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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淑妃在线发癫/朕为淑妃养老操碎心——闫桔【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2 23:08:55  作者:闫桔【完结+番外】
  外头那女人比人精还精,倘若因着年纪小就轻看,不免好笑。
  “温爱卿说得极对,淑妃确实年幼了些,朕便宣她进殿听听她的说词。”
  温宗荣抽了抽嘴角,很想对他说:
  陛下,这是你的家事,咱顾忌一下外人行不行?
  偏偏周瑾行一点都不给面子,自顾回到桌案后,朝钱嬷嬷做了个手势。
  钱嬷嬷只得硬着头皮到殿外请温淑妃。
  不一会儿温颜进殿,见温宗荣跪在地上,多少还是有点愧疚。
  上回她还提醒他别作死,现在就轮到自个儿了。
  朝上头的天子行完跪拜礼,周瑾行开了金口,一来就是送命题。
  “淑妃可知窦春生是何人?”
  温颜如实回答:“妾知道,窦春生乃前户部侍郎窦怀敏之女。
  “永平八年,窦侍郎因谋反罪抄家,窦春生入掖庭作婢,是罪奴。”
  这话听得一旁的温宗荣脑门直冒冷汗。
  周瑾行看向他道:“温爱卿,方才你说淑妃年幼受他人蛊惑,朕瞧着,她似乎一点都不糊涂。”
  温宗荣差点哭了。
  连殿内的黄内侍和钱嬷嬷都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周瑾行斜睨温颜,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宽大的袖口,犀利问:“淑妃,你明知窦氏乃罪奴,何故要为她请命?”
  温颜挺直背脊,应答道:“窦春生罪不至死。”
  周瑾行瞳孔收缩,没有答话。
  黄内侍急得不行,小声道:“请娘娘慎言。”
  周瑾行瞪了他一眼,“你让她说。
  “温家祖上三代都是谏臣,今儿朕倒要听听她哪来的底气敢替窦氏女请命。”
  跪在地上的温宗荣默默地拿袖口擦额头上的汗。
  温颜视若无睹,字正腔圆道:“妾有三问,不知陛下可愿作答?”
  周瑾行沉着脸道:“且问。”
  温颜:“陛下爱民如子,天下人皆知。
  “妾有一问,皇城三宫六院里的宫婢与内侍可是陛下的子民?”
  周瑾行看着她的眼睛,应道:“是又如何?”
  温颜:“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妾想问陛下,宫里头的主子生病有太医院服侍,那些下等宫婢与内侍若是生病,又当如何?”
  黄内侍忍不住道:“太医院资历浅些的可替他们看诊。”
  温颜抨击道:“儒家礼教规范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就算是各宫的主子生病,太医院诊脉时也会用绢帕覆盖肌肤避嫌。
  “在这等男女大防的礼教之下,敢问诸位,谁敢私下里替宫婢看诊?”
  这话令在场的人们沉默。
  温颜字字锥心,“皇城里养着近万人,除了少数主子外,余下的皆是宫女内侍。
  “陛下爱民如子,这些宫婢内侍有的在宫里终老一生,有的半道殒命,有的侥幸出宫。
  “妾想不明白,他们为能继续在宫里效力,私底下求医问诊便是触犯宫规。
  “这些人,他何错之有?”
  这番质问令温宗荣暴汗如雨,更令钱嬷嬷和黄内侍内心翻涌。
  二人虽在御前伺候,但说到底终归是下人,有些苦楚只有自己才知晓。
  端坐在桌案后的帝王一言不发地盯着底下的少女,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偏偏温颜不怕死继续叫板,“妾还有第二问。
  “掖庭窦春生医治死永福宫宫女桃红,触犯宫规被罚板箸。
  “可是据妾所知,宫女桃红是因血崩症而亡,且由胞宫癥瘕导致,并非窦春生用药致死。
  “此人虽是掖庭罪奴,又触犯宫规,却有冤在身。
  “妾斗胆恳请陛下做主查明此案,还窦春生公道。”
  周瑾行板着棺材脸,“你让朕,替一个罪奴讨还公道?”
  温颜纠正道:“她是罪奴不假,可她不是窦氏,她姓窦,名春生。
  “她于永平八年入掖庭服役。
  “这十年来,她看诊过无数宫婢,不曾牟一丝利益,只为拯救受病痛折磨的病患。
  “妾不求洗脱窦氏一族原罪,可是窦春生有冤在身,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她清白,留她继续在掖庭服役。”
  周瑾行没有答话。
  殿内一时陷入了死寂中。
  垂首盯着地板的钱嬷嬷偷偷地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温淑妃。
  她在御前伺候了好些年,也曾见过不少厉害的,却没见过这般生猛会蹦跶的。
  要知道但凡牵扯到谋反案的人都是大忌。
  温淑妃这般力保窦氏,既让她觉得无法理解,又莫名生出一股子敬佩。
  毕竟,作为一名主子,能这般为底下人请命,真的很难得。
  这不,温颜不满后宫体制,无情抨击道:“妾最后一问,陛下作为一国之君,乃天下人之父。
  “外头的百姓生病尚有求医问药的机会,可是宫里头的奴婢严禁私自外出,若是有恙,便是生死难料。
  “陛下爱民如子,可愿许给这些奴婢一条生路?”
  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温颜身上。
  钱嬷嬷内心备受触动,黄内侍碍于帝王颜面不敢表示折服,心中却忍不住喝彩。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被当人看的滋味!
  在某一瞬间,那娇弱女郎仿佛一下子就变得高大起来,好似会发光!!
第八章
  整个殿内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如擂鼓的声音。
  温宗荣既觉自家闺女的形象高大威猛,又惶恐挑战权威脑袋不保。
  这个职场老油条小心翼翼打圆场道:“请陛下息怒,娘娘年幼,不知天高地厚,实属老臣教女无方。”
  坐在上首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温爱卿言重了,你祖上三代皆是我大梁谏臣,家风能得传承,实在难得。”
  这话说得温宗荣眼皮子狂跳,再也绷不住面皮,偷偷看向温颜,小声道:“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温颜选择无视,梗着脖子叫板,“请陛下彻查永福宫宫女桃红身亡一案,还窦春生清白。”
  温宗荣一把年纪了委实受不住这个刺激,忽地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旁边的马仓连忙爬过去喊他。
  温宗荣一动不动,马仓着急道:“陛下,温御史晕过去了!”
  黄内侍也过来探情形,问道:“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周瑾行冷冷道:“传御医。”
  黄内侍忙命人去传御医,又差内侍把温宗荣抬下去。
  马仓不想惹祸上身,跟着一并退了下去。
  从头到尾温颜都跪在地上,心态稳如老狗。
  周瑾行竖起耳朵,想听她的心声,结果什么都没有。
  “淑妃,方才晕厥过去的可是你老子,不知你作何感想?”
  温颜还是那句话,“请陛下明察,还窦春生清白。”
  周瑾行着实被她死犟的态度给气着了,指了指她,“你今日非得跟朕叫板不是?”
  温颜一字一句道:“妾,是在跟公道叫板。”
  周瑾行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一双丹凤眼死沉死沉的,叫人惧怕。
  钱嬷嬷怕没法收场,小声道:“娘娘……”
  周瑾行不耐道:“把她带下去,禁足三月,不得出长春宫。”
  钱嬷嬷实在无奈,默默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颜并未反抗,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嬷嬷送她到门口,周瑾行耳中忽然钻入脏得要命的辱骂声:
  【妈的狗皇帝!得人心者方得天下,把那些宫女太监的路堵死了,谁会真心实意侍奉你这条老狗?!】
  【狗日的封建主义,不把奴婢当人看,老娘迟早有一天得掀了它!】
  【我跪你妈的头,幸亏老娘护膝穿得厚!】
  【狗男人,我祝你的老婆们一辈子都是处!】
  【……】
  剩下的辱骂简直不堪入耳。
  周瑾行额上青筋暴跳,再也忍不住呵斥道:“温淑妃!”
  走到门口的温颜顿住身形,她同钱嬷嬷困惑转身。
  只见桌案后的男人脸色铁青,活像祖坟被刨了一样,差点气出乳腺增生。
  素来以沉稳著称的男人此刻被气成内伤,他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侮辱,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今晚侍寝。”
  此话一出,温颜和钱嬷嬷同时惊掉下巴。
  【卧槽!有没有搞错?!】
  【我他妈是来搞事,不是来搞人的啊!】
  【这死变态,我连毛都没长齐,胸都没发育,你下得去嘴?!】
  一连串吐槽声钻进耳里,吵嚷得脑瓜子疼。
  周瑾行抽了抽嘴角,忽然有些后悔。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他明明憋成了内伤,却不愿低下高贵的头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道:“温淑妃今晚侍寝。”
  温颜:“……”
  彻底无语。
  一旁的钱嬷嬷却嗅到了回旋的余地,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娘娘赶紧谢恩。”
  温颜:“???”
  合着他要睡我,我还得感激涕零?!
  这逻辑没法理解。
  周瑾行不想看到她那张怨妇脸,不耐烦挥手打发。
  钱嬷嬷怕再生出岔子,不动声色把温颜送了出去。
  外面悬着心的采青和程嬷嬷见她们出来,忙迎了上前。
  钱嬷嬷同程嬷嬷道:“今晚娘娘要侍寝,程嬷嬷得提早做好准备。”
  听到这话,程嬷嬷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是去作死吗,怎么变成了侍寝?
  钱嬷嬷看向温颜,和颜悦色道:“娘娘今夜侍寝,得好好把握住机会才是。”
  温颜不卖账,“我才刚及笄。”
  钱嬷嬷:“女子及笄便已成年,可替圣上开枝散叶了。”
  温颜只觉得日了狗,没心情跟她沟通。
  钱嬷嬷又叮嘱程嬷嬷几句,她一一记下,心中欢喜不已,倒是因祸得福。
  待主仆离去后,钱嬷嬷回到乾政殿,周瑾行命她制茶。
  自然是泻火的。
  方才被气得半死,这会儿再也没心思批阅奏折了。
  周瑾行扔掉朱笔,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他后悔不已,当初为什么脑壳发昏非要把温家女纳进宫来。
  那女人简直了,比温家父子还会作死!
  不仅明面上跟他叫板对着干,背地里还辱骂他。
  素来被捧在高处的帝王忽然挨了这么一下,着实受不了。
  要命的是他若同旁人说温淑妃辱骂自己,只怕得“耳妄闻”的毛病跑不了,满朝文武都会惶惶。
  这对一国君主来说是大忌。
  没过多时黄内侍前来复命,说温御史并无大碍,目前已经送回府去了。
  周瑾行不耐烦挥手打发。
  靠着装晕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温宗荣回府后,同自家夫人说起在宫里头见到的情形。
  柳氏听后着急不已,骂骂咧咧道:“你这老不死的,自个儿跑回来了,咱们三娘怎么办啊?!”
  温宗荣气恼道:“我能怎么办,那是皇帝的媳妇儿,我难不成还能拐回娘家不成?”
  柳氏急得打了他一下,“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三娘莫不是疯了,你怎么不劝劝她?”
  温宗荣懊恼道:“那闺女听不进!
  “她非得跟圣上叫板,我若再不装晕,只怕咱们真得跟窦家脱不了干系!”
  这话说得柳氏无语。
  温宗荣发起了牢骚,“前阵三娘还敲打我仔细着些,这才过多久,她自个儿就掀起浪来,只怕我们温家祖上在下头真得跑断腿操碎心。”柳氏糟心道:“你别说风凉话,当务之急,是打听圣上要怎么处置三娘。”
  经她提醒,温宗荣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都被气糊涂了!”
  当即差人寻门路探听宫里头的音信。
  直到下午很晚了宫里头才传信出来,在听到温淑妃今夜会侍寝后,温宗荣两口子彻底懵了。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氏才道:“合着小两口闹着玩儿呢?”
  温宗荣:“???”
  柳氏理直气壮道:“我们三娘是周天子自个儿非要讨进宫的,她年纪小,难道不该谦让着些?”
  温宗荣:“……”
  柳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今日这事儿应是揭过了。”
  温宗荣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难以置信道:“这就揭过了?”
  柳氏:“不然呢?”顿了顿,“倘若真较劲儿,何必让三娘去侍寝,这是在求和呢。”
  温宗荣:“……”
  女人的逻辑真是没法理解!
  这不,长春宫里一片喜气洋洋。
  因为对于妃嫔来说,侍寝意味着有机会抱子嗣,更是意味着升迁。
  自温淑妃进宫后还未正儿八经侍过寝,程嬷嬷怕她出洋相,特地寻来避火图教她如何服侍皇帝。
  所谓避火图,就是春宫图。
  温颜一点都不避讳,反而还看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
  毕竟,能这么光明正大看小黄图的机会并不多。
  为了能讨好帝王,她们把她从头到脚都洗刷了一遍,甚至连头发丝儿都抹上香甜的桂花油。
  温颜看人们忙前忙后,忍不住在脑内跟系统009吐槽:
  “大哥,你们这系统难道不限制年龄的吗?
  “我这小身板才十五岁,就让我去伺候老男人,009你良心不会痛?”
  系统009反驳道:“宿主,你以为皇帝是让你白嫖的?”
  温颜:“???”
  系统009:“我跟你讲,你想嫖他,还得需要点本事才行。”
  温颜:“他都让我去侍寝了。”
  系统009:“宿主别发梦了,要是今晚能嫖到他,我倒贴你金币,多少都行。”
  温颜无语。
  系统009:“我之前说过,周天子对女人存在很大的偏见,他没这么容易被你睡到手。”
  得了它的话,温颜反而放心不少。
  虽然妃嫔这门职业迟早都得睡皇帝,但现在实在太早了。
  到了时辰,临华殿那边来请。
  程嬷嬷又叮嘱了好几句,才把温颜放了过去。
  内侍宫婢伺候着轿辇离开,程嬷嬷站在门口,满心欢喜目送。
  她是宫里头的老人,见惯了名利场,若要在这红墙绿瓦里立足,没有帝王宠爱终归不长远。
  哪怕永福宫手里握了太子,到底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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