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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电的是杜荣：“前辈！我看到新闻说暮山小苑那边今天凌晨发生命案，你好像就住那边吧？”
容意：“我没事，刚从外地回来。对了，你这两天抽空来我家一趟，我教你点东西。”
她在杜荣啰啰嗦嗦的道谢中挂断，紧接着又收到来自许凡玉的问候信息，也是看到新闻后担心她出事……只不过许凡玉的担心比其他人更实际点，她以为是容意被厉鬼害了。
这一个个的，真能操心。
回复完许凡玉自己没事，诡月团队的问题已经解决后，容意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
她以前在修真界中并无道友。师门内部，众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平淡，顶多在谁陨落或者有所突破时问候一声。没想到来到此界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却与这群动辄大惊小怪的普通人成了……朋友？
这感觉有些新鲜。
一手轻抚心口的位置，容意发现自己心情不错。她就这样保持着好心情走进停有数辆警车的暮山小苑，一直走到4栋楼楼下。
这边活动的警察是最多的，看来案发现场就在4栋楼里面？
容意一抬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人，她径自走过去与对方打招呼：“庄警官。”
庄甘元正在询问一个皮肤惨白，脸色看起来和死人没太大差别的二十多岁男子。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怔了一瞬才回头：“容意？你这是……刚从哪旅游回来啊？难怪没看到你在现场附近凑热闹。”经过前几回的案子，容意已经在这位心中留下了女版何舟的印象，只不过她比何舟战斗力强多了。
今天接到报案说暮山小苑死人了的时候，他赶到现场没看到对方还有些意外呢！但意外之余又有些安心——没见到容意，那这次的应该是普通案件了吧？
“刚从外地回来，我家这边怎么了，电梯又坏了吗？”容意随意地开了个玩笑。
“只是电梯坏掉哪会出动这么多人啊！”快速记下问询对象说的话，谢过对方后，庄甘元才将容意拉到一旁悄悄道：“这栋楼802号昨晚上死了两个人，血脚印从楼梯间一路延伸到门厅里面，天亮才被人看到。我建议你在凶手落网之前都别住这边，太危险了。”
“802？”容意抬头看了眼楼上，“802号不是没人住吗？”
“你怎么知道？”职业敏感性让庄甘元立即抓住重点。
容意便搬出以前敷衍902号住户的借口：“我搬进来以后有时晚上会听到楼上有小孩玩闹的声音，所以曾经挨个敲过楼上每一家的门，想找出是谁家传出来的动静，但是802号每次都没人回应。”
夜晚，楼上，小孩玩闹……
想到今天对4栋挨家挨户走访的结果，庄甘元默默搓了搓手臂：“应、应该是电视的声音吧！你们这栋楼没有小孩子住的。”不算上次查失踪案时从904号搜出来的婴儿标本的话。
容意顺着他的话点头：“我觉得也是。死在802号的是什么人啊？总不能是一群小偷进去，发现没人住偷不到东西，所以内讧了自相残杀吧？”
第97章 802的女鬼逃了
世上也许真有情报错误偷空了就内讧的小偷，但至少人家没来暮山小苑作死。
面对容意的奇思妙想，庄甘元只能苦笑摇头道：“那怎么能呢？这地方早就被全城的小偷都列为禁区了，没人会来这边作死。说起来，死在802号的死者还有点身份呢，你晚点自己看新闻就知道了。唉，我还在工作，另一个受害者的尸体还没找到，先不聊了啊！”
“没见到尸体，你们怎么知道有两个受害者？”容意问。
“因为现场那出血量不可能是一个人……你怎么又套我话，快走开快走开，普通居民不要因为兴趣就胡乱掺和案件！”庄甘元说着，摆摆手赶人。
他这是已经忘了上次观玄斋疑似闹鬼死自己的怂样，又抖擞起来了。
看出对方也是担心自己出事，容意没计较他的态度问题，转身就往4栋楼里走。见状，庄甘元本来想说这人怎么这么固执不听劝告，但想起容家那乱七八糟的关系，最后只是一声叹息，没有再劝。
而他心中“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容意进了门厅后却没有急着上楼，先隔着警方划出的线看了眼从楼梯间一直延伸到门边的血脚印。
对方似乎是赤着脚离开的。
血脚印不是很完整，只有足弓到后跟的部分，看形状比较秀气，应该是女人的脚印。所以凶手是女人？说起来，如果只是走过凶案现场沾到的血，从9楼一路走到1楼，早该蹭干净了，这些脚印沾染的血量却一直都差不多……
“要么是凶手背着什么一直在滴血的东西，要么就是凶手自己也受了伤。”
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容意转过头，看到凝视脚印，似乎在自言自语的石建强。
后者见容意终于注意到他了，点头致意道：“听江溪那边的同僚说你帮了他们大忙，都不给他们道谢的机会就走了，他们让我转告你，过段时间奖金和奖状申请下来了再给你送过来。”
“哦。”容意对这些并不在意，“你刚才那些话是对我说的？”
“因为我看到你也在观察那些脚印，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想法。”石建强试探道。
“你说得对。”容意赞同，却没有发表更多的意见。
这让怀疑这个案子是不是也有灵异因素掺杂其中的石建强稍微松了口气，在记事本上写下自己的判断和稍后的调查方向——不管是带了滴血的东西还是受伤，以这血量来看，都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除非对方自己有车，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血脚印出了4栋就没了。
八成是车就停在楼门口。
容意没有扰乱对方思路的意思，只是看着血脚印上残留的怨气，她提醒了一句：“802号以前应该也发生过案件，或许跟这次的事有些关系。”
“怎么说？”石建强不解。
容意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还记得802号那个复读机一样不停邀请自己跳舞的女鬼。这次从802号离开的“凶手”恰好也是女人，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女鬼借着附身活人的机会离开了这个小区呢？她走进4栋的那一秒就发现，802号的阴气减少了。
如果能附在合适的活人身上，有些厉鬼是可以逃出限制他们的法阵的，就像当初容家老宅逃走的那部分厉鬼一样。
见石建强绷紧了脸，容意说：“往好了想，鬼的思维很简单，或许你们很快就能破案了呢？记得带好楼续年给的护身符。”正道做的东西，对付厉鬼还是挺有用的。
在容意回家的同时，姬梦瑶也正式拜访了容家的别墅。
被容弘业夫妇客气地请进家中，跟他们说够了场面话后，姬梦瑶才切入正题道：“其实，这次冒昧跟容先生您联系，主要是有事想请令嫒帮忙，不知道她方不方便？”
“绮绮？”容夫人有些惊讶，不知道女儿怎么会跟这位姬小姐认识。“她还在学校，你如果要见她的话，可能得等周末。或者我们陪你去大学那边？”
发现自己的话引起了误会，姬梦瑶赶紧摆手解释：“不不，我不是找容绮小姐，我是想找容意小姐。”
她发现自己刚说出最后两个字，眼前这对一直温和有礼的夫妻就变了脸色。
“姬小姐是容意的朋友？”容弘业问。
“不，我们不认识。”姬梦瑶说完，犹豫道：“莫非容意不住这边？”
得知两人并不认识，容弘业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点头道：“是，自从身世大白后，她与我们就有了些心结，不肯住在家里。前段时间她先斩后奏弄了个基金会，我觉得这孩子不当家不懂道理，公开声明以后她的生活费需要自己挣以后，她就更不愿意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刚睡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大群记者包围，在一片“急公好义”的称赞声中被迫认下那个什么鬼的“失踪人员寻觅及扶助基金会”时的情景，他至今都还想吐血。
而且为了表示公正，他把亲女儿容绮的零花钱也削减了，连带最近容绮也在赌气住校。
姬梦瑶作为外地人，对容家真假千金的细节所知不多，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似乎比她想象的复杂，不由得生出退意。
她起身道：“原来是这样，这次是我唐突了，容先生方便给我容意的联系方式或者住址吗？作为回报，我一定会大力介绍您在江溪市开的新店。”
“哈哈，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说回报就太见外了。”容弘业客气归客气，却没拒绝。他一边在便签上写下容意的电话和住址，一边说：“姬小姐，容意最近脾气变得很奇怪，你最好不要直接去她住的地方，约她出来见更稳妥。另外，方便问一下，你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其实也不是大事。”姬梦瑶迟疑了一下。“就是之前付松先生的慈善拍卖会上，她拍下的那个东西其实是我家的传家宝……所以我想问一下，是否能够让我买回。”
送走姬梦瑶，容弘业觉得问题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姬家在江溪市也是排得上号的人家，传家宝怎么会流落到付松的拍卖会上？又是什么原因，让姬家小姐自己一个人低调跑来阳泽市找？
第98章 稀奇，他竟然找我买东西
江溪市与阳泽市相邻，两边商业活动很频繁，在容弘业上心调查的情况下，很快便打听到了相关的消息。
大约两个多月前，主营外贸生意的姬家发生了一场内斗，现在姬家老大继续管家，老二则带了一批人独立出去另外建了一个外贸公司，老三则在内斗结束后就离家出走了，临走前似乎还带走了家里的一些收藏品。
姬梦瑶在找的传家宝就是被姬家老三带走的宝贝之一。
“绮绮，你还记得容意在慈善拍卖会上拍了什么吗？”金枇杷酒店的那晚发生的事太多了。先是重金请来的玄学大师莫名其妙被容意吓跑，后来又发生命案，容弘业哪里还有多余的心力记容意买了什么？
容绮在学校里待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接到父亲的电话，本以为是要叫自己回家，没想到却是问容意的事，这让她不快地皱起眉头。
不过以她这个年纪和阅历来说，“敌人”容意的一举一动确实要比慈善晚宴上发生的其他事来得重要，所以她立刻就想起来了。
“绮绮？你如果还记得的话，告诉爸爸，我虽然说了不给你们俩发零花钱，但我可以单独给你奖学金啊。”从女儿的沉默中发现端倪，容弘业哄道。
听见父亲让步，容绮瞬间喜笑颜开，答道：“她呀，买了个破碗。”
破碗？
容弘业想不明白姬家的传家宝怎么会是个破碗，但这问题跟容绮讨论也没用，这姑娘在寄养在外期间已经被养傻了，还需要花时间精力慢慢教。
按照承诺给容绮转了笔“奖学金”，容弘业独自坐在书房内沉思许久，才做好被怼的准备，给容意打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对象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容弘业：“……”
现在刚晚上八点不到，容意既不需要上课，也还没到休息时间，为什么会关机？！
让容意说，那当然是忙着闭关修炼了。
她用符纸糊了个牢房，将小萌、鳗鱼跟阿柴三只鬼关在里面，准备留着给杜荣练手。自己则盘坐在卧室的地毯上修补镇魂青灯虚影。
有这次去江溪市收集到的大量阴气、邪气和怨气作为材料，她终于让镇魂青灯虚影上的裂口全部弥合了！看着虚影上的纹饰图案愈加清晰，容意始终平静的双眼也终于浮现出明显的喜悦来。
等到青灯由虚转实，能够护持自身后，她就可以重新尝试结丹了。
将青灯虚影收回灵识中，容意虽然忙了数个小时，却因为修为逐步恢复的缘故，丝毫不觉得疲惫。
她伸了个懒腰，想到前几天在裘致那边吃的夜宵，忽然有些嘴馋。
刚打开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屏幕上就弹出容弘业的来电。
容意目光冷淡。
她最近因为一切顺利，忙着提升自己修为的缘故，一直没腾出手来对付容家，没想到对方倒是怕被她遗忘一般，自己送上门来。
“什么事？”
“你前些日子拍走的那只碗，我想看一看。”领教过容意翻脸的速度后，这次容弘业并未将时间浪费在指责她的态度上，而是迅速切入正题，唯恐说得慢了电话又打不通了。“或者我花两倍的价格买。”
为了基金会的事，这家伙直接连自己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断了，现在竟然会如此大方？
容意装傻道：“什么碗？我最近太忙，想不起来了。”
电话里响起容弘业深呼吸的声音，他道：“你在金枇杷酒店慈善拍卖会上拍的那只碗……用当掉我们家传的嫁衣换得的钱买的那只碗！”说到后面，他依然觉得心绞痛。
“哦，”容意不慌不忙看向被自己随手放在书柜里的那只有些脏的破碗，“那个是我随手拍的，没怎么上心呢。当天酒店又出了嫁衣杀人案……现在经你一提醒，我到底有没有拿回家都忘了。”
听到“嫁衣杀人”，容弘业的注意力瞬间转移：“你说什么嫁衣杀人？”
容意轻笑：“就是字面的意思。你难道忘了警察当时还找你问过嫁衣的来历吗？啊，大概是因为后来查明你和案件没太大关系，所以他们就没告诉你后续吧。据说穿那件嫁衣的人被鬼附身，杀了酒店的保安，后来还想杀其他人时被制止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容意继续补刀：“爸爸，我还听说凡是经手过那件嫁衣的人下场都很惨……不知道警方有没有把它处理掉？如果没处理掉的话，它会不会有哪天忽然去找你？那件嫁衣似乎很恨男人哦。”
啪！
容弘业挂断了电话。
呵，杀人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吗，怎么一听到真有鬼就怂了？
嘲讽地看了眼断线的电话，容意也懒得再打回去问容弘业为什么忽然对自己拍下的那只碗感兴趣。她走到书柜前面，拿起被当作装饰品的破碗细细端详。
这是一只浅口的饭碗，碗边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缺口，破损处的边缘已经被人打磨圆润了，并不会割到手。碗灰扑扑的，看起来是很便宜的粗瓷制品，碗身上有些淡淡的花纹装饰，看不太清楚。
破碗整体触手冰凉，有花纹的地方摸起来略显粗糙，看不出年代。
容意当时拍下它，是因为在它身上感觉到了极淡的阴气，觉得比其他的拍卖品顺眼一些，而且还相对便宜，她拍得起。但她把东西买回来以后也一直没用过，就这么放着没管也没出过事。
那个便宜爹为什么会想要这样一只平平无奇的碗？
容弘业是唯利是图到不惜杀人祭祀的疯子，他想要这只碗，必然是它有价值，但会是什么价值呢？如果是它本身很珍贵，容弘业不会等到此时才想买过去。那只能是……最近他从别的途径知道了这只碗的存在，觉得得到它就能得到好处。
莫非这只碗和鬼嫁衣一样，是开了灵智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故意收敛气息，不让自己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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