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逃!”
伙伴安危确定,四人一起迎着风,月下逐……海货。
老刀把子和原东园:“……”
他们四个,真的没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第153章 谁是计中人(抓虫)
月色现出天幕。
海上明月从波浪一般的水中冒头,像一个偌大的白玉濯手盆,带出大片大片的粼粼白光。
将海货重新装进木桶的四个人,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事情。
“诶,上官帮主和荆少侠呢?”
他们横扫海滩,没扫到人。
区区躲避仙人掌的事情,对上官金虹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看不见人,是回去睡觉了?
作息这么健康,太阳下山就要睡?
老刀把子木着脸,指向那倒塌的庞大仙人掌。
叶蝉衣他们艰难辨认,才从一片金黄的衣角里,找出两人所在的位置。
嘶……
不应该啊。
“荆少侠昏迷着,不能躲开就算了。”她很是疑惑,“上官帮主老寒腿突然犯了?”
老刀把子心里:呵呵。
他可看得清清楚楚,上官金虹当时扭身就要走,只是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完全阻碍了他的脚步。
当时是。
靠近上官金虹的人,也就这么几个。
要说对方没有动手搞什么幺蛾子,他不信。
疑惑了两秒,叶蝉衣也想起,商品详情好像有介绍什么百分百扎中还是怎么着来着。
这功能,妙啊!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救人?”楚留香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花满楼,这么说道。
然而……
仙人掌有刺,刺上带毒,会让人痛痒难耐。
叶蝉衣果断道:“劳烦两位前辈在这里等着,我们先将海鲜送回去,顺道喊人过来将这东西弄起救人!”
其实不搬开也不是不行,她刚才顺嘴问过统统,这东西和气球的原理差不多,等过一阵子,自动就会缩回去。
不过她也不能说。
否则,这凶手多明显。
她也只好做戏,回去找前山守卫准备好搭建房子会用到的坚固木头、绳子等等工具,集结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往沙滩上去。
这时候,仙人掌已经缩水近半。
叶蝉衣故作吃惊:“咦咦?这仙人掌怎么变小了?!”
原东园听着那造作的惊讶声,轻轻瞥去一眼。
呵。
谁知道呢。
不过就算仙人掌变小了,人还是要救的,只是仙人掌的重量,出乎意料之外的轻,他们很轻易就把仙人掌抬起来。
而后。大厨用他那一手抓野鸡的绝活,抛动绳子套住上官金虹的一只脚,拖了出来……
上官金虹那雄壮的身躯,在沙滩上拖出来一条小沟。
叶蝉衣靠近,提着灯笼一照。
面朝上倒下的上官金虹,满脸密密麻麻的小刺,整个人浮肿了两三倍,有点像无端胖了一百多斤的河豚……
一群人倒是有点无从下手。
叶蝉衣心想,拖都拖了,那就直接拽着绳子,把人弄上担架算了。
――反正上官金虹本人昏迷着,没有人发出异议。
“兄弟,你去找点香油来,给他们涂在身上所有被扎到的地方,过一阵刺就会自己浮出来,用水冲洗过涂药就好。”
老刀把子那吊死鬼一样嘶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叶姑娘对如何处理这伤,似乎十分熟悉。”
突如其来的飘渺声音,没把叶蝉衣吓到,但是吓到了面朝林子,被黑暗凝视的大厨。
他抬着简易担架的手一抖,昏迷的上官金虹就像食堂阿姨勺里的菜,一下就滚了大半出来,剩下的大半也被拖着,滚到沙地上。
叶蝉衣转头看老刀把子:“老刀前辈和上官帮主……有仇?”
的确。
他想上官金虹死,这样就不会有人和他争抢江湖至尊的位置。
这种话,自然不能这样说出口。
他只是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叶蝉衣也并不是想要听到他的答案,她就这么一说,便去帮忙将荆无命也给处理了。
四人组由此得了个机缘,迈进林子边缘,到达精舍。
“边缘可以走一走,但是里面绝对不能去!”大厨神秘兮兮叮嘱道,“里面真的有鬼,木头都能变成人,要是不小心闯进山洞,还能看到水鬼、吊死鬼、发鬼、饿死鬼……”
叶蝉衣抬手拦住他说的话:“等等,你进去过?”
“没。”大厨左右看看,小声道,“但是我们在这里十几年了,大家都这么说。以前有几个不怕死的进去过,第二天就变成了水鬼、吊死鬼和饿鬼回来!听说,鬼怪都是要找替身的!”
叶蝉衣恍然:“哦……原来如此。”
她侧首,看着水汽弥漫的林子深处,一脸探究的神色。
大厨:“你别不信。”
“我信啊。”叶蝉衣捏着腰间挂折扇的袋子,斩钉截铁道,“我一定不进去!”
――她是个听劝的人。
不放心的大厨,又叮嘱了两遍,才拿着香油进去,给上官金虹和荆无命涂抹。
两人一个仰面朝天砸,一个趴在地上砸,还真是刚好凑够正反两面,一个人的份。
“我们……”站了一阵,叶蝉衣指了指外面沙滩,“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在这里逗留了,直接回去吧?”
老刀把子转向他们:“那就一起回去好了。”
先是“表哥”出事,后是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叶蝉衣的手笔,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还是得盯紧一些。
“好啊。”叶蝉衣像是没听出里面的怀疑,做了个“请”的姿势,“前辈先。”
老刀把子虽走在前头,可一直分神注意着叶蝉衣他们的动静。
四人好像格外老实。
花满楼和楚留香两个翩翩公子,从风花“霜”月聊到诗词品鉴,从诗词品鉴聊到诗人词人生平,又从人的生平聊到各个时代的游侠情怀……
叶蝉衣和陆小凤就不一样了,他们俩在聊两桶海货要怎么煮,清蒸、烧烤、干锅、焖炖……
――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烹饪手段。
老刀把子听了一路对他来说没有用的话。
四人回到溶洞前,还真挽起袖子,弄起海鲜。
这种事情,楚留香也很拿手,比起只会说不会做的陆小凤,楚留香担起了这次烹饪的大任。
他们还乐滋滋翻出来一壶酒和一托盘的杯子。
咕噜――
“来。”四人杯子撞到一起,“干!”
山间明月,满杯冰雪,尽入咽喉。
叶蝉衣看向老刀把子和原东园:“两位前辈不一起来?”
原东园拒绝:“老了,吃不动。”
老刀把子怕东西有毒,但是只毒别人,不毒他们四个,也拒绝了。
跟了一晚上。
四人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干。
他们甚至还伸出援手,好像出手救了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老刀把子看着四人转进竹林的背影,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感觉这四个人就像那片没有灯火的竹林,黑暗幽深,一点子前路都看不见。
陆小凤已经够难猜测的了,这四个人凑起来,脑子越发不正常!
他们将人掳来,又这么快被他们救走,还不限制他们的行动,更是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就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想要调查一下吗?!
为什么他们还有闲心去沙滩捡海货!
捡了还拿回来煮着吃,饮酒吟诗玩什么飞行棋!
简直了。
原东园背着手,往山道走。
他只留下一句话:“我们的目的,只是要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老刀把子低声哑笑:“难道你就不想为你儿子报仇?”
“我手无缚鸡之力……”原东园只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想要报仇,自然要耐得住性子。”
说完,他就继续往山道上走。
老刀把子黑纱背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哼。
说得真好听。
岛上的生活似乎一成不变。
关外。
黑珍珠坐镇帐篷之中,缓缓展开一封信。
她看着信上的内容,冷淡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我出去一阵。”她抛下一句话后,翻身上马,和自己两个贴身护卫,如同大漠疾驰的风,飞闪到兰州城。
马不停蹄跑了一天多,才停下来。
她翻身下马,直接上手砸着姬冰雁的府门。
“铁公鸡!开门!”
姬冰雁懒得理她的野蛮,让侍女去开。
侍女还没转出院子,黑珍珠已经翻墙进来了。
拿着刀剑的护卫一看,是这位主,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拦。
姬冰雁挥挥手:“不用管她。”他扭头看一身劲装的黑珍珠,“这么匆忙,有什么事情?”
黑珍珠将腰间的信,拍到桌上:“衣衣要和花满楼成亲了,我们送她一份特别的新婚礼物。”
姬冰雁快速看过信上内容,冰冷的脸上,也浮出一抹笑容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值得大礼。”他也不窝在柔软的绒毛垫子里头了,起身换一身衣裳,和黑珍珠一起准备去。
大漠黄沙阵阵,他们向东而行。
保定府。
李寻欢拿着叶蝉衣送过来的信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落款,才确定是给自己,而不是给林诗音的信错送过来。
他撕开信封,快速阅览完。
原来有这样的内情在……
难怪会找上他。
李寻欢摇头轻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口酒。
喝完,他一抹嘴巴,仰头长笑,将酒壶丢回桌案上。
他朗声喝道:“传甲!出门!”
向西去!
京城。
六扇门同样收到一封信的无情,唇角勾起一点笑意来。
“江南传信,叶姑娘和花七公子大婚。”
正在顺手浇花的铁手:“真的?!”
他将木桶和瓢放下,伸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快步过去拿起信封看。
看着看着,脸上就露出开怀的笑。
追命把酒壶塞住,也凑过来:“几时?”
铁手的手指,顺着信封往下滑,定在日期上。
“哇!这么快!”追命一下弹出去,坐到树根底下,重新拔开酒塞,给自己倒下两口酒,“值得举杯庆贺!”
靠在树下的冷血:“……”
那他岂不是天天在庆贺。
就是想要喝酒的借口。
他转开眼,看蝴蝶从高墙外飞进来寻花。
信看完,送往神侯诸葛正我桌上。
诸葛正我看完,乐呵呵顺着胸前的胡须:“叶姑娘帮了我们这么多大忙,看来这次,我们要送上一份厚礼,才算对得住她。”
“什么厚礼?神侯要送谁厚礼?”一道声音从书房外传进来。
诸葛正我一惊:“皇上?您怎么这种时候出宫!多危险!”
“神侯不要担心,朕是皇上,有人保护我。”皇上转移话题,“诸葛卿家还没告诉朕,要送谁厚礼呢?”
诸葛正我无奈摇头,将信纸奉上:“刚想进宫面呈皇上,没想到皇上先来了。”
皇上三两下浏览完信的内容,他乐道:“多送些,到时候,朕也挑一些贺礼一起送去。”
希望这姑娘,今岁也多多给他清剿一些赃银。
“容臣准备一二。”诸葛正我行礼退下。
江南。
花怀闻提笔书写着什么。
写完风干后,将纸张折叠好,塞进手指大小的竹筒里面,交给旁边候着的司空摘星。
“麻烦你走一趟了。”
司空摘星将东西收好,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先走了。”
他一个翻身,消失在屋顶上。
花怀闻放下笔,走到庭院里看假山流水。
分别的第三十九天,不知他的小柳一切可好。
西南。
朱停窝在自己的摇椅里面,轻轻晃荡着。
他那西瓜一样的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老板娘――朱停的老婆,拿着一张信纸,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老板!你的信!”
她戏谑叫着别人对他的称呼。
朱停睁开眼睛,伸手朝她要信:“给我。”
老板娘有些不高兴将信摔进他怀里。
“信信信。”她嘟囔着,摸着自己风情万种的脸蛋和身段,“你除了信,还能瞧见什么?”
朱停拿着信,重新躺下:“还有你。”
这人真是奇怪,日子好生生过着,就喜欢给自己找点儿不痛快。
何必。
事情能少管一些是一些。
活着不容易,该歇着就好好歇着,死了叫失去意识,并没有享受闲暇的乐趣。
老板娘瞬间高兴:“来,说说是哪家姑娘给你寄的信。”
“柳家。”
柳?
“唉哟。”老板娘惊讶,“都是师父送来的信?”
朱停“嗯”了一声,将信收起来:“走,去神水宫把剩下的机关全部修好,我们该要准备准备,去江南喝喜酒了。”
老板娘问:“谁的喜酒?”
朱停放好信,转头笑道:“自然是七童。”
太平王府。
宫九坐在铺了狐狸皮子的大椅上,垂眸看向跪在地上那个战战兢兢的青年。
在他背后,站着六七个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目的人。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在青年心上。
“你……便是皇叔藏了许多年的那位兄长?”
南王世子扑到宫九脚下,拼命磕头:“不关我事,是父王见我和皇上长得像,想要让我替代皇上坐上皇位而已,与我无关啊!我……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当皇帝!真的!”
“你不想做?”宫九挪开自己的脚,踩上南王世子肩膀,逼他看着自己,“你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连皇上身边资历最老,最受信任的老太监都收买了,你说你不想要做皇帝?”
南王世子神色慌张,拼命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不是啊!这些事情都是我爹干的,是父王他……他想要我做皇帝!”
“既然皇叔想要你做,你就做。”宫九脚下用力,将人踹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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