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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顾A回头对上一双冷峻如星的眼眸，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嗯，”祁颜轻轻嗯了一声：“北蛮过年因为那里天气太冷，没有这里热闹，不过一家人坐在暖炉前吃喝的东西也很温馨。”
顾A看出一霎间祁颜眼中仿佛有一丝恨意闪过，再想细看，他的神色也已回归到平静冷峻。
天空飘起了片片雪花，苏扶樱站在顾A身旁看着她白皙的侧颜微微垂下头，掩盖住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对面的祁颜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抬头看着雪花飘落的人，也苦涩的笑了笑扭过头去。
顾A忽然开口：“我没有大仁大义，但也希望天下太平，这样我也能给几个孩子带来丰衣足食的生活。”
顾A眼角瞟见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的男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然后依然看向远处夜空中闪耀夺目的烟花，仿佛刚才她什么也没有说过。
第74章 除夕夜，发生的两件事
除夕晚上，在这家家张灯结彩迎新年的时候，江州城和塞北边关都发生了一些事情。
奉旨镇守塞北的厉亲王在除夕夜为了对抗，联合起来偷袭边关的北戎和北蛮军队，被敌军所伤，消息传回京城有大臣提出让他回京修养。
皇帝萧君陌为了不寒人心只好同意，把厉亲王萧君临这个从十三岁开始，立下无数战功的堂弟召回京城。
司徒浩然看着胳膊上擦破了一层皮的亲王师兄，撇了撇嘴，“这伤受的好重，连我这个神医谷出来的医者都治不了。
师兄，要不要提前准备好棺木，我通知爹娘来奔丧。”
“可以。”萧君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冷冷道：“我会吩咐人按照你的身材定制一副棺木。”
“师弟，你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天就躺进去，也不能让师傅和师娘白来一趟。”
司徒浩然咬牙：“我谢谢你这么大方，活该你没有孩子。”
说完站起来就跑，因为某人已经从旁边拿起四十米大刀准备砍人了，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师弟你别跑呀！”
司徒浩然：“不跑才是傻子，我又不像你一样，从小就跟着我那武痴爹学功夫，被你逮着了，还有活路。”
自己不能有孩子，已经成了厉亲王萧君临不能提起之痛。
司徒浩然知道后，时不时就在这条死亡线上蹦的，凭着自己跟医仙母亲自小学的一套上成轻功，成功从自己武功高强的师兄手里逃生。
萧君临脑中又想起那几个消失在他将军府的母子，抬手抚住胸口，不知为何老是牵挂着她们五人。
“我是不是该派人去查查她是谁，去了哪里……”
―――
江州城衙门牢里，在除夕夜又多出几个坐牢的人。
被连夜请来的顾A看着被上刑的两人，浑身血迹斑斑，残嚎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还不说出是谁派你们把掺了毒的饭菜，送进狱中给他们吃的？”大除夕夜的谁想来牢里审案子，田知府脸黑的跟墨似的，问道。
跟审案现场，隔着牢栏杆的高金虎和刺杀顾A一伙人，都愤怒的盯着受刑的人。
要不是狱卒及时出现，阻止他们吃下那些被送进来的好酒，好菜，他们一伙人，现在就成了一具具尸体了。
受刑的人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吐着血沫的口中，终于说出了两个名字。
“漕青帮大当家周权勾结我家主人的小妾高玉兰做的。”
“你胡说！！”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刚才还恨不得杀死这两个送毒酒毒菜进来的高金虎，此时更加满脸狰狞，“不可能是她。”
顾A看出被用刑的其中一个男人，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难道就凭他是你的妹妹？”
“别忘了当初是谁把她送给周权亵玩，然后自己顺利当上漕青帮的二当家。
虽然机缘巧合被我们主子看上纳为小妾，过上好日子，但这并不能表明她不恨你们兄弟把她送人玩乐之事。
何况你现在坐牢，她嫌有你这个哥哥丢人，想要联合以前的旧情人杀死你不是很正常？”
无论是顾A还是牢里的被关押的多数人，都不太信被用刑男人口中的话。但人已经被虐成这样，还依然这么说，那再逼问下去，恐怕也没有别的收获。
顾A和田知府对视一眼，然后开始提审年前从光宁县牢里被送过来的马存德，是否参与进雇佣漕青帮的人谋害顾氏夫妻以及手下护卫一群人的案子。
原本被带过来的马存德还想嘴硬，当他走进来看见被拖出去的两个血人时，他眼眸地震般的抖动，眼中的惧意想藏都藏不住。
侧头看见刚才那些用行时留下的血渍，他腿软的扑通一声跌跪下来。
田知府原本想先问马存德招不招供，走一下流程，被顾A用眼神制止示意旁边给犯人行刑的差役。
“咳！”在地方上做了很多年官的田知府秒懂，轻咳一声，看向手中拿着带血刑具的差役，吩咐：“用刑。”
“大，大，大，大人。”马存德一听自己要被用刑，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嘴也不利索：“大人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只求大人不要对小的用刑。”
田知府肃然的坐在衙役搬来的官椅上，厉声审问：“关于你贪墨主家店铺钱财之事，你认是不认？”
马存德稍微抬起点头，愤恨的看着站在田知府旁边的顾A，对方只是笑了笑，看向走到马存德不远处好像随时都准备动手的行刑差役。
马存德哆嗦一下后，心中也许还是愤恨，但再也不敢抬头看人。
“大人，小的认。”
田知府满意点头：“好，你认就好，也省的本官给你动刑。”
马存德要是敢开口，肯定是满口芬芳，要不是怕被动刑，他能认罪的这么痛快。
“顾少东家提供的账本上，有你和顾氏五房顾明晟勾结一起，私下侵吞顾家六房财产的账目往来。”
“啪。”田知府拍了一下专门拿来的惊堂木，问：“可是事实。”
“这……”马存德有一刹那的卡顿，还没想好这罪，他是认还是不认。
不过当他眼角瞟见旁边用刑的差役，甩了甩手中带血的鞭子，觉得自己反正有罪在身，坐牢受罚是肯定的。
想着还是不要在做牢前，再受一顿血肉模糊的刑法，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就把昔日的同伙交代了。
“是，是多年前顾家五爷找到我，让我做他们按在生意逐渐做大的顾家六房里，帮着他们侵吞六房的财产。”
田知府和顾A对视一眼，这次由顾A来问：“他们你指的是哪几个人？”
马存德看见是顾A问的，就不想回答。
不过看见顾A走过来接过差役手中带血的鞭子，放进掺了盐的水桶里，然后拿出来啪啪的甩着……
他知道此时胳膊扭不过大腿，自己敢不如实交代，那鞭子必然落在自己身上，身上骨头并不硬的马存德还是交待，道：“就是顾五爷，还有……还有顾氏……”
第75章 抓的抓，死的死
马存德最后交待出来的人，连顾A都惊讶到了。
如果说顾氏族里谁最想把顾家六房财产据为己有，以她这一年的观察，非顾氏族长三叔公顾明林不可。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最后马存德连那位两只脚都快踏入棺材的顾氏老叔祖都交代出来了，偏偏就没提一句顾氏三房也参与其中。
顾A摸着下巴，心想从这件事里摘的这么干净的人，恐怕才是最不干净的人。
当田知府问到关于顾父顾母还有他们带的一群护卫死因，是不是他和顾家其他人雇佣漕青帮的人所为，还没被彻底吓破胆理智尚存的马存德，在一愣后，矢口否认。
贪污主家银两，勾结外人，只要他能把贪污的银子凑出来还回去，可能坐牢，但还不至于要命。
如果承认这件事他也有参与进去，那妥妥的自己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不过当马存德以为顾A会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他时，却看见顾A吩咐人把牢里的高金虎拖出来，扔在了他不远处。
“你们想干什么？”
刚才听到自己那个攀上江州城大户人家做妾后，就不认他和兄弟高银豹的妹妹勾结大当家在送来的年夜饭菜里下毒，想要毒死他和一帮兄弟，满脸颓然的高金虎发现自己被狱卒拖出来后，惊呼道。
“啪。”田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审问：“高金虎，你身为漕青帮的二当家是否参与了，当年劫杀顾氏夫妻和那群护卫之事？”
“没有，绝对没有。”高金虎大声喊冤：“小的冤枉。”
田知府眯了眯眼睛，威严：“本官已经掌握了一些漕青帮参与了，当年被雇佣杀害顾家夫妻和那群护卫的证据。
你如果执意不认，以你假扮水匪带人劫杀顾小东家一伙人的罪名，同样难逃一死。”
“小的没做过，大人不能冤枉小的。”高金虎依然不愿老实交代，原主父母当年被劫杀之事。
顾A看出这个高金虎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只是不想她这个害死自己弟弟的人，如愿为自己父母报仇。
顾A看向田知府，得到他点头同意后。
转身出去吩咐人去自家仓库里抓几只老鼠来，再排人去捉一只烈性的猫。
不久，这两个冤家对头都被捉了过来，两个布袋里不停发出喵喵与吱吱吱的叫声。
“你……你想干什么？”无论是像鹌鹑一样跪倒在旁边装隐形人的马存德，还是一只胳膊被顾A斩断的高金虎，看见布袋里的这两种死对头都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用这么着急，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顾A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笑意，这样的她让人感到更加恐怖。
高金虎和马存德对视一眼，两个人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顾A让人找来了绳子，指挥着其他人把高金虎按住，两条裤腿都扎紧，吩咐人从腰间把老鼠和猫都塞进他的裤子里。
整个牢房里外的男人，看见她笑吟吟的吩咐人做的事，都不由恐惧的拽紧了自己的裤腰带。
果然片刻后，就听到高金虎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家就看见高金虎的裤子里不停有猫和老鼠蹿起的动作，大猫喵喵叫着抓老鼠，几只老鼠吱吱吱的顺着裤裆和裤腿乱跑。
当老鼠被猫围追堵截到高金虎的裤裆处，眼看在临死前自己的某个宝贝还要受到如此凌虐，高金虎再也想不起临死也不愿如顾A意的事。
急吼吼的大喊道：“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至此，谋害劫杀顾家夫妻和那群护卫的人，大部分都被供了出来。
为什么是大部分，而不是全部，至少顾A觉得在这件案子里某些人因为藏的太深，也许还是没有被查出来。
年初一，这是大家欢聚一堂，小辈给长辈拜年的时候。
顾氏族里五叔公顾明晟和走路都要人扶，还为子孙后代着想做坏事的老叔祖，被府衙的差役上门抓走了。
人证物证齐全，恐怕这两人被抓进去后，出来无望。
而官府派去抓拿漕帮大当家周权的人，却只带回来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顾A再次来到衙门，看着被人确定是漕青帮大当家周权的尸体，在他旁边的那具女尸顾A竟然也认识。
就是上次对赌前嘲笑她是穷酸的女子，江州城四大家族之首，江家江康晖的美妾高玉兰。
原来她就是高金虎和高银豹送给人玩乐的那个妹妹。
那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人死了，一切化为烟消云散。
只不过顾A对这件事越来越有疑惑，她不认为老奸巨猾精明过头的三叔公，有这个能力让漕青帮大当家无声无息的死去。
顾A还没想清楚一些事，就诧异的瞪大清亮若水的大眼睛，看向急步走进衙门的苏扶樱。
他好像没看见自己，眼睛直直的望着已经死透的漕青帮大当家，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像是大仇得报，又仿佛带着一丝丝哀伤。
猛然间顾A想起上次在渔船上听到冯彪说起过，在前任漕青帮苏大当家夫妻去世后不久，跟着失踪的那对女子。
而苏扶樱也提起过，他好像是得到过原主母亲帮助才一直留在顾家的。
等到好一会，苏扶樱才发现旁边站着的顾A，“你……你也在这里？”
顾A能说自己比他来的还早么。
“嗯，来看看。”顾A想到地上躺着的男人，也许是苏扶樱的……她就没有再提原主父母的死跟这位周大当家有关的事。
“你的事情办完了吗。”苏扶樱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办完了我们就走吧。”
顾A：“你不等着收……”
“收什么？”苏扶樱垂目看她。
顾A笑了笑，“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就算苏扶樱真的跟已经死了的漕青帮大当家周权有什么关系，收不收尸，也跟自己没关系。
苏扶樱闭了闭眼睛想起自己母亲生前的死状，再睁开时，眼中满是恨意。
一直观察着他的顾A，有一种错觉，要不是估计这里还有其他人，眼前的苏扶樱可能恨不得上去踹那个叫周权的人尸体两脚丫。
第76章 顾A，跟你们不熟
过完年天气依然有些寒冷，两人穿着厚披风走在寒风中。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A歪头看向脸色并不怎么好的苏扶樱，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明显此时对方需要一位倾听者，无论是作为老板，还是朋友，顾A都愿意做这个情绪垃圾桶。
“很久之前，一个水上姑娘看上父亲手下一位帮人扛包的船工，不顾父母反对硬要嫁给了他。
婚后那个男人一直对她很好，姑娘认为自己过得很幸福，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直到多年后，她父母先后离世，男人慢慢显露出了自己好色的本性。
他不但好色，还喜欢虐打女人。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酒回来下手太重，把那个曾经一心要嫁给他的女人活活打死。
还能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把女人身上绑着石头扔进水中沉尸，对外还能宣扬说女人跟着情郎跑了。
让她死都背着一身污名，你说那个男的该不该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该！”顾A转头幽幽的看着苏扶樱，没有因为自己的猜测口下留情。
苏扶樱得到顾A肯定的答案，扯了扯嘴角，“我也觉得那样的人，该。”
接下来的路，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一步一步，顾A能看出渐渐的苏扶樱心情也平复下来了。
果然把烦恼倒给别人，自己就轻松了，这个办法很有效。
刚走到离家门口不远的地方，顾A就看见神色焦急来回两边张望的大贵，“怎么了？你站在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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