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地狱里的杰森身上却不是这种味道,布兰达不喜欢现在的杰森,哪怕他更像个魔鬼了。
还有敏感、焦虑、神经紧张,愤怒和仇恨的朋友们也在杰森灵魂上打下了烙印,不对,还有其他东西……
魔法的味道,像是恶毒的绿色深渊,有人对杰森的灵魂做了手脚,这是布兰达不能容忍的。
她不管杰森的问候,一把推倒杰森,把杰森狠狠按在地上跨坐在杰森身上。
杰森当然反抗了,但没有大种姓之刃他伤不到布兰达分毫,而且他还不知道那把刀这么有用。布兰达拿出了全部力量,翅膀和尾巴都显现出来了,全力以赴的出击是她对杰森的尊重。
她就这么死死按住杰森,俯在他身上嗅闻着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如此损伤杰森的灵魂和意识。她的狗当了流浪狗,还在流浪期间被人剪耳断尾了!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变态!别他妈再闻我了!”
很好,今晚的走向从袭击变成了骚扰,前者杰森有八百种应对方式。对后者,他涨红了脸试图挣脱魔鬼的钳制。该死,这女人力气大得像港口吊车。
“你接触过酒神的诅咒?”
“放开我!”
看杰森拒绝配合,布兰达给了杰森一巴掌,然后捏住他的下巴。
“回答我的问题,那是一种绿色的液体,会让人发狂。是谁让你碰那种鬼东西了,我要扒了他的皮。”
杰森立刻意识到布兰达说得是拉萨路之池,从墓穴爬出后他被车撞了,然后就被刺客联盟的少主塔利亚捡了回去。当时他神志不清,塔利亚孤注一掷得把他扔进拉萨路之池——让刺客联盟首领雷肖古青春永驻的魔法之池。
太奇怪了,这个魔鬼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发现了他泡过拉萨路之池。
“先说这些信息你是怎么得知的。”
答案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说布兰达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就让杰森意外。
“我是你的主人。”
“我他妈没主人!”
布兰达料到了这一点,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早就知道杰森说过的“不会忘记”只是谎言。没有人能违抗世界规则,那只是杰森的自负而已。
可布兰达还记得他们曾为此争吵,还有初到人间发现杰森忘了自己时,那时的愤怒是因为布兰达真的期待过杰森能成功违抗法则记住她。她应该是杰森最重要的人,不是吗?
布兰达跨坐在杰森身上,按着杰森的下巴阴阳怪气说,“杰森没有主人~杰森是个自由的小精灵。”
在杰森脱口而出骂“傻逼”之前,布兰达松开了他。
“放松,小可怜,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你想往蝙蝠车上装东西是吧?我帮你啊,我和你一样期待蝙蝠侠的葬礼,我连悼词都准备好了。”
这话没让杰森放松半分,甚至加深了对布鲁斯和布兰达的敌意。不过他不是傻子,知道一时半会儿弄不死布兰达就姑且摆上了愿意谈判的伪装。
“你不是他的新宠吗?”
然后脱口而出的酸味就盖不住了,说完杰森就后悔了,不过布兰达不可能知道他是那个死而复生的罗宾。
“如你所见,我是个魔鬼。人类对付魔鬼的办法写在小说里,甚至被画在了漫画里,那就是签订契约。这就是我和蝙蝠侠的关系,契约让我不能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但我猜你知道,这点就当咱们之间的小秘密吧。总之,我想摆脱这个契约。”
“你是被迫的。”
这就对了,杰森发现自己立刻能好好说话了。布鲁斯看来还没成老糊涂,把这么不够格的家伙当成罗宾。这绝对不是对布鲁斯心软,而是不想让布兰达玷污自己曾使用过的“罗宾”名号。
“没错,我不能伤害他,但你能。”
“他疯了才会留你在身边。”杰森略带嘲讽地说。
“疯子才会和魔鬼签订契约,因为我们稳赚不赔的历史几乎和人类拥有灵魂的历史一样长。不是有句格言吗,别和魔鬼打赌。他不得不这么做,我就是这么厉害,没契约的话很快就能把哥谭变成地狱殖民地了。”
布兰达自来熟地做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撑住脑袋。那双让人忘记呼吸的蓝眼睛就这么看着杰森,给杰森一种布兰达眼里只有他的错觉。还有那迷人又危险的微笑,哦,还有他家被魔鬼晃来晃去的尾巴尖划烂的地毯。
“管好你的尾巴,我地毯坏了。”
“小气鬼。”
布兰达狠狠把尾巴插在地毯上,可能连底板都插穿了。这才抱起尾巴,不再折腾。魔鬼晃尾巴就像人类抖腿,都是天生的小动作。
权衡利弊理性地看,杰森认为自己应该答应布兰达的合作,有个内应能让他对付布鲁斯时轻松很多。那可是世界上病情最严重的偏执狂之一,对手是布鲁斯时多少优势都不够。布兰达的契约论也能完美解释这位魔鬼小姐和布鲁斯的关系,杰森认为大概率是可以相信的。
如果布兰达和布鲁斯是一伙的,布兰达一定会告诉布鲁斯自己的名字,那先找过来的肯定不是魔鬼小姐了。
感性上……
布鲁斯老了,居然无法解决区区魔鬼,这让杰森有些失望。失望之余一些说不清的感情抓挠着他的心,他不应该怜悯或者同情布鲁斯的。
布兰达站起身,再次走到他面前,直视杰森的眼睛。那么多的怒火把杰森架在火刑架上,布兰达不用深吸一口气都能闻到杰森背后房间里的火药味和血腥气。那味道闻起来像地狱,她甜蜜又残酷的故乡。
杰森变成了更棒的战士,更强壮,更高大,更加容易被煽动。她还记得那晚和杰森的战斗,那么纯粹的杀意,每一次攻击都比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更完美。她应该为此感到满意,但总有一片空缺没被满足,这空缺在杰森身上,也在布兰达身上。
“告诉我,你想杀了布鲁斯对吧?”
布兰达的眼底闪着幽光,安度西亚斯没在给她找魅魔侍奉这方面太上心也有这点考虑——只要布兰达想,她才是最有魅力最迷人的魔鬼,安度西亚斯对自己的脸很有信心。
杰森当然也被迷惑了,他忍不住点头。刨除其他杂念,他的计划就是杀了小丑和布鲁斯。最好先绑架现在的罗宾,逼布鲁斯亲手杀了小丑。不过介于现在的罗宾是布兰达这玩意,也许他应该打迪克和提姆的主意。
正因为被迷惑,杰森把自己内心对布兰达的所有感觉都归功于魔鬼邪术。他忍不住沉溺在布兰达的眼睛里,莫名感到安全,信任。甚至他想像老朋友一样和布兰达窝在沙发上一起看书,给布兰达讲自己复活后的故事……
这太反常了,杰森强迫自己挣脱出来,别他妈被魔鬼骗了!
“很好,下一个问题,谁他妈让你碰的酒神诅咒。我知道你们人类肯定有别的称呼,但那就是个诅咒,除了灵魂外没有更珍贵的东西,损害灵魂的当然是诅咒。”
从池子里爬出来后,杰森也能感觉到自己偶尔会失控。不过他把那归结于死而复生、大起大落后的心理问题,布兰达的话让他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他的性格和思维模式是不是真的被影响了。
没有答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成年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复活前他还是个孩子,那时的性格放到成年人身上肯定是不合适的。而且经历过这么多烂事后“正常人”是什么样的也无处查证,“正常”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我曾经精神崩溃过,很复杂,一个古老的泉水治好了我。”
杰森把话说得含糊,对布兰达仍有防备。
布兰达叹了口气,“果然没有我你就不行,和朱迪一样,我还要为你操多少心啊。”
她根本没怎么为杰森操心过,杰森复活后这么久她都没找过杰森,自己在哥谭玩得开心。但这么说时布兰达心情很好,杰森没她就不行,多动听的话啊,像是握着杰森脖子上的狗链一样。
“别当我不知道朱迪是你的狗。”
“你知道?看来你很在意我嘛,怎么,需要我在朱迪家旁边给你也放个窝吗?我可是个很好的主人,强大又负责人,甚至应该是全世界的主人。”
杰森忍不住嘲讽魔鬼狂妄的发言,“是啊,被蝙蝠侠挂上狗链的家伙如是说。”
“他的寿命对我来说和一集电视剧一样短。言归正传,你的灵魂是治不好了。其实这让我有些不满,感觉自己的东西变成了残次品。我可是连黑胶唱片都要一样买两份,留张未拆封的收藏用。”
杰森已经放弃解释“我不是你的东西”了,他把这归结于魔鬼与众不同的脑回路。他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东西交给布兰达,既然这家伙来请缨了,就要发挥作用。
“把这个带到蝙蝠洞里藏好,别让老东西发现它。”
布兰达拿起黑色装置看了看,应该是什么高科技监控吧,说不定还能远程入侵蝙蝠侠电脑那种。杰森还不错吗,死了十来年都能跟上科技发展,看来他把自己拿来吃薯片、看电视剧、刷Tik Tok的时间用在了学习上。
“遵命,托德先生。你动手利索点,赶紧把蝙蝠侠杀了。瞧瞧没了我之后哥谭都成什么样了,奥斯瓦德和罗曼都是废物。羊群怎么能缺少牧羊人呢?”
说完布兰达再次融化在阴影里消失了,她的笑容是最后隐没在黑雾中的,邪恶又迷人的笑容让杰森恍惚失神。
“放心吧,解决完他们就是你了。”
杰森在心里说,同时把“圣水”从武器储备上划掉。他的安全屋里时刻开着加湿器,里面灌得是圣水,如果魔鬼怕圣水的话进门就会被烧烂,而布兰达完全不被影响。
第070章 小老鼠们(上)
年轻人们开始和布鲁斯吵架, 吵完架兔子一样奔向庄园外的广阔天地,只留布鲁斯一个人在书房里假装情绪稳定。
阿福对这一阵韦恩家的状态十分满意,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还年轻的五十岁。甚至其中一个还是当过年那个叛逆小孩, 迪克·格雷森,只不过现在已经三十岁了。
布鲁斯和阿福永远欢迎迪克回家长住, 但布鲁斯单方面不允许迪克有超出自己掌控的夜间活动。迪克每次溜出去还都带上了布兰达,布鲁斯想用契约把布兰达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话没出口就被阿福瞪得心虚。
手机铃声响起,布鲁斯罕见地觉得有些紧张, 那个手机号是跟特里尔联系用的,或者说是魔法侧的麻烦精们。
“你好, 布鲁斯, 想我了吗?”
比起调情更像嘲讽,特里尔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都藏不住了, 扎得布鲁斯从耳道疼到脑袋。
“说吧, 你有什么事?”
手机另一头, 特里尔坐在她的工作台前,女巫工作台,不是音乐的那个。桌上摆着小小的祭坛, 祭坛中间是纯银打造的小独角兽。这不是重点,祭坛旁边的一块银色丝绒上放着两张塔罗牌。第三张的位置是空着的, 特里尔正握着第三张仔细端详。
如果布鲁斯能看到特里尔此时的表情, 就会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她脸上写着担忧, 忍不住抖腿舒缓焦虑。
“给我收集点东西, 布兰达的头发、指甲,最好有血液或者身体组织。尽量收集, 越多越好。”
布鲁斯沉默了,他脑子里第一反应是黑魔法,可能还是对自己不利,对整个人类社会不利的那种。特里尔看似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但她总归是布兰达的母亲。
“怎么?你最好已经开始动手了。”
“你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保险,为了你我和布兰达都好。你知道我的地址,下周之前把东西寄过来。”
没有再见,没有预兆,特里尔一点礼貌都没有地挂断了电话。不是她想冒犯布鲁斯,而是她快装不下去了。
她看着手中的牌,一个长着翅膀的白色魔鬼被倒吊在教堂尖塔上,正位倒吊人出现在一个魔鬼身上。如果她和年轻时一样喜欢混女巫团,这时候就会有一群女巫蹦出来恭喜她“这代表布兰达将获得更广阔的未来啊”。
奥丁曾倒吊在生命之树上九天九夜,并用矛刺伤了自己,把自己作为祭品献祭给自己,从而获得了卢恩字符
这就是倒吊人的意义,献祭,牺牲,舍弃,获得。
请问这些词哪个和魔鬼能搭上边?
“别挣扎了,你再活十次都比不上艾格尼丝·纳特,与其在这发愁,不如去翻翻她的预言书?”
克劳利从背后抽走了特里尔手中的牌,他可不会看塔罗牌,在手心里把牌点燃烧毁。
“住手!”
特里尔晚了一步,克劳利已经开始从手上往下扣凝固的金属了。她定制的这套塔罗牌有黄金镶角,那一点黄金已经被魔鬼烧化了。
“唉……算了。”
特里尔叹气,她还犯不上和克劳利生气。
克劳利现在已经不是地狱派往人间的执行人了,他在伦敦的公寓被收回,带着绿植们住在车里。他可以住在车里,但那些娇气、明显不适应伦敦气候的绿植可受不了,哪怕他把车里调节成适合热带植物的环境——又湿又热,时刻弥漫着薄薄的水雾,他受不了,鳞片都快长毛了。
所以克劳利把植物搬到了特里尔家,特里尔位于东海岸的豪宅里。特里尔是个女巫,女巫多少都会种一些草药(毒药),她有自己的温室,现在克劳利那些无害又美丽的蔓绿绒和龟背竹就住在乌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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