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听，里面也有极轻微的笑意。这让他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
东山绘里奈也确实听出来周防尊这看似讽刺的话里面的笑意，但并不代表她不会觉得不爽，于是她冷笑一声，突然发动了异能力。
“世界。”
话音落下，周防尊又一次地陷入了沉眠。
*
严格意义上来讲，东山绘里奈还算是个好人，比如看见谁有问题都愿意帮一把。
虽然邻居们都奇奇怪怪的，又和意大利黑手党、港口黑手党、各种不良打交道，习惯可能不太好，对熟人的说话态度也不算很温柔，但坏事她还是不做的。
而且对外，她给人留下的形象也一直很不错，绝没有任何的不良新闻传出不说，就连开玩笑也不会过火，语气也基本不会咄咄逼人。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好的。
更何况，她有异能强大家境良好，但没什么别的想法，基本都拿来帮助别人来着，几年前救了差点被炸/弹炸死的一家小孩，后来又帮周防尊调整偏差值顺便补剑，还给人改名换姓解决户籍问题满足他写小说的愿望。
也算得上是个热心的好人了吧？
毕竟她是真的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
当然，不是太宰治那人假扮的老奶奶。
“……是这样，”草薙出云说，“绘里奈你已经是个很好的人了。”
说着，这家伙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撸狗吗你这是？”东山绘里奈白了他一眼，到底也还是让他拍头了，“我这样一个花季JK，如果不是出于热心善良，我是真的不会管周防尊这个大龄熊孩子了。”
草薙出云看着又一次被东山绘里奈弄睡着结果没过几分钟就醒来了的周防尊，沉默片刻，没好意思说自己觉得东山绘里奈其实也有点熊。
“说起来，”这家伙的京都口音听久了还意外觉得很带感，有一种独特的性感在里面，“绘里奈你不考虑谈个恋爱吗？”
“……”
东山绘里奈抱住了自己的头，无视了因为听见这句话而投来异样眼神的周防尊，伏在吧台上。
过了一会，她才幽幽的开口道：“我也想啊。”
“……那你就想想吧，”周防尊毫不客气地接话说道，“正好你还不清醒，现在适合做梦。”
这要不是周防尊，换个人，东山绘里奈能当场把他投向东京湾。但也就是他吧，不说话还好，只是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屑，一旦说话，那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让人扎心。好在东山绘里奈已经习惯了，她头都没抬，说：
“你话真多。”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话，她拿起一看，水果机上面赫然显示着黄濑凉太的手机号。
东山绘里奈按下了接听键。
第9章 第九章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响起了黄濑凉太元气的少年音：“小东山！你们那边玩完了吗？你已经回去了吗？”
他估计大概游乐场也到了该闭园的时间了，出于关心东山绘里奈安全的想法，回到神奈川的他刚一到家，就关上自己的房门躺在床上给东山绘里奈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声音在他看来都显得无比漫长，尽管只是过去了几秒而已，那边刚一接通，他这边就像控制不住自己一般，噼里啪啦的一大段话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干脆在床上打起了滚，趴着把头埋在了枕头里，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我这边已经完啦，不用担心，”东山绘里奈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和平日的音色比起来还是有些失真，“倒是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她指的是黄濑之前中途退场的事，也算是有来有往问候一下，毕竟人家也这么关心她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东山绘里奈一边瞟了一眼周防尊，倒是不怕他突然说话，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这家伙能不能不要一脸看戏似的表情？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周防尊这人现在有点不怀好意，绝对是要搞事了。
周防尊是看着东山绘里奈接起来电话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他只要随随便便的看一下就能很清楚地看见手机频幕上显示的人是谁。
黄濑凉太。
周防尊知道，这是东山绘里奈留备注的习惯，从来都是打全名，到现在应该是还没有例外。他不是很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因为没那个必要，他看得出来东山绘里奈根本就没对谁动心过。
这家伙说是什么想谈恋爱了，实际有一点心理波动吗？
他慵懒地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说谁。
“白费力气。”
听了这话，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草薙出云倒是不再摆弄他的打火机，转而抬头看了看这两个人。
他轻叹了一口气，为他们的赤之王默哀三秒。
感觉除了绘里奈，就连八田那个傻孩子都知道他们的王喜欢她，或者说她应该也不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是宛如当这种感情不存在。
大概是介于开窍和不开窍之间吧。
虽然尊和绘里奈的年龄差稍大了一点，但也没有很夸张嘛，就算是比外在条件，尊也是不会输的。
这么想想，草薙出云暗笑起来，他们两个还是挺配的。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东山绘里奈，少女虽然听见了周防尊那句话，但可能是因为正在打电话，并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清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仿佛在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周防尊忽然莫名地有些不爽，很难说这种情绪到底是来源于东山绘里奈好声好气地和黄濑说话甚至还关心了他一句，还是因为东山绘里奈投过来的眼神像是在控诉他打扰自己接电话。
但他就是很不爽。
而这种感觉更直观地体现在他突然危险起来的态度上，东山绘里奈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就张开了自己的异能，把他覆盖在自己的异能可控制的范围内。
电话那端的黄濑凉太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听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问：“小东山你那边，是有人……你在忙吗？”
确实是有人，但要说忙倒不至于。
在她的异能范围内，还没什么能让她分出心神的，于是东山绘里奈还是态度蛮好地回复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被解决的周防尊：……
总觉得无名火更大了，就像是心脏被架在火堆上反复灼烧，很难具体表述那究竟是什么感受，只能说让他现在很烦躁。
虽然平时他也因为要控制超负荷的力量而比较躁，但明显和这个不一样。
加上因为东山绘里奈不自觉表现出来的防范的态度，周防尊霉头紧皱，抽起了他今天在东山绘里奈的第三根烟。
但并不能让他平心静气下来，烟雾流转过肺又被吐出，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周防尊现在觉得东山绘里奈的那个电话无比碍眼，但是没办法把它处理掉。
啧。火大。
“啊，是这样呀，”那边的黄濑凉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长出了一口气一般，但实际上他闭上眼无声地笑起来，只是神色有些暗淡，就连亮金色的头发都像是因为主人的低落而失去了光泽一般，“还以为小东山你是在忙呢。”
他再睁开眼，又一次的表情如常，只是心情没有刚刚那么兴奋，而是有些沉郁，因为隔着电话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自己的表情也不会被对方看见，所以就算是语气很兴奋也不会看起来像是精分。
“已经很晚了，小东山你要注意休息哦。”
最后他如是说。
听见对面东山绘里奈依旧平和也算得上是温柔的语气回复“你也要注意休息啊黄濑”，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挂断了电话，黄濑凉太躺在床上，手臂挡住眼睛，思绪不断回荡在刚刚电话里传来的男声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奇妙地感觉出来，那个人说的是他。但这并不是他不开心的主要原因，而是因为那边东山绘里奈没有反驳任何，甚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一般愣了一下。
可能是单恋一个人就容易有些患得患失，黄濑凉太此刻满脑子的想法都是“小东山不会发现了我的想法而讨厌我吧”以及“我要先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吗”还有“她不会喜欢的是那个人吧”。
而被心心念念着的东山绘里奈呢，在挂断电话以后，突然收回异能，下一秒手里握住了一把长弓。
淡绿色的光芒说明了这东西是纯靠抽取高浓度的灵力而形成的。
她手指拨动着弓弦，有一下没一下的，语气听上去倒是挺轻快。
“我感觉你好像，想和我打一架？”
第10章 第十章
英德高中向来人才辈出，虽然里面的富家小姐名门少爷白日的表现宛如一群争风吃醋的孔雀，但不可否认，其各自都有自己的家世背景和深厚底蕴在。
什么茶道世家的独女，顶级财团的接班人，全球竞赛的冠军，就算平时看着浮夸了点，每天追随着F4给被贴纸条的人下绊子，可要是认真起来，也是一般人所不及的。
毕竟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见到的东西总是要比普通人多的。
但就在这种，全员天之骄子的地方，东山绘里奈也能在顶层拥有一席之地，今天她只是表现出了一点状态不好，就已经被从头到脚嘘寒问暖了一遍。
“……你还好吗？”送走了这一批对东山绘里奈表示关心的学生后，她的好友，同样是英德高中一年级生的牧野杉菜，看着整个人就连头发丝都写着疲倦的东山绘里奈，沉默了片刻才问了一句。
真的佩服她这个耐心，牧野杉菜心说这要是自己，虽然说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但还是会很不耐烦。
东山绘里奈呢，虽然肉眼可见的状态不好，感觉已经快要羽化登仙了，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每一个来关心她的人致以真诚的谢意。
“我……”东山绘里奈已经趴在了课桌上，总感觉下一秒就能闭眼睡着，脸色也不太好，“我不行了，我先去医务室了姐妹，我们放学见。”
牧野杉菜是真怕她困到闭眼睛走路，跟着她立刻起身，说道：“我送你去吧，回来的时候帮你请假。”
“……行。”东山绘里奈真的要不行了，已经困到一直在点头了，牧野杉菜搀着她往校医室去。
英德地方大，走也得走一会，一路上两个人收获了不少注视，毕竟一个是F4里面西门总二郎的表妹，自己还是除妖师一族的接班人，没人想得罪，另一个是刚入学就和F4叫板结果意外的没有被贴纸条的神人。
因为贴纸条这个行为被东山绘里奈以“太弱智了”为理由给叫停了，而F4没有人提出异议。
这两个人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
“……所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牧野杉菜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问道。
东山绘里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姿态优雅，也用同样大小的音量回答道：“说来话长。”
接着，这一路上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都给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异能力方面的事，全都省略了。
牧野杉菜听完，对东山绘里奈油然而生一种敬意。能在这种无时无刻不修罗场的地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说，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家伙，也可以说动手就动手。
“……别这样，尊只是看起来凶了点，实际是个挺好的人。”
东山绘里奈强行为周防尊辩解。
“行吧姐妹，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只能给你加油祝你好运了。”
说是这么说，但牧野杉菜的表情还是挺一言难尽的，毕竟——
“但我还是不太理解，最后你既然和那个‘尊’没有打起来，你怎么还会这么疲倦，你晚上出去跑了二十公里吗？”
还不是异能力的缘故，东山绘里奈在心里直叹气，虽然这东西很牛逼，但是也经不住一天发动N次啊，她的身体还是普通人的身体，当然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身心俱疲，心灵的疲惫反应到了身体上。”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这话说的比道明寺那个愚蠢的家伙还没水准。”
医务室到了，里面没人，正适合东山绘里奈补眠，牧野杉菜把她送到这，又往教室的方向走回去。屋子里只剩下东山绘里奈一个人。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放学，午休的时候牧野杉菜带着F4来看她都没能让她醒过来，最后还是西门总二郎让大家放过了她。
放学的铃声响起，东山绘里奈才堪堪清醒，校医室今天一直没什么人来，也没人打扰她，还是挺爽的。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总感觉最近又要把锻炼提上日程了，要不真的经不起这么用异能。
牧野杉菜来找她的时候，用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她一眼，非常不解：
“为什么同样都是名门，你和道明寺那大白痴宛如两个极端？”
“嗯？他又干什么了？”东山绘里奈下地，接过自己的书包，问道。
“还是那些操作，真是让人头秃。有那个时间他为什么不能去做点正经事？现在让我感觉他好像只有三岁。”
“五岁吧？我觉得五岁差不多。”
牧野杉菜：“三岁半，不能再多了。”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不待见道明寺了。
两个人离开学校，因为有一段路程顺路，所以结伴而行，没走出多远，东山绘里奈就开始浑身不适。
毕竟她那让人无比尊敬的第一杀手里包恩先生，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呢。
本来还算有点困，可一旦接触到了他的视线，东山绘里奈就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不妙，瞬间清醒了。
毕竟这家伙的眼神里，总有那么点嫌弃，就跟他嫌弃阿纲笨的时候一个样子。回想起沢田纲吉当年遭过的罪，东山绘里奈表情僵硬了。
“那我走啦，我还要去打工，你自己多加小心哦。”牧野杉菜和她告别。
东山绘里奈也真诚地向她道别：“拜拜，千万要安全哦，明天见。”
这下只留下了东山绘里奈一个人，秉持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个想法，心想大不了就是被一顿喷，也就无所畏惧了。
不仅不怕，甚至还敢挑衅一下。
“呀，里包恩先生是特意在等我吗？我真的是受宠若惊。”
“你在说什么胡话？”里包恩压了压自己的礼帽，慢条斯理地继续开口，语气平淡，“有事来东京而已，现在还是白天，别做梦了。”
“嗨呀别这么说嘛，”东山绘里奈微笑道，语气非常平和，“毕竟里包恩先生这种万年只会在并盛和意大利反复横跳的老年人，突然独自来到了东京，还出现在我面前，很难不让人误会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嘛。”
里包恩一伸手，列恩就就自动自觉地爬下来在他的手里化成了手/枪，他把玩着列恩枪，漫不经心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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