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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一块不老根的根须可能会有用，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将望月宗的底牌暴露在外是否妥当还是让司空郁陷入了迟疑。
人人都知曦照原灵植遍地，却没几个人知道这是因为不老根，包括四大宗门都被望月宗瞒的极好，若因为司空妙将不老根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他自己岂不是成了望月宗的罪人。
司空妙口吐鲜血断断续续话都说不出来，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此刻却迟疑了。
她知道自己父亲储物袋中有不老根的根须，那是能吊着她命的东西，但父亲只是抱着她流泪。
司空妙着急想伸手去抓司空郁的储物袋，这一用力又是一口鲜血，司空郁却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储物袋往后拨了拨。
一瞬间司空妙又惊又怒，可是伤势太重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挣扎。
越挣扎吐血越多，越虚弱，吐血越多她就越不安，越想活，就这么陷入了恶性循环。
司空郁看的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就算此刻吊住了命，多半也活不过半年，既如此，那不如就死的有价值些。
当场发生的事总是更有冲击力，命丧当场比苟延残喘一年半载让他能更容易对天一宗发难。
妙儿，你忍忍，再过几息就结束了。
司空郁将司空妙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的想。
司空郁的样子姜越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无论修仙界的人多么盛传司空郁有多宠爱司空妙姜越都不以为然。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从头到尾司空郁哪有半分为之计深远的样子。
若说司空郁是个无知蠢钝之人如此纵容子女倒还有可能，但望月宗一宗之主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司空郁对司空妙的好更像是一场演给天下人看的戏。
搞不好今日这一出就是司空郁故意把人送到眼前的，自己女儿之前就被人毁了丹田，还不在家好好约束着，偏偏放出来，怎么想怎么离谱。
万剑门的人刚拿来吊命的灵植司空妙就咽了气，姜越对此毫无意外。
之前司空妙毁了丹田就牵连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次要是没能当场咽气，司空郁为了这父女情深的戏码不知道还要害了多少人。
死了就死了，倒也干净。
就是后续事情处理起来恐怕有些难度，毕竟司空郁爱女的名声修仙界人尽皆知，陆璟一向八面玲珑，今日怎么众目睽睽之下会这么冲动。
事情已经发生多想也无用，反正陆璟杀司空妙也是因为她，有事她这个做师尊的担着就是，何况司空妙不是一点半点的该死。
“我女儿与你们天一宗究竟有什么仇怨？竟要下如此杀手！”
司空郁神情悲愤，怒目圆睁的质问着玄陵。
姜越自然不可能放任他这么演下去，刚才不见你掏灵植，也未曾求助在场其他长老，她就不信修仙界这群顶级长老们齐聚一堂身上找不到一件吊命的东西。
大家都是人精，司空郁没有开口，其他人也就在看戏，还是主办方万剑门到底是主家才派了一个小弟子去取药。
父女情深爱女惨死的戏大家都是看破不能说破。
“司空掌门还是慎言，你女儿与天一宗没仇，跟她有仇的是我。”
“小女虽然顽劣了些，但也知道什么人不能惹，她怎么会惹上姜长老？！”
司空郁想让司空郁立在无辜的立场上，没想到这句话却有一个极大的漏洞。
姜越笑笑语气微妙道，“既然她都不可能惹上我，那哪里来的本事惹上天一宗？”
“我那徒弟不过护师心切才出手重了些，按理说起来也算一报还一报，你我之间的恩怨也可就此了解。”
“你欺人太甚！我女儿究竟犯了什么错让你痛下杀手！？”
司空郁不依不饶，他虽未必有多爱司空妙，但这个女儿今日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姜越看着纠缠不休的司空郁心里涌起一阵不耐，因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演这些做什么？！
“就凭她向我拔剑，扬言要屠我全族。司空掌门认为这理由可够？”
“不可能！妙儿什么修为？姜长老你什么修为？她就算跋扈顽劣了些也不至于做这些蠢事。”
“我金丹，她筑基，跋扈一下很正常，只是没想到踢到了我这个铁板。”
“哼！口说无凭！妙儿已死，怎么说还不是姜长老一张嘴的事！”
司空郁这么说姜越确实不好回答，毕竟司空妙真的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的事真的不太好说。
姜越皱眉的时候，没想到身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女声。
“我看到了。”
一瞬间众人齐齐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直站在李玄之身边的那个女弟子，华朝夕。
华朝夕说的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只是客观陈述事实的样子。
“司空妙确实向姜长老拔剑，且扬言要屠人满门。不过当日姜长老只毁了司空妙的丹田。”
华朝夕一语说出原本还有些同情司空郁的人这下纷纷调转了方向。
你女儿都扬言要屠人满门了，还能多活这些日子已经赚了。
不好好关在家里，竟然还放出来在天一宗的人眼前晃，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吗？
姜越闻言忍不住打量华朝夕。
当日之事被她看到了？这个女修好像跟她有些熟，但又好像没那么熟。
原本就是打个照面的关系，今日竟然替她说了话？
这人还是怎么看怎么奇怪，摸不准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今日替她说了话也算同盟。
司空郁还想再说什么，声音却被人群中的一声惊呼打断！
“不好！有魔气！”
第123章 一定会入魔
魔气的事可比司空妙的事严重多了。
魔族跟人修妖族向来势不两立，若真有魔气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众人的目光凝聚在了水镜上一块萦绕魔气的地方，出现魔气的地方竟然在秘境里。
姜越对于魔的印象只有原书中凌泽入魔这一条，这么久以来一直没遇到过任何跟魔族相关的事情。
如今秘境中突然出现了魔气姜越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浓重的不安。
司空妙出了秘境后陆璟跟厉戎他们倒没有打起来，魔气的出现陆璟够警觉，萧禀也不逊色。
他们算是最快察觉到异样的那波弟子，但其他弟子就没有这么快速的反应。
除了有两三个昆仑墟的弟子原本就在魔气范围内，竟然大大小小还有三支队伍正在朝魔气出现的地方前进。
“那是什么地方？”
姜越出声问道。
“秘境中的一座山，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山体中央生长了一株极品灵植。”
说话的还是华朝夕。
这个李玄之的特殊弟子这次并没有跟着大部分弟子进入秘境，按道理秘境所得会影响接下来的宗门个人赛抽签顺序，各个宗门都会在秘境团队赛中派出得力弟子。
但华朝夕并不在此次万剑门此次进秘境的团队中。
她是当日和姜越一起得到鸿蒙道人传法的另一个人，实力自然不必多说。
万剑门没有派她去，要么万剑门不在乎团体赛名次，要么华朝夕的地位足够特殊，特殊到万剑门愿意为了她打破这么多年来的常规。
不管是哪种都是万剑门自己的事，眼下华朝夕在外面对姜越确实是有好处的。
姜越点了点头，要是极品灵芝引得这么多人往这个方向走倒也正常，就是不知跟这魔气到底有什么关系。
秘境中出现了魔气这场团体赛必然要终止。
只不过给弟子们的传送玉牌只能捏碎从秘境里传送到外界，外界并不能主动传送，要想重新打开秘境还得破开入口的阵法等一段时间。
这阵法本来三日后会自动解开，眼前事急从权只能强行提前解开。
万剑门已经唤来了他们懂阵法的长老，蓬莱仙山的南梦也加入到了破解入口的队伍中。
蓬莱仙山擅长生之术，姜越没想到这个刻薄又嫉妒心强盛的南梦竟然是一个阵法大师，果然人不可貌相。
好在这阵法留了活口，要提前破开的话按照目前这些人手大约需要两炷香的时间。
两炷香的时间不算长，但在此刻两炷香却足够发生很多事。
外面的长老正在火急火燎的解阵法，秘境内的魔气还在不断蔓延。
姜越一开始在水镜中没有看到凌泽的身影，此刻在魔气中央盘膝而坐的身影不是凌泽还能是谁。
他跟别的弟子不一样，从进秘境开始就被传送到了这山体中央，他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山体的隧道洞穴中不断摸索着前进。
一片黑暗中只有他手中的荧竹发出一点光亮。
荧竹是修仙界的一种常见植物，没什么大的功效，就是通身会发出白色的光芒，修士们要么把它当装饰，要么照明用。
凌泽估计自己在这山体中已经走了有三四里地，却始终不见出口，光亮之外的地方只有若隐若现的石壁和仿佛能吞噬一切生命的黑暗。
突然前方的景物有了变化，往前二十米似乎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着光。
凌泽向前走去，离石台越近就看的越清楚。
放在石台中央的赫然是一颗紫黑色的珠子。
他刚想伸手去拿珠子上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眼前的景象也从一片黑暗变成了往日的场景。
幼时受到过的虐待，师尊冷漠的背叛都在眼前不断重复轮回。
凌泽只觉得自己心中升起了一股极大的怨气。
这个世界欠他的，所有人都欠他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一生他想要的都得不到！
在紫光的照耀中凌泽的神志逐渐模糊，他对姜越的敬重、祈求统统都化作了怨怼，黑暗中的黑瞳逐渐褪去，变成了一双血红的残忍双眸。
凌泽已入魔。
此刻秘境入口处的阵法终于解开，各宗长老很快进去将自家弟子召集起来带了出来。
除了万剑门的两个弟子沾染了魔气神志不清外，其他人都没有大碍。
姜越也进去找人了，陆璟和萧禀很快就跟在了她身后，只有凌泽还不见踪影。
储物戒中凌泽的通讯符统统发了出去都没有半分回应。
姜越的心中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但如今只要没找到人，她就得找下去。
还剩下魔气肆虐的那块地方了。
事关重大，去查探的长老不止姜越一个。
万剑门的李玄之，蓬莱仙山的北柯，还有昆仑墟的一位长老做好了防护措施后齐齐朝那座山体飞去。
长老们出手很快就找到了魔气的来源。
几人站在空无一物的石台前均眉头紧锁，面色不善。
他们都察觉到在他们赶来的前几秒有什么魔物跑了。
姜越在石台前捡起了一把长剑，是凌泽的剑没有错。
看着剑柄上的天一宗标志和姜越的表情，其他长老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在山体外的万剑门弟子都沾染了魔气神志不清，何况在这石台前的弟子。
这个天一宗的凌泽八成已经入魔了。
魔物已经逃跑，山体中的魔气很快就会消散。
在里面的人全部出来后，万剑门立刻就将秘境重新封印了起来。
凌泽入魔一事让整个天一宗气氛都低沉了起来。
就连厉戎和沈吟面上都是一片凝重，平常怎么不对付是一回事，但跟魔扯上关系就是另一回事了。
姜越失魂落魄的回了房，她以为剧情已经改变，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绕不过入魔。
她好像改变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改。
姜越心情低沉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原以为是陆璟或者萧禀，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华朝夕。
姜越没想到华朝夕会来找她。
她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修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对方说明她的来意。
没想到华朝夕一开口姜越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面色平静，眼神里却流露出一股倦怠与不甘，冰冷而低沉的声音缓缓从嘴中吐出。
“凌泽一定会入魔。”
第124章 十年后斩尽天神
华朝夕没有理会姜越的神色，她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十三次了，没有一次例外。”
窗外夜色沉静如水，窗内也是一片寂静，只有华朝夕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
“我轮回了二十三次，每一次不论我进入哪个门派是什么身份，都会在二百零三岁那一年遇到凌泽，然后在二百二十岁的时候再与他反目成仇。
他入魔，我身死，好像已经成了不可更改的宿命。”
华朝夕语气还算沉静，但最后一句话末尾的嗤笑声暴露出她的心绪并不如表面一般冷静。
在姜越震惊的目光中，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开口道，“不过这一次你来了这个世界，说起来他入魔的时间也推迟了很久，算是我这二十三次轮回的一点进步吧。”
华朝夕的话让姜越合不上嘴巴，华朝夕竟然是一个轮回者！她来修仙界以前这个世界已经轮回了二十三次？！
“那你？”姜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眼前的华朝夕其实是原身？
原身用了别人的身体，她又用了原身的身体？
可是不是轮回吗？怎么会出现夺舍的情况？
姜越吐了两个字就闭上嘴开始想措辞，在摸不准对方什么想法态度之前还是保守一些好。
但华朝夕却无半分芥蒂的接过这个话茬：“我是姜清越，你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不过现在是华朝夕，随你怎么叫都行。”
姜越觉得应该是在二十四次轮回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姜清越进了华朝夕的身体，而她进入到了姜清越的身体。
“那原本华朝夕呢？”她试探着问。
“原本的华朝夕是万剑门的一个外门弟子，出门历练的时候死在了外面，她死了我的魂魄才进到了这具身体。”
华朝夕转过头不再看窗外，反而看着姜越目光深沉不知想到了什么。
良久她才缓缓出声道，“我轮回了二十三次都无法改变结局，第二十四次你终于出现了，事情到现在也才有了转机。
不过这个故事要说起来得很久了，我慢慢讲，你慢慢听吧。”
姜越点点头，华朝夕也抬脚坐在了桌边。
屋外明月高悬，屋内两个女子静静坐在窗边神色都格外认真。
静谧中华朝夕的声音冷冽而神秘。
“我是姜氏女子，姜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氏族，与普通修仙世家不同。寻常世家都是男子传家，而姜氏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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