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客套了,直接说明调查我的理由吧——我应该叫你诸星还是赤井?或者,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冲矢昴,”男人不客气地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他的声音和以前大不相同,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道具。
“芙拉格拉,芙蕾莎,莓,哪个都可以。”我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慢吞吞地说道,“我没换身份。”只是换了老板。
“确实,你的容貌从十二年前起就是这样,四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认错了,毕竟性格变化相当大。”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在我催促之前切入正题,“你知道吗,琴酒被日本警方抓住了。”
我点了点头。
“听说伏特加供述说,动手的是一个可以用身体阻挡子弹的怪物,就是刚才那位一瞬间拿走我所有武器的先生吧,他现在去做什么了,驱赶我的同伴吗?”
“有意义吗?”我歪了歪头,“再来一百个一起上,对甚尔来说也不够看,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危险性。顺便一提,我姑且算是被咒术界追杀的状态,我记得你知道咒术师。”
“他原来是咒术师,怪不得——”
“不是啦,他不是咒术师,但是比大多数咒术师都要厉害。”我继续往嘴里快速塞着薯条,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你想问的就是这个?是的没错琴酒是我抓住的,卖了个人情给日本警方。”
“你和日本警方还有交情?”他莞尔一笑,“我以为你是意大利黑手党。”
“这两者并不冲突,现在的老板是热爱和平的生意人。但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和酒厂扯上关系,你再调查我也没用。”
他倒是很配合地说“我明白了”,接着又问,“还有,听说你要带走博士家那个女孩?”
“有问题吗?”
实际上灰原哀还没有给我答复,我也没准备催促,反正我总会给她开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没有,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她。”
“我带回意大利的人不可能出问题,这点放心好了。”我舔了舔嘴唇,又取了一张餐巾纸去擦唇边可能沾到的酱汁,“而且,她的能力对我很重要。”
我估计他也就是想来和我探探底,确认一下我的身份和立场,会面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甚尔回来之前我不想让他离开,自己一个人呆着容易出问题。
于是我主动找了话题:“毛利侦探身边那个小鬼,有点意思啊。”
“你知道他是谁?”
“以前见过他,十二年前在日本躲酒厂的时候。”
“那是个相当厉害的孩子,”赤井秀一用那种过来人老前辈的语气感慨道,“有些莽撞,冲动,但是心思缜密,也在逐渐成长着。他猜到了你的身份,只是无法确认。”
“评价真高啊,从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吗?”
他就笑了,“说不定呢。”
而后某个时刻,有个男人忽然在我身旁驻足,弯腰捡起了什么,接着向我伸出手,温和地问道:“这是你掉的吗?”
那是张一千元的纸币,我仰头向他看去,因为头顶照明的位置有些晃眼,我并不能看清他的脸,只注意到他额头上一条给了我些许不适感的、像是缝合线的痕迹。
“啊……应该不是我的。”我回答,“可能是之前的客人掉的,我想你可以留下它。”
“这样啊,那还真是幸运。”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随后向我微微点头离开,绅士有礼貌,没有做出任何让我觉得在意的举动。
但令我惊讶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我的身体就像是被驱除了邪祟似的,由内而外的寒冷和不适突然消失不见。我茫然地盯了自己的指尖几秒,匆忙起身去寻找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却只看到熙攘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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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路过的热心市民脑花酱
其实不是热心市民,是隔了三十年终于想起来看望女儿的老父亲(
正文里脑花就一分钟的剧情,不做具体设定
·听说咒回第二季是明年春季番,好远啊喂QAQ
第86章 第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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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洗澡的时间, 有人按响了安全屋的门铃,因为有甚尔应对,我并没有着急。而等我套上睡裙, 擦着头发离开浴室想要询问情况的时候, 才发现甚尔并不在房间里, 取而代之的是许久未见的空条老师。
我瞪圆眼睛惊讶地和他对视了好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对研究没进展的愧疚产生了幻觉。
“芙拉格拉, 乔鲁诺告诉了我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大夏天依旧一身白色厚风衣的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过于伟岸的身躯压迫感太强, 让我一时间难以反应, “他委托我把一件道具带给你, 如果你无法使用, 就由我来使用。”
“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道具, 我曾和老板一起从波鲁那雷夫先生的手中接过它, 也曾试着将它刺向自己的替身。
“我明白了, 空条老师,您要不先坐下?”虽然房间里只有电脑前一张椅子,但至少还有个椅子。
明明甚尔跟他差不多高, 怎么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要顶穿天花板呢?
我把湿毛巾放回浴室,随便拢了拢头发就回到外边来。先从冰箱里给空条老师拿了饮料,然后计算了一下距离午夜的时间,紧张地在床沿坐下。
嗯……和空条老师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共处一室, 明明空调还在运转, 室温却开始渐渐升高。我也去给自己拿了罐可乐给自己降温,并对不久前帮我解除咒具副作用的缝合线男人感到由衷的感谢。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路过的假面咒术师?
空条老师平静地望着我, 声音平淡却带些关切, “身体不舒服?”
我愣了一下,匆忙摇头,“没有,和咒灵的束缚只会让我每夜入梦后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他微微点头,却盯着我的脸没有移开视线,“脸很红。”
不仅红、肯定还很烫啊!
我下意识地把冰凉的饮料贴在脸颊上,有些慌乱地解释道:“那个、那是因为刚洗过澡。”
虽然经常和身材傲人的甚尔单独共处一室,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甚至早上醒来发现他在身边的时候也只是普通的担心自己花销了多少……果然这就是比甚尔更成熟的男性魅力!由内而外的可靠稳重和自然发散的成熟荷尔蒙!不愧是空条老师!
我深吸了一口气,“甚尔出门了吗?”
“说是去买明天的早餐,半小时后回来。”空条老师回答,“他也住在这里?”
这个问题着实有点尴尬,但我并不想说谎,就尽可能满脸单纯正直地点头,“我夜里会失控,必须要甚尔帮忙压制。”
虽然按照甚尔的说法,极有可能他不在近处、我感觉不到危险的话,就会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动……但我不太敢赌。
而且,那样被他注视着入睡的感觉还不错。
空条老师也没深究,他将手伸入风衣胸口的内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金属盒子,用指纹解锁后将里面的东西展示在我面前。那是一支箭头,能够使替身进化为「镇魂曲」的虫箭。
能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给我,无论空条老师还是我,都是被老板深深信赖着的呢。
“我听说过,空条老师您的替身进化为「白金之星镇魂曲」后可以覆写真实。”我取出那支箭,纤细的红线也在我的脖颈显现,“——而我的替身,能够重置命运。”
红线尽头本该连接USB接口的部分变成了卡扣的形状,与箭上的虫形雕刻严丝合缝地卡在一起,下一秒无数的红线从我的后颈蔓延开来,像茧一样将我包裹其中。
这里的每一根线都流淌着命运,这样的替身才能真正被称为「命运的红线」。
自己的「命运」是最好找的,我只用了几秒就将「我」和「宿傩」相连接的命运之线握在手中。细细捻开,就能看到我们之间存在的所有关系。
剪断「支配」关系的线,构建起「友人」关系的线,这样就足够了。当然还要更加细致地找到我们相连的束缚条件,把为他实现愿望的那一条剪断,至于讲故事那条可以留下来。
如果是友人的话,为他讲讲故事也没什么。倒不如说,就此食言的话,他一个人继续被封印下去未免太寂寞了。
禁止对他说谎这条也可以留下来,相对的,再构建起他也不可以对我说谎这条。
我珍惜着与任何人的联系,即便只是被封印千年的诅咒——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他顶着我的脸用阿帕基的声音说话这点太戳我了。?
至于其他人的命运……想改自然是能改的,但「镇魂曲」是类似于外挂的存在,无论我还是老板都会担心用多了被封号的可能,所以只会用在这种特殊情况上。
而且,我觉得至今为止的邂逅与建立的羁绊都不错。
啊……对了,还有一点。
把「我」和「咒力」的关联完全截断。
我可不想再看见咒灵了,特别是我完全没有祓除咒灵的力量。今后我也只要作为一名弱小的替身使者,平静幸福地生活下去就好了。
修改完毕,我解除替身,重新把箭放回盒中。空条老师锁好盒子揣进怀里,站起身,垂眸看着我。
“已经可以了吗?”
“我觉得可以了,独自解决太多麻烦的话,朋友那边会很没成就感的。”我歪头笑起来,“当年的祸是三个人一起闯的,责任不一起承担就没有意义了,我可不想再让他们对我抱有愧疚感。”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我也不希望您对我抱有愧疚,无论是巴基斯坦还是杜王町,我曾经受过您的恩惠,对您只有感谢而已。”当然还有迷恋爱慕和我想成为您女儿的继母。
片刻之后,我注意到空条老师微微弯了嘴角。
“我知道。”他说,“你是我们的同伴,一直都是。”
空条老师真好啊——笑起来真好看——
“所以,您愿意多给我十分吗?加在之前那门课上。”
“不行。”
“……好吧。”
同伴情谊竟然连十分都抵不过!空条老师我看错你了!
甚尔回来的时候空条老师已经离开了,他说他会在东京待一段时间,之后和我一起回意大利,他接下来的研究项目要在意大利进行。对此我着实感觉又惊又喜,喜自然不用说,惊的是接下来一个月我的良心可能都会阻止我摸鱼。
“你的咒力消失了。”甚尔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我,“那晚上你也会安生一点,虽然对我没什么区别。”
“你猜到了?”我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晚上还要去宿傩那里?”
哇这种感觉好微妙啊,床上是天与暴君,梦里是诅咒之王,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根本触不到,弱小卑微的我被夹在中间,看似左右为难实则兴高采烈。倒不是说非要长一两个翅膀,就是感觉……不管怎么说我好像都挺厉害的。
其他人办得到吗!
甚尔笑了一声,非常自然地脱掉上衣搭在椅背上,在床沿坐下,开口,“你不讨厌他,所以他不再诅咒你的时候,你会同情他。”
“……这么说也没错。”我看了一眼手机,甩了甩自己差不多自然干的头发,翻身滚上了床,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
“已经到时间了?”
“我也不想这么早睡,但是约定好了就最好不要迟到,毕竟我们现在是「友人」嘛。”我偷瞄了一眼甚尔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胸肌和腹肌,舔了舔嘴唇,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晚安。”
“嗯。”
再睁眼时面前又是枯骨王座,我仰望着王座上的金发美少女,这次不再有任何敬畏的情绪在其中。虽然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怎么对待「友人」的,但应该不会随便拧人家脑袋玩……吧?
“今天的故事,你还希望我去你身旁讲吗?”
这句话其实有点挑衅的意思了,弄得不好他真有可能拧我脑袋。但他好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问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对我的印象会改变。而且他应该知道我们的束缚条件已经变更,我还以为他会对这种改变「既定之理」的能力有兴趣——
“过来。”王座上的大爷慵懒地回应。
听他这么说,我当即摩拳擦掌准备继续爬山。也不知道在梦里锻炼的体力会不会反应到现实中来,如果有所反应,那我以后的减肥健身就可以完全放到夜里来做。白天自由吃喝,梦里运动,这是多么幸福的人生啊。
因为心情很好,今天我爬山也爬得乐在其中,宿傩就一直单脚踩着座椅很大爷的模样静静看,直到我半小时后向他求救为止。
他跳下王座将我拎了上去,我自己找位置坐稳,一切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不同。
“我今天要讲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小岛上,岛上有着三圈极高的围墙,围墙之外的是肆意横行以人为食的巨人,幸存的人类则住在墙里。某天最外层的墙突然被超大型巨人打破,大量巨人从缺口涌入,屠戮着逃跑不及的人类,将平静百年的乐园变成了地狱。”
讲故事的中途,我偶尔会抬眼去偷瞄他,感觉他还是挺认真地在听。虽然有些时候会对剧情或是里边的角色嗤之以鼻,但对我的态度已经很友好了。
“……他发动了地鸣,将墙内的超大型巨人全数放出,构建起自己的军队,要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为了朋友们的未来,踏平全世界。”
嗯……决定了,下次讲鲁路修,就是那个“我要创造出让妹妹感到幸福的世界”但妹妹十动然拒的故事。强加的善意与恶意并无不同,甚至更加恶劣。
故事到这里结束,宿傩大爷低头望向我,红瞳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天快亮了。”
听起来像是自己难得借到的书,还没看完就到了归还期。虽然没有那么喜欢和珍惜,但难免觉得有一点遗憾。
“我明天还会来的。”我仰着头,对他粲然一笑,“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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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必须放承太郎出来!其实还想把杰哥也放出来的但是实在写不到了【心痛
·妹妹主要没见过宿傩大爷杀人放火的场景,要是见过他后来涩谷140米的领域早跟他断绝关系了(当然这文的未来里没有涩谷事变
·大爷开始其实超级生气「不愉快」,但他没办法,也不想无能狂怒让妹妹这个看似尊敬他的人类「友人」看笑话,结果最后妹妹还软绵绵地示好,他又觉得能继续打发时间还不错
第87章 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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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好像下雨了。
昨夜的睡眠质量相当高, 规律作息对身体确实有益,我神清气爽地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面前甚尔的背, 很快听见他低沉的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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