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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些轻松的活计，每次只去半天，反正娘俩只统计一个人的工分其他队员也无法说闲话。
这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慧娟忽然抬头，很认真的问道：“棠棠，你真的下定决心以后要行医？”
苏慧娟看得出来，闺女的决心很大，哪怕每天都是很紧张的在学习初中课本。
可是更多的时间，闺女是在看医书。
明面上不能拿出来，但实际上老苏大夫传给独生女的医书行医笔记还有各种医学方面的杂书很多。
苏慧娟房间里有一个大衣柜，实际上只装了很少一部分的衣服，许多书都藏在里面的。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教闺女，但棠棠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学习认字也是时而想起学一下。
等过没几天又偷懒，所以十多年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落水之后闺女真的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认真读书学习，同时也是很用心的跟她学习医理辨认药草。
苏慧娟发现，闺女在这方面比她的天赋高多了，到现在她已经觉得闺女医术比她强。
“嗯，娘，我喜欢学习医术也喜欢看病救人的感觉。”姜棠回答的也很认真。
苏慧娟又加了一点腌萝卜放进嘴里，这还是老婶送过来的，也是她的独门秘方。
有点酸有点辣但是吃着十分的有味道，苏慧娟也跟着学过，却始终做不出这种绝佳的口感。
生活不就是这样，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而且都具有自己独特的风味。
忽然之间苏慧娟有点明白，也许她自己也想差了。
那个时候不仅是闺女不愿意学，她自己也不愿意教，总觉得她爹一身好医术最后却是落得个那个下场。
本身，这十多年苏慧娟都没有再触碰医相关的东西，其实她也有一身本事的却从没有想过去帮助别人。
就着腌萝卜苏慧娟吃下了半碗饭，然后才认真的对闺女说：“棠棠，我知道你办了证明，之后只需要考试并不用每天去学校上课对不对？”
“嗯。”姜棠点头。
“多余的时间，你也不用去上工，我看你干脆去公社卫生站跟着老王干一段时间。”
之后的事情，犹豫了一下，其实苏慧娟还是有点害怕。
毕竟，当年她爹做大夫帮助了许多人，可是结果呢？
苏慧娟还是心有余悸，可是看到提到卫生站的时候闺女眼里迸射出来的光芒，她又有点想笑了。
是啊，一直以来看不开想不通放不下的那个人，也只有她。
丰收大队如果有个自己的卫生站，最起码，大部分乡亲生病了不需要煎熬着撑不下了才想着要去公社看看。
“你没有那个行医资质，生产队的人也不会完全相信你是大夫，即便是你说服了大队长可是想要在丰收大队看病治人还是不行的。
你先去卫生站跟着老王学习几个月，哪怕只干活不发薪水，好歹别人才会相信你是真的懂一点医术。”
这时候姜棠才反应过来，她娘嘴里说的老王，应该就是桥林公社卫生站的那个赤脚医生。
也是整个卫生站唯一有行医资格的人，据说医术很不错，十里八乡的队员们生病了都是去找他。
一般人，没有这个钱财也没有胆量去县医院的。
第81章 看家本领
只是姜棠有些奇怪，她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老王？
苏慧娟说道：“这想要做大夫，通读医书固然重要，如果那些基本的医理都不懂又怎么会给人看病？
但是同样的，实践操作也很重要，而且可能更加的重要。
你去公社卫生站跟在老王身边，可以跟着他学到如何切合实际的去给病患诊治。
理论联系实际，你才可以学得好。
更重要的是，你去跟着老王学几个月，先给他做助手。
之后只要老王认可了，公社那边也会承认你的资历的。”
这一点姜棠是知道的，毕竟只是乡下的卫生站，对从业人员的要求当然是没有县城医院里的要求严格。
让她觉得惊奇的是，她娘怎么认识公社卫生站的老王――
呸呸，瓢嘴了，啥老王啊。
这十里八乡的人都很尊重他，见到人都是一口一声王大夫的。
可是看她娘这个态度，嘴里喊着老王十分的自然，难道这其中？
苏慧娟一眼看出闺女心中所想，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丢掉，算起来，老王应该是我的师兄。”
于是姜棠就明白了，那个王大夫，应该是她外公的徒弟。
本来姜棠是怕又惹起她娘的省心往事，都没打算再提。
这一次苏慧娟却是打定了主意，觉得，有些事情是该慢慢告诉闺女了。
“当年你外公也就是我爹，他最早是一个游方郎中，四处游历增长见闻也会治病救人。
结识了我娘才会在这里定居，当时这里还叫做丰收村的。
我爹的医术还不错，还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所以家里的日子还算不错。”
岂止啊，村里一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家，苏大夫都不收诊费有些珍贵的药材才稍微收取一些费用。
但他也是要居家过日子的，给人治病并不是完全的做善事，而苏大夫医术又很不错。
时不时的有人请他上门看病，那些大户人家给出的诊金或者是打赏，那可都是不少的。
特别是她爹曾经给城里一位富户的当家老爷治好了多年的不孕，让他得以在三十五的高龄让家中太太生下继承人。
那人一高兴，可是给了珠宝首饰，那些宝贝可以换得不少钱财的。
可是却因为一次误诊，那家人蛮横的将她爹打成重伤还抢了她家的钱物。
那个时候是乱世，根本就没人给她爹做主，于是家里就这么的败落下来。
后面的事情，苏慧娟没有再详细的说，只是告诉姜棠。
老王以前跟她爹学过医，只是没有正式定师徒名分。
再后来苏大夫出事，老王迅速的跟他们家划清了界限。
“其实我没有怪过他，在那种情况之下人选择自保，都是可以理解的。
正因为他跟我爹划清了界限，才可以在公社建立卫生站，这几年家里日子不好过老王还帮过我和你爹。”
为什么闺女一开始提出要去县城交易草药，苏慧娟没有竭力的反对？
因为她自己偷偷地做过这些事，这几年偶尔的她也会上山去采草药，然后姜老三拿去公社给老王。
只是苏慧娟胆小又不想被太多人看到，这样做的次数不多罢了。
也还真就是巧合了，闺女提出也要做这种事的时候。
当时苏慧娟还在心里想，还真是遗传，最初去交易草药可不也是姜老三提出来的？
其实苏慧娟这么提议的时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一边看闺女的脸|色|。
一则老王那个人的脾性有点古怪，闺女去了说不定还会受委屈。
再则闺女是去学习的，可能拿不到工资什么的。
姜棠却是十分的欣喜，还真是瞌睡她娘就递了枕头过来。
姜棠搂着苏慧娟的胳膊，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娘，你真好，我正着急如何更好的学习医术。我知道，光有医学理论只是是没有用的，实践出真知。”
就像医学院的学生，都需要去正规医院实习一两年才能正式毕业的。
母女俩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决定了，事不宜迟第二天就去公社卫生站找老王。
其实王大夫全名叫做王建设，以前跟着苏大夫做学徒的时候，总是被人小王小王的叫着。
后来他自己建立了卫生站，在众人心中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于是就被尊称“老王”。
当然，那是其他人，对于自小就认识后来形式上又背叛了她爹的这个所谓师兄。
苏慧娟的感情很是复杂，于是就对闺女说道：“你是去跟老王学习医术，不用太勤快把自己累着。”
又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好，苏慧娟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老王这个人吧，肚子还是有点货的。你好好学，争取把他的看家本事都学到手。”
医术需要在实践中不断积累进步的，老王已经在公社卫生站近十年，这一点苏慧娟自然比不上他的。
姜棠点头，“娘，你是不是已经跟王大夫提前说好了的？”
她可不敢跟她娘一样，没大没小的直接称呼人老王。
苏慧娟一怔，需要提前说吗？
免费送一个人去给他打杂，老王不会拒绝吧？
因为她娘不太相信她的骑车技术，也不习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于是姜棠和她娘两个人是走着去公社的。
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走到了桥林公社，然后顺着供销社外面的那条大道左拐又走了将近三百米。
两个人来到一座看起来不错的水泥房外面，屋里的墙刷的挺白然后地面也抹了水泥。
姜棠来到这里之后就落水，当时只吃了她娘熬煮的草药，后来直接去了县医院。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公社的卫生站，没想到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由此，姜棠对这个即将成为她顶头上司的老王敬意又多了几分。
卫生站的大门是敞开的，里面被分隔成两间。
一间是医生的诊室，一间是药房，不过布置的很简单。
除了大夫坐诊的方桌，隔壁药房里面的中药柜是上辈子姜棠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也十分熟悉的地方。
光是辨认各种草药，她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还被当时的老中医嫌笨。
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姜棠有一种莫名的心动，甚至隐隐有着归属感。
第82章 正式开始工作
刚巧，苏慧娟带着姜棠走进卫生站的时候，里面没有其他的病人。
除了老王，还有一个年轻人，是他带的学徒也算是助手。
看见苏慧娟的时候，老王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
不过也只是一下下，转而变得十分平静，笑着问道：“妹子，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
苏慧娟摇头，大大方方的直接把来意说出：“这是我闺女姜棠，跟着我学了几年的药理，但真正的治病救人还需要一些实践经验。
我想让她在这里帮你，然后你教她一些实用的。”
老王连连点头，迅速而激烈的动作跟他面部冷淡的表情倒是不一样。
也很干脆，直接就说道：“姜家丫头是吧，好，你就在这里跟着我做事。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别看这会儿卫生站没什么人，忙的时候是真忙碌。
你只能跟着我看我如何行事的，我没那么多时间一点一点揉烂了教你。”
其实这话，是说给苏慧娟听的。
老王知道小师妹从小跟着师傅医理药理学了很多，可缺乏实际行医的经验。
这个她的闺女叫做姜棠的丫头，看起来也没多大不知道具体本事如何，老王可没工夫也没心情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子。
姜棠欣然点头，“没事，王大夫，能够跟在你身边学习我已经很高兴了。”
态度倒是不错，老王脸|色|总算是舒缓了几分。
却是说道：“这样吧，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人，我先考考你。”
师妹说她教过了基本的药理，而认药事最基本的，所以老王打算先考察一番。
苏慧娟看这两人相处还可以，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于是也就没多待。
她还要回去上工呢。
老王这个人吧，性格是有点古怪，但是他不至于会为难棠棠的。
姜棠就很愉悦的留在了卫生站，看着满满一屋子的各种药材，正处于心情激动中呢。
卫生站的成药实际上不多，至少比不上县城里的药店，更别提后世的那些大药房。
但是药品种类不少，还分为中药区和西药区。
不过姜棠知道，因为时代的特殊性，这个时候许多人都还是排斥中医觉得中医比不上西医的。
因此看到卫生站有这么多的草药时，姜棠先还惊讶了一下。
却也只是一下下，马上明白过来了。
没看到这间药房里面的许多草药，也都是姜棠认识且眼熟的，她前些日子上山去采的草药大部分都在其中。
而西药，只有几种常见的退烧药消炎药。
因为这些都是姜棠做过且熟识的，根本就不需要多加考验，她只是稍微的扫一眼药柜。
就知道了哪些是什么药，而且把不同草药适用于不同病症的配比也都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随着姜棠说出一种又一种草药的名字性能，老王的眼睛也越来越亮，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带着寻到宝的喜悦了。
老王这里的草药可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带着助手上山去采的，有一些却不是常见的。
姜家这丫头能认全不说，有些品相不太好的也会辨认，并且知道如何去配用。
君臣主使，说的头头是道，老王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火|热了。
而看到对方颇为满意的神情，姜棠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在现代医院问诊基本上都是西医，而且普遍都是借助先进的医疗设备，对这些古法的中药材的使用还是没有那么精通的。
过了一会儿，老王又知道姜棠学习还不错，等九月开学就要去读初三了。
直接指着一侧的桌子说道：“这样吧，你先帮我整理行医记录。”
姜棠在心里欢呼，这可是一个好差事。
她娘想让她到这里来学习，不就是想要增加实践医学经验？
而公社里各个生产队的队员上门求诊的记录以及老王下去问诊的记录都完完全全的记载着，姜棠目前缺乏的就是病例的积累。
于是很快的，姜棠就正式开始在卫生站工作。
工作性质：王大夫的助手；
工作内容：整理行医记录。
卫生站除了王大夫，再就是刚才看到的年轻人。
名义上是老王的助手，实际上也是跟着他学医的徒弟。
苏慧娟跟姜棠普及过这些常识，这小伙子实际上是老王的本家侄子，被家里长辈送过来学医。
不过老王不想收徒，所以名义上只是他的助手。
就跟现在的姜棠一样，也是担任着卫生站医生助理的职务。
据说每个月还有报酬的，不过卫生站没钱，是记到各大队给工分的。
姜棠在心中暗想，这也是不错的，在这里工作的工分起码比她下地干活挣得的工分多。
而且还有钱票的补贴，有的时候会到各个生产队去问诊，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卫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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