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自然不知道橙汁里添了什么东西,端上了楼。
井士铭给自己点了根烟, 笑着问:“在冯家办啊?你确定?”
冯泰看都不看他,音色沉沉:“必须在这儿。”
井士铭给他束了个大拇指:“够可以, 你家老爷子知道不得扒了你的皮?就算是他任由你胡来,你确定陆鹤野知道你要对夏弥下手, 不会找你麻烦?”
冯泰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 “法子是你提出来的, 药也是你搞来的,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场所方便办事情而已,井士铭, 你这是怂了?”
井士铭深深抽了口烟,“怂什么, 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在冯家办事更稳,他陆鹤野就算是知道夏弥在这儿又能怎么样,门口的警卫员可不是摆设。”
冯泰没再理他,坐回沙发上,也给自己点了根烟。
劲儿头上来之后,他只觉得血液在脉络里横冲直撞,那种嗜血感又上头了,情绪朝着另一个趋势蔓延。
井士铭知道他这是心痒痒了,走到客厅影视墙旁边的那道隐形门前,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半分钟后,他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工具,朝着冯泰招招手,“过来先搞一次?”
冯泰摁灭烟头,双眼充血,但还是进去了。
半小时后。
冯泰走出暗间的时候,很明显状态不同了,和方才相比,他整个人像是得到了放松,目光变得不甚清明,整个人更是燥得不行。
碰巧这时阿姨从楼上下来,看到冯泰之后问了个好。冯泰叫住她,“橙汁送上去了?”
阿姨点头,冯泰又问,“夏老师喝了没有?那是我亲自榨出来的新鲜橙汁。”
阿姨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夏老师在给小姐上课,我下楼的时候,小姐喝了半杯橙汁。”
冯泰随即招招手,“你先去忙。”
他整个人觉得自己飘乎乎的,脚底像踩了云一般,颤颤悠悠地坐电梯上了冯灵智卧室所在的那一层楼。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冯灵智的卧室里,所以也就没注意到在自己出电梯的时候,楼下阿姨给冯书禾打了个电话,阿姨刻意压低的声音自然也没有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冯小姐,少爷回国了,在家里。”
冯书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冯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听经理阐述子公司的发展规模,闻言也是一愣,“冯泰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国的。”
阿姨悄悄地扫了眼楼上,“今天中午,刚到家不久,您不知道吗?少爷说你们都知道,但这次不是他一起回的家,还有一位他的朋友,姓井。”
冯书禾一听这话,“我不知道他回国了,家里还有谁?”
“夏老师和灵智小姐,夏老师正在给她上课。”
冯书禾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问:“他的那个朋友姓井?叫什么?”
阿姨努力回想方才两人聊天中的场景,磕磕绊绊地说:“好像是井士铭……”
冯书禾乍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觉得有些耳熟,但忘了是从哪儿听到过,挂断电话之后,瞥见写字楼外的另一栋楼的显示器上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据调查,该小学校长性侵5名未成年女生……”
主持人的声音让冯书禾的思路朝着一个方向进行滑坡,同时脑子里浮现出一则旧事,冯泰在沪城的伯恩读高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同样借读在伯恩的京城少爷,刚好是井士铭。
高二那年,冯家出面给冯泰摆平了一件不小的事情,但后来冯书禾找人调查之后才发现,那件事表面上和冯泰有很大关系,但井士铭也不是干净的。
因为她查到了有关井士铭的旧事,和这则新闻有关系。
想到这,她连忙起身,也顾不得继续听阐述了,叫了司机就往回赶。
一路上,她给冯泰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都没人接,阿姨的电话也打不通,她才明白,冯泰这小子就不能待在国内,他往日干得那些不入流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清楚。
所以更不能让井士铭接触冯灵智。
-
另一边的冯家。
阿姨刚把橙汁端上来的时候,冯灵智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夏弥见状让她休息十分钟,但没像冯灵智一样去喝那杯橙汁。
“夏老师,你刚刚一直在讲课,难道不口渴吗?”冯灵智瞥了眼夏弥面前的玻璃杯,问道。
夏弥只当她是想多喝一杯橙汁,便把那杯朝着她的方向推近,“你是想多喝吧?”
冯灵智被调侃误会,有些着急,“没有,夏老师,我是害怕你口渴。”
夏弥当时正在看之后的课程,闻言看了眼冯灵智,注意到这姑娘似乎有些急,便笑了笑,“知道了,老师这就喝。”
说完,她端起那杯橙汁喝了一大杯。
冯灵智双手捧着玻璃杯,双眼笑得眯起来,“这是新鲜榨的,是不是很好喝?”
夏弥点点头,继续翻看冯灵智这个学期剩下的课程单。
大概过了五分钟,夏弥觉得浑身不对劲,可能是地暖烧得太过旺盛,卧室内的温度升高了不少,弄得她头部发胀,心跳骤然加快,手都在颤抖。偏头瞧了眼一旁的冯灵智,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一副沉睡模样。
心里一咯噔,这才后知后觉橙汁里估计是掺了什么东西,但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冯灵智也晕倒了。
来不及细想那么多杂乱的细节,她快速拿出手机,准备给许倾倾发求助信息,可消息刚编辑好,门口便传来一道脚步声。
随后,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夏弥当时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丁点力气了,她靠着椅背,拇指摁下手机屏幕上的发送键,看到消息发送出去,才松了口气。
“啪嗒”一声,手机掉落在地,她双臂无力地垂在身子两侧,头很重地向下坠着,长发也顺势散落在脸颊旁边。
她偏头看向门口的人,借着灯光看清了门口的冯泰,冯泰逆着光走进房内,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眉眼间的躁动早已按捺不住。
冯泰俯身,贴在她耳边低语,热气喷在她耳根,“以为我去国外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上次比赛,陆鹤野的实力确实强,但那又如何,我不在乎。夏弥,我劝你待会儿不要挣扎,我之前也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孩,可惜,她不识好歹,现在已经没了。”
橙汁里下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夏弥能听到冯泰的话,也能睁着双眼,但就是动弹不得,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用力咬住下唇,力道大到唇瓣出了血,疼痛感让她短暂恢复清明,也能从冯泰的话里猜出来他口中的人是谁。
是周苏叶,当年周苏叶大概也是被他用这种手段绑到了家中,只能看着自己遭到各种对待,最后直至死亡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夏弥瞪大双眼盯着他,无奈身子软得像是被注射了麻醉药,被他拦腰抱起扔在床上,他扔的力道过大,惯性作用下导致她身子上下颤了颤。两人的距离极近,夏弥从他身上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这种气味很难闻。
与此同时,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这才想起冯泰是有前科的,他的
此刻,就算是地暖的温度滚烫,但她的身心都像是被打入了寒冷刺骨又不见天日的地窖中,绝望将她包围住。
卧室的房门敞开着,走廊继续传来一道脚步声,井士铭刚进房门便看到这一幕,他的注意力不在夏弥身上,而是在一旁趴在桌上沉睡的冯灵智身上。
井士铭只是扫了眼夏弥,嘲讽道:“陆鹤野怎么没来救你,夏弥,他知不知道你现如今在冯泰的身下?”
他的话格外侮辱人,是那种完全就没把夏弥当人看的态度。
井士铭对夏弥的羞辱,没让冯泰有任何的内心波动,在他眼里,女人如衣物,用过便丢,所以即便是以前他追了夏弥很长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和井士铭起任何的冲突。
这当然也包括冯灵智。
井士铭走上前,拦腰一把抱起冯灵智。夏弥看到这,都懵了,所以井士铭的目标竟然是冯灵智吗?她还那么小,小学都没毕业。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恶魔在人间。
对此,冯泰却无任何表示,根本没想着阻止井士铭的行为。若是方才她被扔到床上已经心生绝望了,那此刻看到井士铭把冯灵智抱走,作为冯灵智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冯泰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竟然能坏到这个地步上。
-
冯书禾冲进冯家的时候,井士铭还没走出冯灵智的卧室,她快速爬楼梯上头,刚跑出楼梯间,便看到眼前这一幕。
冯灵智的房门敞开着,里面有四人,两男两女,夏弥被扔在床上,冯泰正按捺住她。而门口则是站着井士铭,冯灵智就被他抱在怀里,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她心里一咯噔,迅速掏出手机,刚准备报警,就听到井士铭的威胁。
“冯小姐是打算报警吗?如果冯老爷子知道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冯家的股票还能稳稳高升吗?”
井士铭做这一切事情前似乎想好了万全对策,之所以能这么明目张胆在冯家带走冯灵智,对冯灵智下手,大概是把握很充足,估计是手里有拿捏冯泰的把柄。
冯书禾一听这话,慢慢镇定下来,给冯老爷子的助理发了条消息过去,“所以你是想怎么样?把冯灵智放下,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井士铭扯了个笑,垂眸扫了眼自己怀里的小女孩,“这可不行,冯小姐,冯泰和我做出交易了。”
冯书禾闻言,双手挡在他身前,挡住他要走的步子,“他给你多少钱,我双倍,不,三倍出给你。你拐走未成年,是犯法的。”
井士铭装得人模狗样,“我和他的交易不涉及金钱,而且,我怎么就是拐走未成年了,冯小姐讲话要有证据,我只不过是看冯家小妹晕倒了,要带她去看医生。”
张口就来的样子真像个畜生。
冯书禾闭了闭眼,给警卫室拨了内线电话,井士铭见状,偏头朝着屋内说:“冯泰,快他妈出来看看你姐,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
当年两个字一出,冯书禾顿时想到是怎么回事,冯泰之前确实卷入了一起事故,导致那个女孩去世,但这一切和井士铭有什么关系。
冯泰看了一眼夏弥,从她身上起身,走到两人之间,状态依旧是燥得厉害,“姐,您别管了,不成吗?井士铭他就是带小妹去看医生而已,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冯书禾要被这个弟弟气个半死,吼道:“我小题大做?冯泰,你别忘了,当年你回冯家,是谁同意的?!’
一提这件事,冯泰就无比不耐,他见状,懒得同冯书禾继续扯,招招手,“井士铭,你带冯灵智走吧,楼下警卫员我搞定。”
井士铭颔首,就这样同冯书禾擦肩而过。
冯书禾气不过,想跑过去拽住井士铭,却被冯泰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姐,你怎么了你!”
冯书禾重重砸了他几下,看到卧室内的夏弥,扭头对井士铭大喊:“你把夏弥带走吧,把冯灵智留下,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话落地的那一瞬,砰得一声巨响,楼下的大门被人踹开,一排排整齐有序的警卫员冲进别墅内,走楼梯把整个别墅包围起来。
冯泰见这架势,皱眉,“姐,你叫的警卫员?”
冯书禾刚想开口,就被楼下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是我带来的。”
众人齐齐往下望去,只见楼下客厅站着一个高大身影。
冯泰眯眼看清那道身影后,吓得腿直打弯儿。
因为,陆鹤野来了。
第50章
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能这样声势浩大的把警卫员带进别墅内的人居然是陆鹤野, 冯泰一下子清醒过来,迅速甩锅给井士铭,“井士铭, 你把夏弥弄晕了不说, 还想把我小妹掠走?”
他快速给冯书禾使了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了,无非是要把罪名全扣在井士铭身上,即便是井士铭当年知道周苏叶是怎么死的, 但周苏叶已经死了不是吗?现在陆鹤野来了,他把责任都推到井士铭身上就好了。
估计是刚吸完不久,他脑子也不是那么清明,又或许是刚刚的劲儿和之前被陆鹤野搞出来的嫉妒心太强, 导致他怒火心中烧, 胆子大到能把夏弥绑了。
冯书禾接收到冯泰的信号, 也明白他什么意思,虽然觉得这法子不可行, 陆鹤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但也急忙将火烧到井士铭身上。
“井士铭, 把冯灵智放下!我没想到平时被人称颂的书香世家井家竟然教育出了一个变态。”
姐弟俩一唱一和,硬是唱出了一场戏, 也不管在场人的智商多高, 反正就是朝着他们俩商量的方面引导。
井士铭也没想到陆鹤野的威力这么大, 把这两人吓得话都来不及对好,就开始往他身上甩锅,“冯泰, 刚刚在楼下你怎么讲的,现在开始推责任?还有冯书禾, 敢情你两秒钟前的话是放屁是吧?是谁让我把冯灵智和夏弥交换的?是谁让我带走夏弥的?”
冯书禾脸色骤变,刚要开口,楼下便又涌进了一群人,都是些眼熟的面孔,汤葵和尤瓷,还有许倾倾。
陆鹤野上了楼,连眼神都没给冯书禾半个,快步略过井士铭和冯泰,径直走向那个开着房门的卧室。
卧室内的情形清晰可见,地上散落着各种书本,一个白色帆布包上面也印着几个黑漆漆的鞋印子,帆布包变得破败不堪,露出一角画册,是眼熟的那本。
以前夏弥和陆鹤野同在一处的时候,这姑娘就喜欢拿着画本涂涂画画,而现在被扔在地上的那个画册刚好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上面画了不同状态的陆鹤野。
陆鹤野目光逐渐暗了下来,颈部凸起的青筋能彰显出他现在的怒火。
他看向床上的人,夏弥早已陷入昏迷,不省人事。她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酌红,唇瓣的淡粉口红也被蹭到嘴角处,脖颈间还带着红色痕迹,似乎是被勒出来的。
许倾倾一行人就跟在陆鹤野身后上的楼,卧室内的情形自然也被她们几人看到。
尤瓷还算镇定,率先打了急救电话,许倾倾被夏弥的状况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而汤葵则是被气得回头瞪着冯泰三人,“还要在这里推皮球吗?冯泰你干过的那些龌龊事儿还少吗?”
她半点没留面子给他们,张口就骂。
因为是市区,救护车来得很快,担架把夏弥给送上救护车之后就走了,只有陆鹤野一人随行。汤葵和尤瓷留了下来,许倾倾则是打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警卫员早已被撤走了,俞彭烈和周哲予收到消息很快也赶到冯家,场面不小,两方人马在客厅对峙。
冯泰承认自己几分钟前是昏了头,妄想把锅都推到井士铭身上,都忘了这件事是在冯家发生的。
冯老爷子得到消息,也从公司赶回到冯家别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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