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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看向毛利小五郎，问他：“听说你是名侦探，你知道在哪里吗？”
同为父亲的毛利小五郎听得心脏绞痛，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听到店长的问题后，摇了摇头。
店长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在这里。”
“什么？”
“那个男人把阳菜的大腿切碎，做成了肉包子送给了我，说是道歉的礼物。”
毛利小五郎猛地扭过头去，他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其实当他出狱的时候，我是想过不去在意的，因为、我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活人不能被死人挡住继续生活下去的脚步，对吧？除了阳菜之外，我还有我的海中屋甜品店，我还有想和我多学点秘籍的甜品师小百合，还有总是偷懒但是关键时刻很靠谱的收银员香织，还有一直照顾着店里其他女孩子们的服务生飞鸟，我还有千鹤，我还有我的千鹤。”
温热的泪水顺着店长的脸颊滚落，他看向周围的大家。
“我得好好生活下去才行，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活着，我是陪伴着大家一起活着。小百合还有妹妹要养，她得多和我学习学习才能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甜品师，然后去赚大钱，和妹妹一起住大房子，再也不用攒好久钱才能忍痛去吃一顿寿喜锅。”
“香织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很快就要结婚了，她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去给她婚礼上做好多兔子形状的小蛋糕，因为香织最喜欢兔子了，对吧？”
“飞鸟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女朋友，笨手笨脚的，也不会说话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每次认识了新的女孩子没多久就被人家甩了，所以总是需要我支招才行，毕竟当年我可是出了名的情话小王子，帮忙撩一个年轻女孩子实在是太简单了，我得一直帮忙才行，要不飞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还有千鹤，千鹤才17岁，她自己一个人在日本生活了这么多年，又总是要面子地不肯去寻求别人的帮助，要是没有我的话她要怎么办啊？千鹤虽然脑子很好用但是却一直疯疯傻傻的，赤苇还在我的考察期，我不能放心地把千鹤交给他。而且，她已经被父母抛弃过一次了，我不能再抛弃她一次，我的千鹤要和阳菜一样被人疼爱着长大才行啊……”
店长哭红了眼，他哽咽着开口：“可是，可是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让我吃下我女儿的肉？他怎么能在杀害了阳菜之后，又在我的店里想要再一次用同样的办法去伤害千鹤呢？”
“侦探先生，还有警察先生，你们有没有听过《福尔摩斯》里的一句话？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我不后悔我做的，我做的并没有错，即便我触犯了法律。”
“我只是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就算让我回到过去十次二十次，我依旧会选择杀掉他，一次又一次地杀掉他，一次比一次残忍、一次比一次血腥。”
“对不起，对不起……”目暮警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他除了抱歉之外好像并没任何能说的。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是我杀的，所有一切我都供认不讳。”
店长扭头看向怔愣的你，他轻柔地摸了摸你的头：“抱歉啊千鹤，吓坏你了吧。”
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照片抽出来递给你：“看，这就是阳菜，比你漂亮多了吧？我要说的是，我并不是因为你才对那个男人下手的，你也从来不是阳菜的替代品，你要牢牢记住，明白吗？”
店长张了张嘴：“所以我才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啊。”
“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警官。”
目暮警官点了点头：“请便。”
店长走向员工休息室，他从抽屉里拿出几个信封，从保险箱里装了一些钱，而后一一递给你、甜品师姐姐、收银员姐姐和服务生哥哥。
“上个月、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奖金。”他笑着看你们：“你们都是很好的员工，也都是很好的孩子，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和你们一起共事，有机会的话，再在一起工作吧。”
店长走到高木面前，任由着他给自己戴上手铐，走到店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而后回头看你。
他说：“要好好生活啊，千鹤。”
你怔怔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你才开口：“我知道了，爸爸。”
店长释然一笑，转身跟着警官离开了。
【滴——】
【恭喜您达成成就：《父与女》。】
第133章
店长被警察们带走坐进了警车里，店铺内剩下的人神色各异，绝大多数人都将目光投向你。
你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
小兰想要走上来安慰一下你，即便她并不是常常来这里，她也知道你和店长形同真正的父女一般，店长被捕，最难过的肯定是你。
“长谷川小姐……”
她的温暖柔软的手落在你肩膀上，似乎是想抱抱你，你却后退一步，伸手轻轻拂开她的手。
你看向目暮警官：“目暮警官，现场还有什么需要你们调查的吗？”
目暮警官下意识地打量四周，他看向手中的各种报告：“没有了，证据什么的我们都已经收集好了。”
你点点头：“我知道了。”
甜品师姐姐擦干脸上的泪水，有些担忧地朝你走过来：“千鹤酱……”
“既然没什么事情了的话，那么还请各位离开吧，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这样不好的体验，不过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店铺要提前打烊了。”
“千鹤酱，别这样……”
“千鹤，你先回家好不好？警察先生，笔录什么的可以等明天或者是过几天再让千鹤录吗？”
“没问题……”
“不用了。”你语气淡淡：“我来处理吧，你们工作了一天还遇上这种事情肯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回家吃了饭之后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吧，这里交给我。”
钉崎穿过人群看你，看着年纪最小、受影响最大、最该被大家关心的你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她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那个时候你们在可丽饼的摊子前相遇，她很难把现在这个平静理智的你和那个可丽饼掉在地上都难过得忍不住掉眼泪，要你男朋友想方设法地哄才勉强展露笑意的人联系在一起。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或许大概这也是正在被爱着的时候和孤身一人时的区别吧。
她看向角落里那个刚刚一直叫嚣着你是凶手的男人，钉崎走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子。
男人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嚷嚷着让钉崎放开他。
“呜呜……好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
嘴巴里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整条舌头都好像被烈火灼烧着一样，时刻散发着强烈的疼痛。
“啊啊……啊啊……救救我！我的舌头！”
目暮警官没心情再搭理他，敷衍着让他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
你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等着警察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而后将大家都赶了出去，独自整理起甜品店内的一切。
停业是肯定的了，海中屋能不能继续开下去还不能确定呢，而且还有横滨那边马上就要开业的分店，今天一晚上肯定是处理不完的，怎么说也要一个礼拜、甚至半个月、一个月。
你沉默着收拾甜品店内的桌椅，又扫了地擦了地，整理今天赚了的钱，处理没卖完的甜品和食材。
将休息室和更衣间大家的衣服都整理好分别打包，准备明天再来，去一一还给大家。
整理好了一切，你走出店铺准备关门，盯着写着“海中屋甜品店”的牌匾看了很久，你给大门落了锁，而后转身离开。
天色逐渐擦黑，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街道上人来人往，你沉默地行走在街道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向你走来，而后一一从你身边经过，没有一个人停留。
店铺的音乐声、大屏幕里的gg声、行人的交谈声、孩童的欢笑声掺杂着从耳边响起，你听得很清楚，却什么也没记住。
周围很吵闹，你的世界却安静极了。
你走路回家。
回家ing……无事发生。
回到家，你坐到床上，有些失神地透过窗户向外看，冬天的天黑的很早，光线一点点暗下来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雪花也从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一开始还只有几片，到后来慢慢地就多了起来。
一片、两片、三片，接连成线，很快就把目之所及的地方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外面的世界很快就统一了颜色，纯洁明亮的白，你又扭头看向没开灯的卧室，也是统一的颜色，是低沉暗淡的灰。
好奇怪，你的卧室明明是粉色的，现在为什么你只能看到灰？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赤苇抖落一身的雪花，他还没来得及脱外套便急忙来到你房间前。
“千鹤，是我。”
你仰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声音平静极了。
你说：“别进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好吗？”
赤苇脱了外套，冬天屋子里开了地暖很暖和，在室内待久了的话穿太多会热，所以一般在家里只传普通的长袖就足够了。
他守在门口安静地陪着你。
他会一直在的，你也知道的，他会一直、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这是东京十二月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洋洋洒洒地飘了很久，地上很快便有了一层，脚踩在新雪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下了雪，街道上便也开始逐渐有了一些圣诞的装饰品，没下雪的时候感觉好像距离圣诞还有好久，可是下了雪之后就感觉圣诞马上就要来了。
欢快轻松的圣诞歌曲在街道上回荡着，红和绿的彩灯在皑皑白雪中闪烁，在雪面上倒映出点点光彩。
有些准备充分的商家将圣诞树早早拿了出来，在下雪时就拉到店门口，戴好围巾和手套防寒，然后拿着大大小小的装饰开始装点圣诞树。
你突然记起杂物间里还放着店长为了省钱在夏天买的反季圣诞树，估计放到现在已经落了灰。
你猛地站起身，穿上外套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装饰圣诞树。”
赤苇看着你微红的眼眶，他张了张嘴，而后牵住你的手：“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你没说话，但是默许了他跟来的动作，你急匆匆地换了鞋子出门，赤苇急忙拿上玄关的围巾和手套跟在你身后追了上去。
下了雪气温也降低了不少，你一路小跑着来到甜品店，打开门，来到杂物间把那棵被塑料膜包裹严实的圣诞树拖出来，买圣诞树时商家送了不少小饰品，你将它们一一拿出来摆在地板上。
你没开灯，只是借着外面的月光和灯光依稀辨认这些东西。
赤苇站在你身旁，看着你的动作。
你捡起地上的金黄色小球，拿铁丝穿过上面的小环，而后把它挂在圣诞树上。
赤苇沉默了片刻，也弯腰拿起装饰和你一起挂。
圣诞树不算太大，大概两米多高的样子，因为是买的便宜货，所以赠送的装饰也并不多，一些塑料球、星星、丝带、彩灯什么的。
你和赤苇两个人很快就将这些装饰全都挂在了圣诞树上，最后就是彩灯，你们一起把长长的彩灯一圈一圈地在圣诞树上缠好，最后在顶端插上了星星形状的灯。
赤苇把圣诞树搬到靠近电源的地方，打开开关，五颜六色的彩灯便一瞬间全都闪烁起来，顶端的星星灯散发出明亮的光，一闪一闪的光芒成为了漆黑店铺中唯一的光。
你仰头看着，变换着的灯光也让你的脸变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会儿蓝的。
外面的雪渐渐停了，行人便也多了起来，大家欣赏着街道上雪后突然多出来的圣诞装饰，和亲人朋友们一起说笑着闲逛。
轻快的乐曲回荡着，恰好比你的心跳声快了一个节拍。
视线内突然出现赤苇的脸，他低头看向你，抬手轻柔抚摸你的脸。
“千鹤。”
他伸手将你抱进怀里，独属于他的温度和气味包围着你，你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一下来。
他说：“我在呢。”
你慢慢抬起手，紧紧回抱住他，手臂都用力到有些颤抖，你将头埋进他胸口，失声痛哭。
赤苇抬手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又拍拍你的后背，圣诞树上的灯光照在你们身上。
外面的热闹并不属于你们，你们有自己的世界。
你们安静地在圣诞树前相拥，破碎的灵魂在相互触碰的那一瞬间被拼合完整，像是磁铁的两端，一旦靠近便牢牢贴紧。
带有节奏的心跳声在你耳边一下、一下，你闭上眼，身体因为抽噎不停地颤抖，赤苇温柔地安慰你，他紧紧抱着你，试图将身体的温度传递给你。
赤苇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却哽在喉咙里，他发不出半个音节，最后还是呼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能说些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没用，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吧，就这样安静地、安静地相拥。
你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你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他能体会到你的温度，他能明白你现在的情绪。
他不能与你感同身受，但是却明白你的痛苦和悲伤。
轻柔的吻落在你的头顶，他轻轻抚摸着你的后背。
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
让你安静地哭着，肆意宣泄着面对其他人时不会流露半分的情绪。
此时的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因为你是知道的吧？
他会一直在的。
第134章
你和赤苇的滑雪之旅因为意外的突发事件推迟了。
临近寒假，你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赤苇建议你干脆请半个月的假，跳过这个学期的期末。
你点点头，决定按照他的思路进行。
赤苇妈妈问你要不要来他们家住一段时间，你犹豫着说考虑考虑，现在比起别人的陪伴和热闹的氛围，你更想一个人独自安静地待着。
那天晚上从海中屋离开，你和赤苇一起回你家，你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他。
“同桌。”
“怎么了？”
无论是分班选择文理还是受邀参加青年强化合宿，亦或是准备之后去国家队当教练，这些决定都不算是你真正做出来的，你只是觉得你可以去这么做。
因为你觉得自己选文选理都可以，参不参加合宿也都行，去不去国家队当教练都无所谓。
你不喜欢也不讨厌这些决定，没有想法的时候就按照大家所期待着的方向走下去也很好。
但是这一瞬间，你似乎知道了自己想要做的、以及真正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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