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吃完了,桌子上的牛排、土豆也都被清扫干净。
简悠躺在沙发上,悠悠看向窗外:“好撑哦……对啦,晨星,你有什么生日愿望?”
愿望吗?
还真的有一个,触碰不到的愿望。
第52章
“说吧,只要我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你。”
简悠很大方。
池晨星坐在白色毛绒地毯上,膝盖因为摩擦的关系变得有些红。
窗外轻风拂过树梢,枝叶微微摇曳,发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算了。”
池晨星的声音很轻,淹没在原本就很安静的空气里。
“别啊。”简悠鼓励他,“能办到的,多疯狂都可以。”
“真的?”
“真的。”
不过转瞬间,池晨星眼眸中的火苗又熄灭了:“可是我去不了。”
“嗯?”
“我姐。”
池晨星如同一只被伤害的小猫,蜷缩在角落中,细弱的声音哀凄地回荡在空气中。他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完全包围起来,防止更多的伤害。他的双眼湿润,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无助而委屈,然后是颓废、无望。
简悠猜到了两分,问道:“你不知道你姐在哪?”
“在医院,被转院了。我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他们都不让我去,不让我靠进病房,如果被发现他们以后都不会让我去看姐姐了。”池晨星的声音轻微而沙哑,嘴角微微颤抖,在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只有每次在打钱的时候,才能知道姐姐的近况。
简悠了然,虽然不知道池晨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看起来他一直处于被威胁的状态。
去医院怎么不好去?
“那就现在去。”简悠说,“既然是你姐,没有见不到面的道理。”
“会被发现的!”池晨星拉住简悠的衣衫。
简悠不知道这些年池晨星经历了什么,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如果想去探望病人就直接去医院找到病房就好了。但在池晨星眼中,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开这一步,似乎他因为某种原因被pua了,一提到“医院”就有应激反应,怎么也迈不开这一步。
“不会,就说你陪我看病。”简悠说。
池晨星似乎被简悠说动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她,良久,深吸一口气,“走吧。”
简悠又问:“要喝两口酒壮胆吗?”
“你在我身边就好。”
医院其实距离小区并不远,只需要20分钟的开车距离,但自从决定去看姐姐,池晨星浑身上下都在冒汗。他心脏猛烈的跳动收缩,双手握拳,指甲在掌心间磨出了痕迹。
简悠是各大医院的常客,按照指示标找到了住院楼。
住院楼很安静,白色的灯光在长长的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走廊内充斥着消毒水味。
走廊内静悄悄的,池晨星到了楼梯口后就不愿再靠近了。
“他们说会找人盯着我的,如果发现……”池晨星担忧。
“没有人,相信我。”简悠看了一眼病房门外,“雇人还要花钱,你觉得他们会做这种事吗?”
“我、”池晨星变得唯唯诺诺的。
简悠拉过池晨星的手,顺着走廊找到了池滢的房间号。
在昏暗的加护病房,池滢已经入睡,她的皮肤苍白而脆弱,瘦弱的身体陷入深深的白色床单。她的双眼紧闭,眉宇间沉着一丝不健康的疲意。仪器微弱的滴答声传来,屏幕上跳动着身体各项指数。
简悠轻轻推开病房门,池滢没有醒,可能被注射了某种镇定的药物。
她和池滢的年龄差不多,长相虽然不相似,但作为“姐姐”,对于池晨星来说,气质还是差不多的。
“你姐。”简悠轻轻呼唤。
池晨星就站在门口固执的不肯进去,他紧紧攥着简悠的手腕,看向病床上的池滢。
“你看,很简单。 t你想来的话,我随时都可以陪你。”简悠说。
池晨星摇了摇头:“看见姐姐过得还行,我就放心了。”
简悠没说话,如果一个月要一百万治病的话,显然是不合理的,这个病房最多一个月十万块钱,医药费有联邦保险,就算是简栖这种价格昂贵且没有特效药的也不至于花这么多钱。否则她抢银行算了,还做什么情感治疗师?
目光梭巡,在病房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床头柜旁边的垃圾桶内。
一张巧克力包装纸?
“你姐爱吃巧克力?”简悠悄悄关上门。
“不喜欢吃。”池晨星回答,“怎么了?”
简悠眨眨眼,没有继续说话,在omega腺体患病时,大部分医生会说远离巧克力以及可可制品,因为会和某种特定药物作用,削弱药效。所以在简悠生病的时侯,简栖扔掉了家里全部巧克力,保证在空气中没有一个巧克力分子。
看起来,照顾池滢的人也太不走心了。
甚至,可能是故意的。
池晨星问:“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简悠觉得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况且池晨星这个状态也不能做什么,“让他们好好对你姐吧,我原来住院的时候人胖了两斤,都是被我弟喂的。医院用的什么药你过问了吗?”
“我……”
“晨星,你出钱,你就要过问。”简悠皱眉,“否则吃苦的是你姐。”
池晨星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抿着嘴,点点头。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开,池晨星心事落地,又过了生日见到了姐姐,虽然他紧张得要死,但从医院逃离后仿佛可以呼吸了一般,向简悠道谢。
***
因为简栖的学校定了下来,所以也不用再进行考试,他加入了志愿者小组帮助其他学生申请,所以这周全住在学校。
和池晨星分开后,简悠不急不慌,从出租车下来,往家走。
因为小区门口修路的原因,还有两百米才能进入正式的大门。
街灯逐渐熄灭,只剩下稀薄的月光洒在寂静的街道上。
简悠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间,她感觉到背后好似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这么晚了还有人回家吗?不少人家连灯都熄了。
哒哒……哒哒。
隐隐约约传来的脚步声。
简悠回头,但街巷内空无一人。
不会是错觉吧?
简悠屏住呼吸,加快了步伐。然而,那声音如影随形,透过夜色,如同鬼魅一般缠绕在她的脖子。
有人?
简悠不敢回头,生怕那人发现自己注意到他了!
不会是劫财劫色的吧?
最近经济下行,果然哪哪都不安全!
简悠开始小跑,只要跑到保安岗亭就没事了。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钥匙,作为她唯一的防身武器。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黑暗中沉睡着,没有灯光,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可能是错觉,她甚至觉得周围的环境变得诡异起来,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让心里咯噔一声。
当简悠转弯的时侯,余光瞥见在距离她十米外开的位置倏然闪过一个人影!
男人,身材很高!
快跑!
简悠的背脊紧绷,一阵阵寒意犹如被冻结的冰刺穿她的心脏。刚才她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衰弱疑神疑鬼,现在她确定了,就是冲自己来的!
跑,简悠以最快的速度冲刺。
进入小区后,可能是畏惧摄像头,背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直到她踏入楼层大门,安全感才涌上她的心头。
简悠进入电梯,她住在4搂,她按了456楼。
这样即使真的有人跟踪,就不会发现她住在哪里。
电梯上行,齿轮发出嘎达嘎达的声响。
电梯不巧停在三楼。
门打开了,没人。
然而就在简悠松口气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熟悉的、急促的脚步声从安全楼梯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
那人跟过来了?
怎么办?
简悠拿出钥匙,他们家距离电梯很近,只要三秒钟就能开门。
电梯关门上行。
叮咚。
4层到了。
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间,简悠不要命的冲出去。紧接着,身后响起让人崩溃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到门口了!
快,回屋,回屋回屋!
简悠浑身冒汗,正当将钥匙插入锁眼时。
突然,一只手搭在简悠肩膀。
“谁!”
简悠猛然掏出钥匙刺去!
“悠悠!”
是白即明。
钥匙的尖端擦过他的手掌,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鲜血顺着掌纹流下,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面上,将白色的地板染成鲜红。
他看着惊魂未定的简悠充满了担忧:“怎么了?”
简悠看向逃生楼梯,那脚步声也没了。
她颤抖的拔出钥匙,打开了门:“我家有碘酒,处理一下吧。”
白即明和简悠认识了很多年,还没有遇到过她吓成这样:“有人跟着你?”
“好像是,明天去查摄像头。对不起,我脑子很乱。”简悠翻找出药箱,坐在小凳子上,将白即明的掌心放在自己膝盖上。
“我也觉得这里不太安全,这几天简栖不在,我家有空房间,要不然你搬我家去?”白即明提议。
简悠耷拉着脑袋,拿出绷带和消毒棉球,不停地在伤口上涂抹着药水。
“嘶,疼。”白即明没有生气,平和说道,“不至于我提住在一起,你就报复我吧。简栖不会发现的,而且你独居,不太安全。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也可以搬过来和你住两天。”
简悠没说话,她的手仍然害怕得发抖。
过了很久,简悠仰起头,眼眸充满了被惊吓后的恐惧:“要不,去你家住两天?”
第53章
简悠重新包扎好伤口,缓了好一会儿,心中的慌乱才逐渐趋于平静。
“你怎么来我家了?”简悠问。
白即明指了指背包:“给你送药,原本想快递的,但下班顺路就正好来了。而且我也不是很想让快递员知道你一个人在家。”
简悠叹气:“幸好,要不然我都怕自己被抓起来然后卖掉腺体,真是越来越吓人了。我收拾收拾东西,在你家借住两天吧。”
白即明第一次发现简悠是个心大又坦然的人。
毕竟孤男寡女,而且自己又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难道她真不怕?
“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白即明试探性问道。
简悠皱眉:“你要做什么?不是说我们病人的裸.体在医生眼里就是一块肉吗,和猪肉差不多的那种。”
白即明:……
简悠笑了笑:“好啦,你不是那种人。”
“如果我是呢?”白即明眉眼弯弯,像是一只在偷笑的狐狸。
“哦。”简悠答非所问,“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白即明被简悠的反应逗笑了,“你是真不怕假不怕?”
“哥,真的不怕啊。”简悠无奈站起身,“有什么可怕的?是性行为本身可怕,还是我担心你标记我,还是我可能会进入发.情期然后咱俩干柴烈火?我是个成年人,上过生理课,而且你又不是要卖了我给村里当生育工具,又不会割了我的腺体去卖,我怕你做什么?”
白即明听简悠突突突说了一通,好不容易营造的暧昧氛围就没了。
简悠进屋收拾东西去了,边收拾还不忘吐槽:“你不会觉得我是那种被看了个肩膀就嗷嗷乱叫让你负责的人吧!”
白即明把那一句,我宁愿对你负责,咽了回去。
“对了,你刚才去哪了?怎么回来这么晚?”白即明问。
“陪人去了一趟医院。”简悠突然想起来刚才看见的巧克力纸,事无巨细跟白即明说了一遍,“你说会有问题吗?”
白即明陷入沉思:“也许吧,不过家属也太不上心了。”
“命苦的孩子啊。”简悠感叹。
***
白即明开车,简悠抱着大包小包坐在副驾上。
在同一天,从一个男人家到另一个男人家,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白即明把自己手机扔给简悠:“送货上门,你需要的一次性用品可以现在买,等到家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我都带了,不着急你破费。”简悠笑嘻嘻,“真不好意思,把你这双矜贵的手弄伤了,还准备白吃白喝白嫖你。”
“都可以。”白即明接梗,“但是白嫖不行,得用美色来换。”
“哟,您长得比我好多了,把你卖了肯定比我赚钱。”简悠得意。
他的身材匀称而挺拔,就连开车的时候举手投足都带有一种优雅和从容。 t再加上他医生的这个身份,谁家omega不想嫁给他啊,要是自己当红娘收取中介费的话,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白即明的公寓位于首都黄金地带,楼下就是有名的金融商业圈,真是为难这样一个住在寸土寸金地方的人老频繁的跑到城中村去。简悠很少来白即明家里做客,一年也就两三次,大部分两人都在外面烛光晚餐。
客厅宽敞明亮,北欧简洁风的白色沙发、精致的咖啡桌和名贵的地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透过大玻璃窗洒进房间,简悠倒觉得跟蹦迪似的。玻璃柜干燥箱内摆放着名贵的葡萄酒,都是简悠爱喝的。
大平层可以俯瞰整个首都,一切景色尽收眼底。白即明养父母住在城郊的别墅,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卧室你挑一间,一会儿给你换一套床单。”白即明说。
次卧宽敞舒适,配有一米八的床和柔软的床垫。
这次卧就比简悠家的客厅还大。
“看着还行?”白即明语气难掩喜悦,他也没想到第一次和简悠同居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早知道应该提前找小时工打扫干净。
而且,应该买小青提的四件套看起来和简悠更搭配。
简悠照了张相,发给简栖。
“我都可以。”
白即明熟练地换被罩,然后擦干净床头柜的灰尘。他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大晚上又拿出墩布把次卧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次卧斜对着主卧,任何动静白即明都能听到。
单身公寓的生活用品变得成双成对,一粉一蓝的漱口杯,两个碗,两双筷子,两双拖鞋。
死气沉沉的公寓变得活络了。
次卧没有独立卫浴,简悠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了澡,白即明把浴袍给她挂在了门口。浴袍是崭新的男士衣物,穿在她身上又宽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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