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气氛搅合着烨子小姐的马屁夸赞,我被条野先生一把扯到身后,抬眸看着他微微下压了嘴角:“你认真的?”
末广先生过了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条野先生的神色愈发凝重的时候,他才弯起唇角:“被吓到了吗?哥哥桑。”
条野先生抬腿踹的末广先生趔趄了一下:“滚。”
“然后呢?要去车站还是公路?”末广先生拿着从派遣人员手里抢过来的地图说道。
“两边都去。”烨子小姐一锤定音,她得意地抬头说道:“这叫以正胜奇。”
条野先生捏着下巴微微有些犹疑:“两边吗…”
“我要和队长一组,条野和末广一组好了!”烨子小姐瞥了我一下,颇有些嫌弃地说道:“真是的,小伍仟跑得太慢啦,比赛肯定会输的。”
“你身上还带着我的盾呢!”我立刻反驳起来。
烨子小姐抬起帽子哼笑一声:“反正基本上也没什么用吧?”
我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只能鼓着嘴巴眼睁睁看着烨子小姐一蹦一跳走远的背影。
“哈哈,你看起来好像一只□□。”末广先生还在旁边说着我的风凉话。
“你才是一只老□□!”
妈惹,不敢打烨子小姐,我还不能打这家伙吗!
只是我还没上嘴咬他的胳膊,条野先生就一把揽住我向着南边走过去。
茂密的密林想要稀释掉浓稠的阳光,走在我右前方的末广先生却根本不给它们机会,旋手便把挡路的树木给砍了个精光。
条野先生将我帽檐上的叶子拨下去:“铁肠先生,你为什么不避开前进方向的树,而是把树全砍了?”
“为了真理。”末广先生挥舞着他手里的刀,活像是个进村的土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白痴。”我瞪着豆豆眼望着末广先生。
末广先生停下脚步回眸俯视着我。
“干…干嘛?”我气虚了一瞬,好在便宜哥哥走在我旁边,便抬眸直直对视过去。
“伍仟。”末广先生将刀收回刀鞘,抬起手放在肚子上,一脸纯良地看着我:“我。”
…这家伙不会被我打击到自尊心了吧。
我咽了口口水,撇开眼颇为心虚:“好…好啦,我说的有些过分了,你不是白…”
“我想吃水煮蛋。”
我绷住脸上的神色,顺着末广先生的眼神看向自己衣兜里鼓起的弧度:“你怎么知道这是水煮蛋?”
“这是我的。”末广先生面不改色的说道:“但是条野把它给抢走了。”
条野先生抬手对着末广先生的脑袋瓜子就是一巴掌:“那本来就是她的,你吃了这么多天两人餐,给我认清现实好不好。”
末广先生不言不语,只用他单纯可爱的眼珠子盯着我。
...行吧,我从口袋掏出条野先生塞给我的鸡蛋扔给末广先生。
条野先生深吸一口气,他扭头指着吭哧吭哧啃蛋的末广先生命令道:“好了,麻烦铁肠先生闭嘴,还有停止你的呼吸和心跳。你会影响我的判断。”
岑寂无人的空间是会迷蒙人类的感知的,但是对于条野先生而言,这些外象的干扰作用几乎为零。
“我说..阿菊一个人没问题吗?”
站在马路正中间的我踮起脚眺望了一眼。
“嗯嗯嗯...”末广先生甚至很优雅地接过我递给他的纸擦了擦嘴巴:“决定了,任务完成后去喝酱油拿铁吧。”
我蹙眉嫌弃地撇嘴:“我才不要喝那种东西。”
远处拳头大小的车辆上翻滚下来一个人影,我抬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见那人一手摁住地面,在我身侧起身站定。
条野先生有些无趣地挑挑眉:“幻想对我是无效的。”
末广先生走至最前,拔刀对准急速驶来的车辆:“条野,可以砍人了吧?”
“可以,多发挥一点作用啊。”条野先生阴阳怪气地笑起来:“猎犬最强的剑士。”
穷途末路的武侦社也是被逼急了,不管自己是否会翻车,直接加大油门冲上来。
我连忙拽住末广先生的披风,甩手开了一个从来没试过的隔档,那车噹地撞上盾来,紧接着与地面生成牙痒的转动声,绕开我们就飞驰走了。
“啊啊,失败了呢。”条野先生望着远方的汽车。末广先生沉下腰盘,加持了异能的刀剑延伸过去,将车均匀的一分为二。
有点厉害啊。
我踮起脚想要望过去,却被条野先生摁住头:“不想吐出来就别看。”
“我不会吐。”
条野先生不为所动地说道:“那就麻烦伍仟帮我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好了。”
察觉到他言语中的决意,我只能妥协了下来。
我背身过去,凝视着大马路呆滞了几秒。条野先生和末广先生的胜局基本上从我判断应该就是大差不差了,于是毫无一用的我决定蹲下来看地上的蚂蚁搬家。
不过这群蚂蚁也太搞笑了,搬家还一起齐刷刷地跺脚,哈哈…
等等…
我立马回头一把拽住条野先生:“让他回来!”
听见我刺耳尖叫的末广先生一跃回落到我身侧,那颗从高空打下来的子弹重重的落于他刚刚的位置,甚至还带起一片硝烟。
条野先生连忙抬头看向天空,我凝眉一看,脸色瞬间一白,背后逐渐凝聚起来的冷汗浸湿了里层的衬衫。
完蛋了,是中原先生。
“怎么样,可以扛得住吗?”
我知道条野先生在问我什么,因为我下一秒就看见被中原先生加持了重力操控的几十发子弹齐齐落下来。
求生欲极强的我简直就像是一直被逮到的兔子一样,起舞弄清影,简直都没停过开盾的动作。
“哈...”异能过度消耗的我终于对付完了中原先生的子弹轰炸,末广先生身上的盾也被打碎了完全。眼见那几个武祯社的人员趁着直升机就要逃跑,末广先生往后一挪脚步,我刚给他重新开了个盾,这家伙带着刀剑的阻力就直接窜上天,我拽都拽不住。
几秒过后的天空炸开一大片火光,末广先生带着另一个黑影从几十米的高空掉下来,异能的连带反应迫使我的脊背好像被一只大象重重踩了一脚一样,我腿一软趴在柏油马路上,治疗的速度虽然快,但我还是感觉自己似乎丢了半条命。
武侦社,真厉害,能请得动中原先生,还不要命。
条野先生把我拽起来背在背上,他顿了顿说道:“要是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丢下来。”
“...想睡觉。”
恢复体力的最佳方法就是睡觉了,可我怕自己睡着了,末广先生那个愣头青又不要死活地和不想活的武侦社杠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知道他们还能请动谁来和我们玩命啊。
“那睡吧。”条野先生把我往上托了托,往末广先生掉下来的地方走过去。
我眨了眨眼:“那个掉下来的武侦社成员估计也伤的不轻吧,要不要我…”
条野先生轻飘飘地说道:“你要是不想睡,就给我下来去把铁肠先生从地里面挖出来。”
我睡。
我立马窝在他肩膀头闭上眼。
第25章 25.在横滨的第二十五天
睡了一觉之后我觉得自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我掀开身上的小被子,推开门走进会议室蹦跶着找我那个便宜哥哥。
条野先生抱着手里的水杯,转头有些无语的语塞道:”醒了就穿好外套。”
“又去干嘛?”我警惕地后退一步。
烨子小姐走过来,揉了吧我的脑袋:“当然是去接立原啊。”
“哦。”我点点头,扭头穿好外套系好披风上的纽绳:“立原就要回...”抬眸凝视着满脸期待的末广先生,我停下手头的动作后退一步。
末广先生把他手里的杯子递给我:“谢礼。”
我垂眸打量着漂浮着一层酱油与油圈的咖啡,搭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
“那种东西喝了会死人的吧。”条野先生站在门口说道:“ 已经开始了,快走吧。”
末广先生眼睛亮亮地望着我我,仿佛我不喝就是罪人一样。
“这就是你的正义吗?”我扯了扯嘴角:“酱油拿铁?”深吸一口气,我拿起那杯咖啡一口咽下去,咂嘴都不敢。
门口的条野先生瞬间风化成石:“你还真咽下去了?!”
喝了酱油咖啡的我就好像拿到了亲近末广先生的通行证。他非得和我这个一米五多的人勾肩搭背,即使扭到了腰也坚持要和我一起走路。直到让前面的烨子小姐追着骂了一顿,末广先生才放弃了折磨自己的酷刑,转头把我扛起来驾在脖子上。
“哦哦,迎接立原归队的新姿势吗!”福地先生关上资料室的门,回眸看见廊道里的我和末广先生起哄道。
“不,这明显是胁迫吧。”条野先生十分清晰地揭露了事实。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猎犬组合,当我们于废弃地下停车场的转角碰上立原的时候,他就被我们两个吓了一跳。
“你的衣服。”末广先生弯下腰,我伸出手将纸袋刚刚好伸到立原面前。
立原接过衣服后顿了顿,然后半天磨磨蹭蹭地在那里哼唧。
我大惊失色地捂住受伤的心脏:“我给你送衣服,你还嫌弃我。”
“我可是个男人,你难道不回避一下吗!”立原指着我超级大声地说道。
我抱臂嫌弃地喷了喷气:“你有什么好看的。”
“是是是,你就觉得中原大人好看。”
我沉默地咽下了嘴里原要说出的话:“…末广先生,我们转过去。”
末广先生依言转过去,还很体贴地说道:“不用担心,你在伍仟眼里就是一个红色位标。”
“给我出去啊,你们两个混蛋!”立原话音一落,地下室陡然传来一阵敲钟的声响。他忽然啧了一声:“罢了,时间来不及了。”立原把他的衣服往我脑袋上一丢,待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拿起来抱在怀里时,扭头已经看不见立原的影子了。
末广先生抬起头看着我:“他不穿衣服真的好吗?”
“大概。”发觉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歧义,我便反驳道:“他不是穿着mafia的衣服吗?”
钟声的响动渐渐放慢,每一声的延余都比上一声的更多,层层叠叠的震慑很容易使人记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话说回来,这可是Mafia,你不怕撞上中原中也吗?”末广先生握着我的小腿问道。
我抱着立原的衣服垂眸凝视着他:“我戴了帽子。”
末广先生看了我一眼:“所以呢?”
“笨蛋,戴帽子的我和头发散下来的我当然不一样。”我得意洋洋地仰起头,后仰着腰对上不远处的摄像头:“没有谁能够认出来。”
半个小时过后,和大部队集合在一起的我终于见到了处理完Mafia事项的立原。
不过他似乎不怎么开心。
我趴在末广先生头顶上戳了戳他,立原将注意力从他身上的纽扣上收回来:“干嘛?”
“给你糖。”
我犹豫了半天,才把福地先生扔给我的金平糖递过去:“欢迎回猎犬,立原。”
立原把糖剥了塞进嘴里,耳朵很红地自顾自嘟囔着:“糖都化了...难吃死了。”
“伍仟,从铁肠先生的肩膀上下来。”不远处的条野先生扭过来对着我指指点点:“别让我过去把你揪下来。”
...你厉害,我不和你计较。
我歪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条野先生跟前,他低下头拉着我的手:“你本来就睡了很久,恢复之后再不多活动的话,肌肉会萎缩的。”
我咂了咂嘴:“你好像老妈子。”
条野先生转瞬和顺地笑起来:“是吗?”
get到他潜台词的我立马抱住他的胳膊:“我错了,你别和队长申请我的体能训练,我会累死的。”
“求求你了QAQ。”
“哥。”
条野先生立马停下脚步,他嫌弃地撇了下嘴:“你从哪里学的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不管,你要是敢向队长申请训练,我就去找中原先生玩。”
条野先生挑挑眉:“你在威胁我?”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话语,确立自己有足够肯定的资本后,叉着腰扬起头:“没错。”
条野先生摸着下巴转头似乎望了一眼港口黑手党的大楼,然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啊,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一下那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呢。”
我傻愣住了:“为,为什么?”
条野先生拍了拍我的狗头,拽着我的爪子像个老爷爷一样慢悠悠地溜达着:“怎么恢复记忆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于是我开始叭叭叭地对着条野先生告状。
猎犬办公大楼前的大道上种植者高大的梧桐木,凉风一吹,便是千声万声的碎响。
我口干舌燥地说完了自己悲惨的穿书生活,抬眸望着满脸布满夕阳碎光的条野先生。他停下脚步,站定后垂首半晌,才捶了一下我的脑袋壳。
“笨死了。”
“QA Q。”
“要是中原中也没有及时赶过去,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吗?”条野先生紧紧蹙眉,见我梗着脖子不服输,他叹息一声,继而说道:“叫什么名字?那个人。”
“啊…好像是叫风来着。”我瞥开眼睛嘟嘟囔囔地说着。
“风吗?”条野先生重复念叨了一遍,继而极为灿烂地笑起来:“我记住了。”
“你记住他干什么?”感受到便宜哥哥身上浓重的黑气,我只能稍微离他远了一些,以防止自己被牵连。
“嘛,喜欢挖眼睛的变态,还是收押进监狱里比较好吧。”便宜哥哥愉悦低笑一声。
“…阿菊,你现在就很变态。”我瞪着豆豆眼对上条野先生的脸颊,不知死活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远处从大楼上下来的末广先生抬手对着条野先生就扔过来一把斜差样式的刀。条野先生接过后掂了一下重量,扭头扔到我手里。
“你之前一直嚷嚷的贴身武器。”
“我…我的啊?”
末广先生在旁边扯了扯嘴角:“这么轻的刀当然是你…”他还未说完,就被我亲爱的哥哥踹了一脚。
止住了多话的末广先生,条野先生抱臂说道:“试试?”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让你看看吧!”我举起斜差拔出刀,挽了个劣质的刀花,哼哼起来:“怎么样,帅吧。”
末广先生咂了下嘴,他走上前摁着我的手又把刀插回刀鞘。
我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冷静成熟地问道:“你干嘛。”
末广先生瞪着豆豆眼:“拔刀姿势不对。”
“我的刀,我爱怎么拔就怎么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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