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由于重力的压制,那咒灵很难有什么动作,在三人即将要放松下来的时候,又有几只咒灵从树林中冲到他们面前。
中原中也咬咬牙:“……又来三只。”
不过好在支援已经来了。
“玉犬。”
一个黑发的少年突然出现。
随着一道破空的声音,一黑一白两只由墨画出一般的狼犬已经冲上来撕咬着诅咒,一会儿的时间便将他们全部吞入腹中。
太宰治感叹着:“可真是活久见的场景啊,要是早早就死了可能就看不到了。”
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喜欢看这种场景。”
“并没有。”
黑发穿着校服的少年收起式神,扯了扯领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回去了。”
赭发青年转过头,看向少年:“你刚才召唤出的那个,就是咒力吗?”
“我没有告诉你的理由。”
中原中也:“…………”
臭小鬼还挺嚣张。
月见用眼神示意他别计较,论对方再怎么嚣张,也算是他们半个恩人。虽然本质来讲是不会出人命的。
月见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问道:“你在这附近上学吗?”
这一带虽然没到市中心,但已经算是东京了,白色的校服衬衫,黑色长裤,他看样子倒像是从学校翘课跑来的。
“不是。”少年看了她一眼。
他老老实实回答了,那就应该不是和咒术师相关的东西。
月见想。
伏黑惠见几个人都没有问题了,就一个人离开了,特级咒物现在还没有被回收,即使晚了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出现死伤。
两面宿傩的手指,这可不是一般的咒物,必须尽快处理。
“跟上他。”月见道。
中原中也疑惑:“啊?”
太宰治偏头:“为什么?”
“和我明天的会议有关,明天的商谈是对于东京都立咒术高级专学院,也就是咒术高专的投资。”月见垂下眼,继续说,“今天被人救了,提前去感谢又有什么不好呢?”
听了月见的解释,两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几个人很快便追了上去。
跑的过程中,中原中也问道:“但是那个少年不应该是这附近的高中的学生吗?”
太宰治接道:“中也可真是笨蛋啊,他之前不是亲口说了不是这里的学生吗?”
“他会穿着这里的校服大,概是因为来这里有任务,咒术高专的学生经常会自己单独出任务。”月见说。
“学生时代就已经开始拔除咒灵了?”
“因为咒术师人员紧缺啊,咒术高专每个年级只有寥寥几人,就算是学生,同时也是咒术师。”
太宰治眨了眨眼:“小月见倒是很了解?”
“最近为了这次投资研究了一些,算不上了解。”月见解释道。
昨天晚上她看的那些资料便是关于咒术师和咒术高专的。
“不过为什么你家要投资咒术高专?”中原中也不明白。
“之前主家这边有人遇到了咒灵,之后被咒术师救了,这也是我们家第一次接触诅咒,得知了世上还有这么危险的存在,作为资本家不能无动于衷吧?”
之后月见的行程表上就多了“和咒术高专商量投资这一项”。
伏黑惠发现背后有人追着他。
他知道他们是谁,是之前遭到了咒灵袭击的那三个人,不过他们刚刚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又追上来是闹哪出?
不过这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这样想着,伏黑惠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打算甩开他们。
月见发现伏黑惠头都不回,完全不打算理他们,索性便停下来:“等我打个电话。”
五分钟后,黑发少年按原路走了回来。
“跟上,给你们带路。”
从这里到咒术高专距离稍远,一行人乘了一段地铁,下地铁之后徒步走了几十分钟才到。
真的是,有些偏远。
咒术高专说是学校,但却大得离谱,山上很大一块区域都是咒术高专的范围,一座座寺庙般的矮房排列得整整齐齐。
伏黑惠一路把几个人带到了校长室,太宰治前脚刚想踏进去,后脚就被中原中也拽住了:“你跟着进去做什么?”
太宰治撇撇嘴。
夜蛾正道坐在校长室的地上,身边围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玩偶,手上不停地戳着羊毛毡。
月见眼皮跳了跳,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已经进来了,旁边的伏黑惠有些看不下去,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咳。”
夜蛾听到声音,立刻站起来:“喔哦哦,咳咳,初次见面,新恒小姐。”
月见换上了营业用的微笑,和夜蛾正道握了手:“你好,夜蛾校长。”
“听说新恒小姐刚刚受到了咒灵的袭击,没有受伤吧?”
月见笑笑:“托您的福。”
“看来去得还算及时,”夜蛾正道看了眼站在几步之外的伏黑惠,“他是我们的一年级生,伏黑惠,没有冒犯你们吧?”
月见有些惊讶于伏黑惠居然只是一年级,一年级就具有这样的实力,咒术师可真是个人才辈出的行业。
伏黑惠偏头,避开了月见探究似的视线。
“没有。”月见回答道。
如果不提一开始他那嚣张的样子和后来头也不回的一路的话。
毕竟是伏黑惠救了他们,这么轻易就卖了他的确不太好,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魔鬼。
夜蛾正道让玩偶给月见搬了把椅子,看着少女惊奇的表情,解释道:“这些玩偶是我的咒具,只要注入咒力便会为我所动。”
月见了解地点点头,眼神却还是跟着玩偶走。
这是和异能力差不多的能力?她记得自己认识的异能力者中也有可以给死物附以生命的能力。
咒术对于她是个完全的新东西,好奇是肯定的,不过现在并不是好奇的时候,月见坐在椅子上,打算开始谈关于投资的事宜。
“要商量的事情大概就这些,上头的老人们倒是比较心机,新恒小姐要不要去见见?”夜蛾从座位上起身,问道。
月见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决定投了,不过方便和我讲讲关于咒术的事情吗?我很好奇。”
夜蛾严肃的脸立刻就绷不住了:“当然可以。”
然后——
“我接下来还有事,关于咒术的事情就让建人来讲吧。”
夜蛾正道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太宰治忍不住吐槽道:“呜哇,这人看起来好严肃……”
中原中也又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加班人都是这样的!”
月见:“…………”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是这样的,其实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是加班了,这是我不太能接受的。”
月见:“您的意思是……?”
“算了,毕竟您是投资人,为了以后能够涨工资,加这点班算不上什么。”
不愧是打工人。
七海建人理了理印着奶牛斑点的领带,“那么,就让我们开始最基础的说明,所谓咒术师,就是对抗并拔除诅咒的职业……”
语气生硬,语言片面,与学生没有任何互动,像极了大学时代的高数老师。
月见:?梦回大学课堂。
不过好在月见还是能够听进去的,而身后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未必了,一个人撑着下巴,一个人已经瘫在了椅子上。
看来七海建人的演讲成功地勾起了他们六年前在帝丹小学上课的回忆。
七海建人讲了很多东西,从咒力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到使用咒具普通人也可以拔除咒灵,再到一些特级诅咒,例如两面宿傩。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材高挑的女性出现在门口:“七海,有客人?”
家入硝子从门口进来,几步走到椅子前坐下,看到有人进来,刚刚还撑着下巴,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的中原中也都精神了一些。
他拍了瘫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太宰治一巴掌:“喂,有人来了。”
家入硝子喝了口咖啡,抬眼上下打量了月见一番:“她就是那位投资人?”
“是,新恒家的大小姐,”七海建人顿了顿,“不,新恒家的继承人。”
“这样……”家入硝子眼神变了变,“你好,我是家入硝子,是咒术高专的老师兼保健室负责人。”
月见点点头,微笑着回应道:“你好。”
“说起来,我来这里到现在,除了校长就只见到了你们两位老师,这里一共有多少教师?”
七海建人回答道:“东京校教师只有三个人。”
“负责一年级的五条悟还在出差,今天估计回不来。”家入硝子接道。
五条悟?
月见一愣。
有点熟悉的名字,但记忆已经很久远了,月见一时间想不起来。
“怎么了,认识吗?”家入硝子问道。
月见摇摇头:“没有,不认识。”
24的月见和28的五条悟有点配(不)
第39章
池袋是东京最具有代表性的商业区之一,每天人流不断,三五成群的男女学生放学后到此闲逛,街头充满青春活力。
从“独.色.帮”到都市传说,池袋的特色可谓是各种各样,类别繁多。
略有些狭窄的巷子中,深蓝色发的少女身着水手服长裙,虽然穿着不良少女的标配服装,却不化妆不涂指甲油,只像个文艺少女。
“不知道小月见有没有听说过'独.色.帮'?”电话的另一边传来略显轻浮的男声,不用想就知道是折原临也。
“那是什么?”
“'独.色.帮'是池袋特有的特殊帮派,是以单一颜色为标志的街头暴力组织,也算是池袋的一大特色吧!”
月见低头看了眼七横八竖地倒在她脚边的小混混们,开口道:“这么说来,我似乎遇到过几个人,身上绑着同样颜色的东西。”
这不就是她刚刚撂倒的那几个人吗?
折原临也依旧是那副口气:“虽说是暴力组织,但他们人大多数都很菜,对你来说当然是不足为惧。”
月见闻言踢了踢脚边那人的肩膀,一动不动:“啊,确实。”
电话那头明显是噎了一下,两秒钟后,才再次传来了声音:“不过小月见你知道吗,池袋最近出现了一个自成一帮的强者,并且身上没有一件代表颜色的东西。”
“……啊。”月见回忆了一下。
“我听说她挑衅过池袋大多数的帮派,却没有哪个帮派打败过她。”
“据说外形是个看似很柔弱的女生,小月见可一定要注意,遇到意思是她的家伙,可不要硬碰硬哦。”
“我知道了。”月见点点头,挂掉了电话。
她本来不介意再多聊一会儿的,不过她还是比较在意躲在巷子外面的那个人的。
“你不进来吗?”
月见的声音不大,但她却能肯定,她已经传达给了那个人。
一秒。
两秒。
三秒。
“居然被发现了,我的追踪技术明明是最强的。”
从巷子外走进来的是个白发戴着墨镜的高挑少年,一身深蓝色的制服,毫不遮掩脸上狂放不羁的笑容。
月见反问道:“你说的是偷听技术吧?”
少年明显被月见的这句话给呛到了,没好气地回道:“哈,用得着你来管?”
确实用不着。
深蓝色发的少女不再说话,径直走向了少年,少年的神色变了变,结果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绕开他出去了。
五条悟知道自己被无视了。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又绕到了月见前面:“你倒是很伶牙俐齿,老子可是最强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没有这种想法,并且也不太想试。”
她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前半句的一种解答的可能性是“我信你是最强,你不用强调了”,另一种便是——“我信你放屁”。
显然,五条悟是看不出月见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你用敬语?难道是哪家的大小姐?居然出来当小混混,真逗。”
“……”月见没说话。
他又看了一眼巷子里的惨状:“独成一帮,单单从表面上,确实看不出来你这么能打……”
月见刚想走,听到他的话又脚步一滞。
最近刚刚出现,没有代表颜色,一人撂倒过很多帮派,身形看似柔弱,还是个女的。
这说的不就是她吗?
“你说是不是,独成一帮的'女魔头'?”
少女站在原地,抬眼,露出了营业式的微笑:“用不着你来管,不是吗?”
五条悟:“…………”
这句话好像有点熟悉。
月见发现,那个白发戴着墨镜,如同天桥上拉二胡的少年一直跟着她。
她走到哪,他跟到哪。
月见终于忍不住转身,开口询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五条悟双手插兜,大言不惭地说:“老子饿了,没带钱。”
月见:“…………”
你很自豪?
“你不是最强吗?去吃霸王餐。”
五条悟:“…………”
池袋街头,露西亚寿司店。
“这么说来,你是所谓的咒术师?”
五条悟咀嚼着寿司,补充道:“是最强咒术师。”
月见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又问道:“那么,五条先生来池袋也是为了任务?”
五条悟有点别扭“五条先生”这个称呼:“我们没差几岁吧,先生就免了。”
月见点点头:“好的,五条君。”
“至于我来池袋,的确是为了拔除一只咒灵,不过那家伙很是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要想不上明天的头条,就只能等了。”
然后等着等着,就饿了。
只要是待在池袋这个地方,或多或少都会听到些流传的都市传说或是谣言,就比如“独成一帮的女魔头”。
后来又偶然看见月见一个人,赤手空拳地撂倒了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小混混。
而现在面前的少女咀嚼着寿司的样子,倒像是只松鼠,脸颊有点鼓鼓的,还认真地听他说话,简直和谣言中的形容词完全搭不上边。
果然,还是要不传谣,不信谣。
五条悟少见地自己悟出了人生道理。
这顿饭吃了很久。
只要五条悟还在继续吃,他就会继续把关于诅咒和咒术师的事情讲给她,就好像是她请他吃饭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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