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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谁这么乱传啊？真是缺了德的。”
袁老太一听也是眉头一紧，虽然她不信这些的，但是人言可畏她也是懂的。
“是呢！我家老头子走的早，也是年轻时东奔西走落下的病根才走的。”
梅老太倒是没抓着究竟是谁家说自己坏话的事，反倒是先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说着梅老头年轻时和梅老太因为兵乱一路去南边避祸，路上遇见的一些凶险，听得袁老太时不时地都得发出一声惊呼来。
梅老太这一生可比袁老太想象的更加精彩！
只是这跌宕起伏的人生虽精彩，可是说实话，谁也不想这么经历一番。
很快的，袁老太这就忍不住心底升起一丝同情。
“我们老家就在兴安府北边，和西戎交界，常年那边成年男子服役的时候遇见战事稀松常见，那边的爷们和南边过安生日子的爷们寿数可比不得。”
梅老太不用多说袁老太都明白其中凶险，这要是服役的时候遇见西戎兵南下还得了？
话都铺垫到了这里，梅老太终于又将这事重新说了出来：
“这倒好，那天杀的李继业家的在外面洗衣服和村里的人拿我男人和儿子的命说事，还顺道咒我现在唯一的儿子，说我们一家专克男丁，你说，怎么会有这种恶毒人？！”
“啊？”
谁知袁老太也很是震惊，说道，“李家那位大娘子我倒是见过的，是个端庄规矩的一位妇人，一点也不像是背地里嚼舌根的啊？”
第77章 李家
袁老太听着梅老太的话有些怀疑，梅老太还在言之凿凿：
“妹子你莫不是被人骗了。就她和我媳妇起冲突这事不少人都瞧见了的。
你也是见过我那大儿媳的，直性子的人，有什么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她当时抓着那说闲话的也是气急，脸上凶了些，先前还抵死否认自己什么都没说，结果旁边有人来了她就二话不说哭哭啼啼。
惹得旁人都以为我那大儿媳妇欺负人，还用那人传出去的恶言来攻击我娜儿媳妇。
也是那时候我儿媳这才确定就是这人一直在外说咱家坏话的！”
“这……”
袁老太听了又惊又疑。
她怎么感觉听着梅老太的形容好像她知道的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呢？
梅老太一边哄着雨生，一边注意袁老太的表情，自是瞧见袁老太那不像她预想之中那般与自己同仇敌忾，梅老太心底便忍不住嘀咕了一下：
难不成对方早就被李家那边的人笼络去了？
她又想到自家前段时间盖房子的时候确实忙，有些地方没有关注到。
就比如这李继业家，全家对这家都没个什么影响，好端端的就被这家在背地里抹黑，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候在厨房里和翠儿偷听的梅浅也注意了这一点。
“那位袁老太是和李家来往有很多么，她好像不信奶说的那些？”
梅浅小声自言自语的话被翠儿听见了，翠儿也思考了一下说道：“说不准李家人对袁家一副端方好人做派，对咱们家就并非那样的和善，看人下菜碟。”
“是这样么？”
梅浅对于翠儿的想法多少还是带着些疑惑的，而袁老太同样也是带着梅老太的说辞疑惑回家。
・・・
袁老太一回家，正巧就看见三个儿媳妇坐在一块刺绣。
她走过去瞅了一眼，哎！
当年她是不是对于儿媳针凿女红太不在意了？袁老太现在看着只觉得就她们这手艺也就只能在这院子里关上门做了。
“娘？你这么快回来了？”
大儿媳妇先对着袁老太打招呼，袁老太点头，小儿媳已经回屋搬了个小椅子出来让她坐下。
袁老太顺便坐下之后，便道：“就咱家后面那户姓李的那家人，他们家平日里还有人出来洗衣裳？”
“娘，这附近，除了咱们家这院子里有水井洗衣洗菜的都在家里，那旁人家不都是要到前面那条小溪里去清洗么？”
得到了儿媳们的回答，袁老太了然。
她又看向大儿媳向氏，问道：“先前那李家的大娘子上门拜访，是你招待的吧？
你说那位是个贤惠端庄的，我今儿怎么从梅家老太那听到了不一样的消息？”
说起梅家老太，三个儿媳妇倒是想起来他们婆母今日去做什么的。
那中午那阵子骂人声音他们家也是听见的，倒是也没说什么有辱斯文，反正这一路走来，争吵骂架他们家也是见得多了。
他们最关心的还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档子事。
“娘是说梅家和那李家起了冲突？”
向氏立刻明白了自己婆母怎么忽然问起这事，见袁老太点头，向氏微微蹙眉，说道：
“那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少见她露面，除了她上门拜访那次，其他时候我也就见过一两次，确实端庄人。她怎么惹到了梅家的？”
得到了向氏的评价，袁老太便将今日从梅老太那边听见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下倒是小儿媳王氏先开口：“出门洗衣服的那位应该是李家那主君养的小娘吧？”
“啊？”袁老太皱眉，“你确定么，芸娘？他家还有小娘？”
“我当然确定，那位先前还敲过咱家后院的门，想着借咱家后院井水洗衣服。
我当时嫌弃她穿着妖娆，一副狐媚子姿态，没让她进来。”
说起那位小娘，小儿媳那张脸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不屑地撇撇嘴。
“那位小娘我好想知道。
因着李家那位大娘子多年也没个孩子，她又给李家主君生了个哥儿，这才被主君带着过来的。
前些日子李家那位大娘子上门拜访就是想送她家那位哥儿前来读书。”
袁家如今三个孩子都是袁家大郎带着读书习字，袁家书院曾经在京畿区域也是小有名气的。
这位怕曾经也是听说过，这便上赶子想来送自家孩子过来读书。
“不过夫君后来见了那孩子一面，觉得不太适合便推了。”
袁家大郎说的不太合适，其实就是对方的资质不好，只是彼此留有余地并不点破。
向氏几句话便将那李家和他们袁家这里面的往来关系说了一通，又加上一旁小儿媳王氏的补话，袁老太现在对那李家的观感也不太好。
“这李家……遇见祸事没将这小娘发卖了，你说这李家的主君也算对这位小娘有情义。”
其实说到这，袁老太自己心里也有些恶心。
一个男人有情义的对象不是自己的正妻大娘子而是一个眼看着就心术不正的小娘。
袁老太越想，越觉得这李家不行，又道：“如今到了这，目前过日子不比往昔，既然没了奴仆伺候，连小娘也是继续打发干活，怎么就不知道约束对方言行？”
袁老太叹口气，又道，“梅家那两位娘子我也是见过的，一位生性鲁莽、一怒之下说话不管不顾的；
一位看似柔弱，但是就冲她生了个聪明伶俐深的梅老太喜欢的孙女，这位大约是聪慧谨慎的。
我今天下午在她家说话时却也没见着二人，估摸着也是出去做些什么去了。
李家这边――既然大郎也觉得他家孩子也不合适，做长辈的我们也还是少些来往为好。”
・・・
梅浅将自己收着的鲁鲁兽肉取出一小块，混在她一早洗干净的粉嫩兔肉上面。
待到锅热，梅浅先将最上面的鲁鲁兽肉块下锅，之后她将鲁鲁兽肉煸出油，用一个小碗盛出一部分留着做鱼，剩下的，加上直接在锅里，来了一个爆炒兔子肉。
说起做鱼，梅浅特地扭头看了眼那篮子里两条已经被杀了干净的大肥鱼，谨慎些，她又朝着院子里问了一句：
“这鱼还挺大的，奶，这两条鱼几天全炖了嘛？”
正好梅老太将雨生哄睡着了出来，听见梅浅的问话，立刻开口道：“那么多全做了喂猪嘛？！”
梅浅：“……”
“不是让翠儿买了豆腐么？一条鱼炖豆腐吃，再留一条鱼挂在廊檐下吹着，明日再吃。什么人家好好的东西一顿都吃了？”
梅老太走到厨房里就朝着篮子里那每条都快有四斤重的大肥鱼看去，顺道就看见旁边大碗里用水养着的两块豆腐，梅老太拧眉。
她本来是还想和梅浅说豆腐也留一块明日吃，结果她这一看，这豆腐就是两块能吃好，一块吃不饱的节奏。
“这南边的豆腐怎么也比咱们家那边的小一圈啊？这几个钱啊？”
梅老太问着一旁的翠儿，翠儿也老实答道：“三个钱一块，五个钱两块。”
“他咋不去抢？！咱们家以前那地方也就一个钱一块的！个个都比这个大！”
梅老太就一个豆腐就给她愁上了。
这天子脚下，连豆腐都这样贵！
听见梅老太的抱怨，梅浅扫了眼角落里麻袋中的黄豆，她寻思着自己这豆腐制作应该也要提上日程了……
第78章 中秋夜话
梅二虎下午去了袁家宅子后面菜地指导一会之后便就回来了。
今日中秋，又是这个几个月来他们家彻底过上安稳日子的开始，梅老太将梅老头和大儿子的牌位拿了出来，叮嘱梅二虎和梅石头下午干活什么的都早些回来。
将香案摆好，梅老太便率先带着儿子孙子上起了香。
这颠簸了几个月，再次安稳下来，梅老太立刻上香告知他们。
梅浅听见梅老太让翠儿拿几个酥梨供着，梅浅却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系统里的英灵饭。
啊，不对，他们家现在可没有大米饭，也不好贸然端上来。
梅浅轻轻啧了一声。
她现在可算找到了处理英灵饭的方式了，等下次她奶打算再次祭拜的时候梅浅一定要提前说。
“老头子，咱家这一路上能够逢凶化吉多亏你和大儿子泉下有灵，以后也要多多保佑咱家，可别那么快投胎，你得等我一块……
家里这落户花了不少银钱，那荒地开春才能种，你保佑保佑我们那地肥一点。
再给咱家找个赚钱的营生，这以后啊日子还长着呢，如今咱们也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前的，花费实在是太大了，你给我拖个梦，想想办法啊……”
梅老太点着了香，将梅浅她爷当成了王八许愿池。
梅浅听着她奶说的那么一长串，与梅二虎和梅石头的点香祭拜的时沉默寡言形成了鲜明对比。
“浅浅，给你爷爷也上一柱香。”
梅浅原见着梅老太就带着她爹和堂兄上香，还以为这香没自己份，结果最后梅老太喊了她，梅浅也些怔愣。
“发什么呆啊！赶紧给你爷爷上一柱香，保佑你一直聪明能干。”
梅老太催促着，顺道帮梅浅已经许了愿。
梅浅：“……”
梅浅上香的时候嘴上说着梅老太刚才要她说的那些，而在心里她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
她本就是无意间流落至此的孤魂，却意外地让自己体验到了算不得好但是她又不曾拥有过的亲情。
她很珍惜，也很感谢。
随着这些话在她的心底说完，梅浅只觉得心底一阵畅快。
好像什么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石头，你带着翠儿给你爹他们再上柱香。让你爹见见新儿媳~”
梅浅上完香，梅老太自然没忘记翠儿。
翠儿和石头上香的时候，梅老太又转头看了眼天色渐暗的天空，对于两个媳妇还没回来有些担心了起来。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这边梅老太惦记起了韩氏和蒋氏，这妯娌俩便满脸笑容地回来了。
这一回来，韩氏看见了那边院子里搭好的香案，立刻就去了厨房边上洗干净手，匆忙将湿漉漉的手在衣摆上擦了两把便立刻过去上香。
那匆忙的模样梅老太没有张口说些什么。
紧接着，像是得到了梅老太的真传，韩氏拿着给梅大虎的香便也开始了一长串的说话。
“大郎，你在下面好好保佑咱们石头。
记得照顾好自己，我跟你说，咱们现在啊……（省略几个月的事情）。
你要是缺什么记得托梦告诉我，现在咱们家安稳下来，我睡觉也香了，你可以放心托梦来见我的，我还记得……（陈年往事）”
梅浅这边也不再仔细听着她大伯娘的说话，舀了一瓢水给蒋氏也洗了手。
蒋氏最后也是要点香的，梅老太的意思是这上香，全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多一个人上香，下面人就多一份香火吸。
梅老太想的就是这么实在。
就连最后睡着的小雨生，梅老太都让梅二虎抱着自家儿子再上两根。
先人喂好了，之后，便是款待自己的中秋家宴。
爆炒兔肉、粘豆包、肥鱼炖豆腐、还有一盘凉拌野菜。
别看就四样，这里面除了爆炒兔肉和凉拌野菜是用小碟子装的，其他都是用堪比脸盆一样的钵子给装着的。
一顿下来给大家吃的各个肚子挺着，笑脸咧着，连小美今天也是喜气洋洋。
她宿主啊，要是每天都能交换这么多吃的就好了~
最后端上来切开的月饼上来时，梅浅好奇地尝了一口被交换者打了三星的月饼口味。
【我觉得这月饼很好吃，它的优点就是它不甜。】
晚饭结束之后，一家人坐在凳子上、椅子上就在院子里赏月。
赏月的功夫梅老太终于想起来了这两个一下午都在外面的儿媳妇，便问道：“你俩出去说话说一下午了？都说了什么天都快黑了才回来？”
“这不是和那陶嫂子说话了么？顺道认认人。”
今日下午主要都是蒋氏开口，韩氏在一旁抓住机会哭嚎几声加强印象。
还别说，她大嫂那老实人落泪更容易引起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共情。
今天下午可是好好赚了一波风评！
“还别说，那陶嫂子家门口真是个好地方，就她家门口那大柳树下午的时候那边阴凉巨大。
那附近的不少婆子娘子下午都会去那边做活闲聊。还有特地从村里走过去唠家长里短的。”
蒋氏抱着下午睡醒，刚刚喂了奶的雨生，和梅老太说着话，而雨生便趴在蒋氏怀里，小脑袋搭在蒋氏肩头，和坐在蒋氏身后的梅浅对个正着。
梅浅看向雨生这乌黑的大眼睛，便拿着月饼逗弄着雨生。
蒋氏这边还在继续道：“这陶嫂子人也算是不错的，后来听见我们这事还专门带着我们去和村里那些人说话。
这聊天的时候还真就有从两个家在村里面的人家听见过这个谣言，得亏这传的不算太久，也不是所有人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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