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来我来晚了。”
鸟见纱幸抬头,脸上是恰好不知所措的神色。少年眼睛修长,绑着丸子头,刘海有些奇怪,身穿深蓝色的长袍,袍下可见肥大的裤腿。
“哥哥!”她叫道。
身旁的东咒众人也叫了起来,“夏油学长。”
“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又赢了哦。”
他身形矫健,轻盈地落在白发少年身边,道:“悟,好久不见。”
五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墨镜遮盖了面上的神情,只有勾起的嘴角昭示出他的好心情,“杰。”
“干得漂亮。”夏油摸摸鸟见纱幸的头。她这才看清他耳朵上的首饰——一种类似耳扩的东西。
越前细细观察着他,礼貌地在鸟见纱幸为他介绍时伸出手,“我是越前龙马。”
“我经常从纱幸那里听说你的名字。我是夏油杰。”他友好地握了一下,装作没听见“哥哥你别说了”,借着道:“听说你是天才。 ”
不是同姓,可能是继兄吧,但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越前压了压帽子,盖住泛红的耳根,不知道怎么回答。夏油却轻笑了声,转移了话题,“有机会我们打一场吧。”
第31章
“请进。”鸟见纱幸等在门口,她的黑色长发半扎着,几缕垂在颈边,随着动作荡啊荡,又被纤细的指尖撩过。
越前今天没戴帽子,墨绿的发像是浓荫下的树叶。猫瞳扫过少女的面颊,他低了低头,说着“打扰了”走进门。
“哥,越前来了。”
蓝发宽袍的男人闻声抬头,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来了。”
“纱幸,带你的朋友参观一下吧,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我记得还有苹果、香蕉……”夏油说着往厨房走去。鸟见就走在他前面,歪头笑笑,说:“好。这边走。”
他们走马观花地把一层看完——客厅、厨房和几个房间,然后踏上阶梯在二楼站定,鸟见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很普通,没有满是粉红色,也没有凌乱到让人大跌眼镜,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副落了灰的网球拍。
翠绿的拍子被积灰染脏了,却没有被放在柜子里或者罩上布。
“是妈妈送的。”鸟见简洁地解释道。她的指尖在握柄处抚了抚,离开时带了点依恋。
越前点点头,离开时又看了拍子一眼。
穿过木制长廊,再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他们坐在比井口大些的金鱼池前,倚靠着栏杆。
八条金鱼正欢快地游着,三只白色三只红色的。在少女从指尖透出鱼食后,它们便游得更欢。
“要玩玩吗?”她递出鱼食,眼睁睁看着鱼在越前给食时变得更欢快的姿态。
“看来它们更喜欢你。”鸟见半开玩笑地道。
少年的嘴角泛起柔软的笑意,洒的鱼食更多了。
“你们果然在这儿。”夏油把果盘放在小木桌上,坐在栏杆边,捏起一块苹果丢下去。几尾鱼被水花吓得一惊,反应过来后蜂拥着去吃苹果,啃了几口却转身离开了。
难吃。鱼都不吃。
鸟见看着发笑的人,无奈道:“别什么都给鱼吃呀,最后还得我捞出来。”
夏油吃了两块苹果,又温柔地笑笑,好像刚才顽劣的样子只是幻觉。他邀请越前,“后院有球场,要不要打一场?”
果不其然得到了越前肯定的回应。
鸟见纱幸叹了口气,对网球选手来说,以球会友是基础,习惯了习惯了。总比在这儿祸害她的鱼好。
越前注意到,夏油的球拍是蓝色的,和鸟见墙上挂的牌子一样。
但他的注意力下一秒就被转移了,因为夏油杰的第一击就达到了让他震惊的程度。
仿佛被操纵、被蛊惑一般,越前下意识做出回击的动作,却遵循的是夏油期望的轨迹。
明明这么做不对,我想的是另一个招式——又挥一次拍,越前脑中划过这样的话语。
可是他似乎无法控制。
这样的动作一次不算什么,但只要逐渐积累,败势便是必然会到来的。越前无法抵御,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入失败的深渊。
结束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哥。”鸟见瞪一眼他,意思是“你干嘛这样”。夏油摸了摸鼻子,亲切道:“没事吧。”
他没意识到,这一句才彻底点燃了一个少年的自尊心。越前像是膝跳反应般叫道:“没、没事。”
“这是他一贯的招式罢了,操控什么的……”黑发少女拍了拍他的背,“当年是很多后辈的噩梦,真的很恶劣。”
“哪有……”夏油试图狡辩。
“哪里没有!我每次去你们部有人边喊着'我要打败部长'边做训练,你的压迫已经让他们疯狂了。”鸟见气势汹汹地叉腰。
“这不是很有精神嘛,”夏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才有现在这么大的进步。”
越前:大受震撼。
“你们下一场对谁?”夏油杰好奇。
“立海大。”
“那还差得远啊。”他沉吟着,似乎是在回想,“幸村不太好对付。”
“神之子。”鸟见纱幸抢答。
“对,”夏油转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个称号挺合适的。”
掌控五感的人,那可不是神之子吗。
距离幸村精市出院已有半个月了。
医院,门诊室。
“你的恢复速度很快,”医生凑近了看,扶扶眼镜,“怎么会这么快。”
“你真的是才做完手术不久吗?”
“是的。”
“这真是不可思议……”医生挥挥手,自言自语地念叨,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谁给你看的啊,真是名医,比起我来也不逞多让。”
“就是在咱们医院看的。”幸村温柔道。
“怪了……”医生摸不着头脑,只给他开了点药,说:“回去按时吃就行了。”
幸村从医院走出时阳光正好。他本身就是个敏感温柔的人,可是大病一场之后,才更意识到自己从前错过了许多。如今即使是天上的红日、路边的野花,他都要细细观察一番,然后再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想起医生说的“你明天上场打球都行,只要不是打特别长时间”,心中更是添了层欢愉。
替自己做手术的家入医生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他满腔的感谢都没处可抒发。她曾信誓旦旦地立下保证,说出“100%”时露出的笑和眼中的坚定都留存在他心中——
那时,幸村相信她,但那相信多少添了点乐观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期盼,希望大于信任。没想到,自己完整健康地从手术台回到了家,甚至在三天内便痊愈到了正常人水平。
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
而再去寻找家入医生,却打听不到她的信息了,好像她只是一场梦。
或许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幸村这么想着,就没有再去找了。
他如今只期盼着下周的比赛——四进二,对青学。
原本对立海大来说,什么青学、四天宝寺都是不放在眼里的,打他们就和切瓜一样。可是,在上次被第一年进关东大会的不知名学校夺走冠军后,他们便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一所学校了。
他回到这个赛场后,那样的耻辱便不能再出现。
鸟见纱幸把四天宝寺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用了角色卡去实地探查了一番。
能进入全国大会四强的学校都有点东西,她不敢大意。
可没有想到,四天宝寺的画风是如此清奇。
不停地说冷笑话就算了,他们部长那销魂的“ Ecstasy”简直让人听一遍就再也忘不掉。直到四天宝寺之旅结束,回到家的鸟见纱幸耳边还始终回响着白石藏之介的声音,让她在梦中都备受折磨。
救命,太洗脑了吧。
立海大和青学的比赛与他们和四天宝寺的相重合,同一时间,不同场馆。
鸟见纱幸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留下看自己的角色和四天宝寺对打。
伏黑甚尔注意到了对面那个男人,戴着遮住眼睛上端的浅棕色帽子,叼着根牙签,神色懒散,好似毫不在意。
伏黑眯起眼盯着他,仿佛懒懒打量着猎物的大型食肉动物。直觉告诉他,那个教练不是什么善茬子。
但这些都只是场外的功夫,真正的胜负从来不掌握在他们手里。
渡边修这才注意到对面看起来很危险的男人的视线,挥挥手露出个笑容,然后被瞪了一眼,又扯着嘴角坐了回去。
单打三就是白石上场,这实在有些出乎预料。按照预想,白石哪怕不在单打一也应该在第二的位置。
鸟见纱幸不由看了看渡边修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白石穿着印有“四天宝寺”四个大字的黄绿色队服上场,他丁子茶色的短发微微翘起,左臂缠绕的白色绷带夺走了众人对他那张脸的注意力。
“嗯——Ecstasy.”他甩甩手,露出一个笑容。
鸟见纱幸扶额。完了,今晚脑海里又要回荡着这个声音了。
白石的完美网球被叫做“圣书”,那是他所追求、贯彻的极致美学。而真正等他挥拍出击时,鸟见才感受到了这种网球的魅力所在。
“圣书。”她默念道。
七海寻找着对手的弱点——没有、没有……等等,他的手臂。
白石右手的动作似乎有些迟钝,不对,也不能说是迟钝,只是与他的手部动作、身体和腿的动作都不太匹配。
关注着他的手臂,七海连发数球,终于逼得白石脱下绷带,露出黄金护腕。
面对众人的惊叹,他解释道:“这是教练在一年级时送给我的,说是不到将要输时不能取下,也不能给任何人看。”
“但是今天可能不行了呢。”
他取下黄金护腕,交给渡边,“我会展示最完美的网球的。”
七海的瞳孔微缩,他知道那黄金铸成的护腕有多重,而脱下它的白石又将提升多快的速度。但事实告诉他,白石只会比想象中更强。
“圆桌抽击。”
白石用球拍斩击来球,为球赋上强到可怕的旋转。在七海眼中,这一球便化出12个分身,描绘出连贯的圆形,宛如一张张圆桌。
尽管咬牙坚持到了最后一秒,他也再没有办法找到他的另一个弱点,夺取胜利。
取下黄金护腕的白石藏之介没有弱点。
第32章
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是鸟见纱幸在探查四天宝寺网球部时受到的第二波冲击的始作俑者。
他们始终坚持着搞笑网球,致力于让搞笑与网球完美融合在一起,被大众所接受。
鸟见纱幸:……赛场又不是综艺节目。
但能有这样天才的创想,两人的智力和实力也是不容置疑的。
据传,金色小春的IQ高达200,最爱看爱因斯坦的书,收集的数据比干的还要准确,是实实在在的高智商人类。他的搭档一氏则擅长模仿,其精准度堪比仁王雅治。
潜入网球部的第一天,鸟见便被拦住小春拦住。他靠近些,细细地从上而下打量她。她正以为自己的计划被勘破了,却听见他扶扶眼镜,语气夸张地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鸽子呢?”
“什么——”
他的手在黑发少女的头后挥挥,瞬间变出了一只白色的鸽子,小小一团,被窝在手心,绿豆大小的眼中是绝望和无奈。
而下一秒,他手中的鸽子却变成了一顶爆炸头假发,红绿蓝三色混杂,戴上的瞬间,头围增大了两倍。
鸟见纱幸绷紧了唇角。默念不能笑。
他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小春,你果然在这儿——”
“啊!你又背着我搞外遇。”带着发带的少年浮夸地惊叹道。在鸟见纱幸无语之时,小春也棒读着道:“人家没有啦,最爱你了裕次。”
鸟见纱幸揉揉胳膊,驱散鸡皮疙瘩。
等他们又黏黏腻腻了许久,一氏才注意到她,惊讶道:“诶,你还在啊?”然后恍然大悟地以马步形式拦在小春面前,表情十分决绝,“我不会允许你插足我们的感情的!”
有病吧。
小春捏着衣角,满脸扭捏,眼中憧憬的亮光似乎能穿透镜片。他双手交握看向一氏,“裕次,我好感动~”
“小春~”
“裕次~”
“停停停停。”鸟见冲进两人间,强硬地将其分开,“可以了。”
“她一看就是来刺探情报的。”小春道。
她本身也没有掩饰吧。
一氏却左手锤右手,一脸恍然,“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来看白石训练的女生。真是受欢迎呢,藏之介。”
“那是白石的后援会啦——好像叫什么'圣经黄金右手独角仙毒草的天选之子白白石'”
“很有格调的名字呢,不管怎么说还是好羡慕。”
小春也点点头。
……够了啊。
所以在场下时就被认出来了。
“是那天'圣经黄金右手独角仙毒草的天选之子白白石'的女生吗?”小春凑到少女面前问。
在鸟见无奈地点点头后,他又善解人意地把白石拖过来,说:“这里有你的粉丝哦。”还拍拍她的肩膀,说:“照片和签名都可以,只要装作要哭的样子看着白石,他不会拒绝的。”
“怎么了?”白石一脸懵逼地看看小春,又看看黑发少女。
“那、那个,”鸟见把心一横,尽量让瞪大的眼睛看起来湿润,“可以签名吗——”
可是手慌乱地在包里掏了半天,也没找见一片纸和一根笔。
脸颊因尴尬泛上浅红,鸟见纱幸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只能感受着愈发冰冻的气氛。
少年绑着绷带的手掩住唇,泄出一声浅笑。见少女望来,他连忙摆摆手表示没有恶意,“没关系,我有笔。”
然后他拉出包里收到的宣传单——带着“名古屋餐馆”、“爆炒鱿鱼”、“ 8折”等字眼。他熟练地“唰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递给鸟见,再比赛开始前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鸟见盯着那张花花绿绿的宣传单看了许久,还是叠得整整齐齐,塞进了包里。
虎杖和伏黑没有和这么麻烦的对手比过赛。其他对手要么正常、要么凶恶,最极端的也不过是骂上几句,但他们——
伏黑发出一球,明明瞄准的是空气,却突然钻出个人影,用头去接,然后大叫一声,“啊,我的头。”
伏黑睁大了眼,刚准备暂停比赛,他却又站了起来,头上多了一顶金色的爆炸头假发,“谢谢你,小帅哥,你一球送了我个新发型呢。”
伏黑惠面无表情,不想说话。
顺平却迟疑道:“是一直装在口袋的吗?不会很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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