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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触感贴合在手腕上, 他身体僵硬地停止了所有的活动, 看着那双手不容置疑地将他的手从碎片中带离。
捻在手上的碎片掉落, 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在乎。
夏油杰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柔软的指腹抵住支起, 细微的血痕暴露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好像，生气了？夏油杰不确定地想。
手腕被强硬的拉向前，身体离松尾理子靠得很近，近到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的细绒。对方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近距离而有任何害羞之类的情绪,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如同绝对的宣誓一样说。
“我是你的主人，杰。”
“你的一切，身体, 思想，全部都归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让自己受伤，我很生气。”
很平静的语气，但蕴含的意义不容置疑。
主人吗？这样明确自己被她人掌控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但是意外的没有产生哪怕一点的厌恶的情绪，反倒有一种奇妙的愉悦。
真是可怕啊, 陷入设定角色后的她。
“抱歉。是我错了。”
夏油杰堪称乖顺地垂眼回答，表达了歉意。
“您要惩罚我吗？”他微笑着询问。
搭在手腕的手抽离了, 脸颊被狠狠掐住捏了几下。
他的「主人」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回答，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直接穿过他离开，留下他停留在原地。
捉摸不透，让人不由自主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夏油杰停留在原地，目光无法控制的落在了已经踏上二楼台阶的少女身上。
无声的静默和徘徊持续了两秒，松尾理子停顿了一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愣着干什么，过来。”
夏油杰仰头看向松尾理子，他很清楚，现在抽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被挽留了。指尖微不可闻蜷缩了一下，夏油杰无声叹了口气，空气一样地无视了还在房间里头的降谷零，跟随着松尾理子的脚步而去。
他无法抗拒。
*
门铃还在响，松尾理子并没有选择开门，也没有吩咐夏油杰开门，而是走到了二楼的监控室。
夏油杰拎着手头上的猫走进来后，降谷零也跟随在身后，大概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
密密麻麻的监控布满了整个房间，别墅门外戴着黑色鸭舌帽，遮遮掩掩着左看右看的男人就这样展示在三人一猫面前。
“内衣贼？”松尾理子回忆起几分钟前听到的抓内衣贼的剧情。
“跟踪狂？”别墅里除了忽然降临的他和夏油杰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人数不多加上松尾理子的外貌，是跟踪狂的可能性很大。
在两人的一众正常的猜测下，夏油杰站在松尾理子的身旁，没有给出任何对方职业的猜测，只是微笑着问：“要杀掉吗？”
说话的过程中，视线落在了降谷零的身上。
降谷零：“……”
能强烈的感觉到对方干掉他的欲望。
不过，杀人的话就这样说出口，降谷零看向松尾理子，好奇对方的反应。
“不了。”松尾理子完全没有被夏油杰轻而易举说出口的杀人的话给震惊到，思考了一下后说，“先带回来吧，问问他打算做什么。”
“好。”
夏油杰可惜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降谷零的身上。
降谷零：“……”
对方几乎毫不掩饰的散发出对他的杀意。
这种恐怖的杀意他只在连续杀人重刑犯和国际犯罪组织成员身上看到过。
职业是杀手/忍者相关的存在吗？
夏油杰从他身旁穿过，连同手中拎着的朝他炸毛的猫一起。
随着对方的离开，监控室里一片安静。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
“他走了，”松尾理子朝降谷零走了过去，步伐不紧不慢，声调也很散漫，“那么，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
“……答复？”
“刚才在房间里提议的，将你的身体给我。”对方意有所指，“在你离开之前。”
“……”
进入这个陌生的别墅前，自己正在进行卧底任务，没有任何预兆，原本藏在树林里的自己就陷入了昏迷，醒来的时候就是十分钟前，三人对话的时候。
要答应吗？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想用我的身体来做什么？”
“做什么？”面前的女人歪头，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回复，“当然是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
“？！！”降谷零瞳孔地震，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本国的女生能够这样坦诚的表达出这种事情，如同理所当然。
就像是觉得他的震撼还不够，身后没有注意到的脚步声忽然中断了，一具已经被揍到鼻青脸肿的身体被精准的扔到了他的脚下。
“是内衣贼。”声音从身后到身旁，“要怎样处理？”
“外面应该有比较高的建筑？电线杆也行，挂上面，越显眼越好。”松尾理子蹲下身戳了戳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内衣贼，很快给出了决断。
“好。”
两人行动力很强，松尾理子的决定下达后夏油杰就已经提着对方的身体带了出去，松尾理子跟在对方的身后，降谷零以防万一也跟了上去。
恰好别墅外不远处就有一根非常显眼的柱子，大概是当地的文化标记或特色，上面雕刻着各色花纹和图案。
“要把他的内衣塞在嘴里吗？乱吠吵到您就不好了。”
“不好吧？套头上就行。至于乱吠，将人打昏就不会吵了，这样他也能安稳的睡一觉。”
“您真是太善良了。”
“哪里哪里。”
降谷零：“……”
一时间没想起来善良的定义。
被称为杰的男人效率很高，手刀一砍将内衣贼给打昏，拎着昏迷的对方一个飞跃跳上楼顶，笑眯眯地用右手一扔，内衣贼就被精准的悬挂在了柱子上。
完成任务，夏油杰从屋顶上轻松落在松尾理子身旁，与她一起欣赏了几秒自己挂上去的杰作。
“干得漂亮。”
脑袋被夸赞地摸了摸，还没反应过来，少女便毫无犹豫的抽身返回别墅，没有给他作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夏油杰保持着下意识弯腰的姿态，狭长的眼睛眯起。
他自虐一般感受自己被如此对待后，从内心深处熊然起来的，如同烈火一样的狂躁与黑暗，以及那想否认但又无法完全否认的，被松尾理子简单的夸赞抚摸后，那战栗的、至高无上的愉悦。
无法复刻，只有对方能够给予的，最深沉的喜悦。
如果这个时间没有面前的男人的存在，那就更好了。
可惜了。至少在这个时间段，他无法杀人。
夏油杰重新挺直身体，扫过降谷零后便不感兴趣地朝着松尾理子所在的别墅走去。
*
夏油杰找到松尾理子的时候，对方正半躺在房间的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手中拿着一本册子。
册子里头模糊的能看到彩色的痕迹，大概是照片或是手帐。
桌子上闹钟显示的时间点已经到22:32，夏油杰关上门，走到对方的身旁：“已经很晚了，还不休息吗？”
“唔。很快。”敷衍。
“他要怎么安排？”
“放着，不用管。他对我有用，很难找到别的人代替。”
“很难吗？”
“全日本说不定就一个的难。人跑了就麻烦了。”
“这样。”真可惜。
松尾理子合上了手上的册子，设下了存档。
“比起他，我更好奇一件事。”
“恩？”
“杰去哪里了？”松尾理子问。
“您在说什么？我就在您面前，没有去任何的地方。”
破空声传出，夏油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抓住脖颈压在了床上。
松尾理子手上尖锐的匕首对准了他的眼睛：“你不是他。”
夏油杰没有反抗，他纵容着松尾理子对他的胁迫，只是疑惑问：“是什么让你产生我不是夏油杰的疑惑吗？”
但松尾理子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
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将手上的匕首下垂表示威胁，几秒后再一次的询问：“他在哪？”
“我就在您的面前，没有去任何地方。”
“不可能。”
夏油杰没有再说话，询问，反驳，全部都没有，他只是注视着她，虽然没有语言没有肢体动作，但能够感觉到对方微妙的愉悦。
松尾理子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
她忽然松开抵在对方脖子上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想要从对方所处的范围内离开。
肩膀被握住。
身体被强硬地往后带动，对方的力气大到可以用异常来形容，强行反抗的话整条手臂说不定会直接断裂。
术式在游戏中是被禁止使用的，无法进行远距离的传送，松尾理子只犹豫了一瞬间，肩膀连带着整个身体就被完全带回了原位，夏油杰靠在她的身后，放开了擒在她肩膀上的手。
“太不乖了，理子。”
对方说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作为隐瞒身份的子理，而是代表真实的理子。
房间被黑暗所掩盖，帐被设下。游戏禁止使用术式的规则对对方无用。
……也对，毕竟游戏本身就是通过咒灵生成，而咒灵又是夏油杰所收服的。
黏糊的咒灵缠绕在身上，将手脚固定地扣住，阻断了她通过物理手段离开的可能性。
对方似乎并不想听她说话，在抓住她的瞬间，嘴巴连同脸颊被宽厚的手掌完全覆盖。她尝试着说话，只能发出含糊的，没有意义的声音。
“明明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了。”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有点遗憾，但并不多。
头发被抚弄，夏油杰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穿.插在发隙里，一点点将她因为剧烈行动而凌乱的金发梳顺。
如果最初还只是怀疑，想要进行试探，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确定。
面前的夏油杰，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夏油杰。
而是来自于平行时空，又或者是未来的他。
一个和她印象中的杰相似但在某些方面更加恐怖，甚至完全相反的夏油杰。
身体摇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
好困。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呼吸也逐渐急促、凌乱，身上与其说是困倦，倒不如说是脱力，速度快到让她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覆盖在手脚上的咒灵像是收到了命令，流水一样退去。她被圈搂在夏油杰的怀里，宽大的袈裟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原本没打算这样做的，但果然忍不住啊。”
“……杰，去哪里了？”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原本不容反抗覆在嘴巴上的手似乎很清楚她的状态，改为触碰她的上唇。身体已经无可抑制，松尾理子索性如他所愿地将身体放松，瘫软倒在了夏油杰的怀里，像是投怀送抱一样。
夏油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睡吧。”
他只是低下头，下颔靠在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像是神明不容反抗的命令一样，当字词发出来的瞬间，她的精神陷入了淤泥一样黏稠的黑暗之中，无可抑制陷入了深入睡眠。
第085章 游戏
神志丧失的时间并不长。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着的, 时钟上的数字显示在11:52。
“你醒了，理子。”
身后的头发被圈起一束，夏油杰拿着梳子正为她梳理着, 见她醒过来只是随意说了句话，没有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气氛因为他温柔的举动, 带上了不合时宜的温馨感。
奇怪。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迫昏迷很长时间, 已经做好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准备, 结果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系统面板上没有debuff的痕迹, 活动了一下手脚, 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传说中小黑屋必备的锁链、手铐什么的都没有, 甚至房间里所有的布局装饰都没有任何改变。身后的男人似乎只是单纯的将她从床上移动到梳妆台的椅子上, 玩着头发等待她醒来。
……所以强制让她睡一觉的原因是什么？
松尾理子不解。
“和我说说话吧，理子。”
夏油杰的手心收拢着她身后的一撮发，木梳细致的在打理。
大概是见她长久的沉默，提出了蛮有诱惑力的提议：“有什么想问我的也可以现在问哦。虽然不能保证给出的是正确的答案, 但只要你问了，我都会回答。”
透过梳妆台前的镜子，能够窥探到夏油杰气定神闲的神情。
像是已经将猎物圈入巢穴而变得慵懒从容的野兽，唇角勾着餍足的弧度。
松尾理子打量着这样状态的夏油杰, 慢慢反问：“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恩。”夏油杰温和说，“只要是你问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那么，”松尾理子歪头问，“你什么时候走？”
夏油杰低眉看她。
神情没有发生变化, 但拿着木梳的手确确实实停顿了好几秒，然后才扫了眼时钟回答说：“嘛。大概是今天结束后吧。”
……不隐瞒了？
松尾理子有些诧异。
“杰去哪了？”松尾理子接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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