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正期待着授课结束后老师向唯一的学生索取回报,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回避一下,就突然被老师cue了名字。
「芙拉格拉, 过来这边。」
原来我不是背景板而是助教?还是负责收费的补习班财务?
我听话地走到床边, 唯恐迪奥伸手把我拉上床,然后进展成超级违法犯罪事件, 好在他似乎只是想让普奇记住我的脸, 并不在意我站得远。
普奇眉头一皱, 疑惑道:「她是你的……」
我估计他以为我是迪奥的女儿,而原因多半是我们相同的发色。
迪奥却没回答,或者他可能不觉得普奇会真的误会:「她是天生的替身使者,可以记录下她看到的任何事,未来她将会记录下我们上天堂的全过程。」
……这个说法果然还是很像你们要殉情啊!而且那种画面记录下来要给谁看啊!播放给全世界吗?边走边说「我就是第一个登上天堂的人,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把你的能力演示给我的挚友看,芙拉格拉。」
呜哇你们的关系竟然是挚友?可我不记得五条悟和夏油杰聊天会聊到床上去啊,究竟是你们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虽然内心疯狂吐槽着,屏幕里的我还是乖巧地应声:「是,迪奥大人。」
然后我就通过替身在电视上把刚才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镜头播放了出来,虽然受限于科技树分辨率不算高,但帧率绝对足够,画面颜色鲜艳,声音毫无失真,堪称电影级别的视听盛宴。
……我都尴尬地在抠地板了,他们两个当事人真就不觉得羞耻吗?
问题还在于那之后,就在我展示完毕之时,不知道迪奥是不是想要像雄孔雀展示自己华美的羽毛一样显摆自己的能力、在挚友面前表现自己远比我强,他突然把他的替身「世界」显现出来,在我眼前演了一出瞬间移动的魔术,把床边的我变回了桌子旁。
嗯……瞬间移动,或者是时间停止。
考虑到空条老师的能力是时间停止,我感觉后边的选项可能性大一些。
普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憧憬的光芒,宛如信徒亲历神迹。但是看他刚才跟随短暂出现的世界而移动的眼神,他应该是个替身使者,应该也知道刚才的小魔术是替身能力——不,他憧憬的是迪奥的一切吗?
迪奥和普奇几乎是彻夜长谈,我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他们正如胶似漆,天亮醒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卿卿我我,宛如热恋情人不愿分离。但在又一个夜晚到来之后,我们还是启程回去埃及。
普奇似乎是说他以后会去埃及找迪奥,大家再一起商量上天堂的诸多事宜,只要等他考试结束——我总觉得他立下了一个类似于打完这场仗就回老家结婚的flag,只不过死的是等在老家的未婚妻。
过了没几天,花京院老师就走了,听说是要回日本,帮迪奥大人杀一个麻烦但贫弱的敌人,走的时候还有点冷漠地跟我道别。
我现在确定他不是乔斯达那边的卧底了,应该只是被迪奥的天堂论洗脑了。毕竟现在的花京院老师温柔又绅士,还被评上学校里最想和他约会的男老师第一位——那样的他是不可能把年仅六岁无依无靠的我独自丢下不管的。
实际上我总觉得迪奥派他去工作的时候也没抱什么期待,像是那种明知甲方爸爸的要求不合理还硬要下属接手工作破罐子破摔的屑老板,这钱能挣到就挣,挣不到大不了不给下属发工资,反正自己怎么也不亏。
不过他的离开对于我倒是没什么影响,我毕竟是迪奥实现野心的行车记录仪,他会让我身心健康地活下去。
而后,在洋馆厕所坏掉的某个傍晚,又一名老熟人到来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从厕所里溅了满身水地出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真年轻啊……不仅年轻,还很完整。
要知道,他作为隐藏NPC出现在我第一个游戏里的时候,不仅缺胳膊少腿,且距离这场游戏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是波鲁那雷夫,空条老师的至交好友,也是老板的重要伙伴。
他竟然也会在这里……情况和花京院老师一样吗?
「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毫无自己正身在大魔王地盘的自觉,「你难道是迪奥的女儿?」
这是第几个这么以为的人啊!我明明跟他长得不像啊喂!
我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是的,我只是迪奥大人的手下,我能记录下迪奥大人实现愿望的全过程。」
银发的法国剑士疑惑地皱了皱脸,很快想通了似的露出笑容:「我知道了,你是书记员对吧?那你也帮我记录一下,等我找到那个杀死我妹妹的混蛋,帮我记录下来我是怎么英勇复仇的!」
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不过分的请求:「好的,如果我能见证你复仇的时刻。」
他就很高兴地露出不该出现于这间不见天日洋馆的灿烂笑容:「还有你要是哪里过得不习惯就告诉我,有麻烦我帮你解决。」
这反客为主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
在贼窝里对刚认识的人释放善意,这样可是要吃大亏的哦。
结果没过几天,好心的波鲁那雷夫也离开了,听说也是去杀麻烦且贫弱的敌人,估计和花京院老师的目标是同一个。临走前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我正想开口拒绝,就被恩雅婆婆一把拉到身后。
「她是迪奥大人的东西,要由她见证并记录迪奥大人的一切!」
嗯……这微妙的妻子离家想把孩子带走但婆婆不许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总之最后波鲁那雷夫独自离开,背影看上去颇有些一去不复返的萧瑟感。
话说回来,这个「麻烦且贫弱的敌人」,指的难道是空条老师和他无敌的白金之星?
我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平静得甚至有些枯燥,只是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因为蜡烛的灯光过于昏暗,为了打发时间看书的时候,我会稍微拉开一点窗帘,反正唯一怕阳光的迪奥也不会来我的房间。
虽然我也能隐约感到大战将近,但再激烈的战斗都和我这个娇弱的小姑娘没有关系,即便对于迪奥来说我也只是战局之外的记录者,最多不过被叫到他房间去验证一下我的眼睛能否记录下时间停止时他的动向——答案当然是不能,我没有干预时间的能力,能做到那种事的只有迪奥、空条老师和我的前老板迪亚波罗。
迪奥带着我搬了家,某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先的房间里了,之前看了一半的书就放在枕旁。
新的洋馆里来了一位喜欢打卡带游戏的管家,他第一次向我提出游戏对战邀约后,被名为香草冰的、额、应该说是迪奥的忠实手下还是迷弟呢、总之就是被他揍了一顿,之后就老老实实不再试图和我搭话了。
顺带一提,香草冰的装束可能是跟迪奥学的吧……而且只学了一半。他只穿了像是泳衣的三角紧身衣,后腰上垂下来一块小披风,就有点……伤风败俗。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很好听,和我超级喜欢的反派大BOSS蓝染一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和他说话的。
看看迪奥,虽然他也穿着紧身衣,但他还搭配着开裆裤啊!全身包裹的严丝合缝,穿衣打扮一丝不苟,这才是埃及贵妇该有的样子嘛。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见到了我的「母亲」。
更确切地说,我看见她从迪奥的房间里衣衫不整、但还在喘气地走出来。
在见过那么多女性尸体的现在,我由衷的感慨,虽然她没能为迪奥产下子嗣,但能活着离开迪奥的房间已经很厉害了,大多数女人出来的时候就是尸体,这说明迪奥对她能否怀孕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只可惜他没能活到见证期待落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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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堂相关部分描述引用自JO6漫画,以及原作对话并不发生在床上,是作者把人搬过去的(
第76章 星辰大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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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恩雅婆婆突然发了什么疯, 甚至没跟迪奥报备一声,就把我带出了洋馆直奔机场,目的地是听名字就觉得很危险的巴基斯坦。
「你要记录下来, 用你的眼睛全部记录下来!」她嘶吼着, 愤怒地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母熊, 「你要把我为我可怜儿子复仇的场景、我为了迪奥大人杀死乔斯达一行人的宏伟场面全部记录下来!」
我虽然觉得很离谱,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好」, 毕竟这个破地方远没迪奥身边安全,能保障我生命的只有身边这个哭起来涕泗横流很恶心的老婆婆。
话说迪奥大人会不会派人来接我回去啊, 我只是个弱小可怜无辜的行车记录仪啊……
恩雅婆婆带我来到一片墓地旁的破房子旁, 她说乔斯达一行人很快就会到达这里, 她要提前做点准备。浓重的雾气迅速遮蔽我的视线, 破房子变成了豪华旅馆, 像是什么令人惊叹的大型魔术。
「你到楼上去。」恩雅婆婆命令道。
「是。」我快速跑上楼梯, 躲进房间里, 假装自己不存在。
……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乔斯达一行人是隔天到的,透过浓重的雾气,我从窗户缝中看到了我期待很久的空条老师的英姿。
他那么年轻、有活力, 帅气逼人的脸上写满了无敌,厚重的学兰也挡不住他不断散发的青春荷尔蒙,领口闪闪发光的大金链子也极富魅力——
心跳缓不下来,像是刚跑完八百米又跳进爱河中扑腾, 又累又喘还怕沉底。
我多么想和他、想和白金之星亲密接触啊——比如说把我放在他或者白金之星的肩膀上, 就像是死神里八千流肆无忌惮地扒拉着剑八的肩膀,他明明那么强那么疯, 却始终对她那么温柔。
但我真正敢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夜里很晚的时候了, 在楼下大厅的骚动结束后, 我偷摸着走到楼梯上,小心翼翼地向下张望——
「谁在那里!」
喊出声的竟然是不知何时出现的荷尔荷斯,我被他吓到脚下一空,平衡不稳就向地面栽了下去,被碧绿触手织成的网稳稳接住,是花京院老师的绿之法皇。
「芙拉格拉!你怎么在这里,你逃出来了吗?」波鲁那雷夫一把将我从法皇上撕下来,满脸都是终于可以改换话题的欣慰,也不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花京院老师和波鲁那雷夫果然成为了空条老师的伙伴,我望了一眼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恩雅婆婆,摇了摇头:「是恩雅婆婆带我来这里的,要我见证你们被她杀死时的场景。」
但是大概是因为战斗开启得太猝不及防,她还没来得及叫我就被打败了。
我歪了歪头,开口问道:「波鲁那雷夫先生,你已经为妹妹复仇了吗?」
银发剑士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回想起来曾和我说过相关的话,有点温柔地笑起来:「嗯,我成功为她报仇了。」
温馨的气氛没过几秒就被打破,腿上还在流血、脸色相当不耐烦的空条老师居高临下地斜瞥着我:「她是谁?」
「芙拉格拉,我之前在迪奥身边见过她,自称是迪奥的手下。」花京院老师警戒地看着我,法皇还在他背后漂浮着,「她也是替身使者。」
明明是对六岁的女孩子,未免太紧张了吧——
头顶投下了浓重的阴影,我仰起头看向空条老师近在咫尺的下颚线,这个角度看他的表情非常凶神恶煞,加上极度不耐烦的语气,就显得更加凶恶了:「喂,小鬼,把迪奥的情报说出来。」
我后退一步瑟瑟发抖地望着他,突然抽了抽鼻子,嘴角也垮了下去。
啊……哭了。
明明在迪奥魔馆都那么阴暗的地方都能如常地生活,对尸体没有任何恐惧和反感,但竟然……被空条老师的凶恶表情吓哭了。
屏幕后的我生无可恋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并快速截了张图。
呵、呵呵,也不知道这算是我的黑历史还是空条老师的黑历史。
总之现在乔斯达先生开始耍宝卖萌试图把我哄好,毕竟还想从我口中获取必要线索,虽然我也不确定自己会说些什么——
「不、不行,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认真地拒绝道,「我要回到迪奥大人身边,迪奥大人需要我为他记录下他实现愿望的全过程。」
但是拒绝也没用,弱小的六岁女孩只能屈服于暴力,当然他们并没有使用暴力,只是单纯地把我横向揽着腰拎走而已,待遇比被绑起来的恩雅婆婆好得多,可能是因为我自始至终没有挣扎或反抗,以及不知为何对我抱有些信任感的波鲁那雷夫。
拎着满脸不情愿的我的人是黑着脸的空条老师,当年不懂得珍惜的我真是罪无可赦。
叹气。
「所以说,迪奥的愿望是什么?你就告诉我嘛,小芙拉。」马车后座上的波波把头凑过来,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前排夹在乔斯达先生和空条老师之间的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反正实现不了的,呐?」
我向一边偏着头不看他,也不想回答,但这样就不得不注视着眼前的人,也就是年轻帅气无敌的空条老师。
真好啊,十七岁的空条老师……
如果能再对我温柔一点就好了。
很快迪奥派来的新杀手就现身了,是我见过的家伙,印象里相当自恋,但我对他没什么恶感,直到那一刻,身后座位上的恩雅婆婆脑袋从内向外长出肉色的细长触手、把马车压塌、剧情从公路片变成了恐怖片。
空条老师反应极快地一把揽住我,把我拎出可能被伤害的范围,然后一直拎着没把我放下来,像是防止敌人将我夺回,更像是……保护。
这不是很温柔吗!
「那是什么——」波鲁那雷夫惊叫出声。
恩雅婆婆因肉芽的蠕动不断飞溅出血迹,我颤抖着、瞪大双眼,过于惨烈的场景让我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肉、肉芽……这是迪奥大人的——」
我见过这种东西,好像是迪奥的头发丝变成的,当时我还在想吸血鬼的头发能长这么粗,就算以后秃顶也容易隐藏。可虽然见过,却从不知道它会变成这个模样。
那是迪奥的保险吗?种植在部下的身体里,一旦背叛就会启动,夺取生命的危险装置——
疯长的肉芽碰到阳光后就化成灰烬,下一秒,空条老师冷着脸把我放在地上,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撩开了我的额发。
啊……竟然真的有,我的发际线与额头的交界处,也藏着一根狰狞的肉芽——这是空条老师把那根肉芽拔出来之后我的感想,在拔出来之前它只是个弱小可怜的花骨朵、呜哇这是什么恶心的比喻。
肉芽在阳光下挣扎着化成灰烬,我听见对面的杀手咂了下舌,嘟囔了一句「那不就要重新给她种了吗」,脸上却还挂着游刃有余的笑。
「到这里来,芙拉格拉,别跟迪奥大人的敌人站在一起。」替身名为「恋人」的男人向我扬了扬下巴,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那些家伙阻止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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