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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莉嘉这才知道，他是这一站的冠军。那他还陪着她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吗？弗莉嘉抿了抿唇，有些抱歉收起录音笔。
“这位小姐，下次采访要到专门的采访区，稿件我们要审核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一边的弗莉嘉，瞄了一眼她的工牌。
“没事，她是我女朋友。”维斯塔潘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点走吧。”
看着一脸惊愕的工作人员，维斯塔潘和弗莉嘉对视一眼，默契地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恶作剧成功后的兴奋。
她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回到采访区，尽管还是在角落，但她却能在第一排看到领奖他。
维斯塔潘站在领奖台上，对上台下她的眼睛，朝她眨了眨眼睛。
“bye，Max.”她朝他做口型：“thank you!” 他读懂了她的唇形，朝她扬了扬香槟，让她拍的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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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休假结束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到弗莉嘉的工位上表达了自己的respect。
“亲爱的，你居然采访到了维斯塔潘？”他不可思议：“就在那个破围栏里？我之前被拉去一次纯纯是去给别人当肉垫子的。”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采访到这些big name？”
“他很有名吗？他好像是那一站的冠军。”手机上正巧跳出他的消息，弗莉嘉扫了一眼没有回复，当天她在ig上po出照片之后，就收到了他的好友申请，稍微聊了几句后她就没有再继续关注。
“今年估计就是他或者汉密尔顿拿总冠军。”他撇了撇嘴：“听说他脾气不怎么好，以前经常在围场里撞车，争议蛮大的。”
“不过没有你搞不定的情况啦！”他讨好地送上咖啡：“你以后要是成主编了记得关照关照我。”
“滚啊，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大学毕业。”
她托腮，视线落在日历本上的最后一个任务：拜仁的最后一场采访，球员——罗伯特莱万多夫斯基。
她拿起铅笔在上面烦躁地圈了一笔，没有她搞不定的情况吗？但她现在只感觉前所未有的糟糕。
弗莉嘉一遍遍刷新着聊天界面，上面还是她在f1赛场上给他发的消息，孤零零的在屏幕上。
最后一次采访的时间来的很快，当她再一次坐在熟悉的机位前时，她第一次生出了些退缩的情绪。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捏住话筒，手心几乎在颤抖。
“hello，加比。”穆勒走过来，在惊讶的目光中坐在她旁边：“怎么了，不欢迎我啊？”
拜仁的工作人员上前和她抱歉地耳语：“罗伯特有些不舒服，今天就采访托马斯，罗伯特那个部分后面我们自己会补录的。”
“嗯，好，没问题。”这倒是让她恢复镇定。她微笑着开始了今天的录制。
穆勒是出了名的好性格，采访的过程一切顺利，到最后，她甚至有些庆幸还好是他，不然今天她可能要出现职业生涯中第二糗的画面了，当然第一肯定是第一次采访莱万的时候。
当摄像喊出卡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个系列总算是完成了。
“恭喜你，加比！”弗莉嘉惊喜地接过穆夏拉递过来的花束。一线队她采访过的球员都围在她身边，，给了她好几个结实的拥抱。
她环视了一圈，终究没有她最想见的人，她强压下心底的失落，一一回抱过去。这一段时间来，他们相处的很融洽，她和其中很多人都成了很好的朋友。
昨晚一夜没睡的她一天经过了刚刚的插曲过来，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完了，浑浑噩噩地走到了更衣室门口，这是她第一次采访来的地方，在那里，有一段很美好的回忆，最后，她想过来看一眼。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她的心声，当她看到日思夜想的人时，平添生出了几分力气，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亲爱的，我有话和你说。”
“你最近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她有些不开心，但又忍不住关心：“你不舒服吗？”
看他沉默，她也不想再管什么，声音不由响了点：“我们难道不应该说清楚吗？”
她上前想要抱住他，像以前那样撒娇，却被他浅浅地避开。这时候，弗莉嘉才知道，一个职业运动员的力气其实是很大的，只要他不想，她就接近不了他。
“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他避开她受伤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莱万的家在慕尼黑传统的富人区，她站在门口，一向大胆的她第一次生出了些忐忑，她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或许是让她走进他的生活？还是说要彻底说清楚然后拒绝她？
三秒后，她就知道了答案，她看到开门的安娜，脸上挂着的笑容没有变，心里却像被闷闷地打了一棍子。
弗莉嘉努力维持着体面，她上前拥抱安娜，亲吻她的脸颊：“下午好，好久不见。”
“加比，快进来。”安娜热情地招呼她进门。“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准备了一些波兰菜，希望你会喜欢。”
“他和你说我今晚会过来？”
“对啊，怎么了？”安娜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说我在德国没什么朋友，你可以过来和我聊聊天。”
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她的心头，骗子，都是骗子。
“莱万多夫斯基先生没有和我说这个，他在哪里？”她站在门口没有动，执拗地盯着安娜：“请让他来这里。”
“他在里面呢，外面有些冷，快进来。”安娜拉了拉她的手。
“请让他出来。”她没有动，只是紧紧掐住了手心。
像是听到了她们的僵持，他从屋里走了出来，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加比，进来吧。外面真的很冷。”
他们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对典型的、成功的精英夫妻。这是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所接触不到的世界。
“好。”她突然觉得自己所谓的聪明、勇敢和一往无前，在真正的成年人世界里，显得那么幼稚、可笑。
她有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她可以到他的家里，进入他的生活，只是真正站在这里时，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他们审视着。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假装有些急事，赶紧走掉，他已经用隐晦的方式回绝她了，那她应该向他们一样，用一种最成年人的处理方式。
但她还是选择直白而坦诚地结束：“莱万多夫斯基先生，我要和你谈一谈。”
“加比，我们边吃边说吧。我和罗伯特最近有个好消息，想要和你分享。”
弗莉嘉看到了安娜眼底隐隐的同情。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认为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安娜，原谅我的无礼，但请你能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吗？”她的语气沉了下去。
安娜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好，你们慢慢聊。”
“首先，莱万多夫斯基先生，你今天没有告诉我你前妻会过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她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看着我，别像个懦夫一样躲着。”
“我和安娜...”他灰蓝色的眼睛依旧温柔，似乎是在想怎么样措辞才能不伤害到她。
“我不管你们怎么样，复婚也好，其他也罢。”她的眼眶发热，只能死死的掐着手心，几乎把自己掐到麻木：“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做朋友，想要告诉我这个好消息，那我会祝福你。”
“但你只是想掐断我们之间的联系，让我主动退缩，你明明知道我会很难过，你还是用这种方式伤害我。”
她扯掉了所有的掩饰，没有给双方留下任何体面。
“其次，可你把我的感情看成是什么呢？从你刚到多特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球迷，我爱你，甚至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如果你直接了当告诉我，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会退回球迷的位置。但你在之前回应了我的感情，现在又要退缩。”
“最后，我承认是我自作聪明，我以为自己能够打动你。”她最后一次深深了看了他一眼：“我确实看上去像个笑话，但”她深吸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代我向安娜说声再见。看来我和波兰菜无缘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的时间，径自快步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她一直微笑着，微笑着，她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笑。
直到走出门口，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别墅区的小道上，十分钟前，她走过这条路，心里还有些隐秘的期待和甜蜜。
而现在，那些心思更让她难堪，她再也无法抑制，像个孩子一样奔溃大哭起来。
第89章
“加比走了？”安娜下楼, 看到他坐在沙发的角落，客厅里的灯亮的刺眼，但他整个人像是被黑暗的孤寂笼罩着。
“罗伯特, 你何必这样对一个孩子。”她的话停住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和徘徊。
“就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很久很久, 他才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
“她可以找一个同龄的男孩。”他的眉眼低垂：“她喜欢的是我当年踢球的样子，现在我甚至连一份续约合同都可能拿不到，没必要耽误她。”
“我真有些后悔陪你演这一出了。其实本来就是个巧合而已, 解释清楚就好。”
安娜这几天来德国合作的健身房考察，今天下午过来和他打个招呼, 也没想到他说待会儿弗莉嘉要过来, 她本来想赶紧走了，免得人家小女友误会了。没想到，他突然提出, 让她帮个忙。
就这样，一个仓促而荒唐的谎言诞生了。
“还有, 我们当年是同龄人, 结了婚不也照样离了。”安娜算是明白了他的逻辑, 嗤之以鼻。“当年我要留在波兰, 你又不可能回来。你就一下子提出要离婚，你总是这样，只要做了决定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但你凭什么说她只喜欢你踢球的样子呢。”她叹气，果然很多时候，只有外人才能看的最清楚。“我们都是女人, 我能感受到，她是真心很喜欢你。”
“罗伯特, 我也了解你，你是真的爱上她了，不然连拒绝都这样大费周折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人家雨果都说了，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女人身上是大胆，在男人身上是胆怯。”
她笑了笑：“虽然我这个前妻说这个有点好笑，但是你之前可从来没这么不自信过。现在还来得及，去找她吧，今天真的很冷，别把孩子冻坏了。”
莱万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拿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别墅区没有公共交通，加比一直是开车的，因此他默认她今天也是开车来的。但刚刚安娜说没有看到她今天开车，这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有办法想象后果会怎么样。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她的电话，却只听到机械音回复“占线中”。
他焦急地驾车在别墅区的小道上寻找，到了路口，依然是一片漆黑。他无力地靠在驾驶座椅上，心里又担忧又害怕，却又决定再一次调头，重新寻找。
在漆黑的夜色中，当银色的出租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莱万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像是弗莉嘉。他急忙向右转向，追了上去。只是当他着急呼唤她的名字，却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时，他猛的意识到什么，扭头去找刚刚的出租车。
出租车向左转弯，消失在车流中。一左一右，就此分别。
弗莉嘉一路吹了十分钟冷风，幸运的是在一栋别墅边遇上了一辆刚送完客人的出租车。她靠在车窗边，闭目休息了一路，回到家时，才感到舒服些。
手机上是无数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她的眼眶又热了起来。
「已经到家了，我现在很好。谢谢关心！」足够简单而礼貌，她想，她已经给自己够多时间了，可以结束了，不要再想了，弗莉嘉，要坚强一些。
她死死的掐着自己，手心掐出的血痕又一次加深。
只是，走进房间，看到属于他的点点滴滴，他进球时的庆祝动作、他被簇拥着时腼腆的样子、他领奖时的意气风发、他被偷拍到偷吃汉堡的生动...
她靠在门上，一点点滑落到地上，埋在臂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她要放弃喜欢了十年的人，这几乎是把她的心脏硬生生扯出来，一记一记地锤烂。
“妈妈，我要回家，越快越好。”电话里，她尽可能地说的平淡些。
一边说，一边把照片一张一张收起来，她没有遗传到父母的医学天赋，她是个很差劲的医生，她只会一点一点把破碎的心脏塞回去，期待着它能自己愈合。
“好的宝贝，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回来，我可不觉得是因为你想我了。”电话那头，妈妈的玩笑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梳妆镜前的最后一张照片，这是她在华沙偷拍的他，在厨房给她准备晚饭。那时候，她天真的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他对她这么好，她还记得他下垂的眼睛和抿着的嘴唇，他看上去永远这么温柔又倔强。他会回应她的每一次玩笑话，他还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抱抱她，但他又像个懦夫一样逃避。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将它扯了下来，和其他照片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因为...”她想了想，“因为慕尼黑冷吧。比华沙都要冷。”
慕尼黑真的好冷，她突然想念巴塞罗那的阳光了。
当她凌晨坐着红眼航班回到巴塞罗那的家时，看着门口熟悉的地毯，她松了一口气，支撑着她的最后一点力气也垮了下去。
她直直栽倒在家门口时，莫名其妙想到了以前养过的那条小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从外面爬到了她的身边，在她的怀里安静地离开了。
她的眼角砸下几滴泪水，她绝对只是为了小狗哭，而不是为了个狗男人哭，她想。
挺好的，起码不是倒在慕尼黑，她爬回了巴塞罗那，不然真被人看笑话了。
睡一觉吧，她实在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清晨，当布兰科太太一如既往地准备出门晨练时，门口的景象让她汗毛倒立，她迅速退后一步，眼睛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强撑着力气蹲下身，扶起地上人的脑袋，却被吓的瘫倒在地。
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女儿，自己那个在无论任何地方都要光鲜亮丽的女儿，现在面色苍白，一动不动。布兰科手指颤颤巍巍地去试探她的鼻息，才恢复了些呼吸，布兰科太太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她现在烫的惊人。
她慌慌张张地把女儿抱到屋里，臂弯里的重量让她鼻子发酸，她的宝贝，怎么瘦了这么多。
弗莉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口哑的不像话，她挣扎着想要去拿床边的水杯，却被妈妈按住。
“好了宝贝不要动了，妈妈给你拿水。”布兰科太太惊喜的声音中忍不住带了一丝哭腔：“感谢上帝，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真的快把我们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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