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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碎:逃跑庶女怀得可是龙胎——染典【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17:11:41  作者:染典【完结+番外】
  晏望宸的下颚绷紧,额角的青筋暴露。
  宋温惜知道,他生气了。
  他瞥见众人还惊惧地跪在地上,道:“都起来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敢站起来。天子居然亲自来江扬,亲自施粥,亲自帮他们搬木头重建家园,人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敬畏又感激。
  晏望宸见状,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待着,恐怕谁都没心思干活儿。
  于是他对将晚道:“你和许皓带着他们接着搬吧,我和沈世子先去会会镇国公。”
  宋温惜一怔:“我……我可以接着搬的。”
  她去会镇国公做什么?简直是小鸡送到老鹰门口,给人家当点心吃。
  “跟我走。”晏望宸不由分说地拉住她,将她带到了马车上。
  “陛下,镇国公为何突然来了?”宋温惜忍不住问道。
  晏望宸疲惫地靠在车厢上,道:“先前陈卿安来信说,镇国公发现了朕并非卧病在床,而是离开了都城。所以执意要亲自下江扬来找朕回去。”
  宋温惜了然,江扬水患之事处理起来没有那么顺利,他们离开了不少日子,自然是会引起镇国公的猜疑。
  不过……
  宋温惜看了看晏望宸阴沉的脸色,又问:“那闫……那明妃来此处又是为何?”
  晏望宸冷笑一声,嘲讽道:“别人不知道,朕还能不知道她?总归不可能是为了朕。”
  宋温惜微怔,原来他与闫文静的关系仍旧不好?
  难道,闫文静还在思慕陈卿安?
  宋温惜抬眸看向晏望宸,只见他正打量着自己,似乎在琢磨自己的反应。
  她一惊,沈温淮不知道闫文静的事,她应该满腹疑问才对。
  于是宋温惜连忙堆笑着问道:“明,明妃怎么可能不是为了陛下,明妃定然是怕陛下受苦受累,才会来吧。”
  晏望宸见宋温惜似乎不理解,唇角微微勾了勾,神色黯然道:“想你也猜不到,朕的妃子心思不在朕的身上,倒是在朕的臣子身上。”
  “臣子?谁?”宋温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这你无需知道。”晏望宸又道,“而且,朕猜想,明妃此次想来江扬,恐怕也是为了让自己有个体恤灾民,亲自为灾民重建家园的好名声。”
  宋温惜皱眉:“明妃何须在乎这些?”
  闫文静娘家强大,后宫嫔妃又少得可怜,没什么人与她争权夺势,她何必来此地冒险?
  晏望宸叹息一声:“明妃虽然对后位志在必得,可毕竟还有个宜妃。宜妃当年救过朕,她的父亲也是为了救朕而死,拥护她的朝臣众多,对明妃颇有些威胁。”
  宋温惜有些明白了,想当年,镇国公不也是拥护沈悦的一员?只不过,或许他没想到,曾经自己拥护的人,如今倒成为了自己女儿的竞争对手。
  镇国公自然也是要为自己女儿谋出路的,既然晏望宸南下江扬,他带着女儿来江扬走一圈,回去便可宣扬,明妃同陛下一起,救助灾民,平定水患。
  明妃如此善良谦逊的女子,家境又殷实,百姓和官员们又怎么会不愿意她做皇后呢?
  宋温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凉薄。
  这些人,是懂如何塑造自己形象的。
  马车慢慢悠悠地摇晃到了晏望宸的宅子门口,宋温惜见马车回到了这里,不免有些讶异:“陛下不是要去客栈找镇国公吗?回来做什么?”
  晏望宸嗤笑一声:“你当那个老狐狸不知道朕在江扬的动向?他才不会去住那破破烂烂的客栈。你信不信,他此时定然已经在朕的宅邸安家了。”
  宋温惜挑眉,没想到镇国公竟然如此大胆。这岂不是都骑到晏望宸头上来了?
  晏望宸瞥见了她的表情,自嘲道:“是,你想的没错,朕这个皇帝,在镇国公面前,当真是没什么尊严。”
第216章 哪来的孩子
  宋温惜听晏望宸这样说,连忙道:“臣可没有这样想……”
  “你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单纯得很。”晏望宸不屑地斜了她一眼,径自下了马车。
  宋温惜微微有些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很明显吗?她以为自己藏得够深了。
  两人并肩走进宅子,镇国公已经坐在前厅喝茶了。闫文静正替他倒茶,纤细的手指捏着茶壶,皮肤细嫩,保养得极好,同宋温惜粗糙的手极为不同。
  宋温惜垂眸看了眼自己因为搬东西而充血且满是划痕和脏污的手,抿着唇在身上擦了擦。
  她演男人入戏太深,真是把自己当男人了。不过这样一来,闫文静大概更加认不出她来了。
  陈卿安也坐在一旁,见晏望宸和宋温惜进来,微微松了口气似的,放下茶杯起身道:“陛下。”
  “朝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晏望宸在主座坐下,慢条斯理地问。
  闫文静却没有上前给晏望宸倒茶,将茶壶重重放下,便自顾自地在镇国公身旁坐了下来。
  晏望宸一个眼神扫来,宋温惜原本想要坐下的身子一顿。
  什么意思,这是要她来倒茶?
  若她是宋温惜,她才懒得理他。
  可她现在是沈温淮,是他的臣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温惜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拿起茶壶给晏望宸倒了杯茶。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人奏臣和状元祸乱江扬,肆意将当地知县压入大牢,阻碍知县查案。”陈卿安据实相告。
  他同晏望宸换了身份,说是启奏大理寺卿,其实就是在指晏望宸。
  宋温惜一愣,是谁这么颠倒黑白?
  “是谁递的折子?”宋温惜忍不住问。
  “大胆!”镇国公拍响了桌子,“你区区一个状元,连个芝麻官都还不是,陛下与大理寺卿议事,你竟敢插嘴?!”
  宋温惜被他吓得一哆嗦,手上的茶壶都险些拿不稳。
  晏望宸接过她手中的壶,站起身挡在宋温惜身前,问:“镇国公,沈世子并非无名之辈。他在江扬立下大功,朕回去要将他封为翰林学士。”
  镇国公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望宸,又将视线转向他身后的宋温惜,道:“他这么个文弱书生能立下什么大功?”
  宋温惜也有些惊讶,晏望宸竟然已经想好给她什么官职了?何况,这么快便成为了翰林学士,是她也没想到的。
  “等朕回去,自会昭告天下。”晏望宸将宋温惜拉到一旁坐下,又问陈卿安,“所以,是谁递的折子?”
  “是……丞相。”陈卿安回答道。
  晏望宸怒极反笑:“好,好,好,原来贪腐的根源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宋温惜也有些愕然,丞相竟然会管这么远的事,恐怕牵扯也不浅。
  “陛下,陛下停留江扬多日,朝中一日不可无君,还请陛下早日同臣回都城。”镇国公又开始提起回程的事。
  “父亲……”闫文静似乎是看不下去自己的父亲逼迫得太近,拽了拽镇国公的衣袖,示意他慎言。
  “若是朕不来,如何能知道江扬的官员已经腐烂成这副模样?”晏望宸怒声道,“还有半月便可完成重建,到那时朕……”
  “陛下,选妃之事迫在眉睫,还请陛下快些回去……”
  听到“选妃”二字,晏望宸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茶杯裂成数片,溅在宋温惜的手背上,划出一条血痕。
  “选妃选妃!镇国公!眼下江扬水患还未彻底解除,你怎敢同朕讨论这等无聊之事!”晏望宸愤怒地看向镇国公。
  “陛下,父亲只是为了皇嗣考虑。”闫文静见晏望宸发火,水润的眸子求助地看向陈卿安。
  陈卿安深吸了口气,道:“陛下,你已出来不少时日,是时候回去了。不如臣留在这里,替陛下收尾,陛下先同镇国公和明妃回都城。”
  宋温惜立刻道:“臣也会留在江扬,同陈世子一起收尾,陛下不必担心。”
  他赶紧回去吧,刚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混乱的关系。兴许晏望宸选妃之后,便不会有那些奇怪的想法了。
  陈卿安瞥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留在这鬼地方。难道她不想快些回去升迁吗?
  晏望宸猛地抬眸,锐利的目光射向宋温惜,道:“朕回去,你也得跟朕回去!”
  闫文静听晏望宸这样说,难得地打量了一番宋温惜。
  晏望宸似乎被他们几人逼得没了办法,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再过两日,就起程回都城。”
  ……
  镇国公一行人在宅子中住下,将晚和许皓仍旧在水汶镇,宅中便只有宋温惜不停忙前忙后。
  与仇人住同一屋檐下,让宋温惜如芒刺背。
  但是眼下她还未扎稳脚跟,便只能隐忍,小心翼翼地将镇国公和闫文静安顿好。
  待她终于回了自己的房中,栓好了房门,想要脱下外衣时,她忽然背后一凉。
  宋温惜警觉地回头,只见晏望宸一袭黑衣,正坐在她床边,眸色冰冷地盯着她。他与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难怪她第一眼并未察觉。
  宋温惜脱外衣的手猛地顿住,她连忙将外衣拉好,恭敬地问:“陛……陛下,来臣房中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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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这么想赶我独自回都城?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晏望宸起身,走近她。
  她连连后退,直到被逼得靠在墙上。
  “陛下在说什么?臣,臣听不懂。”宋温惜让自己努力镇定下来。
  她不想同他一起回都城,一来是担心两人的关系会愈发奇怪,二来是回都城的路上会路过木屋,她想先回去看看小鱼。
  她注意到他已经不再自称“朕”,于是她想努力强调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
  他抬起手,两指间夹着一封信。
  是宋温惜写给小鱼的,还未来得及寄出的信。
  宋温惜一惊,伸手便要去夺。
  “你有孩子?”晏望宸的面色冷然,抓住了宋温惜的手腕,“档案显示你未曾娶妻,你哪来的孩子?!”
第217章 不记得醉酒
  宋温惜临走前分明将那封信放在了包裹中,不知道怎么会被晏望宸翻出来。她这几日偷偷寄信,一向小心,晏望宸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房中?
  她努力克制着心虚,不让声音颤抖,问:“陛下为何在臣房中?这东西,陛下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晏望宸被她这样一问,眉头一皱,怒声问道:“怎么,你怀疑朕翻你的东西?”
  宋温惜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略带恼怒地瞪着他:“陛下在臣房中,又拿着臣收好的东西,陛下觉得臣该怎么想?”
  晏望宸被她噎住,冷哼一声:“随你怎么想,但你先得回答朕,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瞒着朕?”
  宋温惜此时已经没有那么慌张了,她现在是个男子,孩子的事,她想怎么编都行。
  于是她气定神闲道:“有没有孩子不能改变什么事实,臣为何要上报?”
  “你还没有回答朕,这孩子是谁的?”晏望宸眼底蕴起一丝怒意。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吗?无论是君臣,还是朋友,或是其他什么,如此大的事,他竟然瞒着自己?
  宋温惜此时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轻叹一声,道:“陛下何必揭臣的伤疤?”
  晏望宸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冷眼看着她,没说话。
  “臣……年少时曾有过一个青梅竹马,原本她与臣情投意合,很快便要成婚,谁知家道中落,嫁给了别人。”她说着,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伤情。
  “后来呢?”晏望宸追问道。
  “后来,她嫁给别人时,竟怀了臣的孩子。那家人知道后,绝不肯收留那孩子,便将孩子交给我抚养。”宋温惜将姨娘和淄阳王的事情改编了一下,变成了自己的故事。
  晏望宸听得入了神,脸色怪异地问:“那你那个青梅竹马呢?”
  “死了。”宋温惜回答道。
  晏望宸一愣:“死了?”
  宋温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过轻巧,连忙装作一副悲伤的神情,道:“生产那日,难产,血流不止。”
  晏望宸哑然:“……抱歉。”
  宋温惜见他似乎买账,偷偷松了口气。
  “原来你也是爱而不得之人。没想到你竟也有如此坎坷的一段感情。”晏望宸叹了口气,似乎和宋温惜共情了。
  “也?”宋温惜敏锐地捕捉到晏望宸的用字。
  晏望宸看向窗外,低声道:“朕曾经失去过一个人,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宋温惜心一紧,她尴尬地笑了两声,问:“能让陛下念念不忘的,必然是个妙人。”
  “不。”晏望宸声音骤然变冷。
  “她不是什么妙人,她只是个狠心的女人。”他眼底又闪过浓烈的恨意,“若是让我找到她……”
  定是又要将她抽筋扒皮呗。宋温惜暗想。这话她熟,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她连忙笑着劝慰道:“不过,往事已经过去,如今……如今臣已经释然了,陛下,或许也该放下了。”
  她都还没有计较他追杀她的事情,他为何这么记恨她?
  晏望宸闻言,皱眉问:“那孩子多大了?”
  “快三岁了。”她说。
  “才不到三年,你便释然了?”晏望宸冷笑一声,“沈世子倒是凉薄。”
  “人总归是要往前看,或许陛下认识些新人,就不会再对前尘往事念念不忘了。”宋温惜安抚道。
  晏望宸望着宋温惜,微微有些出神。
  愣了半晌后,他轻笑一声:“你同她,真的很像。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会……”
  “对了,陛下今日来找臣究竟有何事?”宋温惜眼见话题又往奇怪的方向走去,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晏望宸深吸了口气,道:“朕只是想来问你,对于陈卿安说的奏折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宋温惜沉吟片刻,她说得口渴,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道:“丞相远在都城,未必了解真相,这事未必是丞相的意思,或许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撺掇丞相,扰乱是非?”晏望宸摸了摸下巴,“朕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毕竟当今丞相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朕了解他。”
  所以他心里其实有答案了。
  这人鬼得很,根本不是来问她的想法,而是要她肯定他的想法。
  “你可知,丞相这奏折,还说了另一件事?”晏望宸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他这笑容十分诡异,让宋温惜背后一凉。
  “什么?”宋温惜蹙眉问,她抿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心虚。
  “丞相奏折中写,大理寺卿当众同新进状元搂搂抱抱,有断袖之嫌。”晏望宸的声音带了一丝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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