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里,你很快就学会了日文,学会了这个国家的风俗习惯,学会从一个充满警惕的野猫变成正常的人类。
盯着柜子上赤苇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合影看了许久,在一个同样乌云密布的日子里,你决定离开。
拒绝了赤苇妈妈的挽留,你带了两身换洗的衣物,兜兜转转来到了天使孤儿院。
在这里你跟着院长学会了做手工,你很聪明,动手能力也很强,做出来的小物件总是比别的小朋友多、比别的小朋友漂亮。
于是你在每个大家都已经入睡了的夜晚独自爬起来,对着昏暗台灯的光做了很多小物件。
零花钱也是有的,全都被你攒下来去买新的手工材料。
小饰品漂亮又便宜,你很快就赚了很多钱。
赚来的第一个十万块,你将钞票包成信封寄到了赤苇家里。
十岁那年,你开始打工,年纪太小,绝大多数店铺不愿意收留,只有一些小作坊愿意顶着风险用低微的工资来雇佣你。
你一边在小作坊打工一边做小饰品卖钱,很快又赚来了第二个十万块,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四十万日元,你攒了一年,全都寄到了赤苇家里。
第二年,你找到了新的小作坊,这里给的工资更高一些,你能多赚很多钱。
十二岁,你在院长的资助下上了初中,和赤苇成了同班同学,认识了高桥和上岛。
初中生能选择的兼职很多,你零零散散地打了几份工,但都不顺利,不过也靠着这些攒下了一笔自己的积蓄。
十三岁,你来到东京海中屋甜品店兼职,店长承诺只要海中屋不倒闭,你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上班,你欣然同意。
十四岁,你只给自己留下一万日元,将剩下的所有钱都装在信封里放在院长的房间,然后独自离开。
因为只要是依赖着别人就会有被抛弃的风险,所以你决定永远独自生活。
一个人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你永远都不会抛下你自己,你永远都不会放弃你自己,你永远可以自己帮自己,你永远都有自己爱自己。
那一天天气很明媚,万里无云。
“这样也好呀,大家都在好好地生活着就足够了。”
院长还是同你记忆中一样温柔,她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似乎能够拂去心间所有的焦躁。
你和店长并肩坐在一起,和院长聊着最近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院长从布袋里拿出一条手链,红绳上绑着的是一颗银珠,被雕刻成了小狗的形状。
“隼人,这是你的吧。”
店长接过手链,看到小狗银珠一愣。
“前段时间孩子们都离开了之后,我自己打扫了一下院子,在抽屉里看见了这个小狗银珠,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不是你十六岁那年找不到的那个呀,你妈妈送给你的十岁生日礼物。”
店长心情有些复杂,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丢失了二十九年的礼物:“是我的。”
“找到这个之后我想着单独一个小珠子也不太好保存,于是就拿了一点做手工剩下的材料给串成了个手链,然后就给你带过来了。”
将小狗银珠交给了店长之后,院长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你:“等不忙的时候再看吧。”
你伸手接过,放在桌子上。
又寒暄了片刻,院长吃了特供甜品,想要付钱被店长拦住了。
你们和院长告别,无事发生。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收银员姐姐被她的男友接走了,店长打了烊,你整理好店铺里的一切。
换下工作服,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你想起了院长给你的那个信封。
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纸,是一张一百万日元的支票——当年你留给院长的钱。
支票信封背面有一行小字:给天使孤儿院最坚强、最独立的小朋友的奖品,希望长谷川千鹤小朋友再接再厉,好好生活,顿顿吃肉,天天开心。
你拿着支票愣在原地,酸涩感从心脏和鼻尖齐齐涌来,你抿了抿唇,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滚落。
店长推开门,看见了孤零零坐在沙发上眼眶红红的你。
他走上前,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你的头,顺着头顶的弧度向下抚摸,一下、一下,似乎想通过这样的动作安抚你的情绪。
他抱住你,温热的泪水最终还是滑落,悄无声息地浸湿店长胸口的布料。
他轻轻拍着你的后背,动作轻柔地像是哄睡婴儿时的力道,一下、一下、一下。
哭吧,哭吧。
怎么会被陌生男人搭讪也不怕,怎么会被人挟持绑架也不怕,怎么遇到了事情不哭不闹也不去找别人哭诉,怎么不告诉朋友们这一切来获取安慰和帮助,怎么在经历危险之后也不要人送你回家?
怎么能自己默默忍受和消化这一切呢?还是肆意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吧,在他面前你永远不需要故作坚强。
“走吧。”店长轻轻开口,他松开手臂,带着薄茧的大手牵住你的小手:“我们回家了。”
时间很晚了,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店长说送你回家,你坐上了车,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
车载空调“呼呼”地吹着,驱散了夏日的燥热,电台里播放着轻柔悠扬的乐曲,洗涤着你焦躁不安的灵魂。
你坐在副驾驶上,身体陷进柔软的座椅里,你歪着头透过车窗去看外面的天空。
今夜星光璀璨。
*触发关键词:【天使孤儿院】
部分信息公开:
长谷川阳菜,东京人,72岁。
性格关键词:温柔、细心、有原则。
成就:共计收养了372个小孩。
目前身份:天使孤儿院院长。
情报公开:两个月后,已经关闭的天使孤儿院收到了横滨某位医生的匿名资助得以继续运营,而寄来的信封上的落款只有一个“森”字,他留言:玫瑰盛开的花园里有太多虫子和老鼠,培养更多天使来净化这一切吧。
负责任的小剧场:《人美心善森先生》
秘书:“就是这样的Boss,我的过去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让我印象深刻的就只有长谷川院长了,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可惜听说天使孤儿院要关了。”
森鸥外:“要关了?”
秘书:“是啊,大概因为是私人孤儿院的原因吧,没有什么组织和机构愿意捐钱,毕竟他们作秀也要选名气大的嘛。”
森鸥外:“的确是这样哦,对于许多高层来说,捐款也是稳固权力的一种方式呢。”
秘书:“要是有好心人愿意捐款就好了,这样天使孤儿院就能一直开下去了!”
森鸥外:“嘛,也说不定呢。”
第39章
新的一天开始了。
下午两三点的时间店铺里的顾客一如既往地多,海中屋的名气在这两年越来越大,回头客和新客人也都越来越多。
但雷打不动几乎每天或是每隔一天都要来的客人却是少之又少,准确的来说是你在海中屋工作的这几年就遇到过一个。
你看着五条悟点了一长串的甜品,内心不免有些疑惑。
天天这么吃不会得糖尿病吗?
而让你更奇怪的是,今天的五条悟虽然看上去依旧是那个笑眯眯不着调的样子,但是你能察觉到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低落,大概是悲伤一类的吧,你也看不见他的眼睛,你不清楚。
话说他戴着眼罩是怎么看得见路的?难道又是什么高科技?
不过鉴于他是你们店每天营业额是否达标的最关键人物,你觉得还是应该关心一下这个冤大头,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怎么用奇怪的搭讪词骚扰过你了。
知错能改还能算是半个好人的。
五条悟歪歪头,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被你端上来的、不在他点单内容之中的兔子形状的酸奶布丁,盘子下垫了一张便签,上面的字迹清秀,写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狐狸总是摔跤?”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思索,从天文思索到地理,又从地理思索到人文,再想想动物习性……嗯,不知道。
片刻,他伸手拦住正拿着菜单准备走向后厨的你:“服务生小姐~”
“叔叔,不约。”
“不是啦!”
五条悟拿起便签举到你面前:“为什么狐狸总是摔跤?”
“因为狐狸脚滑呀。”
你眨眨眼,五条悟也眨眨眼。
“噗——服务生小姐,你真的很有意思啊。”
你抬手:“叔叔,不约。”
五条悟大概也明白了,敏锐的你察觉到了他的低落心情,他支着下巴晃悠着手中的便签,他笑容淡淡地回忆着什么,而后侧头看看你。
“服务生小姐,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要离开你,你会怎么做呢?”
“那就让他离开。”
“如果是超——重要,是很难割舍的挚友呢?”
“既然是挚友为什么会离开?”
“大概是因为理想信念不同吧。”
“如果是信念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很难成为挚友的吧?既然已经是挚友了,就证明在很多方面这两个人是很相似的。”
五条悟的动作顿了顿。
“舍不得的话就去劝说和挽留呗,这不是小朋友都懂得道理吗?”
“是啊,小朋友都懂的道理,可是很多大人却想不明白呢。”
他握紧手中的银质叉子,轻轻拍打在弹软的兔子酸奶布丁上,脸上是平静到漠然的表情。
“那如果,他最后还是离开了呢?”
你动作顿了顿,表情淡淡:“那就把那些离开的人努力看做不那么重要好了,每个人最后能留在身边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欸——”五条悟拉长了音:“真冷漠呢。”
果然适合去当咒术师啊。
五条悟这么想着。
毕竟只有勇于直视别离的人才能毫无负担地活到最后呢。
新的客人走进了店铺,你拿着菜单走向两个在人员不那么密集的角落坐下的少年。
看着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将菜单放在桌子上,其中一个戴着口罩的没动,另一个笑眯眯地接过菜单朝你道谢。
你眨眨眼,柴犬眉毛,好怪。
古森元也从你手中接过菜单,他看了你一眼,低头看菜单,而后又抬头看了你一眼,他表情有些疑惑。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后撤一步,抬手拒绝:“不约。”
“欸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看上去有点眼熟。”
你眯了眯眼,你也有这个同感,但你不说。
“啊,我好像在枭谷学园里看见过你!”
你眨眨眼:“你是枭谷的吗?”
“我是井闼山的。”
“Banana高中。”
“欸?”
古森有些奇怪:“为什么是Banana?”
“你们学校排球部的队服很像一根没熟的香蕉,很恶心。”
“这么说好伤人!”
“呵呵,我不在乎。”
“我想起来了!”古森总算是在脑海里找到有关你的记忆:“之前去枭谷打友谊赛的时候好像见你找过赤苇。”
你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你是井闼山排球部的?”
“是的!”
“哦。”
你举起手中的纸笔:“所以你们要点什么?”
古森指了几个:“这些吧。”
“好的,客人请稍等。”
古森战术后仰,状态切换得好快!
【滴——】
【你在海中屋遇到了井闼山学院高中全国第一的高中生王牌和全国第一的高中生自由人,你决定:
A:代表枭谷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B:让全国第一的王牌崩溃
C:说奇怪的话】
你有些疑惑。
这次怎么没有贩卖道具相关的选项了?
系统回复你是因为主神世界的道具库存不足了,目前正在补货中。
你点点头,选择ABC。
趁着没什么客人需要你的空隙,你拿着菜单再次来到了他们那一桌面前。
两个人抬头奇怪地看了你一眼。
你展开菜单放到他们面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枭谷学园的。”
“啊,好的,刚刚不是已经说过这个话题了?”
你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接下来,我要代表枭谷学园给你们两个点颜色看看。”
“欸?”
你指了指菜单上的图片:“这个是什么颜色?”
古森眨眨眼:“白色。”
“这个呢?”
“蓝色。”
“这个呢?”
“红色。”
你勾唇一笑:“呵呵,你很聪明。”
“谢、谢谢?”
原来是字面意思上的看看颜色啊。
目光落在另一个一直沉默的人身上,你眨眨眼,看见了什么有些惊奇地转过身子。
和你对上目光的佐久早圣臣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木叶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告诉他:好兄弟,这是我们大脑和身体察觉到危险后为我们提醒的信号。
你指了指少年眉毛上方的位置,佐久早下意识地后仰,避免和你产生什么肢体接触。
你疑惑开口:“你这里是被订书机订过之后留下的伤口吗?”
古森努力憋笑,佐久早幽幽开口:“这是痣。”
你眯着眼摸了摸下巴仔细观察面前有些阴郁的少年,而后自我赞同地点点头得出结论:“痣长在这个位置,克夫。啊你是男的,那应该是克妻。”
佐久早深吸了一口气,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在心里安慰自己枭谷本来就是一堆奇怪的人的聚集地,他不需要过多计较。
“千鹤酱!12桌的甜品做好了!”
“哦,来了。”
你收起菜单转身朝着后厨走去。
【您已经完成了AC两个选项,请抓紧时间完成B选项。】
你战术后仰,你明明只做了A选项的事情,为什么C选项也完成了?
系统沉默。
你惊讶,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很奇怪吗?!
系统继续沉默。
算了,你不在乎。
只是你有些疑惑,凭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要怎么让全国第一的高中生王牌崩溃?
且不说第一不第一、王牌不王牌的,让一个人崩溃就很难吧?
系统安慰你:【亲爱的爸爸,这种事情对您来说其实是小菜一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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