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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衍生同人)反派只想摆烂[慢穿]——邈邈一黍【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2 23:08:03  作者:邈邈一黍【完结+番外】
  有个好出身到底是不一样。
  嫡子废了还能被复立,长子却连爵位都没了,还要被圈着。
  十三隐晦的看了一眼四哥,心里头沉甸甸的,皇阿玛几乎已经把复立太子之事挑明了,恐怕就等着朝廷开印下旨册封了吧。
  他不光是为四哥担心,也会自个儿担心。
  八哥拿出来的证据确凿,三哥之所以深陷卖身的丑闻,都是二哥动的手,还弄出了一副三哥自己人坑自己人的假象。
  二哥能出手打压争太子位的三哥,日后难道不会打压四哥吗,他这个改弦易辙之人恐怕也成了二哥心里头的一根刺吧。
  这一年来的时局变化太快,十二只觉得眼花缭乱,去年大年初一的宗亲宴上,二哥还是太子,不过一年的时间,先是被废掉如今又马上要被复立了。
  十爷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毫无表情,今日这一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皇阿玛就算不借着太皇太后之口表达夙愿,也会有旁的借口。
  九爷眉心舒展,双唇却抿紧,他这几日是该表现的失魂落魄些,还是应该呈现出无能狂怒的样子。
  皇阿玛都要复立太子了,他若还是一副平静安稳的模样,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皇阿玛这套路八爷熟,上辈子复立太子的流程也是如此,皇阿玛等会儿还会把孝诚皇后拉出来给二哥打感情牌,等到明日的朝臣宴皇阿玛还会强调提醒二哥正统的地位,以获取更多汉臣的支持。
  七爷、五爷心里边虽有些酸涩,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四爷也一样,他甚至还扭过头去,看着二哥的方向点头微笑。
  二爷这会儿哪还注意得到老四冲他点头微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阿玛,儿子错了……”
  康熙从上面走下来,伸手去扶他。
  二爷没有起身,握着皇阿玛的手,含着眼泪道:“儿子让皇阿玛忧心了,让老祖宗和皇额娘跟着操心了,是儿子不孝……”
  父子俩执手相看泪眼。
  二爷想着去年今日的惶恐,想着自囚于毓庆宫时的愤懑和不甘,想着奉先殿里皇额娘的牌位,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康熙的心酸软成了一团,也跟着落下热泪。
  这是保成最后一次机会了。
  哐当!
  父子执手相看泪眼之际,三爷猛地跪在地上,眼泪鼻涕也跟着一块往下落,埋汰到让人不忍直视,可瞧着也是真动情。
  康熙深吸一口气,问道:“胤祉,你这是怎么了?”
  何以这般伤心,这般不顾颜面。
  “回皇阿玛,儿子……儿子听皇阿玛说起老祖宗,我也想起了老祖宗还在的时候……那时候我刚回宫,和大哥二哥一起去给老祖宗请安……儿子想老祖宗了,也想大哥了,皇阿玛……”
  三爷想着长子和长女,想着自己现在的名声,想着老二现在的狠厉,悲从中来,直接当着皇阿玛和众兄弟以及宗亲的面嚎啕大哭。
  整个太和殿,只剩下三爷一个人的哭声。
  九爷低着头,使劲儿掐着自个儿的大腿,才能憋住不笑。
  三哥可真的是……绝了!
  他往后不服皇阿玛,不服八哥都得服三哥,这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要了也得给老二添堵。
  可惜他没这说哭就哭的功底,不然这会儿也抹两把眼泪上去,三哥想大哥,他也想。
  皇阿玛总不能因为他们兄弟情深,就降他们的爵吧。
  九爷掐着大腿的右手使了使劲儿,可惜还是没能把眼泪憋出来,只能跟着众人齐刷刷跪下,听大殿上带着回音的哭嚎声。
  不比九爷,十四跪下后脑袋都抵在地面上了,两只手放在脑袋两侧的地上,一左一右把脸挡得结结实实,所以无人能瞧见十四爷唇角都快勾到耳朵上的笑脸。
  三哥这癫发的,是彻底不要面子。
  但在这个场合,这个节骨眼上,十四爷通体就一个字——爽!
  控制不住表情的和胆子小的,这会儿都低着头,但也有胆子大又能绷得住脸的人在。
  十爷趁着下跪的功夫迅速瞄了一眼,二哥和三哥都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脸,他能看到的只有皇阿玛的脸。
  眉头是皱着的,嘴巴是抿着的,拉着二哥的手还没松开,眼睛正看着三哥。
  是不怎么高兴,但皇阿玛应该没理由罚三哥。
  八爷的胆子要更大一些,他是在跪下之后扭头去瞧的。
  同样因为角度,他看不见两个哥哥的脸,只瞧得见皇阿玛,在看清楚皇阿玛脸上的表情后,八爷默默把头扭回来。
  以他对皇阿玛的了解,今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皇阿玛怒不可遏的样子他见过,无论是上辈子辱骂他,要与他断绝父子之情时,还是拔剑要砍他时,都不是现在这样的眼神。
  也对,二哥听了皇阿玛的话能想起老祖宗和孝诚皇后,三哥怎么就不能想起大哥呢,这也算不得过错,只能说是三哥太……重情重义了。
  等他回去,如果将此间之事说给福晋听,他都能想象到福晋惊讶的眼神和犀利的总结。
  虚假的夺嫡之争:波云诡谲。
  真实的夺嫡之争:上场哭嚎。
  此等场面,等到宗亲宴结束,怕是会很快就传遍京城,甚至整个大清,说不定还会有好事者将其写进书里,不知道后世之人见着会不会怀疑是写书人杜撰出来的,毕竟这实在荒唐。
  二爷修身养性数月,这会儿差点没绷住,老三这根搅屎棍,什么时候提老大不好,偏偏这时候提老大。
  再说了老大是被谁告进去的,老三心里没点数吗,他让人在外传播是老八所做,生生给老八添了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但老三不会失忆了也以为是老八状告的吧。
  做人怎么能没皮没脸到这种程度,怎么好意思提老大的。
  因为跪着又被皇阿玛拉着手的缘故,二爷不好挪动位置,但身旁老三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实在埋汰,他微微收了收右侧的胳膊,整个身体也有意识的稍稍向□□斜。
  再多看一眼,他方才在宴席上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
  “三弟还是收收眼泪擦擦鼻涕吧,当着皇阿玛和这么多叔伯的面莫再作小儿之态,我记得你们家弘晟都快十岁了吧。”二爷忍无可忍的道。
  老三就比他小一岁,去年就已经到而立之年了,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不是三加一岁。
  “弟弟只是一时情难自抑,让二哥见笑了,我这副模样实在是没出息的很,如果弘晴还活着,今年应该是十二岁了,怕是连他都要笑话我这个阿玛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
  三爷提到长子,本来已经停住的眼泪,又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他扭头看向老二的脸,想仔仔细细看清楚老二脸上的表情,却只能看到几分厌烦。
  是把人害死了,连名字都不能提吗。
  “皇阿玛……”三爷扭过头去唤了一声,老二当年是真的不知情吗。
  康熙握着保成的手突然紧了紧,随即之后松开,把手收回来。
  “魏珠,去拿几条帕子来给诚郡王擦擦脸。”
  康熙走回到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微不可闻的长叹了一声后,望着跪了满殿的人开口道:“都起来吧。”
  安郡王马尔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八爷的方向,又极其隐晦的瞄了几眼裕亲王保泰、简亲王雅尔江阿、平郡王纳尔苏……心中大定。
  太子,不,是理亲王,到底是不得人心,现在就看万岁爷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依着八爷的想法,前期在万岁爷还没有复立太子之前,他们这些人尽量不表态,就算是表态也是作为阻力存在,这样万岁爷就会不断给二爷加码,等到二爷被复立为太子,那才是他们为太子造声势的时候。
  康熙原本预备的话只说了半截,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情说后半截了。
  说什么,大年初一老大被革了爵圈着,他这个当皇阿玛的在大殿上跟众人回忆孝诚皇后吗。
  上首的人明显不高兴,下头的人也不见得有多高兴。
  今日是宗亲宴,在场都是宗亲,除去众皇子外,也没有几个是跟二皇子一条心的,二皇子在襁褓中就被立为太子,皇上去年怒斥太子暴戾恣睢,那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平郡王、海善贝勒、普奇功这些宗室都曾遭受过昔日太子的毒打。
  早先二皇子的太子之位稳固之时,大家忍也就忍了,可是去年皇上废太子,他们这些对二皇子不满意的人自然也没闲着,该算账的时候上呈废太子的罪过,其中也有一部分宗亲在废太子之后选择了站队。
  皇上现在要复立太子,宗亲中有许多人都害怕将来会被清算,不担心清算的人,有些也不喜二皇子的性情,谁都不想上头有一个动辄挥鞭子的‘暴君’。
  在场实在没几个人能高兴得起来。
  第二次了,接连两年,宗亲宴都是不欢而散。
  九爷是回府的路上才想起来,三哥突然在大殿上如此情绪激动的怀念大哥,虽然扰了皇阿玛的兴致,触了老二的霉头,但岂不也向世人证明老三和大哥感情深,当年在德州行宫的真相就会被埋得更深。
  去年状告大哥,今年当众怀念大哥,这种事儿说出去谁信。
  “爷愁什么呢?”九福晋随口问道。
  不会是朝廷出了什么事儿吧,刚刚坐马车的时候,她就觉得周围过分安静了些,宫人不敢说话也就算了,那些亲王、郡王、贝勒怎么接福晋孩子的时候也那么的安静。
  九福晋摸着孕肚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三爷这是跟二爷有仇吧。
  什么仇什么怨,让三爷如此不顾形象,也要找二爷的不痛快。
  “今日在太后的宁寿宫,三嫂也和二嫂起了争执,就像是在故意找茬一样。”
  夫妻皆如此,连荣妃娘娘也是借着惩罚三嫂的借口实则是在护着三嫂,可见两边定是有冲突有恩怨。九爷想着八哥拿给四哥的证据笑了笑,那些东西果然是起作用。
  另一边,四爷和四福晋也聊起太和殿上发生的事。
  四福晋先是惊讶后是摇头轻笑,且不说这有几分好笑的夺嫡之争,自从八爷不能生的消息传出去后,现实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上辈子她也没听说过,三爷和二爷还有仇怨,再说了状告直郡王镇魇太子的不就是三爷吗,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怀念上了。
  她相信历史有其修正性,就像太子被废又即将被复立一样,哪怕时间线提前了,中间的曲折改了,可结果还不是一样。
  “三爷这么做是不甘心吗?”四福晋猜测道,“只是这样能有什么用处?除了让二爷心塞外,只会惹皇阿玛生气。”
  四爷没和福晋说过三哥和二哥之间的恩怨,三哥一双儿女之死的原因他自己都是才知道,车上也不是能说这种事儿的地方。
  “也不是全无用处,除了出出气外,今日回去之后应该没人会谈起三哥身上的谣言了,也算是用一桩事压过了另一桩事。”四爷玩笑道。
  其实跟八弟聊过之后,他想过三哥可能会一直隐忍不发,也想过三哥有可能的报复手段,但像今日这样如此报复,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正如福晋所说,这样除了能让二哥心塞外,还能有什么用处呢,难道打断了皇阿玛和二哥的‘互诉衷肠’,皇阿玛就会改了主意,不复立太子了吗。
  不得不说,四爷是有些失望的。
  但三爷和三福晋对彼此今日的言行却都很是满意。
  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孩子们和侧福晋都在后头那几辆马车上,外头飘着雪,手上的汤婆子这会儿也算不上有多热了,可三爷和三福晋都丝毫不觉冷。
  想着老二今日在大殿上那犹如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三爷心中便忍不住有些痛快,当然这远远不够。
  “从前我听人说,百姓家养狸猫都是用来捕鼠的,但猫在抓到老鼠之后不会立刻吃下它,而是会刻意放跑老鼠,再抓再放,直到把老鼠玩弄致死,才舍得吃下。”
  而如今他们就是那只猫,老二就是那只老鼠,他要撩拨戏弄得老二再次像在德州行宫时那样发疯。
  三福晋心里有些痛快,但不多。
  这才哪到哪儿,两条人命,除非二爷真的发疯,失去储君之位,最好是像大爷一样连爵位都被革去,被圈禁在府里,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另一边,二爷上了马车,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弘皙同样是满脸的不高兴原本准备告状的李佳氏犹豫再三,还是没敢出声。
  不过,等马车回府,爷留在前院,众人各自散去,李佳氏拉着儿子回西跨院,刚进院门便忍不住道:“你是不知道今日额娘在宁寿宫遭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李佳氏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切齿:“三福晋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弦搭错了,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张狂,让福晋好好管教我,还劝福晋早日生个嫡子出来,你可要为额娘做主。”
  福晋若是有了嫡子,她算什么,弘皙又算什么,这长子的名头可不如嫡子好用。
  弘皙今日也在宗亲宴上,想着三叔那不合时宜的哭嚎声,合着是两口子都来找茬。
  “嫡额娘当时就没说什么吗?”
  李佳氏甩了甩帕子:“三福晋在那儿自说自话,紧跟着荣妃又跳出来护着儿媳,嫡福晋压根没插进话去。”
  是真插不进去,还是不想替她说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弘皙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安抚道:“额娘放心,我会将此事告知阿玛的,您稍安勿躁,先忍耐一下,忍过这一时,将来总有算总账的时候。”
  “那我就白白受这份气了,爷不是马上就要被复立为太子了吗?”李佳氏不明白。
  她虽不是嫡福晋,可太子侧福晋的身份和郡王嫡福晋应当也差不多了吧,更别说她还生下了皇长孙,在御前那也是挂了号的。
  等到……爷起码也要给她一个贵妃之位,一个小小的郡王福晋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佳氏之所以这般自信,并不是因为她受宠,爷对后院的女眷还真说不上来更宠信谁,爷本就不爱来后院,最近这五六年更是如此,每次到她这里来也只是坐坐,从不留宿。
  她能当侧福晋,能在这后院独占鳌头,皆是因为她生了皇长孙的缘故,生下二阿哥的林佳氏也是侧福晋,但却要低她一头,没能生下阿哥的嫡福晋也不得不捧着她。
  她这一身的尊荣可不是从爷身上来的,她平日里想见爷也难,爷对她的几分好也皆是因为她生下了皇长孙。
  如果说李佳氏从前还有几分不甘心,那这几年她倒开始庆幸爷不喜来后院了,毕竟女子大都逃不过色衰而爱驰,但她为爷生下的长子却稳稳当当地立着,且不说爷只有两个阿哥,就算爷有再多的阿哥,只要没有嫡出,那就都越不过长子去。
  李佳氏自觉在府里的地位稳稳当当,而在外,伴随着爷被复立,她的地位也稳稳当当,起码不该是一个郡王福晋能鄙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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