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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都是太宰治悉心教育的结果。
思及此，织田作之助更加坚定不让太宰治来担任几个孩子家庭教师的想法。
太宰治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支起头侧目望着两人，提起另一件事：“提问，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坂口安吾听到这句话震惊得差点把杯子里酒撒出去，倒是织田作之助表情没有变化，甚至体贴得问他需不需要纸巾。
“不是那个问题……”坂口安吾接过纸巾擦擦镜框，问，“你谈恋爱了？”
他真的很难想象太宰治会和某个女性沉入爱河。
少年声音含笑，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说是还是不是呢，就是想问问，那是什么感觉。”
“就算你这么问……”坂口安吾语气微顿，“我也没谈过，所以没办法告诉你。”
“好可怜，安吾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没谈过恋爱。”
“什么？！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只是——”
“啊，工作太忙对不对，我知道的嘛，大人总是用这种理由来掩饰自己不受欢迎的真相。”
“太宰——你这家伙——”
“……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吧。”织田作之助喝了口酒。
诡异的气氛蔓延开，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对视一眼，率先开口，“织田作，听你这个语气你谈过女朋友？”
“没有。”织田作之助老老实实回答，“只是最近在构思小说，不可避免的有恋爱情节，我个人认为恋爱是两个人心意相通水到渠成的事情。”
太宰治盯着他几秒，然后泄气趴在桌上扒拉着酒杯的冰块，声音恹恹的。
“什么啊，理论派吗这不是。”
坂口安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自己有过恋爱经验。”
真吓人，要是三人组里只有他没谈过恋爱就太丢脸了——虽然他也不清楚这种事有什么好丢脸。
本章结束~
第63章
“所以，最终家庭教师这件事还是没能定下来吗？”
椎名遥拿着手机，目不转睛得审核下属递上来的报告单，一边还分心听织田作之助养育孩子的苦恼。
“也是呢，家庭教师的话确实不太好选择，毕竟是关乎孩子一生的教育问题。”
“哎？我吗？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原来是出差啊，唔，最近这两天倒是没什么工作。”
“好吧，那之后你要记得请我吃饭。”
“不行不行，咖喱饭绝对不行！”
“等你回来再说吧，区区几个小孩子带两天还是没问题的。”
“哈哈哈，织田君你这么严肃的话我会忍不住笑场的。”
“那么，回头再见。”
放下手机认真把报告一一做了批注摞在旁边已完成的工作中，椎名遥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太宰治斜倚着墙注视着自己。
“太宰？什么时候过来的。”
要命，这个人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我想想，大概是织田作刚开始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那不是一开始就在这儿吗！
椎名遥脸色复杂，“终于掩藏不住你偷窥的嗜好了。”
“谁知道呢，大概很久之前就是哦，”太宰治边说边走进来，熟练得找到沙发躺下拿出游戏开始玩。
“有什么事吗？”椎名遥问。
“没有，只是想看看阿遥在忙什么，结果是在忙着和织田作联系感情了，好伤心，明明说好了要跟我一起殉情的。”少年语气平平，丝毫感受不到他口中所说的“伤心”。
“织田君只是要出差然后让我去看两天孩子而已，倒是你，”椎名遥问出了从很早就疑惑的问题，“织田作之助——怎么看都是织田君而不是织田作吧，你到底是怎么读的？”
“那是专属称呼嘛。”太宰治得意得扬起唇角，“只有我会这么喊。”
“……这是什么小孩子才有的争宠发言。”
尤其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阿遥要去给织田作照顾孩子吗？”太宰治兴致勃勃，“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见见织田作会收养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子哎！”
椎名遥“啧”了一声，问，“你确定织田君会愿意让你去吗？”
“怎么会不愿意，”少年不满得反驳，“织田作肯定会让我去的！”
“抱歉，太宰，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从椎名遥手机免提里冒出男人熟悉又刻板的声音，太宰治难以置信得张大嘴。
“咦——？织田作怎么能这样！难道阿遥看起来比我更可靠吗！”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打滚，把无理取闹发挥到极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他是这么说的哦，织田君。”椎名遥拿起手机关掉免提放到耳边，半晌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这次真的再见了。”
放下电话，椎名遥怜悯得看着趴在沙发上眼睛亮起来似有期待的某人。
“织田君说，如果你非要去的话下次喝酒就不跟你一起了。”说完她摸摸下巴，“这算是什么威胁？”
太宰治瞪大眼睛，向来含着不屑和淡漠的瞳孔难得会出现震惊，半晌蓦地笑出声。
“噗——哈哈哈！好吧好吧，真不愧是织田作。”
难以辨别是夸奖还是别的含义，总之他看起来很开心——是那种很难去描述的开心。
椎名遥挑眉，少年擦了擦笑出泪花的眼睛，“真是败给他了，明明我也算是个好老师的嘛。”
“哈。”她毫不留情得打击，“看看芥川那孩子，你是怎么好意思说你是个好老师的。”
“别看我这样，我是真的有在好好训练他哦，毕竟要在黑暗世界中生存仅凭简单的暴力是做不到的，想要变得更加强大总得学会控制和运筹。”
“你是在我对我说教吗？”
椎名遥受不了的表情整理完卷宗走出办公室，“我要去看织田君家那几个孩子，你自便吧。”
“就这么走了未免过于绝情，阿遥。”
太宰治笑嘻嘻得搭上她的肩膀，“稍微做点坏事，带我一起去嘛。”
“呼……我拒绝。”
“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她脚步顿了顿，侧目，“终于成为了干部之一。”
还是史上最年轻的港口干部。
接下来椎名遥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走出了大厅，留下身后的人神色莫名。
“啊啊……这样冷静克制的样子是真的会让人着迷。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他嘀咕着，鲜少情绪激动的大脑一瞬间竟然会产生出某种无法压抑的冲动。
回想起来那天在酒吧织田作也解释道「难以想象太宰会去追求某个人，但是倘若真的要去追求，不如先诚恳得同对方进行交流，虽然我并不懂如何去恋爱——但拿出真心来对待总归不会出错。」
是非常符合织田作风格的织田作式发言。
“话虽如此，我可是立下了那种赌约的男人。”太宰治自言自语。
“真心？那算什么呀。”
照顾孩子这种事听起来非常简单，真正去实行又要另说。
椎名遥拿着童话书坐在狭小的房间内，旁边坐着抱着玩偶的咲乐，小姑娘正在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得盯着她。
——好有压力。
她翻开童话书，一字一顿，“森林里，兔子和乌龟提出比赛……”
“我知道！”真嗣举手，“龟兔赛跑的故事，我看过！”
男孩脸颊泛红，椎名遥印象中他一直都很害羞，之前来大部分时候也会坐在一个角落里自己看书偶尔才悄悄投注视线到她身上。
“真嗣好厉害，”她弯了弯眼眸，“那，你能给咲乐讲述这个故事吗？”
“嗯！”
真嗣咳嗽两声，拿着书，“兔子答应了比赛，它认为自己一定会……”
椎名遥松了口气，旁边幸介悄悄凑过来，“遥姐，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念故事给咲乐吧？”
她瞪他一眼，故作生气，“哇啊，幸介竟然这么说我，难得我放弃了休假日过来陪你们耶！”
她撅起嘴的样子气鼓鼓的，幸介看到红了脸，大声道，“我我我没有啦！”
“难道说幸介很讨厌我吗！”椎名遥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呜……我好难过！”
幸介忍不住后退，“我……我没有啊！”
“幸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遥姐！”克己抱着球跑过来，“我们都很喜欢遥姐哎！难道你不喜欢吗！”
“啰嗦！我当然喜欢遥姐啦！”幸介立刻反驳。
“哇……幸介你在对我表白吗？”椎名遥揉着幸介的头发乱糟糟的。
“表表表表白——？！”男孩脸涨的通红快要爆炸，“我我我才没有！”
“幸介脸红了。”优下结论。
“脸红了哎”克己笑嘻嘻的，缺了一颗牙怎么看怎么滑稽。
“嗯嗯”真嗣跟着肯定。
“你们……你们几个吵死啦！”幸介想也不想就冲出了屋子。
“唔……这就是恼羞成怒的意思吧？”椎名遥望着小家伙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回头对着几个好奇的小脑袋瓜按上去，“好啦——你们几个，家庭作业有没有写完，快点拿出来给我检查哦！”
“呜哇，出现了——遥姐的必杀技！”
“优，就算这么说不完成的话游戏机我可是会没收的哦。”
出乎意料，在家庭作业这方面，椎名遥出奇的严格——或许是考虑到织田作的工资补贴家用已经很困难，寻找家庭教师的事也就此作罢。所以她才会在业余时间检查几个孩子的功课。
「椎名小姐虽然是在港口工作，意外的心地善良呢。就像是织田君一样。」咖喱店老板笑呵呵得这样下结论，尽管在她看来善良这个词用来形容自己相当珍贵——可是能够和织田作之助相提并论，她又有那么些许的自豪油然而生。
“所以啊，照顾孩子这种事真的是非常耗费心力。”椎名遥趴在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双手枕在下巴看他处理工作边吐槽。
“中也将来有了孩子最好还是找个家庭教师的好。”
被指名的少年不耐烦得揉着耳朵，“为什么最后话题变成了我有孩子——话说，你来这干嘛？”
椎名遥指了指桌子上的任务报告，解释道，“喏，上次的任务报告，BOSS让我写好了交给你。”
“这东西你写完了自己交了不得了，还要让我看。”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认命拿起来随意扫了两眼，“行了，过后我给你交上。”
“谢谢你啦。”椎名遥双手合十笑容明媚，“如果下次的任务报告你也能帮我写……”
没等她说完就被中原中也打断，“你想都别想。”
“怎么这样嘛。”椎名遥耷拉着嘴角，“明明以前中也很善良的，一定是跟太宰那家伙呆久了被感染了。”
要不然就是被森鸥外这个变态医生给同化，总之在她心里那个懂礼貌性格和善的中原中也肯定不会弃她于不顾。
“中也，其实你是披着中也皮的太宰治吧？”椎名遥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怀疑，义正严词，“快说以前那个好好先生中也去哪了，把他交出来！”
中原中也伸手按上她的发顶，狠狠揉了揉，“我说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满了什么废料，你才是被那条青花鱼影响不小吧！”
就连这种动不动就脱线的性格都让人招架不住。
二人打闹得正欢，一根盯着纸条的匕首从门口飞过直直朝着椎名遥而来。
“啧。”中原中也扣住她的后脑贴近胸膛，抱着少女腰际稍稍转身用重力直接让匕首落到桌上。
“这是什么？”椎名遥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展开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显露在二人眼下。
「死亡预告：吾等将会在三日后诛杀港口Mafia干部直属部下十人，特此告知。」落款是Medicine 。
“哈，”中原中也把它揉成一团丢掉，嘲讽地扯开唇角，“死亡预告？这种不入流的方式。”
“ Medicine ？”椎名遥努力从少年怀里抬头，“中也，这是不是前阵子Boss让你们查的那个组织啊？”
“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组织罢了。”中原中也挥挥手，那把匕首朝着门口再次飞去。
“咣当！”
太宰治懒懒得晃着匕首斜倚门，指着把少女还扣在怀里的赭发少年，“你这算是光明正大得撬墙角？”
刚接到通知过来就看到两个人以这种亲密得方式抱在一起，太宰治的声音略显低沉。
啧，真是碍眼。
“又在犯傻，”椎名遥站直身子挣脱中原中也的怀抱翻了个白眼，“现在重点不应该是刚刚收到的挑战书嘛？”
“你管这叫挑战书？”太宰治不由得笑起来，“新兴不过几年的组织也敢来挑衅，该说是自大呢还是狂妄，现在还真是什么小鱼小虾都敢靠近港口啊。 ”
“怎么样都好，”中原中也对这种故弄玄虚的东西压根就没在意，只是刚才椎名遥挣脱的时候让他稍微有点不快。
只是稍微——他第一次觉得女生离自己这么近并不算讨厌。
“找个时间赶紧把它端了吧。”
“你说的轻巧，要去你去哦。我要留着时间和阿遥约会。”
“为什么不是你去？再说了你干这种事不是挺擅长的？”
“真是难为你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不过我刚接到任务去欧洲谈判。”
“不好意思，我也刚接到任务去北美平息叛乱。”
“所以？”
对呛的二人把目光双双移到状况外的少女脸上。
椎名遥顿觉不妙，“不是吧……”
话音未落，手机适时响起，像是为了印证她心底的猜想，红叶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传出来。
“阿遥，和我去一趟首领办公室。”
椎名遥忍不住叹气，“好的，红叶姐，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她望着不远处脸色复杂的两个人，耸耸肩，“看来这个不入流的任务最终还是落到我头上了，提前祝你们好运。”
那一刻少女笑着拍怕他们两个走出门外，太宰治心底忽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喂，阿遥……”
却只抓到了翩飞的衣角。
——很久之后他曾想过，假如那时候遵循着预感阻止这次任务，会不会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会朝着糟糕的方向去发展。
「可是若要说假如的话，那么能够去回忆的事情就已经足够多。再往前十数年的回忆都可以用这个词来开头，然后迈入和既定结局不一样的路线。真要追究起来，无非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另外一种解读吧。」
织田作在自己构思小说灵感的笔记上这样记下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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