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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惠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没注意竟然乱说话了。
“娘，我，我错了。”
“行了，赶紧去做饭。”一天天的，净知道作妖。
良小玫心里也憋着气，两个哥哥就算了，就连娘都像是不是自个儿亲娘。别人家都把自己娃当宝，她们家呢？把别家的娃当宝！
气冲冲地穿好衣裳跑院子里，结果发现自家两个哥哥正跟良甜脑袋凑脑袋，三个人不知道干嘛呢。
她凑近了才确定，真的是在学习！
尤其是向来不着调的良康安，竟也乖乖写着题。
【滴滴滴，目标人物好感值更新。】
【良小玫，目前好感值75%。】
“！！！”正在给两个堂弟讲题的良甜大为震惊。不是，她刚刚匆忙扫了一眼，没发现良小玫对她的态度有和缓的迹象啊！
不仅没有和缓，那刀人的眼神简直藏不住，她还以为对方要来呛她呢！
‘系统，你确定你没搞错？我攻略的不是好感值吧？或许其实是厌恶值？’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这个堂妹从始到终，啊不，到现在，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怎么就快成功攻略了呢？
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缺漏之处？
【宿主放心，系统绝对没有检测错误。距离攻略良小玫，目前仅剩5%的进度，宿主加油！】
行吧，难得系统这么有人情味一次，那她就加加油？冲一冲？
可问题是，张芳芳那边的攻略她还有迹可循，这良小玫，压根没有一个正常标准啊！难不成，这个堂妹的脸色越臭，对她的好感就越多？
不得不说，良甜无意中猜到了真相。
此时此刻，良小玫的内心复杂极了。她内心深处，对良甜无疑是敬佩的。可情绪和逻辑三观上，她拒绝承认。
这也就造成，实际她很喜欢良甜。可偏要告诉自己不喜欢，并且十分厌恶。
因此，每每内心深处跟自己唱反调时，她的脸色就不好。
“小玫？”良甜装作刚看到她的模样，先是惊讶，随后朝良小玫甜甜一笑：“过来一起写作业吧！”
本想摇头的，但不知怎么滴，瞧着良甜那笑靥，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摇头，最后竟不知觉地点了点头。
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加入三人，并手握笔，开始刷题了。
“...”算了，反正作业早晚都要写的。怎么写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王婆子拉着秦惠指挥做早餐，李香荷拧着良山的耳朵做木活儿。
至于良海？他也没闲着，跑去地里翻地去了。
除了集体上工，每家都有自留地。
自留地很小一块，但只要好好侍弄，可比村里集体经营的土地长势好得多。一般都用来种点蔬菜，供家里吃用。
吃过饭，老样子，去学校读书。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发生了点小意外。
村里的一个老太太，拎着一篮子鸡蛋，要跋涉俩三小时，去县城换鸡蛋。良甜顺嘴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等供销社过来收购。
奶奶说，县城能多卖一分钱，一篮子差不多多卖3毛钱。她家孙儿生病了，需要去镇上抓药。药多贵啊，她家没什么钱，只能攒一点是一点。
良甜听着心酸，但也知道，这是时代背景下最平常的家庭状况。
这个年代的人，勤劳、努力，肯吃苦受累。但并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相应成果。受苦受难的百姓，那是海了去的。
她人小甚微，哪里能帮那么多人。
可放学回来路上，没想到再次遇到老奶奶。
跟先前的忐忑中带着一丝希望不同，老奶奶神情恍惚，脸色苍白，身上的绝望气息老远都看得到。
良甜很少主动去跟人讲话，但她实在不放心老奶奶，便走过去，想要问问情况。
没成想，她刚起个话头，老奶奶便崩溃似的，拉着她嚎哭：“闺女啊，我咋办，我咋办，活不下去啦....”
“我的怪孙，怎么就，就不等等奶奶....”
“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早些去换鸡蛋，就不会...”
老奶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神情似疯似傻，嘴里也说不清话来。
但根据这些，再加上围观的村民补充，良甜明白了。
原来是老奶奶家里的孙儿没挨过去，没了。
这是一个对疾病没有太多普及的时代，有人生病，顶得住的大人就生扛过去。顶不住的，多半去村里赤脚大夫那买俩药片。
老百姓很少想过去医院，主要还是太贵了。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老奶奶家里挺苦的，儿子是个当兵的，早两年战死，为国捐躯。儿媳妇顶不住压力，好不容易将娃拉扯到会走路，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个走，是走出阴阳两隔。
老太太就受罪了，她就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远嫁，指望不上。现如今，家里一下子死了俩人。要不是还有个孙儿，她就活不下去了。
老头子走得早，现如今就剩她孤苦伶仃。
良甜都不敢相信，把自己代入到老奶奶，自己能不能做到老奶奶这般坚强。
骆驼会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这最后一根稻草没了该怎么办，谁也没说。
等待老奶奶的，又会是怎样的折磨？
每日都在悔恨与自我厌弃、自责中煎熬吗？
“哎哟，桂婶子这下可遭罪了。”
“老天爷不让人活的法子真是太多了...”
“我看桂老婆子就是命里带煞，这都快把全家克死了！好在她闺女嫁的远，不然也...”
这道别样戳心窝的话，刺伤了桂老婆子，她突然眼神坚定，朝着一棵大树跑去。
良甜只来得及瞪一眼那人，急忙冲过去，与此同时大喊：“快拦住她！”
好在秀山村的村民虽然嘴碎爱凑热闹吃瓜，可心肠不坏。桂老婆子这架势，一看就是想寻死，离大树近的俩大男人，急忙拦着桂老婆子。
桂老婆子挣扎：“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求求了，带我走吧...”说完，在巨大的情绪崩溃下，眼一番，昏了过去。
“快，送她去县医院！”良甜冷静地指挥道。
第54章 下乡收购
“村长，为啥供销社去秀山村收购？”
“凭啥啊？他们秀山村可以，那我们李家村也行！”
“大队长，是不是他们给供销社的送礼了？咱也送呗！”
不管其他村乱成什么样，秀山村的村民是高兴坏了。
第一遍的时候没听清，第二遍的时候不可置信，第三遍的时候开始互相打听了。
“明天有供销社的来村里？”
“收购粮食？粮食我家自己都不够吃了，攒的鸡蛋和干菜倒是可以卖一些...”
“太好了，我儿子今年要娶媳妇儿，正愁着怎么攒彩礼呢...”
一个月不一定有一次社会主义大集，那平常有急用的时候，只能去县城供销社自己换钱，但是鸡蛋这种易碎的，很容易在路上有损耗，好不容易攒十几二十个鸡蛋，苦哈哈走几个小时到供销社，然后发现烂了几个，谁能接受得了？
所以，有供销社来收，那真是再好不过。
所以家家户户都将鸡蛋备好，还有就是些多余出来的干菜干果，至于粮食，准备的人并不多。吃不饱的年代，鸡蛋都攒着舍不得吃，就是为了换更多的粗粮来填饱肚子。
秀山村的村民在翘首期盼，供销社的气压却空前沉闷。
“杜主任，真不是我不愿意去，我是明天真的有急事！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老的那个在家闹，小的那个闹我媳妇儿。这不，刚家里来人说我娘病了，我得回村一趟！”
“主任，虽然李采购员请假我就不应该再请了，但是这不是撞上了嘛，我明天相亲...我的情况主任也知道，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再不娶媳妇儿，我娘只怕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对于这俩采购员的话，杜主任只呵呵一笑。
他俩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当他不知道呢？坐上这个位置前，他也没少跟人周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小手段，他都门清儿。
无非是去乡下收购捞不到什么油水还苦累，但是他还不能明说，别看他算个不大不小的小领导，其实偶尔也得看手下人的眼色。
这是缺衣少食的年代，更是缺少人才的年代。
培养一个顺手的手下，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不算大的过错，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领导可不是越正义越好的。得油滑一些。
这俩都拒绝下乡了，三个采购员，就剩最后一个。
杜主任往那个小年轻看过去，王红星连忙站起来：“主任，那我去吧！”
他年轻，才二十岁出头，本来就是靠家里关系过来的，所以被另外两个采购员排挤。可是，虽然他家里是有关系，可他自己也很优秀啊。
只需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会证明给主任看！
这不，机会来了。
虽然下乡又苦又累，可如果不是这样，哪里轮得到他？
杜主任欣慰地点点头：“好好好，那王采购员，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勉励王红星一会儿，杜主任这才遣散三人。
三人陆续走出去，李采购员忍不住阴阳怪气：“哟，还真以为是什么好差事呢！”
张采购员转头看似安慰：“呵呵，王采购员，李采购员是开玩笑的，这个活儿是很好的，要不是我有事，我肯定是要去的，多磨炼人啊！伟人说过要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
王红星憨憨一笑：“我知道的，要不是你们有事，这种好差事肯定轮不到我，哈哈，我先去忙了，改天见！”
“你！”李采购员气的指着王红星骂道：“你看看这臭小子，不就是安排了一个破差事吗？真当自己多牛气呢？我倒要看看他明天能不能顺利收购！”
张采购员乐呵呵的：“哎呀，他年轻气盛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呗。行了，咱们去找老赵喝两杯去？”
“找他干嘛？一个破开车的罢了...”李芒不屑。
张河心里翻着白眼，腹诽这人真是愚蠢，凑到他耳边道：“去乡下收购肯定不能走着去，明天指定要老赵跟着去...”
“你是说？”李芒瞪大了眼。
张河笑眯眯地点头：“哎呀，年轻人嘛，总要经历些挫折，他家里宠着，咱们就当回好人，教育教育呗！”
“张大哥，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个啊！”李芒朝张河竖了个大拇指，心里却暗自骂了声老阴B。
以后可不能跟这老阴B撕破了脸，不然自己咋死的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王红星就兴高采烈地跟着老赵一起下乡，往村里跑。
这会儿的汽车没什么减震功能，乡下的路疙疙瘩瘩、不平整，坐车的感受谈不上好。
王红星暗自摇了摇头：“这不行啊，要是收购鸡蛋，只怕是要损耗大半...”
老赵一手开车一手吸烟，吐着烟圈道：“可不咋地，谁想不通来村里收购啊！”可别把他的宝贝车搞坏了。
虽然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但这个时代司机可是很热门很抢手的职业。典型的铁饭碗。
反正县城上，会开车的技术人员，不超过一个巴掌。
供销社的车，也就归他开，归他管。那四舍五入就是他的了。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真说出来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要被惩罚的！
轰隆隆，滴滴滴。
汽车固有的声音在乡下尤为突出，远远的，村里人就听到了。
小孩子跟串串似的，凑一长溜，争先恐后跑村里报信。就看能不能捞颗糖块甜甜嘴。
“县里来人咯！”
“咱村里来大汽车了！”
“车来了，收购的来了！”
“吃糖咯吃糖咯！”
因为有的人，会跟家里孩子承诺，如果卖了粮食啥的，到时候给孩子买糖。所以，除了村里人期待收购员来乡下，孩子们更期待。
大人的激动可以克制，孩子的欢喜无法藏匿。
听到声儿，家家户户都把准备好的东西拎到家门口，翘首期待。
所以王红星到达秀山村，下车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好笑又可怕的场面。
好笑是，家家户户迫不及待要卖东西。恐怖是，一个个的，一动不动，笑着朝他看，让人心里直发毛。
第55章 真得练练
胡大队长第一个冲上去，热情地招待王红星：“是县里派来的采购员是吧，我是负责秀山村的大队长胡有丰，这是秀山村的村长胡有满！”说着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胡有满。
胡有满连忙堆着笑：“同志，这么老远过来辛苦了，先进屋喝碗水吧！”
王红星摆了摆手：“伟人说了，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现在开始收购吧！”
正想进屋喝水的老赵：“...”
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喝你还不让我喝！
胡村长没想到王红星这么朴实，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胡有丰看堂弟那半天崩不出一个屁的模样，只好带着王红星挨家挨户去收购。
“哎！对了，不是说有个配合我工作的人吗？叫什么甜来着?”
胡有满连忙搭声：“我知道我知道，是俺们村的良甜，甜丫头！我去帮你喊过来！”说着就逃也似的溜走了。
胡有丰挺无语的，因为这个堂弟平时看着蛮沉稳，也不知道为啥，一旦有点身份的人出现，他就上不了台面了。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蠢，还是天生吃不了好饭！
明明随便找个村里人去喊那丫头就可以，他非要自己去。明眼看就知道他不想应酬。罢罢罢，左右都是堂兄弟，他不想往上走，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一面胡乱想事，一面带着王红星去收购。
第一户直接拎出来一篮子鸡蛋，起码有三四十个。
王红星每当回事：“一个鸡蛋三分钱，你这数好了吧？”
那户人家本来不敢跟王红星对视，一提到钱立马壮了胆：“不是？县里不是四分钱收购的吗？”
王红星一点不怵：“如果你觉得直接去县城更划算，那可以自己拎着去换。”他虽然不坏，但也不是傻子。县里供销社出车出人出时间，不是做亏本生意的。虽说是为人民服务，但不是为了人民把脑子丢了。
事情该怎么做，就要按照章程去做，超出这个范围，那就不行。
那村民想了想，还是咬牙点了头：“行，换吧！”
良甜没来，王红星只能先自己登记。不是说收购的时候就能把账结了的，要先把东西运回去，然后从供销社里报销，再给村民们结账。
赖账肯定是不会赖账的，就是不会当场结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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