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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溪走上前, 把药瓶还给燕谨。
“我们开始训练吧？现在九月中旬，离十一月只剩一个半月了。如果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内我们不能把信息素课训练到满分, 那就连参加选拔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
宋微溪的这番话提醒了燕谨。
是啊，不管他和宋微溪之间怎样，军演比赛他是一定要参加的。如果因为信息素课不及格的原因最后失去选拔资格, 那他一定后悔莫及。
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他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停滞不前？
燕谨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来吧。”他说道。
宋微溪点点头, 撕掉自己后颈的信息素贴，开始释放信息素。
淡淡的红酒香弥漫开来。
燕谨咬咬牙，眼睛一闭,也把自己后颈的信息素贴撕掉了。他再次坐到地上，双手抱膝,将脸埋进去，准备迎接那股令人战栗的感觉。
提拉米苏的香气迅速和空气中的红酒香融合在一起。
可那股熟悉的热流并没有再次席卷燕谨。
明明他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宋微溪的信息素，可却不像昨天那样让他浑身发热，而是变得很温柔，不断地安抚着他，让他感觉很舒服。
站在燕谨对面的宋微溪也很明显地察觉到了和昨天的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宋微溪问。
宋微溪已经分化了两年，可燕谨才分化多少天的时间啊。连宋微溪都不知道的事情，燕谨上哪儿知道去？
空气中的提拉米苏和红酒香缓缓纠缠，燕谨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受。他好像……突然感知到了宋微溪的心情。
那种讶异的感觉。
他看向宋微溪。
同一时间，宋微溪也看向了燕谨。
“你有没有……”宋微溪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信息素已经告诉她了。燕谨和她的感受是一样的。
他们好像通过互相释放信息素解锁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沟通方式。
这种沟通方式好像可以直接读懂对方的心情，并且模模糊糊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燕谨立马回过神来，十分迅速地重新贴上信息素贴。
这可太可怕了！这样宋微溪不就能读到他喜欢她了吗？
虽然他已经像她表白过了，但通过信息素读取他想法什么的，他绝对不要！
燕谨故作镇定地干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这个时候就应该问一问专业人士。”
他点开光脑，给方有有发了个视频通讯。
方有有正穿着白大褂，背景是她的科研室。
听完燕谨的描述，方有有无语了半晌。
“我该怎么说你们才好呢？燕谨没有一点生理常识就算了，怎么宋微溪你这个分化了两年的alpha也一点生理常识都没有啊？”
方有有看向宋微溪，“你都已经把燕谨给临时标记了，这个信息素训练还有个屁效果啊！拜托你们回去重新翻一翻生理课本好吗！”
燕谨和宋微溪面面相觑，同时沉默。
过了一会儿。
燕谨：“临时标记的效果是什么？”
宋微溪：“我又没临时标记过omega ，上哪儿知道去。”
方有有双手捂脸，仰天长叹。
“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 ，临时标记以后都可以大幅度减缓易感期或者是发情期带来的痛苦，并且在临时标记消失前，都不会再受到信息素的诱导再次进入发情期或者易感期。”
方有有指指点点，“你们说，你们自己说！这才隔了一天，临时标记还那么清晰，你们这个信息素训练有什么用？嗯？有什么用！”
宋微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燕谨倒是神色正常。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时候快点把话题引走才是最佳解法。
“这个不是重点。”他说道：“重点是我刚刚和宋微溪之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方有有眯眼，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模样。
只要读书少，生活处处是魔法。
这两个生理白痴说不定又要问出什么智障问题来。
“临时标记之后的AO可以通过信息素互相交流吗？”燕谨问。
“互相交流？”方有有抱臂撑下巴，“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刚刚互相释放信息素之后忽然一下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情了？”
“你怎么知道？”宋微溪惊奇。
方有有再次翻了个白眼。
“拜托，这件事情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了好不好！麻烦你回忆一下我抽你第二管信息素的理由是什么！”
“你说要用科学实验证明我确实是个大渣A。”宋微溪老老实实回答。
方有有：……
你怎么老是把你的记忆重点放在奇怪的地方？
“我那个时候就和你说过吧？信息素契合度度高的AO即便隔了很远都可以互相闻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甚至还可以通过信息素来进行远程交流。”
“你们两个的信息素契合度确实很高，临时标记之后能通过信息素感知到对方的心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这还只是初级阶段而已呢，如果你们长时间呆在一起，对对方的信息素更加熟悉之后，不只是感知到心情，你们甚至可以精神力之间相互连接。就像你们用精神力连接星际网一样，精神力互相连接的双方可以潜入到对方的大脑意识中进行无障碍交流。这种交流甚至可以越过高科技的阻拦，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层面的交流。”
“哦——”宋微溪恍然大悟，“你好像确实说过。”
这种说法燕谨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他和宋微溪信息素的契合度很高吗？
燕谨红着脸关闭了和方有有的通讯。
宋微溪有些抱歉地看向燕谨，“抱歉，我也不知道临时标记之后再进行信息素训练会没有用，白白浪费了你一个下午的时间。”
而燕谨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
和宋微溪信息素契合度高什么的……他现在急需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来消化这件事情。不然他肯定又要因为过于害羞而到处找地缝钻了。
经过论坛和嗑CP群的洗礼，他已经自动学会了脑补一些很令人害羞的事情。
他脑子里的这些想法可不能让宋微溪知道。
燕谨强行绷住自己的表情，板着声音说道：“既然训练没用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可脚步还没踏出去，他的手就被宋微溪抓住。
“等等，我其实还有事情想和你说。”
宋微溪的手心有点烫，燕谨的手抖了一下，唰地一下挣开宋微溪，把双手都缩起来。
“什么事情？”
宋微溪昨天一整个晚上都在想今天下午遇到燕谨之后要和他说什么。
她在脑中演绎、列举了无数种取得网络版谨言慎行和现实版燕谨原谅的方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说出这句话。这是一种试探，也是坦白。
“那个……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是我在星际格斗场里认识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每次上线都会和他打一场。我曾经想过要对他表白来着，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如果谨言慎行和燕谨不是同一个人，这话说出来绝对讨打。但他们是同一个人，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燕谨背对着宋微溪，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
原来宋微溪喜欢的人就是他啊。
都怪宋微溪没有认出他就是谨言慎行，害他难过那么久。
还有，什么叫没有合适的表白机会？明明每次打完就跑的人是你好不好。
燕谨大脑飞速转动，在想他应该怎么回复宋微溪。
告诉宋微溪他就是谨言慎行？
这马甲能由他主动来掀吗？
绝对不可能。
他要矜持，要等着宋微溪来向他表白补偿一下他这几天的难过才行。毕竟宋微溪喜欢的是虚拟网络上的那个谨言慎行，而他想要的是宋微溪喜欢燕谨这个真实的人。
只不过，既然知道宋微溪喜欢的人就是他，那他就可以毫无负罪感的做一些事情了。
他的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角干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
“你不觉得你和我说这些话有些过分了吗？”
这句话语气平缓，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听上去只是随便说了句话要宋微溪给他找台阶下。
宋微溪一下就明白了。她笑着看向燕谨的背影。
“嗯，是有些过分，所以我还有另外一件想和你说的事情。”
“信息素课上发生的事情我稍微记起来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我记得你好像问了我两个问题，那时候我没有回答你，现在我来回答你。”
“你的信息素很好闻，比所有omega的都好闻。还有，是的，我很喜欢你的信息素，只要闻到了心情就会变好。”
第22章
三天后, 帝国大学南门门口，宋微溪见到了那个叫苏亦晓的女生。
一头齐肩短发，穿着一条工装背带裤,左右两边分别有一个大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各种零件。
她一见到宋微溪就直切主题。
“我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帮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光脑,光脑上面插着一块小型芯片。
“这是我正在改良的核心处理器，正在做试运行。按照理论来说, 这块芯片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它带来给你测试一下比较好。”
宋微溪接过光脑,有些奇怪,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做测试，你应该也可以测试吧？”
“我不行。”苏亦晓摇头，“我的精神力只有Z级, 连接星际网还勉强够用，但测试核心处理器是完全不行的。”
“Z级？”宋微溪吃惊。
她还是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精神力Z级的人。据说Z级精神力弱到只有精度最小的精神力检测机器才能检测得出, 全菲斯特帝国精神力Z级的人口总数还不到一千万，是比A级还要罕见的精神力等级。
但这个罕见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了。
特别是对于机械系来说。
因为不论是战斗用的机甲，还是日常用的各种机器人, 其线路都极其复杂，必须搭载智能核心处理器才行, 而这个核心处理器的算法光靠电脑测试是做不到的，只能利用精神连接来调试。
整个菲斯特帝国的所有军校，对精神力等级要求最高的不是机甲格斗系, 也不是指挥系，而是机械系。
对于机械系的学生而言, 拥有的精神力等级越高，所制作出来的核心处理器性能就越优秀，运算效率也越高。
可苏亦晓制作的这个核心处理器，光从图纸上来看的话没有任何漏洞，简直堪称完美。
这是一个Z级精神力的人能做到的吗？她靠的是什么？纯粹的理论支撑？
不管怎么说，苏亦晓这个人确实有点超乎宋微溪的想象了。
她对苏亦晓说道：“我有个提议。在外面测试核心处理器太危险了，你愿意跟我去一趟机甲制造院吗？”
“机甲制造院？”苏亦晓疑惑，“第十军团的那个机甲制造院吗？”
“对。”
苏亦晓思考片刻后点头，“可以。就算是在理论基础上，机甲制造院对于机械系学生来说也是圣地。”
宋微溪和她爸打了个招呼，带着苏亦晓来到了机甲制造院，在门口等着她的正是她爸的副手，第十军团的副军团长夏曙。
宋微溪叹了口气。
终归还是得和这个女人碰面啊。
夏曙有着一头及腰的深栗色大波浪卷发，穿着第十军团的纯黑色制式军服，踏着一双黑色的皮军靴，在看到宋微溪后微昂着头用眼神睨过来，看上去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明一米六五的个子却有两米的气场。
“在哪捡来的路边设计师？”夏曙连看都懒得看苏亦晓一眼，直接对宋微溪说道：“为什么不听将军的话直接来制造院？青春期叛逆也要有个限度。”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张口闭口都是要她听她爸的话。
这个女人好像认定了她和她爸关系不好，天天想要劝她和她爸和好，好好听她爸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当她妈呢。
虽说在外人看来她和她爸关系确实不好就是了。
宋微溪懒得和夏曙吵，满脸都是敷衍，“是是是，对对对。”
宋微溪拉着苏亦晓进了制造院。
虽说宋微溪最终选择了苏亦晓作为她的机甲设计师，但单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做出一台成品机甲需要大量的材料和人力，她想要在来年四月份之前把机甲做出来，用这台新机甲去参加军演比赛的话就只能让机甲制造院的人来帮忙。
好在，苏亦晓对这件事情并不抗拒。
“我现在正在看一本书，书名叫《机甲制造完美数据论》，这本书的作者现在就在机甲制造院任职。能带着自己的图纸进入机甲制造院，这要是被其他机械系的学生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有多羡慕。”
“那就好。”宋微溪拿出苏亦晓给她的核心处理器芯片，在机甲制造院研究员的帮助下做好精神连接，开始测试。
夏曙走进测试房间。
“副团长。”在一旁负责观察的研究员敬了个军礼。
夏曙冷着脸点头，“你都没有对核心处理器做风险评测就直接让宋微溪去测试了吗？”
研究院尴尬点头，“宋微溪说用不着。”
“她说用不着就用不着？”夏曙略微抬高音量，但声音还是冷冷的，“等宋微溪做完测试醒来之后给核心处理器做一次风险测评，数据留下来做整体评估。我不放心把新材料交给外人来浪费。”
“是。”
研究员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一旁给宋微溪做数据调整，好像没听到对话似的苏亦晓。
两个小时后，测试结束，宋微溪断开和核心处理器的精神连接，睁开眼睛。
“怎么样？按照理论来说应该是不会有数据漏洞的，但你确定你能完全操控这块芯片吗？毕竟这是完全舍弃了按键，纯靠精神力操控的超庞大数据库。就算理论上来说它是完美的，但很可惜人不可能，也做不到完美。”
“我觉得很好啊。”宋微溪倒是不这样认为，“你怎么就确定我做不到完美？虽然比起其他机甲来说，这块芯片的数据操控确实要复杂得多，但同时也要流畅得多。不得不说，这块芯片和你所说的一样，是一块理论上很完美的芯片。想要发挥它的完整实力，只能靠人。”
苏亦晓点点头，从光脑上拔下芯片。
“这块芯片里的数据目前还只是一个控制台主体，不是完整的机甲。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我就以此为基础去添加机甲其他部位的数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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