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芭芭拉小姐的演出可以振奋精神呢……白鸟试图爬起来。不行啊,就算是这么点距离都不想走了。而且外面一定很吵吧,耳朵一直在嗡嗡响。
小憩片刻说不定会好。白鸟闭上眼皮,复又睁开。明明很疲倦想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脑袋就异常的清醒。是不是过多地吸入了空气中的酒精……
有人坐到了她的对面。不行……连头都不想抬,等对方出声吧。
“你还好吗?”
迪卢克老爷。
白鸟慢慢转头,下巴磕在桌面上,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好……”
训练也不见这么萎靡不振的白鸟。迪卢克问:“很累吗?”
白鸟望着他,迪卢克从她的眼神中醒悟自己问的是废话。
“你休息一会。”
他走到吧台调制苹果酿,然后端来一杯明黄色的果汁。
不仅口感清新,外表也十分亮眼,似乎看几眼就可以驱除疲乏和醉意。
白鸟的“谢谢”几乎一出口就消散了,望着果汁一动不动。
“你的训练成果很好。”迪卢克问。
白鸟竖起耳朵,“多亏了迪卢克的帮助。”
他说,“我想投资你的梦想。”
“但是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钱还你。”
“就当作是你未来的七国风味料理饭馆的入股资金。”
“你真是太好了!”白鸟眼泪汪汪。
迪卢克看向自己的手套。他并不“好”,投资的目的暗藏私心。
知晓白鸟和温迪关系亲近后,强行压抑的某种感情快要破壳而出。
若是从前炙热滚烫的他会直率地表达出来,但现在,父亲死亡背后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迪卢克必须找出真相。他所做的事情极其危险,不能牵扯到白鸟。
放手是个好选择,迪卢克告诉自己,萌发的感情最容易被时间和距离冲淡。
得到好消息的白鸟精神百倍,一口饮尽果汁,就要飒爽地喊“再来一杯!”突然想起对面的是迪・天使投资人・最好的老爷・卢克,遂抹嘴便罢。
“迪卢克老爷,”她深呼吸,“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总是在帮助她,不管是提供工作还是投资,真是个大好人。迪卢克的种种行为使她不敢妄想恋爱之类的东西。毕竟这对于高瞻远瞩,仁慈体贴的迪卢克老爷来说是亵渎!
白鸟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迪卢克思索。
“哎嘿,小白鸟你在这儿啊。”
浑身酒气的温迪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毫不客气地挨着白鸟坐下。
做神真好,就算是有酒气也不会臭,散发的是酒香。白鸟嗅嗅飘来的气味,暗自感叹。
“温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白鸟忍不住和他分享,“迪卢克老爷赞助我七国游历的计划!我下周就可以动身啦!”
“哈?”这个红头发的人类怎么回事啊!温迪盯着迪卢克。
迪卢克调整手套,“是的。”他应该走开,而不是在这里和温迪对峙。但他那张脸莫名其妙地令人火大。被酒鬼投以“你是不是傻”的眼神什么的……
“温迪,”白鸟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喝醉了?”不要用挑衅的眼神和迪卢克对视哇!
“当然没有。嘿嘿,我还能喝一百杯。”他靠着白鸟,亲昵地笑道,“把控酒业的迪卢克老爷好像不会喝酒哦。”
白鸟以为迪卢克滴酒不沾只是因为不喜欢喝,没想到是不会喝酒。
“酒精带来的眩晕会影响日常工作。”迪卢克说。
没有说他会喝酒。白鸟了然于心,“是的,喝酒容易误事。”
温迪一手揽过白鸟的脖子,“喂喂,别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温迪!”白鸟羞恼地扒开他。
“唔,刚才喝的不够尽兴。迪卢克老爷,能与我喝几杯吗?”温迪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温迪,你不要闹啦!”白鸟连忙制止他。
温迪,温迪,温迪……每一声都精准地击中迪卢克的神经。白鸟和他保持距离,重新叫回“迪卢克老爷”,呼喊温迪却是亲近自然。迪卢克面无表情地拿来酒和酒杯,“好。”
迪卢克摘下手套,亲自倒酒。沉默不语的姿态十分具有压迫感。透明的玻璃酒杯压在嘴唇上,醇香的酒水滑进两唇之间,喉结滑动,放下酒杯,示意温迪喝酒。
五杯过后,白鸟担忧地说:“迪卢克老爷,别喝了……”
鲜红的眸子望向她,白鸟不再说话,暗地里轻推温迪的腰。温迪冲她眨眼,白鸟拍他大腿。温迪换左手喝酒,右手悄悄伸过来按住白鸟的手。
他们的小动作并不隐蔽。迪卢克看的一清二楚。
味同嚼蜡。迪卢克尝不出自家庄园美酒的味道,只是机械地喝着。喝完一瓶中的最后一些酒液,他站起来,“有事,先走一步。”他刚迈出几步便跌倒在地,而且起不来了。
温迪摇头,戏谑地说:“男人啊男人。”
白鸟跪地检查迪卢克的状况,最终确定为睡着了。她松了一口气。
“我出去喊人把迪卢克老爷运会晨曦庄园。”白鸟丢下一句,匆匆出去。
温迪咂嘴,喃喃自语,“到底怎么想的?”
即便混迹于人类之中许久,他仍然不能把握人类的想法。
人类的想法由感情所驱动,别扭而怪异,总是因为各种理由选择和愿望大相径庭的道路。他们将袒露感情视作羞耻,把距离当作美德,即使彼此相近,也不会轻易地说出真实想法。美其名曰为他人好,实际上只是高傲和自以为是作祟。
喜欢就说出来,把人越推越远干嘛,温迪想。
白鸟空落落地回来,费力地拖拽迪卢克,“大家都喝醉了,没法驾车。”她要把迪卢克放到吧台后。
温迪说:“小白鸟,我喜欢你。”
白鸟诧异地直起身子,迪卢克嘭地落地。她惊慌失措地弯腰扶住他的上半身,“你醉了。”
“神不会醉。”
“神爱世人。”白鸟拼命地找理由。
“我不是神。”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神?”
“我不清楚。”温迪走到白鸟身前蹲下,看着她通红的脸蛋,“真可爱。”
“我……我把你当作朋友……”白鸟撇头。
“没有朋友会亲嘴。”
“那都是意外啊。”
“唉?你下周启程,那么我们就谈一周的恋爱吧。”
“听我说话啊喂!”
“就这么定了。”温迪揉揉白鸟的发顶,看看两人之间昏睡的迪卢克,决定明天再亲她。
第11章 唇齿相依
喝酒比赛第二天,晨曦庄园的人在城门口与白鸟拥抱告别。海莉和摩尔抱头痛哭,“呜呜,小白鸟要展翅高飞了!”“不要忘了我们啊!”旁人劝道:“好了好了,别人都看着呢。”“迪卢克老爷都出发了,我们也快走吧。”“哭成这样干嘛,呜呜……那是小白鸟的好事呀。”
白鸟忍住泪水,向她们离去的背影使劲挥手。
同在苍穹之下,终有见面时。
白鸟振奋精神,先在铁匠瓦格纳那定制器具,然后购买冒险必备用品,最后备齐食材。
晚上回到家,妈妈问:“不买点衣服吗?”
“我有两套冒险者套装和两套便服,应该够了吧?”白鸟不确定道。
“万一坏了呢?”
“我带了缝补的针线。而且可以到璃月买嘛。”
妈妈摸摸白鸟的棕发,“时间过得真快。”
白鸟紧紧搂住妈妈。不许露出软弱的表情,白鸟命令自己。
忙碌的一天将要落下帷幕,白鸟躺在床上才想起昨天温迪说的话。
被人表白总是让人开心的。她拍拍脸颊,不能沉溺于花言巧语之中!谁知道是不是他喝醉了说胡话。而且温迪喜欢恶作剧,表白这种程度的恶作剧根本不在话下吧。
完全无法想象自由不羁的风神谈恋爱的模样。
她胡思乱想了会,决定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的好意。
还是更想和他做朋友。
窗户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白鸟爬起来打开窗户,果然是温迪,漂亮的面孔荡漾着任何人看到都会会心一笑的快乐表情。“约会吗?”他问。
“谁会这么晚约会啊!”白鸟小声辩驳,“我想了想……”
行人的脚步声渐近,白鸟把温迪拽进来关窗拉窗帘一气呵成。
被别人看见半夜私会这种桥段太羞耻了!
温迪扶正帽子,揉揉手腕,“嘿,小白鸟力气意想不到的大!”
卧室不大,两个人能听见彼此心跳声。与别的女孩一样,白鸟的布置温馨惬意,床边堆着布偶,桌上摆着花草,床上盖着软绵绵的天蓝色碎花被子。被窝逸散着少女的馨香。
“我们做朋友更好。”白鸟单刀直入。
温迪失望地歪头,“唉?为什么?”
“我……我不喜欢你。”白鸟结结巴巴地回答。拒绝人,尤其是漂亮的人太难了。
“你不喜欢我……”
啊啊,他的眼圈红了啊!虽然知道他大概率是演戏,但是心底微妙地产生了愧疚感。
“那个,不是恋人的喜欢,是朋友那种喜欢。”
“你怎么分的清朋友和恋人的感觉?”
“就是知道啦。”白鸟双手平举,阻止他的靠近,脸颊通红地说,“而且,朋友可以做一辈子,恋人随时会分手。我想和温迪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温迪突然悄声说:“你母亲要进来了。”
白鸟惊慌失措。
妈妈轻敲三下门,推开一条缝隙向内探望。“奇怪,哪儿来的声音……白鸟,你睡了吗?”她悄声喊了几下,见侧躺的白鸟没有回应,关门回房。
表面熟睡的白鸟在关门的霎那迅速睁眼。她觉得现在的状况用“一步错,步步错”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一开始就不应该把温迪拽进来,直接关窗多好!
即使温迪是少年身形,单人床也容纳不下两人。他们几乎毫无缝隙地贴着,温迪的脑袋埋在她的颈边,清冷的呼吸逐渐变得热乎乎。他擒住白鸟掀开被子的手,反而将她拖进来。
妈妈,快救我,我要被鬼吃掉了。白鸟无端地发散思维。
“唔,做朋友满足不了我啊。”温迪用脸颊蹭她的手,“我可是,寂寞,很久了。就喜欢小白鸟这种善良温暖的好孩子,品尝起来比酒还要香甜吧?”
无论多么危险的话语,温迪说出来都会变得轻飘飘的,充满诱惑力。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理智和感性激烈交锋,一边呼喊不可以,一边说试试也没关系。
白鸟咬住下嘴唇,试图找回坚定的自己。
微凉的手指点住泛红的下唇,使其脱离牙齿的□□,他说:“可以吻你吗?”
“只有一周时间。”
淡红的嘴唇代替回答凑了上来。这是白鸟第一次清晰地体验“接吻”。
从唇与唇的柔情厮磨到唇齿相依的挑逗,再到舌与舌的缠绵悱恻。唾液滑落嘴角。
人们张开嘴巴是为了进食,把赖以生存的物质输送进体内。接吻是将必不可少的爱和喜欢吞食入腹,将自己的内在敞开,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另一个人。
“咕。”
温迪终于结束这一吻。
白鸟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剧烈起伏,睡裙领口的蕾丝花边随之震颤。软发蓬乱,棕色的眼睛迷离懵懂,红彤彤的嘴唇水光润泽。双手搭在胸口,修长笔直的两条腿曲起不同的高度,膝盖无助地靠在一起。白色棉质睡裙满是不规则褶皱,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温迪从侧躺的姿势变为跪跨在白鸟的腰间,将白鸟的模样全然收览于眼中。
糟糕,太糟糕了。最初只是想稍微地戏弄一下,没想到自己反受其害。
“你成年了吧……”
白鸟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不行!”
“哎呀,”温迪倒在白鸟身上,撒娇似的摇晃她的手臂,“为什么不行?”
白鸟推开温迪的脑袋,“快回去。”
“我没地方可去。嗯……以往是睡树上或者干脆不睡觉,通宵饮酒。好心的白鸟小姐,请收留我吧,呜呜。”温迪眨巴眼睛。
“那你睡地上。”
温迪吐舌,利落地滚到地板上。
“你需要被子吗?”
“不用。”
“你睡觉……脱衣服?”
“你睡觉不脱衣服吗?”
“要脱这么多?”
“哎嘿,我喜欢裸睡。”
枕头狠狠命中他。温迪抱住枕头,咧嘴笑道:“谢谢白鸟老爷的馈赠。”
他仅着白衬衫和短裤,光溜溜的双腿在绿色的毛绒地毯上愈发显得白皙。
这个晚上白鸟没睡好,生怕妈妈突然破门而入,发现温迪的存在,那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反观温迪,睡眠质量让白鸟心生嫉妒。一早,白鸟喊醒了他。温迪伸懒腰,慵懒地哼声。
接下来,白鸟有幸观看曾经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现在的吟游诗人温迪穿白丝袜的场景。
足尖绷住,白色丝质长袜顺滑地拉上去,与皮肤贴合,强调出腿部线条的漂亮。可能因为提的偏高,脚尖露出些许肉色。之后,温迪适度调整丝袜的位置。
“那个……袜子不用洗吗?”大饱眼福后的白鸟问道。
“这是新袜子。”温迪从容不迫地说。
总之,不要去纠结神的事情。
“我去做早饭。你千万不要被我妈妈发现啊。”白鸟嘱咐。
温迪好好地答应下来。然而她做早餐做到一半,发现他竟然出现在身后。白鸟瞳孔颤动,举着锅铲焦急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不等她把温迪赶走,妈妈从卧室走出来,发现他的存在愣住,“温迪先生?”
“呦,早上好啊!我闻到早餐的香气就不请自来了。”
“没听见开门声啊……”妈妈疑惑地拍拍耳朵。
白鸟说:“我怕吵醒你,很小声地开门来着。”
妈妈姑且相信这个说法,和温迪坐在餐桌边,尴尬地沉默着。唯一的响声是黄油的滋滋声。妈妈咳嗽两声,“呃,温迪先生和白鸟关系很好啊。”
“嗯嗯。”温迪装作乖巧地应声。人类男性法则之一,要给女友家长留下好印象。
“白鸟小时候就很喜欢温迪先生,绕着你跑老跑去。”
“哈哈,她现在也很喜欢我呢。”温迪的语调叫人摸不清真假。
不要说了啊,温迪!
“唉?”妈妈察觉到些许的异样。
白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将冒险者蛋堡端上桌。“请慢用。”她僵硬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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