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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他将头上的头巾扯了下来，手伸入自己针尖般竖起的头发里，微微低头。
似乎只要将自己的脸遮住，就能遮住那股腾起的燥意，以及那颗躁动的心。
有时候他甚至自己都不太了解……到底是魔种让他滋生出无穷的欲望，还是他自己本来就心意晃动。
他那个时候会走得那么急，其实也是隐约意识到，阿言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金轻叹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再次提步朝前走，一如从前。
一直朝前走，不停留，不徘徊。
……
另一边，卡萨市。
莫名其妙就被挂断电话的慕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再拨过去。
她隐约感觉到，金好像是……害羞了？
不过那家伙虽然实力很强，性格确实像个贪玩又别扭的大男孩一样。
算了，反正她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
慕言转身往回走。
……
金这边。
穿过暗巷。
一大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映入他的眼帘。
青碧的琉璃瓦，长长的回廊，大红灯笼挂在檐角，于雕梁画栋中，一座七层宝塔耸立其间。
金的脸上，依旧是往常般固执而又坚定的神情，没有了慕言的监督，短短几天时间，那青短的胡渣又冒了出来，给少年般的眼神里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沧桑。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他，他起身几个飞落，径直进了比杨德所在的院落里。
比杨德身穿一身类似中国古代将士的铠甲，身材高大，长靴将宽松的裤腿绑紧，外袍长得遮住膝盖，一头浓密的黑发被一根布条挽了个发髻披在脑后，颌下狂蟒的胡须长得落在胸前，脸上凶狠的十字伤疤更给他平添几分霸气。
如果慕言在这里，恐怕要感叹一声：哇，西楚霸王再世！
金的眼睛里浮现一抹微乎其微的笑意，又很快敛去。
作为尼特罗从未公诸于世的儿子，曾在五十年前就两次穿越【界限海境线】去往黑暗大陆的比杨德，正斜靠在一张雕花矮凳上，他的身边，一名挽着飞仙发髻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正姿态优雅地替他斟酒。
见到金出现，比杨德微微意外。
与蛰伏五十年不出世的比杨德相比，金大小也算个名人，身为十二地支的【亥】，更是帕里斯通心心念念要拉上擂台玩耍的人，比杨德当然不会不知道他。
“你小子……”
然而，不等比杨德皱眉把话说完，金爽朗笑道，双手自如地插在裤子口袋里：“让我也加入吧？如何？你不是一向来者不拒吗？”
“……”
比杨德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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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双线并进，哈哈，所以又把金拉出来玩，吊一吊帕里斯通
另外，我的评论越来越少了！！你们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我是靠吸食你们的留言和爱意支撑写文的，你们知道（自己多重要了）吗！！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歌 10瓶；最黑的夜成就了最亮的 1瓶；
第32章 初见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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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军部。
会议室。
格西调出地图投影在屏幕上, 和慕言、酷拉皮卡商讨哪块地方最适合做“中心传播地带”。
末了，格西担忧问道：“真的可以吗？”
毕竟这件事一旦铺开来做，影响牵扯甚大, 如果没有做成, 甚至还会影响猎人协会积累数百年的声誉。
虽然毫不在意猎人协会的声誉, 但慕言点头道：“放心吧，如此兴师动众, 需要全城各行各业、家家户户的广播电台、文娱音响同时配合，我还不至于会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可话是这么说, 慕言自己也觉得, 这次玩的手笔实在太大了, 像这样一个人的决定影响千家万户、几百万人的生死存亡……
这种负担, 过于沉重。
如果这次的事件真的也是帕里斯通的“捣乱”, 那她只能说, 她距离这些人的“心胸”确实还很遥远……能够面不改色、谈笑间决定几百万人的生死去留, 又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疯狂？
可这对帕里斯通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吧？
“阿言。”察觉到慕言有些情绪低落，酷拉皮卡担忧地看向她。
“我没事, 只是有些感慨，人和人还真是不同。”有酷拉皮卡这样温柔正直、心思敏锐的好人，也有帕里斯通那样多智近妖、热衷摧毁的疯子。
慕言的感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吵闹声。
“您应该先去进行完善的全身体检！”卡萨市独有的军人腔调, 带着一抹隐忍的愤怒。
“没时间了, 我要见猎人协会来的人。”一个低沉显得有些冷淡的男声。
“等等！那也不可以绕过基础的流程！就算您是猎人，但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
慕言和酷拉皮卡很快来到走廊上, 就见一个暗金色长发、腰间挎着长刀、眼神冷锐中带着几分凶煞之气的年轻男人大步朝前走, 而他身边的几名军官完全拦不住他, 甚至有人气得当场拔出手枪。
“停下！您要再不止步我就开枪了！”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不愧是金的徒弟，就是这么横冲直撞”。
“哇——是凯特啊！真是好久不见，你来得正好，我们等你好久啦！”慕言瞬间露出笑容迎了上去，同时一抹意识直接投射到凯特的脑海里：【凯特你好，我是慕言，金的朋友。】
刹那间，凯特只觉一抹意识入侵到他的脑内，可还不等他反应回击，就突的退出消失，只留下一句话映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还未交手过，但短短的一个照面，就让他对猎人协会派来的人多出了一分信心。
“你好。”凯特自以为友好地打着招呼，默契地没有拆穿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事实。
“什么‘你好’啊？真是的，一段时间不见，凯特变得好冷淡哦，人家真的会伤心的啦！”慕言十分自来熟地将手搭在凯特的肩膀上，笑着冲持枪的士兵招手，“不要这么紧张，凯特虽然长得有点凶，但人可是很好的，而且实力很强哦。”
“以他的实力，要干掉这层楼的人，估计不超过7秒。所以他肯定没有感染，麻烦卖我一个面子，是我把他叫来的，可以吗？”慕言又合十鞠躬做出“拜托啦”的可爱姿态，立即让举枪的士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枪。
毕竟慕言不仅是猎人协会派来的协作者，更是茱莉亚女士和慕教授的女儿，况且他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说慕言有办法解决“杀意”感染，让所有人全力配合她的行动。
“您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好吧。”追来的几名士兵对视一眼，行了军礼，转身退了出去。
“好吧，现在就请凯特来说一说，是什么事这么急？”慕言笑着将凯特请进会议室。
双方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凯特直入主题：“就在今早，我见过一只三眼碧猿，很可能是这次‘杀意’感染的源头。”
“！！”慕言和酷拉皮卡都是一惊，“在哪里？”
竟然还真有那种感染杀意的怪物？
金到底是猜的，还是真有什么确切消息？
凯特继续说道：“在东北方向的伊斯卡尔山脉的原始森林里。”
接下来，凯特讲解了作为一名幻兽猎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原本和朋友们接了卡金帝国的任务——搜寻迄今为止还未被发现的物种。
两天前才登上伊斯卡尔山脉，只是入山没多久，他的同伴们相继出现发狂和相互厮杀的症状。
打晕朋友们，在发现无果后又用“迷眩草”将他们彻底药倒，妥善处理好朋友们的身体，退出山脉，他这才通过互联网得知了卡萨市的近况。
通过猎人特殊渠道买了生物防毒面具，他又一次入山探查，毕竟这次的事件太不寻常，他的朋友们在被打晕后却依旧像被人为操控般自杀式袭击，还是借由强力药效的“迷眩草”才彻底晕死过去。
“我在山中搜寻了近两天时间，而且这一次……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存在……”
“你们听说过三眼碧猿么？”凯特问。
酷拉皮卡立即说：“三眼碧猿，高级魔兽，据说大脑非常发达，拥有媲美人类的智慧，而且传说……它们的第三只眼可以看到【未来】。”
“不错。三眼碧猿数量虽然稀少，但本身也是群居属性，它们身边通常会聚集大量的普通猿猴，结伴成为邻居。所以它们本身性情是十分友好的。”凯特继续说道。
“而且卡萨市的资料里也显示官方曾经开辟过一条栈道，专门供游客近距离拍摄各色各样的灵猴。但是，我却在森林深处见到了许多互相屠戮致死的猿猴……到处都是猴子的尸体，比起其他任何一种生物，死亡量都要更高，这是很不寻常的事。”
“所以我追着猴子的尸体一路摸索，又遇到了一些散落在森林里的持枪士兵的尸体，看起来像是在扫荡追杀什么，只是先一步死在森林里。”
格西一惊，微微犹豫，问道：“您能描绘一下那些士兵的服饰吗？”
在听凯特说他们穿着绿色迷彩服后，格西皱紧眉头：“可能是‘机要动力研究所’的护卫兵……”
见其他人疑惑，格西解释说：“海军基本都是蓝色军服，出现在东北的伊斯卡尔山脉里，又是绿色迷彩服，只可能是那些护卫兵。其实在‘杀意’感染的初期，我们就有申请过要求‘机要动力研究所’配合调查，只可惜那边拒绝了，而且他们的权限本来就比海军高，隶属于首都中央直接管理……”
“他们是做什么的？”慕言问。
格西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毕竟保密等级在那里，只是我们私下里自己有些猜测……或许是研究核武或生化武器……不过这都是我们乱猜的，你们最好别当真，而且那边是封锁区域，也根本进不去。”
慕言和酷拉皮卡对视一眼，都决定入夜以后去探查一下。
略过这个暂且不提，凯特继续说：“就是在那之后不久，在一个石窟附近，我遇到了一个落单的三眼碧猿，它一直紧闭着第三只眼，却不断发出吼声对我进行威吓。”
“我能感觉到它的吼声里其实潜藏了怯弱和不安，本想再进一步靠近，可它却突然决意要睁开第三只眼。”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凯特忽然闭上眼睛，似乎陷入当时场景的回忆里，他双拳捏紧，身体骤然紧绷到极致。
“我真的由衷地感到……恐怖……”
凯特的声音忽然变得无限低沉，就连他身上的念力，都陡然间变得极其具有压迫感。
那带着懊恼、甚至是耻辱的念力，粘稠沉郁得几乎化不开。
慕言小心地将不会念的格西挡在身后，就听到凯特继续说。
“那是生物在面临能主宰自己生死危机时的本能反应……我能感觉到，只要它睁开第三只眼，我一定必死无疑……”
“所以……我很可耻地退了回来……”凯特低垂着头，全身都被阴霾笼罩，似乎对自己竟然害怕死亡这件事感觉到无比懊恼。
“……你真是……到底在胡说什么啊？”慕言见不得这种把自己逼入绝境里的笨蛋，她毫无界限感地上前捏了一把凯特的耳朵，成功将他从那低沉阴郁的氛围里扯出。
凯特：？
凯特讶异地看着她，还有些懵。
她拧着眉头，十分不满：“你哪里可耻了？具体点，说，是哪里？真是的，你如果不回来，真的万一死在那里，我们又要上哪里去得到这么至关重要的消息？这里七百万人民的性命，又要去找谁负责？”
“什么？”什么七百万人？凯特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要知道，你的命可不光光是你一个人的，你可是背负了几百万人的命哦！很贵重的！”慕言说着，还很烦躁地用手指大力戳凯特的胸口，誓要将这个脑子发晕说胡话的家伙戳醒。
“真是受不了，怎么总有一些家伙因为自己太优秀，就想把所有人都卷得飞起？”
“你只身犯险、都找到杀意源头了，你要是还可耻，那我们这群人都要不要活了？”
慕言将手一张，画了个圈，圈住这栋大楼里的所有人，一脸的“你个优等生不要太过分啊！”的学渣表情。
凯特：“……”本来还觉得自己很无能的，突然又觉得可以了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遇到困难，朋友相帮，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能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协助，该开心的人是我们才对。”
慕言一笑：“所以，接下来就该是合作时间啦。”
“……”凯特沉默一瞬，终于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煞气消解，温柔流淌，“那就……请多关照了。”
慕言和酷拉皮卡对视一笑：“彼此彼此。”
……
*
同一时刻。
猎人协会。
帕里斯通正坐在装潢精美的副会长室里，满脸笑意地看着屏幕上传来的慕言、酷拉皮卡、凯特在卡萨市海军军部里的实时监控景象。
“嗯……出乎意料的，进展很快啊。”
就连凯特的出现也让人意外，不过这样就更有趣了，说不定阿言真能解决这件事呢。
帕里斯通笑意加深，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忽然竖起一根手指：“这样好了，给他们增加一点难度吧？”
阿言肯定会感谢我的。
帕里斯通越发笑意盎然。
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条信息：【金·富力士已到卡金帝国与比杨德谈判】。
刹那间，帕里斯通脸上的笑意消失。
他目光幽深地盯着这几个字。
总觉得，金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太巧妙了。
在他的预计里，金·富力士不可能会在几天前出现在猎人协会，还恰巧干预了这次的游戏。
可金不仅出现了，还将A级盗贼团幻影旅团一网打尽，甚至带来了慕言和揍敌客家的两个小鬼。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没有把握的关键信息。
幽幽地盯了虚空两秒，帕里斯通很快出现在猎人协会关押重罪犯人的监狱里。
还是上次慕言见过侠客的那间接见室。
只不过这次，坐在他对面的人，换成了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空阔的屋子里，一张桌子，两张凳子。
库洛洛穿着一身囚服，额前的碎发清爽地半遮额头，露出中间熠熠生辉的十字纹身。
即便是一身囚服，他也依旧流露出清俊和雅的学者气息，白皙的面庞亮得好似发光。
帕里斯通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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