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你充足的回房时间,用来逃避面对他的尴尬,你却只是短暂的清醒,下一刻就继续睡觉了。
他后不后悔另说,你是真的困,连挪个窝的空都没有的困,就是闭上眼睛前试图挣扎一下说一声你想回房间睡,结果嘛,脑子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你便不知道自己说没说了。
在你的极佳表现下,你睁眼看见艾尔海森,翻个身碰到对方的身躯,睡在他卧室的床上,似乎,没那么令人意外了。
这位须弥的大书记官看样子也休息了一段时间,睡眠浅得你动弹一下就醒了,眼神清明。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
你这边感受到了轻微的拉扯感。
这是他给出的理由。
具体怎么理解,看你。
是你拉住了他的手,还是他牵住了你,你搭上了他的手……你想要得出什么结论都看你。
谎言是无意义的,除非你愿意相信。
在那之前,他会做出入睡的姿态。
你不必担心自己做出选择需要的时间会太过紧凑。
你的回应是放任自己的困意,任由它弥漫,将你带回梦境。不同的是,这次你有足够的时间做些入睡前的准备,松开另一个人的手,侧个身,在他怀里寻求一个舒服的睡姿。
他了然。
被松开的手揽住了你的腰。
作息出现了高度重合,对于你和艾尔海森,受到影响的只有艾尔海森,他的计划里,下午独处的时光应该用来看书获取知识。
你是根据艾尔海森平常的安排来推测。
「错了。」
这样的提示语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你的错误,甚至不必给解答,因为艾尔海森会回答。
他说:“这是婚假。”
又说:“不同以往。”
确实。
他的家里,你和他坐在同一侧,没有面对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侧个脸能看到对方,伸展一下躯体,就会碰到另一个人的身躯。
你以前熟悉了对面有艾尔海森,抬头就能见到那张脸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偶尔会想要摸摸对方头上的呆毛想要摸摸对方的眼睫毛。
短暂,且没有付诸任何行动。
当下的情形则告诉你,艾尔海森正在培养你触碰他的习惯。人类夫妻之间的互相触碰,除开暴力行为,大抵是一种亲昵的表现、感情的体现。
他正在循序渐进。
抱歉,你没有配合的心思,只会将他原有的计划弄得一团糟。
他毕竟到现在都没有后悔的意思。
小熊摊手jpg
所以你会尝试让艾尔海森意识到他到底跟什么样的人结了婚。
你正在试图让你的知论派学长哭泣。
你跃跃欲试。
你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不是一次成功的尝试,你低估了一些东西。你不曾长久的将注意力放在那双主色调是森绿的眼睛上,更不曾长久的注视过被称作你丈夫的人。
你从不曾好好利用你的天赋。
这给你的生活带来了不少刺激性,在这种尝试里也是如此。
你有了一些本可以避开却没能避开的小麻烦。
譬如,你的学长没有相应的感情不会自找麻烦的写一堆分析报告,分析你们之间结婚的可能性,促使你们走到结婚这一步。他没有那样的慈悲心肠,可以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学妹奉献自己的一生。
以及,他的规划里,你们看起来像个正常夫妻是他这次婚假计划里的最终目标。
你不能体验到看人猝不及防的表情的乐趣,他的愕然太浅太淡,在眼睛里荡不过一圈,就成了一点柔和。
也不能觉得没有达到预期就直接抽身走人,抽身的难度随着时间的递增而递增。
你一开始,伸手试图撩他眼睫毛,没有将接触扩展到亲吻这一步前,你可以轻松一些的离开。
等到你亲他的时候,他便开始束缚你。
不必将你的丈夫想象成什么不求回报的圣人,和没有生理需求的性*冷淡,这样的错误他在你身上犯过一次,你不必礼尚往来。
他是一个正常的拥有生理需求的成年男性,而你们具有婚姻关系。
你看不到他哭,虽然失望,但是却能从他的脸上看见些别的,体验到生理上的刺激。
那双有些奇特的眼睛里,你见到了自己,和他卧室里浮沉的光。
还有,潮湿的欲望。
到手的知识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它就在那里,艾尔海森可以有计划性的学习,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
他什么时候会急切?
你只能说,这种时候,他没那么从容不迫。
人与知识相比,还是太过飘忽不定,就算紧密相贴,皮肉之间生了热意和细汗,情欲在躯体之中奔涌显现,成为过重的呼吸、难以遏制的欢愉、过快的心跳……
你们可以在此刻清晰的勾勒出对方的种种,却不能说可以掌握身边人的一切。
你们最多是在试图主导对方的情欲,让它向自己希望的方向流淌。
你没放弃让他哭的想法。
他也未必没有从你脸上看到别的情绪的想法。
结果证明,目标一是要贴合实际,二是要说出口让人配合着完成你那有些不切实际的目标。
特殊的时间段里,艾尔海森会很好说话。
他的眼睛细看起来是生得媚的,平素没人敢认真的从大书记官的冷脸和戳肺管子的语言下看他这双眼睛。现下被情欲和眼泪浸泡过,眼周潮红,冷色调瞳孔里的红色菱形边缘模糊柔化,倒是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他看起来还能再哭一哭。
只是需要你做一些交换。
你收回了目光。
艾尔海森不愧是天才。
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对他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有一点,他对于婚假达成阶段性目标后的一切,似乎尚无计划。你的举动确实足够突然,他没有任何准备。
――也许。
太过具体的目标意味着他成竹在胸,能够把握住整个事情的发展。这不适用于你们的婚姻。
可要说他没有任何备案,有朝一日艾尔海森会随波逐流,这确实足够离谱。
“你是这么想的?”
你现在说不是,他会信吗?
早上你正常晚起的时候看见身边还没起的艾尔海森,那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好,你不必劳烦艾尔海森浪费自己的时间来盯着你晚睡晚起的毛病了,因为他被带着一起晚睡晚起了。
有一种看见教令院突然炸了,需要用虚空紧急联系卡维学长过来看这盛况的迫切感。
不,说不定教令院炸了艾尔海森都只会确定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保证他不会负责多余的事,然后该干嘛干嘛。
当事人当时什么话都没说,跟往常一样,等吃完了饭,两个人都处于空闲状态,他才说起了这个话题。
“不是我的想法是不是这样的问题,是你不会接下来几天都准备这样,浪费自己难得的假期?”
“现在看起来很有必要。我需要让你意识到一个事实,我是个人。”他说,“不是什么设定好的,只拥有基本逻辑的机器。这不是浪费。”
你:瞳孔地震。
最后没有如此,炸了教令院对你来说会是必然的事,不会对此有过分的惊愕。要不是你炸的你至多只会惋惜自己没有先下手为强。
但是艾尔海森――
那些信息闪过又寂静湮灭,他摊开了书:“你现在可以认为那是玩笑。”
「在你接受前。」
你再度忽略了这些,还长舒了一口气。没办法,他要是真这么做,你睡懒觉都不自在。游戏做的太过有代入感,有时候真的让人升起一点恐惧感。
他做什么都可以,但就别真的试图体验你的生活就好,你还是习惯将控制你们之间距离的权利捏在你自己手里。
所以他让步了。
如同以往一样,将你们关系里原本极其尖锐的矛盾圈在了一个缓冲带里。情感上待解决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会变得无足轻重。
在当下爆炸,却可以让你们的关系分崩离析。
他休的是婚假,而不是离婚假。
原有的计划目标已经达成,他对更进一步的想法,不是那么急切。
至于这些问题会不会在之后变得无法忍受,促使他自己做出现在无从想到的举动……他的妻子不会让他走到这一步的。
你们现在看起来像个正常夫妻了。
该有的亲近,和与在他人面前截然不同的一面,将你们和其他人的关系进行了区分。
你们的亲近足够自然,足够放松。
过程中甚至没有阅读任何参考书籍。
做到这点并不难,你只要正视了游戏的属性,凭着以前的经验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何况还有挂在身。
你又不是只有一个乙女游戏的经验,这些经验足以让你挑挑拣拣出来几个,套在艾尔海森身上。
都是与知识脱离不了关系。
「你终于想起了游戏属性了。」
放心吧,模拟器你高兴得太早了。
套路化的东西里很难看到真心,而艾尔海森的敏锐程度在他情商和智商都在线时,是令人害怕的。
你们现在就是在玩一个回合制游戏,他接住你的套路,回馈你想看的情绪。你接住他的招式,同样回以对方想看的东西。
游戏的结局不知道。
可能是个没有结局的游戏。
但这是你们婚姻的现状。
要命的一点是,你们两个人,一个自己足够敏锐,一个加载了极其离谱的归纳汇总推测能力,双方都是明牌状态。
属于是谁了解了实情谁都得说你们可能有点毛病。
这段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不是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卡维。他不理解你们的婚姻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婚姻里做了些什么。
但他跟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
见得多了,明白的就多了,关于你们那看起来正常实则还是不那么正常的婚姻,他几度欲言又止,见了你和艾尔海森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他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我实在搞不懂你和艾尔海森的想法。”
单独相处时,他也得喝点酒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艾尔海森是需要上班的,你跟卡维两个始终徘徊在失业的边缘,空闲的时间里就是真的很闲。
“这就要看学长你是想要听实话还是部分真实了。”
你没有给他选择的时间,直接跳过他的意向,读出了全面的回答:“实话是他当时的分析让我觉得可以这么做,我们就结婚了。部分真实的话,便是因为爱情。”
“婚姻的缔结,大半是因为合适和爱情,这二者都真实存在于这段婚姻里。”
你盯着卡维的眼睛:“学长,你其实不用搞清楚我们两个人的想法的。你只用当我以前说的鸠占鹊巢是真的就行。”
你的学长卡维的勇气只能做到这地步,他的酒没喝多少,真喝醉了有些事就不受控制。
他确实是个好人。
第16章
「社畜是如何练成的」。
你看着打出来的CG,觉得自己鬼扯的东西竟然莫名成了预言。
你跟卡维说让他就当你在鸠占鹊巢吧的时候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听起来合理一些的借口,结果你是真的猝不及防啊,有朝一日,这个鬼扯的借口还有实现的机会。
这真不怪你,你虽然是用脚玩游戏,用心创造bug的,但,会出来这样一个结局,其实跟你没什么大关系的。
当时的情形其实是这样的――
那位教令院的放逐者,那个水平稀烂的维修人员,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你的名声,以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拉你入伙了。
他说:“我可以让你炸了教令院。”
你就没控制住自己的嘴:“能用神之心炸吗,那个响。”
“当然可以。”
然后你的游戏进程就拐了个弯,从无所事事的精神病学者变成了多托雷一样的冷血科学家。
实验目标还是老熟人散兵。
这是何等的缘分,你当场就差一点用了你那个白日梦称号。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制造一个人造神,以神造人偶为素体,神之心为驱动能源,人造神明。
还是经过须弥大贤者阿扎尔同意的。
意料之中吧。
毕竟在阿扎尔的带领下,须弥的小吉祥草王不仅被囚禁了,教令院的风气也坏到了一定程度。
他试图与多托雷合作制造一个可以被人为控制的神明,没什么意外的。你反而要意外一下这老登当大贤者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只想着来个人造神明,而不是自己成为神明。
觉得自己无需如此,还是知道自己过不了最初的几步?
竟然还信奉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还是自己的力量。哦,他大概以为在人造神明的制造过程里开个后门,他便可以任其驱使了。
你看到实验组织人是大贤者阿扎尔,总实验负责人是多托雷的时候,一个初见,这名单成功让你脑子打了个死结。
不是,阿扎尔他怎么这么自信的?
你看多托雷那戴着面具,一看就不好惹的形象,和他之前的事迹结合起来,死活都看不出来有能让人信服的地方。
你只能说阿扎尔要么是个蠢材,要么就是位高权重的大蠢材。
想要互相利用,至少要找个蠢得旗鼓相当的,而不是随时随地可以掀桌子的。
多托雷看你对着名单发愣了很久,还好心的给出了提醒:“写个名字就可以。”
谢谢。不是很想签。
你吐槽道:“感觉跟这样的虫豸一起在这纸上留名,正常人都会变蠢。我受不了,你怎么受得了的?这就是对甲方必要的阿谀奉承吗?”
“谁想进阿扎尔这样的蠢货的实验组,要不折中一下,我不加入这个看着就离谱的实验组,我们单独组个实验组?”
上班第一天,你就在推荐人面前上演了一个吊死,充分表明了你对跟阿扎尔进一个实验组的抗拒。
问就是不签,再问就是自杀。
这样的讨价还价,你已经准备好意外死亡的准备了,多托雷以你需要展现你的价值的名义,给了你一个展示机会。
你的四份意外险就没用上。
“没想到啊,二席也会发善心。”
你点头,顺手将散兵的嘴堵上,“确实,可怜我那四份意外险,买到了现在都没用上。”说完后才歉意的对散兵说道:“我觉得你说话难听,而我们两个中只有一个人可以说话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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