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从包里摸出手机,林天成察觉到温迎的意图,一个急刹车,温迎身子因为惯性往前栽,手机也不甚掉落在了座椅下,她伸手去够,颈侧蓦地传来一阵凉意,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干什么呢?你还想要找霍公子来?”男人声音很是得意,“你觉得还来得及么?”他威胁,“我劝你别轻举妄动,我手中的刀子可不长眼睛!”
“你别冲动。”温迎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她努力镇定下来,鼓起勇气抬头,“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林天成阴冷一笑,单刀直入,“我问你,你跟霍致谦睡过了?”
温迎愣了愣神,皱眉道,“他是我未婚夫,跟他睡了又如何?”
林天成手中的刀刺入几分,“你把夺人所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女人。”
凛凛刀光,在她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温迎浑身一颤,那种恐惧从脚底蔓延,传遍四肢百骸,她差点儿要尖叫起来,急急地喘着气。
林天成眼神又凶又狠,“你还敢逼婉月离开港城,是不是以为有点权势就牛逼了,你这个贱人!”
温迎瞳孔微微放大,“是梁婉月指使你来的!”
林天成用刀背拍在她脸上,“这事跟婉月可没关系,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人以权压人。”
那刀随时能刮破她的脸,温迎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绝艳小脸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林天成目光在她身上肆意地打量,阴阴地笑,“反正你也和霍致谦睡过了,那我睡了他的女人,霍公子头上青青草原一片,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这人简直是疯了!
“你别冲动!”
温迎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线,试图和男人讲道理,“我和霍公子在一起是在他跟梁小姐分手之后,不存在你说的夺人所爱,这位先生,我想你一定很喜欢梁小姐,对吧,只有我跟霍公子顺利在一起了,你跟梁小姐才会有可能。”
“可能?”林天成突然的歇斯底里,是那种情绪控制不住的癫狂,“婉月就是对他念念不忘,我坚守她几年她就是不给我碰一丁点儿,只给霍公子守身如玉,他妈的,要不是你,婉月也不会被逼成现在这样!”
“不过我现在愿意成全她啊,谁让我爱她呢,我是真他妈爱她啊!”
男人失控般哈哈大笑,眼神盯着她,眼里闪烁着疯狂的狠意,“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就是温家的女婿,将来整个温家都是我的!再也没人能逼迫婉月做她不想做的事。”
温迎脑子空白了片刻,她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咬紧牙关,憋出几个字,“异想天开!”
“是么?那我今天就要看看温家大小姐是怎么在我身下承欢的!”
看着男人猛然逼近的那张脸,温迎疯狂地尖叫挣扎起来,“别过来,走开,你走开!不要靠近我!”
第49章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她反抗得厉害,林天成一个巴掌不耐烦地甩上来,温迎的脸被扇到一边,头撞到玻璃窗上,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让她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神来。
男人阴鸷的声音和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还在她耳边不断回荡,像一条阴毒的蛇缠裹住她脖子,“你乖一点还能少受一点苦!”
温迎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啪的一声断掉了,“你滚开!”
温迎被逼到了临界点,自小就被身边人宠爱的小姑娘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被按在座椅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时,温迎像是被摁进了水中,所有的空气都被堵住了,她呼吸不上来,连肺都在疼。
那种濒死的绝望让她以为这就是地狱。
黑暗中,温迎能感受到头皮被狠狠拉扯着,衣领也被扯开,突然间,整个世界都昏天地暗。
耳边似乎传来“砰”一声,接着身上就轻了。
那恶心的气息也消失了。
世界变得安静。
清冷的乌木沉香味钻进鼻息。
“莺莺。”
温迎睁开眼看到光亮照了进来。
自光线中她看清男人的脸,眼尾红成了一片,情绪崩溃得,终于泣不成声。
“没事了。”
男人嗓音哑透了。
温迎伏在他怀中,哭得一颤一颤的。
-
警局。
傅砚楼给温迎喂了一杯温水,她才慢慢的停止颤抖,却仍缩在椅子上不动弹,对周遭一切防备得很。
局长赶到警局亲自处理此事,在听说温迎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眼下这个局面,温小姐看起来似乎比受到了伤害还要严重。
“具体是什么情况?”
女警摇摇头,她想要问话的,但温迎不允许旁人的靠近,稍微走近一些她都会尖叫,全程只有那个清冷又俊美到极致的男人能接近触碰。
这就给调查造成了困扰。
“傅先生。”局长也头大,“温大小姐她…”
傅砚楼眼神轻飘飘落到局长身上,温和褪去,是凛冽的冷漠,“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你们应该去问那个强奸犯,而不是来这里让受害者回想可怕的事。此事关乎到温小姐的声誉,请局长压下此事,至于那强奸犯,就不要再出来祸害人了。”
局长想说强奸未遂还构不成强奸罪,但对上男人冷冷清清的眼眸,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给温小姐和温家一个交代。”
傅砚楼淡淡提醒,“那强奸犯跟温迎无冤无仇,温迎也不认识他,局长应该查查这件事的背后。”
“多谢傅先生提醒。”
“我先带温迎离开。”
“今天真是多亏傅先生。”
要是温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局长还真不好交代。
傅砚楼半蹲在温迎面前,抬眸看她,嗓音低又轻,生怕吓到她,“莺莺,我带伱回家好不好?”
温迎抱着膝盖,低垂眼帘,叫他名字,“傅砚楼。”
“嗯,我在。”
他轻声应,眼里细细密密的心疼,连带心脏被扯得生疼。
温迎脸上泪痕未干,嗓音哽咽得嘶哑,“我想我爹地妈咪了。”
傅砚楼替她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那我现在带你回去见他们好吗?”
“好。”
收到警局的消息,霍致谦火速赶来,他没想到温迎会遭遇绑架,这年头绑架犯都不敢动港城的小公主,为什么,除非真能承担那个后果以及港城势力的报复。偏偏也是在港城的地盘有人动了她。
警局内灯光惨白惨白的,在看到温迎可怜的样子时,霍致谦瞳眸紧缩,脚步一下子停在了门边。
他眼中的温迎是什么样呢,从来都漂漂亮亮风情万种,是从头发丝到脚踝都一丝不苟的精致美人,在她身上永远都看不到阴霾,她明艳娇媚,无拘无束。
而此刻的温迎,可怜破碎得不成样子,她自小被家人朋友娇宠惯了,遭遇绑架时是怎么扛过来的。
霍致谦提步走近,“温迎。”
听到他声音,温迎抬起了眼又垂下,一句话不说。
是怨的,怎么能不怨,她分明什么也没做错就遭到这种无妄之灾。
“温迎!”她的身子被裹在男人的大衣里,愈发衬得她娇娇小小,然而那是属于别的男人的衣服。
霍致谦眼前一刺,伸手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然而手还没碰到她身上,温迎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往后退躲开他的动作,“你不要碰我!”
霍致谦手僵在半空,眼里有不可置信,“温迎?”
温迎再次重复道,“你不要碰我。”
“好。”霍致谦抬起手,他知道温迎受了不小的刺激,情有可原,可看到那个男人在靠近温迎时温迎却没有排斥的行为,霍致谦心中就升起了可笑的荒唐。
这么多年,霍致谦从没见过温迎这么防备他的样子,他心口说不出的闷痛,好像有人在拉扯他的心脏。
“温迎,我带你回家好吗?”霍致谦放低声音,难得的温柔,“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离开,你过来我这里好吗?我不会伤害你。”
温迎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她身上的外套在刚刚反抗时几欲滑落下来,傅砚楼重新把衣服拢上去裹住她,手落在她肩上,“莺莺,我抱你,嗯?”
温迎,“我能自己走。”
她刚站起身,身子却晃了一下,傅砚楼扶稳她,一手揽过她肩头,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时候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温迎睫毛颤了几下,手抓着他衣服,疲累到闭上眼睛。
霍致谦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眼刺痛发红。
“温迎,你要跟他走?”
傅砚楼低头看着安安静静窝在他怀中的女孩一眼,要不是霍公子不可靠,莺莺也不会这么依赖他,不过这样也好。他轻抬眼,眼里泛起一层只有男人之间才能看懂的讥讽,“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霍公子,我想莺莺现在不想见到你。”
莺莺?
当他面挖他墙角,现在是一点不掩藏心思了是吗?
霍致谦呵的一声,嘲弄满满,“傅总,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温迎的未婚夫!”
“莺莺!”
温家夫妇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韩秀雅那颗心七上八下的,担心得不行,“莺莺,你怎么样?”
第50章 想到要嫁给他,你已经不开心了对不对?
温迎脸靠在傅砚楼肩头,朝他们看去,“爹地妈咪,我没事的,幸亏傅砚楼及时赶到了。”
说着眼眶却不自觉又湿了起来,那委屈劲儿让她眼泪再度涌出。
这么多年已经没见过莺莺掉眼泪,温则书气息沉沉,身上裹着寒霜,“砚楼,你先带莺莺回车上。”
“好。”傅砚楼顿了顿,提醒,“温先生,里面蹲着的那个强奸犯是霍公子的前任的追求者。”
霍致谦,“你乱说什么?”
温则书看了他一眼,回应傅砚楼的话,“好,我知道了。”
傅砚楼抱着温迎往外走,韩秀雅跟上去。
温则书面色冷厉,“致谦,你要带莺莺去试婚纱我没拦着,可莺莺遭人绑架的时候伱又在哪里?”
“我…”霍致谦的确是理亏,“这件事是我不对。”
温则书毫不客气地指责,“你的确是不对,如果砚楼说的是真的,那关乎到这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说什么了,既然你不能对莺莺一心一意,那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是我们家莺莺和你没缘分。”
霍致谦笃定开口,“伯父,我和温迎的婚礼不会变!”
“现在还能由你说了算吗?”
温则书抛下一句话扭头离开。
傅砚楼把温迎放到温家的车上,韩秀雅抱住温迎,对车外的男人说,“砚楼,今晚多谢你。”
傅砚楼眸光落在温迎身上,看不到她的小脸,只露出一片莹白的天鹅颈,满是脆弱,他收回目光,“温太太别这么说,只要温迎没事就好。”
“砚楼,你也回去吧。”温则书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多说什么,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傅砚楼目送车子离开。
“温迎喜欢了我十年。”
有风自两人中间穿过,警局外灯光刺目的白。
傅砚楼转过身看他,突兀的一笑,“霍公子一步步消耗莺莺的感情,莺莺又有多少感情能被你消耗。”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傅砚楼唇畔勾起薄薄的笑,那股温和从容让他无形之中在这场胜负比拼中变得高高在上,“可我觉得你已经失去莺莺了。”
淡淡的眼神睥睨过去,气场完全碾压。
说的什么鬼话,霍致谦觉得可笑,“傅总想要从我身边抢走温迎,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霍致谦坐上迈巴赫,将车门声摔震天。
温家。
温迎泡完澡从浴室出来,对上母亲担忧的眼神,软乎乎地拱到她怀里,“妈咪,你别担心啦,我没事了。”
韩秀雅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宝贝受委屈了。”
温迎摇摇头,双手抱着母亲的腰,脸埋在母亲胸口,依赖得紧,这熟悉的气息令她感到分外的安心。
韩秀雅笑得温柔,“今晚妈咪陪你睡好不好?”
温迎抬起头,“那爹地怎么办?”
韩秀雅刮了刮她的鼻子,“让你爹地独守空房咯。”
温迎咯咯笑出声。
韩秀雅见她笑了,心里的那口气也并没有因此而松掉。
“来,我们到床上去睡,今晚妈咪给你讲故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温迎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听话。
韩秀雅招了招手,“来这里。”
温迎将脑袋靠在韩秀雅的小腹上,像一只猫蜷缩着身子,满心的依恋。
等温迎睡熟,韩秀雅拉过天鹅被给她盖上,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光线柔和,韩秀雅心疼注视温迎,手轻抚过她面颊,叹气声消散在嘴边。
窗外云层厚得没有一丝月光,仿佛掩埋着诸多罪恶。
温迎一晚上都哭醒几回,韩秀雅好一顿哄又才继续睡。
韩秀雅第二天跟温则书说起此事,温则书当然也心疼,“那这婚找合适的时机就退掉了吧。”
霍致谦来到温家,并没有见到温迎,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霍致谦坐在温家客厅,明说,“伯父,我想见见温迎。”
温则书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莺莺现在见其他人。”
霍公子姿态罕见的摆得低,“伯父,昨晚的事的确是我的过错,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温则书则是似笑非笑,“致谦,这种保证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对吗?昨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致谦想起那男人,眼中徒生一抹戾气,“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温则书不紧不慢地问,“背后的人你调查出来了?”
霍致谦顿了顿,眉头几不可见地蹙着,“这件事完全就是林天成一人的主导,与其他人无关。”
温则书语焉不详,“是吗?”
“是。”
“好,那我再问你,外面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跟温迎说好,会把她送到苏州,这样温迎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还是那套说辞。
霍公子舍不掉未婚妻,是忠于权贵世界,一边要维护旧爱,是那个女人对他有份量,他游走在两个女人中间,所展露出来的权贵气盛,不任人拿捏的高姿态,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的本色。
温则书笑了笑,这笑容终于露出一点他在商场上的那些样子来,“原来你就是这么一直敷衍我们家莺莺的?说真的,致谦,你让我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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