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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后悔起为什么要图一时新鲜接下这个活，明明自己也是个动手笨蛋来着。
金吉拉猫猫围着一人一狗打着圈，对莱伊的偏心发出不满的叫声。
“乖乖，你又不爱洗澡。”莱伊只能哄它，“所以你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她满手泡沫，衣服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很难受。偏偏这种时候，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急促的抖动就像是催魂一般完全没有尽头。
她只能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手机，小心翼翼从口袋中提出来，这个过程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泡沫依然沾到衣服上，她干脆放弃，很快掏出电话：“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这么着急着跟我说，晚十分钟会怎么样？地球会毁灭吗？”
“地球不会，但华尔街有可能会。”埃斯曼很严肃，“新世纪金融倒闭了。”
“怎么，需要我负责吗？”
“不需要，但是次级抵押债券的价格依然没有大的波动。”
“可能市场反应没那么快吧？”
“你听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你需要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要尖叫一声然后说：‘完了完了，市场失灵了，我的钱打水漂了’，这是你想看到的效果吗？”
埃斯曼在那头皱了皱眉，语气愈发急促：“莱伊，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原因？我清楚你还有一大笔钱是瑟雅和奥黛丽在帮你运作，留在我这里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但毕竟也是钱，你也不想看到它亏损吧。”
“嗯，我是知道啊。”莱伊站起来，招呼站在远处的保姆过来，并用手指了指湿淋淋的伯恩山，“有些金融机构想了点办法稳住市场，但我想不会太久，市场的反应总会慢一点。”
“三月，三月份花旗银行还在告诉我，抵押贷款很棒，是优质资产，劝我多买一点。”
“这几个公司现在都是一伙的，到处骗人买这些未来会变成他们债务的东西，不过你是没见到厉害的，算了不和你在电话里头说这个，还有谁有这种搞笑行为？”
“美国银行吧，我打过去问债券的事情，他们说大楼停电了，看不到数据，然后挂断了我的电话。”
莱伊乐得不可开支：“这理由我给满分。”
她笑得太大声，埃斯曼很生气：“这一点都不好笑，我手上还有别的客户的钱，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这样我至少不要背着这么大的压力，要知道我每天都在帮那些信用违约掉期交保险费。”
“这给了那些大银行逃逸风险的机会。”埃斯曼嘟囔。
莱伊终于不笑了，她收起嘴角的弧线：“这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事情，你不会蠢到去找什么监管机构举报这事吧，你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很快手中的基金就会盈利。”
“我不会，显然我还有足够的资金，但有些人可没有，还记得迈克尔・巴里吗？那位管理着一家小型对冲基金的医学博士，他比瑟雅更早找到高盛要求购买信用违约掉期。他现在已经没有钱了，投资人认为房屋债券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下跌，未来更加不会跌，他的客户丧失了对他的信心，纷纷要求撤资。”
“这样么。”莱伊终于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毛巾将手擦干，她将手机别在耳下，导致说话很费劲，“那你想办法把他带到我面前。”
“他在纽约，我怎么带给你，绑架吗？”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你是很想上一上国际通缉名单吗？你让我把一位美国公民绑了给你运到意大利来？我是正经金融家，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团体。”埃斯曼怒道。
莱伊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确实很过分。
“那就等我下个月去美国接受审讯的时候再绑了他，美国境内总会好一点吧。”
埃斯曼：......
“这很难评价。”他艰难开口，“但我会替你努力尝试一下，毕竟你是金主，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只能替那位可怜的迈克尔・巴里掬一把泪
*
5月2日，莱伊在圣西罗球场观看欧冠半决赛。
那天下起很大的暴雨，观众不得不披着雨衣，被狂风吹得瑟瑟发抖。莱伊也穿着黑色的雨衣坐在看台上，雨水淋湿她额前发丝，贴在脸侧，难得有种我见犹怜之感，以至于现场镜头没事就转到她脸上，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欣赏一番雨中神颜。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AC米兰主帅安切洛蒂带领球队出场......哨声吹响，比赛开始，可以看到安切洛蒂仍然坚持使用单前锋阵型。因扎吉担任孤独的箭头，而他的身后则是风头正劲的卡卡。”
“好的，聊到卡卡，现场镜头正好对准了看台上他的妻子――莱伊诺娃・阿尔科维奇女士，世界上最年轻的超级富豪，现在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排名第十七位，她在过去几个月中受到美国当局非常严重的指控，指责她名下公司泄漏用户隐私，并涉嫌操控美国大选。但阿尔科维奇女士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她近半年来一直居住在米兰，曾多次亲临现场观看球赛，今天也不例外。”
“是的，说到这里我就要补充一点，加州总检署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出具正式的调查报告，关于莱伊的指控众说纷纭，但我相信大家已经能从她轻松的眼神中看出端倪，那些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咳咳，电视台主管在镜头后面疯狂咳嗽，试图让越聊越high的两位解说员回过神来。
背景声中穿了两声尬笑：“哈哈，抱歉，刚刚讲的有些发散，让我们继续关注比赛。在上一场比赛中，尽管卡卡发挥出色，但曼联依然靠着鲁尼的补时绝杀赢下比赛。所以这场比赛中，AC米兰必须取得胜利才能晋级决赛，可以看到球员们全力进攻，而C罗则被完全限制住了！”
“内斯塔开出了一记精准的长传，漂亮的传球路线，米兰的中场大将西多夫头球回点到禁区中路，球来到卡卡脚下，快看卡卡，卡卡凌空抽射！球进了！”
第十一分钟，米兰终于打破僵局，由卡卡率先攻破曼联的球门。
“本赛季的欧冠比赛中，AC米兰共打入16球，而卡卡一人就贡献了其中的10球！这个赛季他的表现实在是太惊人了，我想说的是如果AC米兰能获得欧冠奖杯，那卡卡将成为本年度毫无争议的金球奖得主，他简直迷倒了我，这里解释一下我是直男，但是谁能不爱这样的球星呢。”
“通常莱伊到场的比赛卡卡都会发挥得很好，但莱伊过去两年很少来看球，所以AC米兰一直输球，我想球迷应该呼唤莱伊决赛的时候也到现场，这样将极大增加米兰的夺魁概率。”
“你这话说得很没道理，两年前在伊斯坦布尔，莱伊同样也在比赛现场，但米兰就输了球，今年决赛场地是希腊雅典，我想她不来也许效果会更好。”
眼看着话题又歪了，主管很崩溃。
“你们能不能不要讨论莱伊！”他拼命做着口型。
解说比了个闭麦的手势。
“继续看回比赛，紧随卡卡之后，西多夫再进一球，他本次欧冠也已经进了两球，对于中场球员来说这是相当不错的数据。随着比分反超，曼联球员的火气似乎也上来了一点，毕竟场地上还下着大雨，任谁都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依然心平气和。”
下半场比赛，AC米兰再进一球，比分来到3：0，曼联赢下比赛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说实话，在米兰和曼联这两轮对决中，卡卡几乎以一己之力打穿了曼联的防线，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我想这就是上帝之子的最好写照，他真像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难怪莱伊这样的女孩也会为他着迷！”
“这也告诉我们，如果你想娶一位百亿富豪，自己必须先帅倒世界才行。”
主管：......
他已经放弃挣扎，就这样吧，随便他们胡扯吧，反正观众爱听，导播也爱切莱伊的镜头，每次瞄到她收视率都会往上面涨一大截。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莱伊一双蓝色的眼眸在雨幕中像被冲刷洗净的宝石一样，璀璨夺目。
她仰着头，雪白细腻皮肤上，雨珠朝着领口滑落，仿佛上好的瓷器上沾上露水，精致到自成一种旖丽的风格。
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每当各大论坛盘点起球场上最惊艳的瞬间，这张图都会被拿出来品鉴一番。
比赛仍在继续，但是曼联终将已经垂头丧气。
“加图索和C罗各领一张黄牌，说起来C罗也是莱伊商业帝国中的一员，面对自己顶头大老板的丈夫，小罗纳尔多也有些手足无措。”
“莱伊还买下英超球队阿森纳，而卡卡却据说要入股AC米兰，我真是太精彩未来足坛的比赛，难以想象这几支队伍撞到一起会出现怎么样的火花，收视率大概率会爆炸吧！”
“哈哈，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好的，随着裁判一声哨响，全场比赛结束，AC米兰3-0大胜曼联，时隔两年，他们再次闯进决赛，进军雅典！与利物浦之间天王山之战也在所难免，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心。”
“卡卡站在雨中庆祝自己的胜利，他跑去场边......莱伊，莱伊从位置站起来，她沿着台阶跑下来了！她穿过茫茫观众，球迷们都自觉为她让开一条道路，她来到场边，啊啊啊啊，卡卡隔着广告牌和他的妻子亲吻到一起！！！！”
解说发出尖叫。
而在圣西罗球场，全场观众都随着卡卡和莱伊的动作沸腾起来。
大雨如注，视线朦胧，水流浸润草地，空气纠缠着绵密。
相隔一道栏杆，迎接着雷鸣般掌声的掌声中和闪烁的闪光灯，莱伊和卡卡完成了一个绵长而热烈的亲吻。
卡卡松开莱伊的时候目光灼灼，他替莱伊抚开额前的湿发，问她：“冷吗？”
“有点。”莱伊也笑道，“下这么大的雨踢球，难吗？”
“很难。”他说，“但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我相信我会赢下比赛。”
滂沱的雨中，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被打湿，盖住眼底的深邃。
“我知道你会赢。”莱伊注视着他，“我做过很多次投资，你要知道投资都很难赌中结果，我得盯着市场，每天思考它是会为我赚钱还是亏钱。但唯有一笔例外，那就是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相信你会成为传奇，关于这一点，从头到尾，我都深信不疑。”
卡卡笑起来，他再次在莱伊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走吧。”他伸出手，牵住栏杆另一边的她，紧紧握住，“我们回家。”
他也相信，无论风雨险阻，他们将永远相互扶持，走过每一个雨天，每一片热烈的球场。
第82章 国会山辩论
2007年5月23日，AC米兰与利物浦时隔两年再次会师欧冠决赛，比赛地点在希腊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
莱伊没有前往现场观赛，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美国国会要求她在那一天参加国会山的听证会，很难说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但不得不说这一做法成功恶心到了她。
正所谓攻击性不强，侮辱性极大，连一些业内大佬都看不下去。
“他们纯粹是想玩崩你的心态，让你丢脸。”谷歌的董事谢尔盖在电话中同莱伊探讨这个问题，“我们总不可能真的按照他们的想法把数据库内接情报局，那才是真正意义的数据泄漏，如果这都能成为打压公司的借口，以后岂不是人人自危？”
“这不是第一次，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莱伊心情倒是挺好，“要知道跟霸道的人做生意就是这样，一切以他们的说法为标准，通信时代的到来注定导致数据成倍增长，他们越着急说明危机感越强烈，也从侧面证明这真的很重要。”
谢尔盖沉吟几秒，叹息道：“硅谷现在的独立性还是太弱了，我们仍然受控于华尔街的私募和投行，大部分股权都从创始人手中流失落入那些角色手中，而官方也在背后虎视眈眈，我想科技精英必须联合起来，我们得建立一条自己的渠道来搞定资金的问题。”
“硅谷不是有自己的商业银行么，总部位于加州圣塔克拉拉的硅谷银行，只跟科技公司做生意，没有零售业务。”
“你看好这家银行？”
“不看好。”莱伊赶紧说，“但你不能出去说这话是我说的，华尔街这些银行虽然又势力又讨厌，但他们大部分都有着悠久的历史，信用背书和资金储备绝非小银行能比。投行和商业银行也不一样，商业银行的钱可不能拿出来乱玩，像硅谷银行这样拿着科技公司的钱，用着那么高的杠杠比例借债又放贷，我感觉迟早会出事。”
“那就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也许有吧，但我现在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
“我得下车了，之后再说这事吧。”
奔驰轿车停在巨大的草坪边缘，皇冠式圆顶建筑矗立于山坡之上，白色大理石典雅庄重，精美浮雕排列于石柱两侧，每一个细节都被细心雕琢，壮丽又不失精巧。
圆顶两侧，往北是参议院，向南为众议院。
美国国会大厦（United States Capitol），美利坚的权力中枢，Capitol一词源于古罗马高山――卡庇托林，陡峭石岩象征着罗马王权之巅，也是共和制度诞生的起点。
民主、共和、正义。
莱伊下车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这座宏伟的建筑，圆顶尖上青铜自由女神雕像沐浴在阳光下，光线打在白色墙面上灼热滚烫，几乎叫人睁不开眼睛。
比起风光无限的总统，两院才是美利坚真正的心脏。从各个联邦州府流出的血液汇入白色宫殿中，维持着整个国家的日常运转。
征税权，对于国家机器来说是最重要的权力。
莱伊低头垂眸，无视一旁叫嚷的记者们，在几位高管的簇拥下进入国会大楼内。
大厅宽敞明亮，顶部装饰着华丽的天花板，墙壁上挂满了珍贵的艺术品和历史照片。楼梯和走廊错落有致，通向各个议会厅和办公室。
大厅中央站了一位优雅的女性，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短发蓬松而卷曲，每根发丝都打理得精致无比，她年纪已然有些大，面部沟壑难以遮掩，但亲和力十足，笑起来的时候仍能在她的脸上找到一种甜美的特质。
可以想像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位金发甜妞，像电影《律政俏佳人》的主演瑞希一样，一个微笑足以迷倒众生。
“黛安娜・范斯坦女士。”莱伊朝她点头致意。
两位女士在媒体镜头下完成一次简短而礼貌的握手。
”这边来，亲爱的。“范斯坦领着莱伊急步往一条走廊中走去，直到将闪光灯远远抛在身后，她才舒了口气，侧头打量了一眼莱伊。
年轻女士今天穿着黑色西装与白色衬衫，长发披肩，造型清爽干练，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边框眼镜，精英范十足，配合她波浪般的黑发与雪白的肌肤，很容易就给人留下睿智聪敏的印象。
“怎么样，紧张吗？”黛安娜・范斯坦与她说笑。
“还行。”莱伊也跟着笑了笑，“说来我还是第一个站在这里的科技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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