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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
小徐伦伸手在安洁莉卡眼前挥了挥，终于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那个……”
小鬼真是磨磨蹭蹭。
大只的空条徐伦干脆利落：“时间还早，我们去阿笠博士家，帮她做一做课外研究的作业。”
是吗？
安洁莉卡看看小只的宝贝女儿，又看看大只的宝贝女儿，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面庞上，浮现的也是相似的表情。
“好吧。”
“不过，还是不要待到太晚，不要打搅到阿笠博士的休息哦。”
“才不会嘞。”高中生空条徐伦飞快地撇嘴，忍不住软软地顶了安洁莉卡一句：哼。
话才说完，她就带着家里的一堆小孩，呼啦啦全都往外跑——甚至连DIO那家伙也紧跟其后。
？？？
这就让空条徐伦有些疑惑了。
你这小子！
她回头瞪了金发的少年一眼：对，就是你！那个金发小子！真是让人讨厌的金发！
一个不速之客，居然跟妈咪拥有一样的发色！
“我……不可以……跟着去吗？”DIO当即摆出楚楚可怜的柔弱表情，好似谁拿着刀狠狠威胁了他一样，“真是对不起……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呵。
那个小鬼脾气倒是好，不过，我也有拿捏她的办法。可是，这个奇装异服的凶恶少女……我得暂避锋芒。
DIO虽然打着让安洁莉卡对所有孩子都失望的主意，但是他又不是傻瓜：那个高中生明明还是个少女，却有那么强壮的身体，那么明显的肌肉……她肯定是经过千锤百炼，不知道打扁了多少人！
他才不想成为对方的拳下亡魂。
“才！没！有！”空条徐伦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咬牙切齿，“来吧，来，我带着你走。”
“你肯定不认识路呢！”
不等DIO反应，她一把薅过对方瘦骨嶙峋的手臂，用力把他拉到了身边。
好小子，我会好好盯着你的！
“多谢！”DIO那张瘦脱了相的小脸即刻放晴，光看他的样子，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正在忍受空条徐伦有些用力的抓握，“太感谢你了，徐伦。”
啊——！
大小徐伦脸上都露出同样的表情：皱眉，抿嘴，活像被人用讨厌的东西狠狠地贴脸输出了一样。
你——DIO——！
不准直呼我的名字！！！
“还真是异常激烈的战争呢。”灰原哀坠在队伍的最后，颇有闲情地点评着，“能够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这样的战争，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了不起（糟糕）。”
只不过，她的闲情只维持到走出大门为止。
米花町的夜晚总不是那么宁静，2町目从前都是其中的例外，可是今天，影影绰绰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向这些孩子投来了危险的注视。
！
双脚都踏出大门，整个人暴露在马路上的那一刻，灰原哀忽然汗毛倒竖，浑身发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席卷全身，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了？”
中原中也走近，让她伸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在发抖。”
“有……”灰原哀才说了半个字，就立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用力摇了摇头。
不能，不能让那个人注意到这里。
“真是让人操心的小鬼。”高中生空条徐伦长腿一跨，瞬间折返，直接把颤抖的灰原哀抱在了怀里，“好了，好了。”
……小孩……是应该这么哄吧……？
虽然这个拥抱来得突然，灰原哀也不太适应忽然跟别人这么亲密。
可是毫无疑问，这个拥抱来得很及时，让她无比安心。
“没有什么人在。”
空条徐伦无比肯定：我的石之自由可不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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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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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短暂的热闹过一阵后，重又恢复了平静。
米原樱子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厨具的清脆响声，工具的叮叮咣咣声，还有她轻轻哼着的小调，是别墅剩下的动静。
安洁莉卡联络好家政公司后，一个人走进了书房。
是时候了。
是时候——
是时候让空条承太郎回来处理一下，他们乔斯达家族的“宿敌”。
不说其他，DIO这孩子的相貌和性格，都极具欺骗性。
即使安洁莉卡早就对他的身份、对他的个性以及对他未来所做的一切都知之甚详，她也没办法对这样一个时时刻刻都准备着顺应自己心意的乖巧孩子硬下心肠。
他真的是那个DIO吗？
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拥有相似经历的可怜孩子？
安洁莉卡甚至忍不住要同情对方，每一次冲他露出的怜爱与关怀，毫无疑问都出自真心，毫无虚假——这还是她在戴着有色眼镜的情况下，尽量克制才能保持的状态。
DIO，的确是个对人心格外敏感的孩子。
唉。
“人类的愚蠢总是引发自怨自艾。”
“这就是局限于人类视野的悲哀。”
？
？？
安洁莉卡低头，看见自己才放到书桌上的手在说话。
？？
？？？
看见，手，在说话？
恍惚之间，安洁莉卡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有张丑陋的嘴巴在一张一合，每一次开合，她连其中整齐又锋利的牙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样。
手上长了一张嘴呢。
真是令人恍然大悟——根本没有！
“你，知道这样很失礼吗？”
安洁莉卡想起这惊悚的一幕到底为何：不就是莫名其妙钻进身体里，不知道藏身于何处的宿傩吗？
“是吗？”
“人类的礼仪？”
还真是难以沟通的家伙。
安洁莉卡本就不痛快的心情愈发低沉，她皱眉扯了扯嘴角，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你对人类的礼仪，对人类的思想和生活不屑一顾——”
“那么，可以请你滚出我的身体吗？”
“这一点——”那张嘴巴扭了扭，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可不是我的选择。”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啊！！！”
不仅难以沟通，而且还相当聒噪！
或许是因为目前宿傩的情况特殊，与安洁莉卡处于一体“双魂”的状态，所以他发出的声音似乎是直接响在她的脑海中，避无可避，捂住耳朵也根本不管用。
吵闹的生活，跟安洁莉卡所追求的平静完全背道而驰。
呼——呼——
深呼吸两次，安洁莉卡还是抬起了左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不知道这位活了千年的罪恶诅咒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洁莉卡决定发动能力，想办法把它从自己的身体里拿出去。
能不能成功先不谈，她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打消心底越来越多的郁闷。
【咚咚——】
【咚咚——】
可是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谁呢？
米原樱子吗？
安洁莉卡记得自己上楼前，已经提前告诉她暂时不要打扰自己才对。
“你好，有什么事？”她看了一眼瞬间恢复平滑的手掌，走到门边，门才推开一条缝，庞大的阴影就扑面而来，“你……”
是伏黑甚尔。
他似乎刚刚才冲了澡，身上还带着水汽。一头黑色碎发乱糟糟又湿漉漉的，好像只是用毛巾随手擦了擦。
不，看他发尾还流着的水珠，估计他只是潦草地用手掌抓了抓。
真亏他忍得住。
安洁莉卡是受不了水珠从脖子一路流到前胸和后背的感觉的：又麻又痒，冰凉的触感和刚洗过澡还热气蒸腾的皮肤是两个极端，总是会让她想躲，也想笑。
“你来做什么？”
眼前的男人虽然换了一件不同于下午的衣服，但仍然是一件极富心机的T恤。
不再是工字背心，可是贴身的黑色短袖简直是最完美的曲线复现师，不仅让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线条都无比明显，还在深色的映衬下，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若隐若现的美感。
不知道为什么，安洁莉卡有点想后退半步。
在这种时候，在对方这样的状态下，她感觉直视伏黑甚尔，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
有种古怪的东西扑面而来——不只是他高大的身体带来的压迫感，也不是灯光从背后照过来，让他打在身上的阴影，而是一种更温和，更暧昧的气息。
【咚咚——】
安洁莉卡听见了很响亮的心跳声：不，怎么回事？
她难得对自己情绪的掌控有些慌张：这难道是我的心跳声吗？不可能！
它为什么会如此响亮？
走廊的灯光似乎一下子暗淡下来，她的双眼之中，伏黑甚尔的身形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显眼，简直占据了整个视野。
……
不是吧？
安洁莉卡心跳如擂鼓，可是作为身体的“拥有者”，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如何的别样情绪——心跳跳成这样，可是她在精神上，却“心如止水”。
虽然眼前男人，此时此刻，的确很是赏心悦目。但是她安洁莉卡，曾经是家庭主妇不假，却也还不至于没见识到这个份上：只是瞧见荷尔蒙爆棚的异性身体（还是半遮半掩版），怎么可能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生出旖旎的心思？
呵。
太天真。
不说其他人，就是……空条承太郎那家伙，在还算和谐的夫妻生活过程里，那副健壮的体魄她也不知道瞧见过多少次。
如果真要对比的话——
安洁莉卡头脑清明，还有功夫想些有的没的：空条承太郎那家伙，似乎的确比这个叫伏黑甚尔的男人逊色一点点。
所以……这莫名其妙的心跳声是怎么一回事？
安洁莉卡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不会……是那个千年前的老古董……宿傩在搞鬼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
两面宿傩暴躁的声音响在安洁莉卡的大脑里。
能是什么表情呢？
安洁莉卡只不过是小小地撇了一下嘴，心中多有不解和不屑而已。
【看见伏黑甚尔，你很激动？】
这个才苏醒没多久的犯罪分子，怎么可能知道伏黑甚尔是何许人也？
而且，安洁莉卡在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端倪：这位伏黑甚尔，虽然从年龄和外貌上，都跟之前自己遇到过的那一个对得上——最起码，时间上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不像之前被迫遇到的五条悟，一下子跨越了十年的时间。
可是。
眼前这位伏黑甚尔，却仍然是个“陌生人”。
于她而言都是这样，于两面宿傩而言，更是如此。
【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可能理解】
两面宿傩冷冰冰地嘲笑着，并且拒绝跟安洁莉卡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这样完美的人类肉|体，一定达到了极限，登上了顶峰。跟这样的家伙交手，或许会有点儿意思。
真是怀念，不用术式，畅快肉搏的日子。
“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安洁莉卡！你还没有做好决定吗？”
伏黑甚尔还没说完，一个年轻却又冷漠的声音同时响在他的耳侧。
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他人出现，伏黑甚尔纵使被打断多有不爽，却还是警惕地环顾四周——
一个身穿学生制服，头戴鸭舌帽的男青年，面无表情地双手插兜，靠着走廊，却站得精神抖擞，仿佛有熊熊火焰从其身后不断升起。
这位不速之客，让安洁莉卡瞪大了双眼。
“空条承太郎？！”
何止是瞪大了双眼，安洁莉卡简直大惊失色：来来去去的那些错位的时空人物并未让她失态，可是眼前这一位，却让她难以自控地咬紧了牙关——酸涩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
“喂。”
年轻的高中生不太客气：“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到底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发？”
说着，他的身上，或者说围绕着他身体的一小圈周遭环境，都开始渐渐散发出来历不明的光芒。
年轻的空条承太郎对此习以为常。他抬手拉住自己的帽檐，再次催促起来：
“走了。”
走？
该走向何方呢？
安洁莉卡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看见光芒将他过分锐利的棱角柔和，看见时光重新赋予他不可思议的青春活力——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居然是一把随时都可以刺向心脏的尖刀。
“安洁莉卡，你还好吗？”
同样的声音，这一次却是从安洁莉卡的背后传来。
书房里，安洁莉卡的能力带回了“出差”异世界的空条承太郎。
相比于眼前的青少年，她名义上的丈夫，声音已经变得更低沉，更稳重：或许可以称之为沉淀，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岁月的打磨，不论是哪一种，都让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如今的他，与曾经的他，分辨得一清二楚。
“还真是热闹。”
“看来，来得不是时候的，是我才对。”
伏黑甚尔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就别想用自己愚笨的头脑去搞清楚一切的发展，但是他明白，这个夜晚，有些东西失败了。
“安洁莉卡。”
书房里的空条承太郎徐徐走出，他似乎只是一人独行，并未带回其他的同伴。
“安洁莉卡。”
书房外，走廊里的空条承太郎目不转睛，可是视线却是从安洁莉卡身上，一下飞到了那个【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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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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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发展，出人意料的结局。
命运的玩笑，无时不有，无处不在。
超脱命运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是人类沉浮于时空之中，宛如一叶孤舟之时，唯一可以自欺欺人的幻想。
两个相同的人，站在走廊的两端，沉默地对视着。
短短的走廊，这时候似乎成了一道不可明说的界限，成了一条难以跨越的长河。
穿过界限，跨过长河，都不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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