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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嗤笑了一声：“那只不过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放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
“不过，虽然真正危险的是【天人五衰】，但是老鼠也不能轻视它们呢。”简垂下了眼帘，“我见过那个男人，非常的……危险。”
“连奥斯汀大人也感觉到危险吗？！”安娜倏然抬起头，神情震惊。她是【钟塔侍从】中少有的知道奥斯汀大人异能力的人，没有人比亲自体验过的她更了解奥斯汀大人的异能力有多么恐怖。
“对啊，他给我一种面临死亡的感觉……和我最初见到姐姐大人的时候一样呢。”简回想着当时的感觉，竟然控制不住地上扬了嘴角，“或许和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也一样吧。”
“这么危险的男人，除非逼不得已，我可不想和他对上呀。”简微微拖长了尾音，像是在撒娇，“所以要找一个‘盟友’才行。”
“安娜，你说哪个组织比较合适呢？”
“要说实力的话，港口黑手党比较强吧？”安娜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是吗？”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小简！你知道我偷听到了什么消息吗？！你绝对会震惊的！”王尔德兴奋的声音从香槟玫瑰中传出，整枝花像吃了毒蘑菇一样疯狂地摇摆，体现了王尔德极度兴奋的内心。
“哦？是什么？”简波澜不惊地问道。
“下个周日，有一个海上拍卖会，据说会拍卖有关‘书’的消息。”王尔德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如果你是指这个拍卖会的话，我已经知道了。”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薄薄的信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海上拍卖会”几个词。
“诶诶诶？这个请柬你是从哪拿到的？！我都还没搞清楚究竟谁拿到了请柬呢。”王尔德惊叹道，好奇地看向简。
“姐姐大人派人送过来的。”简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是直接送到本部的，因为邮轮的航行路线是在太平洋上，所以由离得比较近的我处理。”
“也就是说，基本上全世界有名有姓的异能力组织都受到了请柬吗？”王尔德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意味，他的声音也没了一开始的高昂。
“不过比拼财力我们是不会输的！”他的声音突然又高了起来。
简被他逗笑了：“是啊，我们不会输的。”无论是哪一方面。
——
“真没想到会是你来。”简看着款款向她走来的女人，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下，“艾米莉·勃朗特。”
“你有安娜这样的部下，还需要夏洛蒂和安妮的异能力吗？”艾米莉也笑了一下。
“确实用不上。”简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走上了邮轮。安娜和艾米莉带来的侍从也跟在她们后面拎着行李上了船。
一走上甲板，简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力被束缚住了。心里早有预料，她和艾米莉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向船舱走去。
在舱门处，面容姣好的男侍躬身站立。检查过两个人的请柬之后，他带着她们上了二层。相邻的两间海景房，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做成了小套间的样式，足够满足她们一行四人了。
“这次来的有头有脸的人还挺多啊。”艾米莉让侍从留在房里整理行李，自己则和简一起坐在了三层的咖啡厅里。
“大概都是为了那个消息来的吧。”简瞥了一眼甲板上趾高气昂带着一个银色头发黑风衣手上拿着一本圣经的男人的金发男人，然后收回了视线。
“【组合】的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艾米莉顺着简的视线看过去，“大概会是我们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简放下手中的茶。
“据说他的异能力也算棘手。”艾米莉勾了勾唇角。
简哼笑了一声，低声喃喃道：“‘异能阻碍者’吗……”
没过多久，邮轮就渐渐驶离了岸边。因为艾米莉出身名门，不会赌博也对赌博不感兴趣，两人分道扬镳。她去了音乐厅听现场演奏会，简走向了甲板下负三层的赌场。
她并不是为了捞钱而来，自然也没有换很多的筹码。她坐在桌子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其他人下注，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还是白天，更别说这次能被邀请过来的最起码都有点势力，赌场里没有那种纯粹的赌鬼，更多的，是借着这个机会观察别人，或者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交易。
作为外交部的人，简对这些人大部分都有印象。若是她没有印象的，不是势力太小，就是深居简出。
就在简将这些人的信息了然于胸，感觉到无聊之际，她忽然看见了一顶明显的白色帽子。厚厚的绒毛与室内二十多度的气温格格不入，一下子拉住了所有在场各位的目光。
简眼睁睁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直直地向她走来，而这次，他身上的恶意比上次更浓厚了许多。明明是单薄瘦弱的身体，却硬生生走出了两米八的气场，所过之处无人不给他让道。
“又见面了，小姐。”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冲她露出了一个无害的微笑。
“你好。”简发下了手中把玩着的筹码，回了他一个微笑。
“小姐来这里，也是为了‘那样东西’吗？”
“我想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那样东西’吧。”听见这个含糊不清的问题，简也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陀思妥耶夫斯基笑了几声：“那我就祝愿小姐得偿所愿了。”
说完，他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离开了赌场。
简嘟了嘟嘴，也紧接着站起了身。
“那个消息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卖出去的。”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可以判断，那个消息很大概率是关于那只老虎的。”
“可靠吗？”艾米莉喝了一口红茶。
简摇了摇头：“大部分是我的推测。”
“那就没有办法说服狄更斯那个过分慎重的家伙了。”艾米莉皱起了眉，很快又松开了，“不过最多几个亿美金罢了，我们也不是耗不起这个钱。”
“艾米莉，到时候你会听我，对吗？”简看着艾米莉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当然，克里斯蒂大人的命令，我绝对服从。”
第16章 第十六件洛丽塔
第二天晚上就是拍卖会了。一开始是位于负四层的拍卖会场，但是在经历过十多件虽说珍贵但是并不算得上独一无二的拍品之后，主持人就宣布了拍卖会结束。等到十几分钟后，还剩下的都是各个异能组织的骨干精英，整个场地突然下沉，一下子就变成了负五层。
等到天花板完全合上，真正吸引他们的拍卖会才正式开始。
主持人并不是刚刚上面那个，而是换成了一个带着面具头上绑着绷带的蓝灰色头发的男人。他穿着中规中矩的侍从制服，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可挑剔的礼仪：“欢迎各位来到真正的拍卖会，话不多说，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为各位介绍唯一且珍贵的拍品——”
“伊万·冈察洛夫，俄罗斯在逃犯。”安娜认出了这个男人，小声地向简和艾米莉提醒道。
“果然这次在背后组织这场拍卖会的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吗。”艾米莉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然后双手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镯子，隐晦地表明了这次的竞拍完全由简负责。
简也跟着喝了一口茶，听着伊万在下面用了好几分钟向在座各位重新科普了一下这个消息的重要性，无聊地甚至想要打个哈欠，但是想到姐姐大人的谆谆教诲，硬生生忍住了。
“这个拍品没有底价，也没有限制每次增加的价格。那么，竞价开始！”伊万终于宣布了开始，顿时不少坐在一般区域的小势力负责人蠢蠢欲动。简敏锐地察觉到伊万似是不经意地向菲茨杰拉德所在的包厢瞥了一眼，紧接着，菲茨杰拉德就报出了一个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承受的高价：“五千万美金。”
一时之间，一般区域原本微微有些吵闹的嘈杂声音迅速消失了。简和艾米莉对视了一眼，艾米莉摇了摇头，向后一靠，简勾起了嘴角，也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七千万美金。”【三味书屋】专有的包厢里传出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想来也是那边的干部之类的。由于简和中国的势力没有打过交道，对他们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资料里，倒是也没有认出那是谁的声音。
“八千万美金。”紧接着是【理想国】，这个声音简比较熟悉，是他们的干部白尔谢。
简微微一笑，跟着举了牌：“一亿美金。”
到这里，已经完全不是那些小虾米能够参与的级别了。就连各国政府的异能力机构，如果不是像【钟塔侍从】这种拥有完全自主权的组织，也没有这个能力参与竞价了。
“一亿一千万美金。”【三味书屋】的负责人立刻跟着喊价，但是无论是在座的哪一个，都已经明白这恐怕就是【三味书屋】能够出的最高价了。
“一亿两千万美金。”白尔谢紧跟着喊道，同时不屑地瞥了一眼【三味书屋】的包厢。无疑，【三味书屋】，out！
在他喊完价之后，无论是菲茨杰拉德那边，还是简这边，都没有立刻喊价。艾米莉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靠了回去。
简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完全没有要继续参与竞价的意思。那边伊万已经喊出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终于，菲茨杰拉德也坐不住了。他直接喊道：“三亿美金。”
这种价格，就算是【理想国】也承担不起。【钟塔侍从】虽然负担得起，但是简并不想也不会做这种明显弊大于利的事情。所以在全场寂静的状况下，菲茨杰拉德十分意气风发地用三亿美金的高价，拍下了这个很有可能已经被简知晓了的消息。
拍卖会虽然已经结束，但是这艘邮轮目前还在海上飘着，自然不可能让乘客们半途下船。按照航行计划，大概还要两天，才会到达第一个停靠站点。
虽说海上的风景也别具风味，但是连续待好几天，也不免让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觉得无聊，因此，就在拍卖会结束的当晚，邮轮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死屋之鼠】也算尽力了吧，举行这样一场宴会。”艾米莉举着酒杯轻蔑地笑了一下，“你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简？”
“差不多吧。”就是不知道哪波人会先出手。简微微一笑，将一切的心思都藏在了波澜不惊的表面下。
“哦呀，这不是【钟塔侍从】最著名的外交官，简·奥斯汀阁下吗？”华丽的腔调从两人身后传来，艾米莉和简转过头，正是【组合】的首领，明面上是著名风投的大富翁菲茨杰拉德。
“日安，菲茨杰拉德先生。”简和艾米莉同时向他行了一个淑女礼，却并没有得到他的回礼，他只是带着也许是钱给他带来的优越感，朝两个人举了举杯，喝完了口中的酒。
“【钟塔侍从】是没有钱了吗？今天竟然只出了一亿美金的价格，这可不是欧洲第一异能组织的气魄呢。”菲茨杰拉德虽然语气不变，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
“菲茨杰拉德先生，我们只是觉得这个消息，我们不需要靠钱也可以得到罢了。”简微微一笑，“倒是您，可千万注意不要被老鼠搬空了您的宝库才是呀。”
菲茨杰拉德的脸色难看了一瞬，艾米莉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是吗？多谢你的提醒。”仅仅一瞬，菲茨杰拉德又恢复了那副成功商人的面孔，他重新端起了酒杯，转身往别的方向去了。
“你好，奥斯汀小姐，勃朗特小姐。”温和的中年男声在两人身边响起，转过头，是穿着长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眼镜男，“我叫汪曾祺，来自【三味书屋】。”
简和艾米莉照旧行了礼，得到了对方一丝不苟的回礼。不管怎么说，对于英国这种注重礼仪的国家的国民来说，懂礼貌的人总是给她们更高的好感。
“汪先生，您的组织也对‘那样东西’感兴趣吗？”这次是艾米莉先开了口。说实话，她对于这个远东的神秘组织真的挺感兴趣的。虽然名声不像其他组织那么大，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组织里隐藏了多少的异能力者，又有多少的财富。他们的示敌以弱，反而让她更忌惮了。毕竟泰坦尼克号在撞上冰山之前，谁也不知道那座冰山下面隐藏着多大的能量。
“哈哈哈，我们只是不想让‘那样东西’落入犯罪组织手里而已。”汪曾祺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艾米莉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然后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禁锢一松，她已经能够自由地控制自己的异能了。
船晃荡了一下，艾米莉立刻伸手握住了简的手腕，然后发动了异能。随着金色的光芒一闪，两个人就和所有人隔开了。与此同时，子弹暴雨般落在了金色的屏障上，金光荡漾了一下，然后子弹全部都落在了地上。
第17章 第十七件洛丽塔
“艾米莉的能力【呼啸山庄】真方便呢。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恐怕现在已经被打成筛子了吧。”简笑眯眯地站在金色屏障的中央，看着周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就算是作为【三味书屋】代表人的汪曾祺，也只是利用自己的异能力勉强抵挡着，倒是让简和艾米莉好好观察了一下他的异能力。
“原来如此，【逝水】，就是可以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变成水，无论受到怎样的攻击都不会受伤的异能力吗。”艾米莉喃喃道。然后，她才想起来要回简的话：“我说，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会选择第一时间就将现场控制住的吧。不要以为我没有亲自体验过你的异能力，就对你的异能力一无所知。”
“嘛嘛，不要这样说嘛，我可并没有要故意隐藏自己的异能力啊。”简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知道，都是克里斯蒂大人的安排。”艾米莉面无表情，“但是你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就是很让人不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姐妹并不喜欢你的原因。”
“这样啊。”简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混乱明显是【理想国】的人造成的。白尔谢嚣张地大笑着，一把扯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衣领：“快点把那个消息告诉我，不然我就炸沉你们这艘船！”
陀思妥耶夫斯基虚弱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炸沉这艘船这种事，就不用劳烦你了。”说着，他摁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这次不像是刚刚那一次爆炸，这一次，整个船体都晃了起来，很快，从下面开始分崩离析。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部都落在了海面上。好运点的，站在了破碎的木板上，运气差点的，就直接落在了海里。
好在无论是艾米莉还是简的运气都不错，两个人站在了比较大的一块木板上，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汪曾祺。这个文质彬彬又一丝不苟的中国男人，叹了口气，在木板上坐了下来。“抱歉，奥斯汀小姐，勃朗特小姐，能够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吗？”
“汪先生，请自便。”简笑了笑，并没有趁火打劫。她心里很明白，对付这种人，就像是对中原中也一样，什么都不说，反而会让他把人情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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