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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副局长，恭敬走在她们前方：
“郑同学，小心台阶。”
他亲自到大厅，为她们开灯。
大厅亮灯后，只见到两位头发花白老人坐在等候椅上，身上穿着朴素，看着就普普通通老人，没什么亮点。
郑妍和王小丽，只大概瞥了他们一眼穿着，便收回目光，背对着他们站着。
黄副局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指着白帆和郑老爷子，对着外面停车场保安，大声呵斥道：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随便放人进来，东西如果丢了，你赔得起吗？”
保安忙上前，跟黄副局长道歉：
“副局长，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名，是里面涉案人员家属，我就让他们进来等候了。”
听到“副局长”三个字，黄副局长面色更为不快，多年来，他一直升不上去，只能坐到副局长这个位置。
当过官的人都知道，职位升不上去，特别是副局长之类的“副”职，那个“副”字，总像是心中一根刺，无法拔除。
郑老爷子反应过来，知道这个就是双溪分局副局长，他忙上去，跟黄副局长客气致歉：
“局长，不好意思呀，今天我们家里一个小孩，出了点事情，是我刚才缠着这位小兄弟，让他帮忙开门的。”
听到郑老爷子这么称呼自己，黄副局长才终于消了些气，鼻腔不太满意“嗯”了声。
黄副局长口袋手机响了，看到手机来电时，他小心走到旁边一间办公室，才按下接听键。
郑妍跟王小丽，站在休息区前方，正在讨论：
“小丽，我爸都打点好了，我们待会就是走个形式签字，总之拒绝和解，让她们俩拘留几天。”
王小丽听到这句，她眼神显然亮了，神秘兮兮问了郑妍：
“拘留后，她们俩……到时候是不是就有案底了？”
郑妍得意道：
“岂止是案底……因为这个事，学校也能以合理理由，让她们退学。”
王小丽听到后，心下大为爽快，没想到，她那个操作，居然可以达到一石三鸟，她抑制不住喜悦，由衷夸道：
“郑妍，还真是得你呢！”
听到“郑妍”两个字，原本垂头低脑坐在椅子上的郑老，突然抬起眸子，看向郑妍。
这几年来，郑老因为多年前那件事，连自己儿子郑校长，他都拒绝见面，而郑妍，郑老上次见她，还是在她周岁生日时。
郑妍正得意接受王小丽夸奖，她背对着郑老。
王小丽看到郑老爷子站起来了，眼神惊愕看过来，她对着郑妍，指了指身后：
“郑妍，那个老头子，在干嘛？”
郑妍只随意回头，瞟了眼，随后无所谓回过头来，皱了皱眉头，说了句：
“不知道，我们继续聊我们的。”
郑老此时，已经站起来了，他走到郑妍面前，问道：
“你……是……是清兮孩子？小妍？”
口气带着不确定和难以置信。
郑校长名叫郑清兮，是郑老郑袖清和郑妍奶奶李兮，他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组合而来。
郑妍只知道自己爷爷是云省棋协会会长，住在双溪镇。
其他，因为长大后都没有见过郑老爷子，对他长相，自己是完全没有概念。
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父亲名字，郑妍不禁皱着眉头看了郑老一眼。
随后，她马上想到，刚才自己跟王小丽说了自己爸爸打点关系的事情，想来是被这个老头子给窃听了，刚好又不知道他哪里知道的自己信息，便想来攀关系了。
想到这，郑妍忍不住皱眉瞟了郑老一眼，眼神带着不屑：
“我爸爸名字，哪里是你可以随便叫的！”
郑老得到确认后，反应过来，跟郑妍解释说道：
“我是你爷爷呀。”
郑妍听了，嗤笑出声：
“呵呵，我爷爷？你是在搞笑吧，我爷爷是云省象棋协会会长，你这个老头子又是什么人，认亲之前，能不能麻烦调查清楚身份。”
王小丽也在边上，笑开花了：
“郑妍，别理他，什么碰瓷的人都有。”
黄副局长从办公室出来了，还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嗯嗯，林总，您看有需要可以再联系我，具体情况，就是我刚才跟您说的。”
电话那头林晨辉回道：
“没事，黄局，如果是郑校长女儿，我那个远门亲戚，哪里敢惹，您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那咱们改天再约！”
他们俩客套后，挂完电话。
黄副局长客客气气带着郑妍和王小丽，往办公室走去：
“郑同学，王同学，待会，你们俩，只要在口供上签个字。之后，医院会给你们出个伤残鉴定，只要你们不撤诉，这个案子，就这么了了。”
王小丽喜不自胜，不敢相信一场报复戏码这么快就结束了，她再次确定，问了句：
“您是说，这么处理后，林黛玉和黄思宇，她们俩铁定需要被刑事拘留是吗？”
办公室就在大厅边上不远处，此时，空荡荡的大厅，回响着他们三人讨论回声。
林黛玉？
黄思宇？
白帆和郑老爷子，忙起身，也往办公室一同赶去。
第148章 给我解决干净
“小妍！”
郑老爷子在后面，喊了郑妍名字。
家里人都是这么叫她，连父亲偶尔给爷爷打电话时，聊起自己，也是这个称呼。
这声音实在听着太为耳熟，郑妍没忍住，回头看了去，见是那老头儿，她不满皱了皱眉毛，没做回应。
黄副局长也不禁跟着回头看向那老头儿，他知道郑校长女儿叫郑妍，可是，这老头儿未免叫得有些过于熟络了吧，搞得跟郑千金长辈似的。
王小丽讥讽了句：
“那老头，真有病。”
郑妍也跟着勾了勾嘴唇，眼神带着嘲讽，表情高傲，回头跟黄副局长他们进了办公室。
郑老爷子和白帆，连忙着跟过来，郑老还对着郑妍继续喊了声：
“小妍，我真是你爷爷，今天这事，你们是与黛玉和思宇起纠纷吗？这是黛玉的外婆，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郑妍原本还只是讥笑，现在表情切为愤怒了，她冷冷笑道：
“别以为知道我名字，就开始碰瓷是我爷爷，小妍是你配叫的吗？”
白帆也跟着一同解释道：
“小妍，老郑他真没乱说，他真的是你爷爷！”
王小丽实在憋不住了，她回头看了这两位老人，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们一眼，笑岔了气：
“拜托，你们俩，碰瓷之前，挑一件好一些的衣服吧！”
郑老今天，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版的灰色亚麻服，款式比较居家，浑身上下无logo；而白帆，是黛玉为她缝制手工斜襟衬衫，脚上是一双手工布鞋，更是没任何牌子。
六中并没强制学生穿校服，郑妍那些衣裳，没有哪件不是大牌子，王小丽哪里相信，就凭眼前朴素两人，会认识校长千金。
郑妍听到林黛玉名字时，反而乐坏了，她回头，冷哼道：
“林黛玉外婆是吗？很好，你外孙女儿今天打了我，我手腕受伤了，你……能赔得起吗？”
说完后，郑妍抬手，给他们看了眼手腕贴的膏药。
郑老爷子忙劝说道：
“小妍，咱们有事好商量。”
郑妍高声道：“商量？就凭你们？”
说完后，他们进了办公室，门锁重重落下。
独留白帆和郑老二人，慌乱又无措。
林家这边，林晨辉挂完电话后，叶苏忙问他情况如何。
林晨辉沉了沉眸子，回道：
“今天这事……那逆女，打得是校长女儿，郑老孙女儿，那……”
他看了眼叶苏，眼里满是震惊和风起云涌。
叶苏人精，马上领会过来了。
“你是说……我们刚好，给郑家那边做了顺水人情？”
林晨辉伸手抚了抚八字胡，一脸深谋远虑：
“对，朱世权跟郑老比起来，孰轻孰重，咱们还是有个掂量的。”
生意人，最重利益权衡。
林晨辉马上，给郑校长挂了电话过去，向他说明，有人在学校误伤郑千金，他已经找了黄副局长，为他们打点好关系，绝对会还郑千金一个公道。
郑校长：
“多谢林总牵挂小女，我这边也联系了黄局，这事，我郑某人绝对不会放过斗殴者。”
林晨辉：
“那……还望郑校长能帮忙在郑老面前，加以推荐。”
郑校长：“一定，一定，林总请放心。”
挂完电话后，林晨辉一脸胜券在握。
且说贺水溶这边，坐在车后座上，打开电脑，骨节长指，“噼里啪啦”，用力敲击键盘，黑入六中监控系统，看到一辆警*车进入校园，眸色瞬间笼上一层阴冷。
视频顺着警*车停下。
鼠标移到下一个前段，镜头切换至女生宿舍楼下：
少女着一身蜜合色长裙，清清冷冷身影，手上那副银色手铐，异常扎眼。
视频里陈旺，手指夹着一支烟，傲慢弹着烟灰，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烟头上，一颗火星子掉落到少女裙摆上。
少女身子有些僵硬，下意识抖了下裙摆。
下一刻，一双手，用力推过她肩膀，把她往车后座推去……
贺水溶眸色，越发阴沉，车内气压，低得可怕――
谢允大气不敢出。
“把这个人，给我解决干净！”
车灯6000k色温，莹白灯光下，男人骨节凸起，泛着骇人冷意，指尖敲在电脑屏幕上，定格那张脸。
谢允接着问道：
“好，那……贺总……我们现在……去警局吗？”
“啪嗒”，一声重重电脑屏幕合下的声音。
“下车，车钥匙给我。”
黑色越野车，快速穿行在双溪镇街道上，像一只雨后飞燕。
双溪警局。
郑妍和王小丽，刚签完资料，从黄副局长办公室走出来。
陈旺这边，还在地下室，给黛玉和黄思宇她们俩，准备了认罪认罚资料，就等着签字按手印环节了。
他刚燃完一支烟，享受着快速办案带来的身心愉悦，今年的绩效，看来又稳了。
手机响了，是一串陌生号码，陈旺不满看了眼手机，这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过来，真烦人，他当场按断。
隔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号码，他皱起眉头，按下接听键。
“陈旺，你今天是不是接了南城六中偷窃案？”
对方口气很急，还很冲。
陈旺第一个反应，这个估计就是局里新来的实习生，刚接到报案时，局里给那个实习生派了这个案子，后来被陈旺给截胡了。
年轻人，就是不懂规矩，连尊重前辈这一点都做不到，敢直呼他“陈旺”全名，陈旺不满，纠正他：
“是校园打架斗殴案，还有，你是谁？”
电话对面，气不打一处来，他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什么打架斗殴案，你查了证据了吗？赶紧把人给放出来！”
陈旺声音懒懒散散：
“你姓王是吗？”
听到陈旺还有空问他姓什么，对面显然愣了下，随后，他没好气回道：
“嗯。”
这就对上了，新来那个实习生，就姓“王”，祖上务农，背景比他脸还干净，职场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每个新来同事，陈旺都会把对方资料查一遍，反正他们局里，查点户籍资料，手到擒来。
知道对方是个无足轻重小虾米，陈旺声音更是无所谓了，他翘着二郎腿，腔调更为轻飘和不屑：
“拜托，这个案子，是我接的，你一个实习生，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说完后，陈旺直接掐断他电话。
电话传来一片忙音。
王局这边，他战战兢兢坐着，不敢抬头，对面这名男子，脸色实在阴沉得可怕。
第149章 放开你的脏手
贺水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在桌上，打得王局一颗心七上八下。
“怎么？还要我教你做事？”
“不敢！不敢！”
王局忙把视线收回来，这名男子，实在太吓人，他是属阎罗王的吧！
吴市长，这到底，给他揽了什么活。
王局忙找出通讯录，找了双溪分局蓝石敏电话，拨了过去。
黄副局长此时，刚送走郑妍他们，驱车回局里，打算把接下来手续一鼓作气给办理了。
进停车场时，看到一辆陌生车辆，看车外观挺普通，车牌号却是连号，还是北城车牌，黄副局长心下有些奇怪，多看了那部车几眼。
心想这人运气还挺好，居然能抽到连号车牌。
走到大厅内，发现郑老爷子和白帆两人已经没在位置上了。
再往内走，看到蓝局长办公室，灯居然是亮着的。
黄副局长往前走，见局长办公室大门敞开，沙发上，白帆和郑老爷子正襟危坐在那里。
他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们两个老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白帆回道：
“我要等我外孙女出来。”
黄副局长不耐烦了：
“都说了，对方拒绝和解了，你们，还过来这边，还挺懂挑位置，局长办公室，你都敢进来？有这个时间，赶紧回去给她准备看守所用的行头吧！”
说完后，他想要上前驱赶他们，往内走，突然感受到，头上一道冷意笼罩过来。
黄副局长升起一丝不祥预感，不敢往上抬头。
“怎么？给谁准备行头？”
安安静静办公室，听得办公桌位置，传来三两下“咚咚咚”，指节敲击桌面声，}得人发慌。
黄副局长鼓足勇气，才敢慢慢抬头，对上一双锐利眼神――
是个蛮年轻的后生，穿着一件简单亚麻白衬衫，明明是低调普通的款式，在他身上，却显得尤为矜贵。
最可怕的是他那一身强大气场。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要我找蓝石敏过来跟你聊？”
蓝石敏？
是他们双溪分局局长蓝石敏？
黄副局长吓得腿脚发抖，头埋得更深了。
地下室，陈旺在让黛玉她们签字。
认罪认罚书上列明：偷窃罪及其故意伤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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