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甜。
中原中也漂亮的蓝眼睛亮了亮,决定暂时原谅冤大头的自己和老板以及漂亮好吃的橘子。
回到家,中原中也把剩下的橘子吃了。
都很甜,橘子皮没有扔,因为他觉得这个橘子皮也挺漂亮的,颜色鲜艳,他要把橘子皮晒干泡水喝,不能浪费。
当天晚上,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有人在叫“小橘子”。
那声音似乎是他很熟悉的,中原中也只觉得心里头酸涩不已,有点想和这道声音走,跟她说:老师,祂欺负我!
我们揍她去!
他的手在睡梦中挥了挥,醒来一片朦胧,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一点点的“小橘子”。
这橘子……应该成不了精吧?
中原中也不确定的想,要是能成精,那也太可怕了,他会怕鬼的!
他的日子还和从前差不多,经常性很刺激。
但,他感觉空落落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他需要平静下来,或者说,他应该搞清楚自己怎么了。
刚好这次的委托地点不远处有个神社,中原中也准备去看看。
神社有些荒凉,估计平时来的人不多,有个穿着巫女服的小女孩,大概才五六岁的样子。
“你想来问什么?祈求什么?”
她看上去一本正经,和她这个五六岁的样子一点都不相符,但中原中也没有理她,即使她是个看上去有点实力也很玄乎的人,好像就是神社的使者一样。
“你在迷茫,是吗?”
中原中也这才看向她。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忽然出现一个新的念头。
[不知道老师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一定是全世界、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孩。]
[老师……?]
中原中也看着神社里的雕像,耳鸣了一会。
好像有一瞬间,只能听到一点风声,剩下的什么都听不到。
他好想老师。
心脏处那抹细细的痛处忽然扩大,让中原中也溃不成军。
他想不起来,但这份痛苦来的太汹涌。
似乎是失去过最爱的人,才有这样极致的痛苦。
中原中也的眼神更加迷茫,而清晰可见的痛意又让他的脑子逐渐清明。
老师。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
已经有过一次的痛苦,再也不想承受了。
只要老师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他不会奢求那么多,至少她活着,他还可以看到她,看到她笑,看到她闹,如果她有什么事,再一次在他面前死去,他不知道自己接不接受得了。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那也太离谱了。
中原中也捂着心脏,抬头望去。
神明?
没有神明。
如果有,要么是她,要么就是自己。
中原中也转身离去,小女孩叫住了他。
“这个送给你。”
她递来一个很大的橘子,比她两只手还大。
中原中也摇摇头。
他其实没有那么爱吃。
下山之后,回去的路上,中原中也看着变化的风景,心情也沉沉浮浮,一会酸一个甜,和橘子一样。
这个世界是假的,中原中也在那一刻分辨出来。
但……
幻境之所以勾人的地方,是可以随心而动,它会变为你最想要的东西。
你可以和最爱的人相守一生。
看到死去的爱人,去世的亲人。
但幻境,终归是幻境罢了。
就算是根据他产生的世界,他的老师会选择他,跟他相守一生,他也不需要。
他只要她好好的。
中原中也唇角上扬,清醒的可怕。
他在想,等他出去了,要找老师撒娇。
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老师最不能拒绝的就是这个了。
老师吃软不吃硬,偶尔来一次,她肯定顶不住的。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差点笑出声来。
不能笑,得先出去。
神明什么的。
不过如此。
他嘛,也是神明哦。
第126章 融合世界29
继国缘一坐在台阶上, 身旁放着一支竹笛,那是兄长送他的竹笛,他很喜欢。
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实际上心里和明镜一样。
在显示自己的天赋后,一切都变了。
父亲变了,他会来看自己了。
兄长也变了, 相比于从前的眼神, 兄长的眼神里多了很多东西, 他不是看不懂,只是装作看不懂。
那是从前没有的。
而母亲, 身体似乎变差了。
他看的太透彻。
继国缘一不想要继国家少主的位置, 和从前一样就很好,他喜欢世界上的花花草草,自由自在,而不是身为武士被束缚在大家族之内, 被责任的枷锁囚禁。
他和兄长说, 对方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小小的人在台阶上叹了口气,随后收起竹笛,去看母亲。
母亲的病来的急,不知道如何治疗。
继国缘一只能看着她,感受到生命力的慢慢流散,原来看珍重之人生命力流逝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而后, 母亲还是去世了。
母亲去世后, 父亲的状态明显很差, 继国缘一看的出来, 他似乎想要将继国家传给自己,毕竟他的天赋, 显露出来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不喜欢这些。
比起这些,他更喜欢兄长可以快乐一点,与其让兄长被送到寺庙,不如他离开。
做好决定并不难,甚至去实现决定也不难。
继国缘一离开了继国家。
几岁的孩子,普通久旱的鱼儿进了水。
他看什么都觉得很棒,一朵小花,一片树叶,一滴雨水,一抹阳光,都是他快乐的来源。
他跑到竹林里,幽深静谧的竹林,仿佛和外面不是一个世界,连阳光进来都暗淡很多,特别的有恐怖气氛,然而继国缘一不觉得恐怖,他甚至在期待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他转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继国缘一有点气馁。
继国缘一摸了摸腰间的竹笛,心想或许是兄长送的竹笛,才让他对竹林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
或许又不是……
但这让他流连忘返的地方很少,连他都唠不明白了。
在竹林里转了两圈,什么都没发生,继国缘一有点失望的出了竹林,一片田野,鸟语花香。
这里真好看。
继国缘一在田野上跑了很久,最后找了一个地方坐在,摸摸小花野草,有小鸟飞过来停在他脑袋上,他抬起手,那只鸟儿就飞到了他手上。
“它居然不怕你。”
继国缘一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个小女孩,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
“你是哪里来的孩子,没有在这边见过你,我叫诗。”
“我是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礼貌的回答了女孩的话,手上的鸟儿居然没有被惊动而飞走。
小姑娘对鸟儿很感兴趣,笑着问:“可不可以让我也摸一下它?”
继国缘一颔首,女孩便靠近他伸出手。
刚碰到小鸟,小鸟就飞走了。
“看来它比较喜欢你,我还是第一次见一只小鸟会停在人类手上呢。”
女孩是个很外向的孩子,继国缘一听她说话,觉得心情很好。
他和女孩回家,住在了她家旁边。
他们两个都是没有家长的孩子,原本女孩舒服可以住一起,但当继国缘一看到隔壁还有废弃的空屋子,就选择了那间废弃的空屋子,女孩也没有拒绝,落落大方的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就来找她好了。
继国缘一在这里住下,这里的村民都很淳朴,对两个孤儿多有照顾,继国缘一也像一个普通小孩那样,有着普通小孩的天真和孩子气。
他会去学习做任何事,一个人生活,他要是什么都不会,迟早饿死。他学什么都很快,就像当初刚拿到刀一样,似乎天生就能熟练。
拿起日常生活的东西,看别人怎么做,什么不用看,自己琢磨琢磨,就会了,做了几次就能做得很好。
这种一般我们统称为真·小孩哥。
只是偶尔,继国缘一在看着眼前的世界,会觉得有点不真实,连天上的太阳,都让他这么觉得。
他觉得手上的簪花,应该要送一个女孩子,可做了一半的簪花,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也不知道要送给谁,他直觉不应该是这样,却被深沉的黑暗埋在沉没的海洋中。
继国缘一会进入竹林,就像在寻找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但他要去寻找。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在渐渐长大。
又一次从竹林里出来,继国缘一拿了根竹子,少女问:“这次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吗?”
“没有。”
“我看你拿着竹子,以为你找到了呢。”
“我准备做根竹笛。”继国缘一回答诗,少女眉眼弯弯,点点头。
继国缘一回去就削好竹子,做了一根精致的竹笛,没人教过他,但他依旧做了出来。
做好后,继国缘一拿在嘴边吹了吹,感觉声音还不错,做一次就成功了。
他继续吹奏一曲。
诗说:“我从没听过,缘一在哪里学的?”
“不知道。”
他好像天生就会,之前拿着哥哥送的笛子,没有吹过这样的曲子,而此时拿着竹笛,不知怎么就吹了这样的旋律。
继国缘一将竹笛放好。
他每日都会去竹林转一转,可惜竹林里出了竹子,什么都没有。
“我总觉得,竹林里会有别的。”继国缘一托着下巴,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隔壁的诗和他动作几乎一样,问:“会有什么东西?”
“神明?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会有。”
“你觉得会有,可能就是真的有。”
继国缘一:“诗,你真是个好人。”
他不知道这是好人卡,青梅竹马的少女也不知道,毕竟这声夸赞是少年真心的夸赞,如果换成别人,一定不会跟他说“真的有”,只会嘲笑他异想天开。
而少女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
“缘一,你……要不要跟我……”
这日的月色那么美,不知怎么就说了出来。
继国缘一怔了怔。
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说:这是应该的,就是既定的规则,注定的命运,况且她真的很好,不是吗?你也不会排斥她,你很欣赏她。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相依为命,你会喜欢她,会爱她。
另一个小人在说:你不找你的辉夜姬了吗?辉夜姬在等你。
辉夜姬……辉夜姬又是谁呢?
继国缘一的脑袋涨涨的疼,空气一时间有点沉默,没有等到回答的少女看向他,察觉少女的目光,继国缘一回过神,垂下眼。
少女笑了笑。
“没关系哦,缘一。”
她真的很好。
可他也说不清楚。
心里头酸酸的,有点委屈。
委屈什么呢,他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呢?是每天带着期待去竹林转一圈,可什么都找不到吗?
辉夜姬,是不是不要他了呢?
继国缘一叹了口气。
这日他待的久了点,久到太阳下山,黑夜来临,他都没有出去,只坐在某一处,抬眸看着日落月升,月落日升,抿唇,有些失神,忽然,感觉到什么,继国缘一一动,朝家里跑了过去。
他需要快一点。
无论路上有什么,他需要快点到家。
继国缘一第一次见到鬼,诗被逼到退无可退,继国缘一救下她。
他忽然觉得,有些释怀,但这份感情,好像又不是他的。
就仿佛是无数个平行世界里,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情绪。
来的格外汹涌,让他莫名鼻子酸起来。
继国缘一将诗安顿好,不论是为了谁,他都准备去斩杀天下之鬼。
不知道这又是不是他的天赋,他找鬼很快,莫名就是知道他们的方向,连鬼舞辻无惨的方向他都知道。
他找到鬼舞辻无惨,当鬼舞辻无惨逃走之际,他的指尖有一阵刺眼的光芒爆发。
是阳光。
继国缘一看到消散在阳光下的鬼之始祖,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想起来了,他必须想起来。
辉夜姬……
辉光。
他的光。
继国缘一委委屈屈,为什么不来了,是不要他了吗?
他在天上挂了好久好久的,有时候意识回笼,宽广的世界中只有孤孤单单的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人,可想要与之重逢的信念让他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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