死。”
黎书雯看她,明白只要那男人出来,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翡玉。
想到那男人让手下拔掉翡玉母亲指甲的残忍,她不禁担忧,忙盯着这堆证据想怎么能再加一颗枪子。
过了会,她问:“不过,玉宝,现在人进去了,债也不用还了,你还要待在傅臣渊身边?要不,我们试试问他可不可以用别的条件来还他帮忙的这份情?例如...我能给他免费当一年代理律师。”
绑架第二天,她就跟她说了全部的事。
在她眼里,翡玉坚强善良,仗义孝顺。她不忍心朋友刚解决一个败类,又得继续待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重要的是这个男人之前还在床上那样对她。
听到她的建议,翡玉不觉好笑,又无奈地叹了叹气,这想法她要是说出来,傅臣渊一定不会同意。
“不用,我自己应付就好。你这次受牵连本来也是因为帮我,不关你的事。”
她又说:“而且傅臣渊现在腿好了,以前那样流连情场的事肯定会多起来,他的喜欢不会停留在我这很久。”
按照以前调查过的规律,她估计过个一两个月他就会有新人了。
“玉宝。”黎书雯咳了咳嗓子,正色道:“他喜欢你,那你呢?喜欢他么?你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动过心?”
翡玉愣了愣,想起那张凌厉深邃的眼。
喜欢么?她下意识想到男人在爵色会所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对她毫无尊重可言。
她不可能喜欢。
即使他没做那事,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
对待他,她一直以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的等价交换的态度行事。
“喜欢这种事现在不适合发生在我身上。”翡玉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他一直是利益交换,他享受我的照顾和肉体,我需要他的钱或者权力。”
“动心没有过,我现在只想着他哪天厌倦了,我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而且,她十分清楚她现在和傅臣渊的家世差距。
动心什么的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听到她这样说,黎书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要不是她爸留下了那五千万的烂摊子,她这样努力坚强,享受过精英教育的女孩一定不会选择去当什么情人。
翡玉看出了她的心疼,笑着打趣道:“好了,黎大律师快点工作,我给你付加班费。”
“哼。”黎书雯不禁笑了,直起身握拳,正义凛然道:“我现在可是在捍卫法律的尊严,才不要你什么加班费。”
她忙配合鼓掌。
“我们先把证据证词收录好,明天我妈出院,不好在你这待太晚。”
“好。”黎书雯低头打字,问:“阿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擦药的时候还哭吗?”
“不会了,萍姨过来后情绪也稳定多了,看得出来她们在养老院里处得不错。”
晚上九点,翡玉回了医院,一走近病房就看见穿着西装的男人斜靠在门边,肩宽腿长,她一眼就认出来人。
“傅先生?”她走近,“您怎么过来了?”
他不是忙吗?
男人转过身看她,第一想法是几天没见好像瘦了点,白了点,也更漂亮了点。
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朝屋里扬了扬下巴问:“不解释一下?里面这男的谁啊?”
他表情正常,眸色却有些冷。
一忙完他就来了这,一到医院就见个年轻男人在病房里。她家的亲戚据他调查早不联系了,更何况这大半夜也不是好友看望的时间。
这才不到十天,又多了一个男人,还是个年轻男人。
瞧他青涩的样子,十八九岁?
听到这话的翡玉微愣,走进屋内一看,萍姨的儿子萧明明有些无措地站在病床前,手里还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
“哦,这是我照顾我妈阿姨的儿子,也是我的高中同学,这几天我和阿姨有事忙的时候,他就会帮忙看着我妈。”
她走了进去,伸手去要男孩手里的刀和水果。
“萧明同学,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晚回来,你家离得有点远,我给你打个车回去。”
“没事,我骑自行车来的。”萧明把东西放到她手上,指尖有轻微的接触,“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过来帮你接沈阿姨出院,你和我妈两个人也不太方便。”
翡玉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忙说:“不用,出个院而已,东西不多。而且这天太热,也不好麻烦你。”
话音刚落,一只胳膊就落在女人肩上,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萧明骤然对上男人的黑眸,看见他嘲弄般地勾了下嘴角,像是早已把他的心思看透。
他有些狼狈,拿起包离开。
翡玉送他到门口,“我会给萍姨发你回家了的消息,路上小心。”
傅臣渊双手插兜看着,余光瞥到病床上的翡玉母亲。女人表情怔愣,带着些惶恐,在接触到他的眼神后下意识躲避。
她认识他?
视线下挪,男人注意到她的手紧抓着床单,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出了血。
擦个药都哭的人,现在伤口流了血却一言不发。
她的疯傻莫不是装的?
第67章 她自己愿意
傅臣渊皱起眉,又是为了钱卖掉自己女儿前途,又是装傻,这是什么母亲?
翡玉走进病房,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床上,沈枝包着指尖的纱布洇出刺眼的红。
“妈,你伤口出血了。”她跑过去,轻轻抓起她的手,“不要用力抓东西,疼不疼?”
沈枝没答她,只轻轻摇头。
翡玉不放心,拆了纱布给她上药,直到再包扎完,也没看男人一眼。
傅臣渊微皱起眉,看她围着别人转的样子不大爽。
“翡玉你好了没?我饿了。”
手里的棉签还没收好,翡玉一愣,“傅先生,你还没吃饭吗?”
他懒懒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点个外卖?”
男人明显不乐意,盯着她的眸子透着暗色。
翡玉抿唇,不自觉抓了抓手心,看来不是字面意思上的饿了。
明白他们就是这种关系,但他大晚上大老远跑过来找她做那事是不是太诡异了?
不过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她收了药,帮母亲盖好被子,拉着他来到无人的走廊。
“今晚能不能不要,我妈这离不了人。”
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她说得很小声。
傅臣渊瞧着她微红的耳朵,还有水汪汪哀求的眼睛,长臂一揽,把人捞到怀里亲了一口。
“不行。”
他已经忍好几天了,也看不惯她围着那个卖了她前途的人转,有种他自己也被欺负了的感觉。
“能吃能睡有什么离不了人的?”
更何况还有可能是装的。
见她还纠结,他微躬身凑近,“我开了车过来,你要是真为难,可以在车上做,完事后再回来。”
公共场合做那种事,翡玉怎么也不会同意。
傅臣渊也料到她不会选车震,他带着人来到早定好了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房卡没来得及插上通电,男人就急不可耐地抱着她在门口吻了起来。
唇舌交缠间,翡玉被迫仰着脖子,腿软站不稳,被他紧紧扣在怀里才没倒。
直至他喘着粗气,没再吻,额头抵着她问:“药都吃完了?”
走之前他留了医生开的药,算算剂量,一天前应该是用完了的。一路上,他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这次他会温柔点,不想伤到她。
药吃完了,说明身体也好了。
但问完又觉得多余,他都拉她出医院了,要是没吃完,他就不做了?
被吻得嘴唇红润的女孩点了点头。
男人笑了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医院的消毒水味盖住了那股他喜欢的香。
“先去洗澡。”
他直接捞起她的腿抱着走进了浴室。
翡玉本就长得妖媚,湿了身的视觉冲击更强,但当感受她唇瓣微微战栗时,傅臣渊忍住浑身夲张的烈火,抱着她轻咬。
“这次我轻点。”
他势必要让她把上次差的体验都忘了,迟迟不深入,做足准备。
翡玉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浴室里的热气像是要把她蒸熟又烤干,她明明是揪住他的脑袋想推开,却更像欲拒还迎。
直至看到她迷乱的眸子蓄起泪,他笑着抱她上床,大山似的身子遮住她整个人。
男人的腿恢复了,又忍了许久,自然变着花样缠她。可那双黑眸时刻紧盯着她,关注她的反应。
尽管套房里的狂浪依旧肆意出格,却没再出现凄凄哭声。
次日,翡玉迷迷糊糊睁眼,只感觉腰酸得像是要折断,指尖还泛着能泡化骨头的酥麻。
傅臣渊昨晚的确很“轻”,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她闭眼不去想那些眼红心跳的场景,摸索到手机看到时间是十点时,顾不得身体不舒服,将男人横在腰上的大手轻轻挪开,但又被圈了回去。
“去哪?”男人半阖着眼,声音懒洋洋,含着餍足。
他早醒了,只不过怀里的身体好香好软,他一点也不想动。
“今天我妈出院,时间来不及了。”
下午也办不了出院。
她掰他的胳膊,身体暧昧接触间,男人心里又开始发痒,一个翻身覆上去亲她,手也开始不老实。
“那就让她再住一晚。”
翡玉红着脸用力推开他,“不行,都已经和医生说好了。”
她快速下了床,又跑着进了卫生间。
怀里突然空落落的,傅臣渊扫了眼身下,叹了口气,到底没勉强,打电话叫人送了两套衣服过来。
赶在医生下班前,翡玉给沈枝办好了出院手续。
男人扫了眼来的人,没昨天那个男孩,他浅勾起唇,接过翡玉手里的东西放进车里。
“回哪?你家?”
“嗯,先回我家带些东西,再去养老院。”
人都坐上了车,翡玉才又想起有一袋体检资料落下了在病房里,“等我一下,回去拿个东西。”
来帮忙的萍姨正好想上个厕所,也下了车。
突然间,车里就剩傅臣渊和沈枝。
通过后视镜,男人盯着不敢直视他的翡玉母亲,她正在不自在地摩挲着手。
疯傻的人会紧张么?
结合昨晚的躲避,傅臣渊沉声说:“阿姨,你是在装傻,对吧?”
沈枝没回应,但他敏锐地看见对方不自觉地频繁心虚眨眼。
这让他更断定她没疯。
“傅兴,你认识么?”男人微眯着眼,“你翡启峰跟他签了一份合同,为了五千万卖了你们女儿上清大的名额,是吧?乙方,沈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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