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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兰花：“现在是小了点，可你们在这里住久了，或者有什么功劳、贡献，就有机会换住处，像我和我女儿一样住独栋小楼也是有可能的。”
尹典青问：“免费吗？”
潘兰花：“对你们新来的，前三个月是免费的，三个月后就需要积分了。”
从下了星舰到现在，听过潘兰花的介绍，再看这个房间。
在晨曦星上，他们外来者的待遇似乎很不错。
岂止是不错，不仅避免了他们去到灰色星球，还给他们黑户搞了身份芯片，给他们安排工作、安排房间，又让他们能连接上星网，图什么呢？
晨曦难不成是什么纯粹的老好人？
不可能，不然他在外界的时候，不会从来没有听到过“晨曦星”这个星球的名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没关注到的点。
三人将各自的想法放在心底，认了自己的住处，潘兰花让他们将地方录入自己的光脑，以免迷路，他们照做。
之后的流程就是给他们安排工作了。
潘兰花带着他们找到个人，那是个穿着晨曦制服的中年男人，蜜色皮肤，身强体健，额头上还有个刀疤。
和他的形象不同的是，他在放满档案的房间里工作。
潘兰花为三人介绍：“他姓袁，你们叫他袁老师就可以了。”
袁老师斜睨了他们一眼，朝潘兰花点点头。
见此，潘兰花向三人告别：“我的引导任务完成了，你们之后若是还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潘兰花走后，袁老师看向他们三人：“你们三个是这次新来的？”
他在尹典青那张不怎么年轻的脸上多看了两眼：“你这个年纪……不好分配工作啊。”
尹典青没回答，因为按照他在晨曦星的经历，他肯定不会被落下的。
袁老师也不在意他没回答，问他们：“你们上过学吗？成绩怎么样？学历怎么样？什么专业？”
不是难回答的问题，其余两人先后回答，唯有谈年年迟疑着，半晌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应该……还可以？”
带着疑问的语气让在场其他人看向她。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袁老师问她，接着又说，“算了，我这里有一张试卷，你们各自作答一下。”
他从抽屉里翻出三套内容一样的试卷，又找出几根笔，一人手上塞了一根：“好好作答，试卷成绩决定了你们今后的工作和在这里的生活水平。”
袁老师让三人各自去了一个房间，警告道：“不要想着作弊，房间里都是有监控的。”
谈年年拿着试卷进了空房间，房间不大，亮着灯，最里面有一扇窗户，墙角挂着监控，中间放着桌椅。
她迫不及待地坐到椅子上，开始看题。
倒不是说她喜欢考试，她只是在紧张，生怕连试卷上的题目她都看不懂，然而一题题看下来，她逐渐放松。
这套试卷足有上千道题目，从个人喜好，到寄生种相关知识；从日常生活，到学科专业知识。
题目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谈年年放松地开始答题，她写了几十道题目，开始分心，眼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光脑，想到进房间前袁老师说的话，放弃打开光脑的想法。
她的视线放在虚空，几十秒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然而窗户外面什么也没有，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谈年年。”
房间里突然传来袁老师的声音，谈年年吓了一跳。
“认真考试，不要分心。”
谈年年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去。
一场考试，谈年年考了整整六个小时，，不必说，必定错过午饭时间了。
她饿着肚子开门出来，游落星和尹典青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你们答完了？这么快？”
袁老师接过她的试卷：“他们三个小时前就出来了，甚至吃了个午餐。”
谈年年：“……”
“他们作答时可没你这么分心……”袁老师的话在看到试卷时，停下了。
谈年年的字丑，写得又大，和刚习字的孩童有得一拼：“你这字跟猫爬的似的。”
谈年年撇着嘴不说话，可不就是猫爬的嘛！
“行了。”袁老师摆了摆手，“你们可以走了，现在回去至少还能吃个晚餐，后续消息我会发到你们光脑上的。”
他们所住的“集体宿舍”一层有个食堂。
普通餐一天三餐共要十个积分，豪华餐一天也才十八积分。
“有点贵了啊！”尹典青看着价格开口，“我们现在只有一百个积分，还要买许多必须品，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工作。”
游落星也说：“我们的积分得省着用。”
谈年年想着，他们如此说，难不成是想分着？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反正我中午吃过了，考试成绩没下来也没心情，现在不饿，今天还是不吃了。”尹典青不再看价格，脚尖朝外，一副决心不吃东西的样子。
游落星犹豫两秒，作出和尹典青一样的选择：“我也不吃了。”
抵达晨曦星之后，这里的东西他吃过几餐，他在这里吃过几餐，这里的食物和外界不同，他竟然也有不讨厌入口的。但他作为有意识的寄生种，还没习惯按照三餐进食。
而且这里是晨曦星，他们遭遇到的许多事情都不对劲，一些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吧。
谈年年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游落星时，想到自己还有个备用粮，眼睛一亮：“那我也不吃了。”
三人这番话没避着别人，旁边有人听了全程，此时喊住他们：“喂！你们三个！”
谈年年三个没反应。
那人又喊：“你们三个新来的。”
指代得这么明显了，三人才停下来。
那人说：“你们不需要省那点积分，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三人不接话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只想着他到底想说什么。
“晨曦组织，或者说晨曦星是真的在为人类做事，在这里生活的普通人大多过得很好，就算是寄生种潜伏期的人类，他们在这里也不会受到歧视。哎，反正待下去之后，你们会理解我说的话的。”那人先是说了一通晨曦的好话，接着才说出叫住他们的理由，“要不你们这餐我请了？别说，我一定能猜中你们的喜好。”
尹典青挑眉，没搭理他后一句话：“请？免费？我们不用还？”
那人：“不用还。”
“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当然。”
第31章
尹典青替两人拒绝了这位好心人。
三人上楼时，还听见那人在那自言自语：“我明明是好心。”
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特意安排的，他们三人的房间各自隔了一段距离。
谈年年等尹典青回到自己住处，立马窜着去了游落星的住处。
大概知道谈年年要来找他，游落星的房门没关紧。
谈年年还是敲了敲门，这才进来，进来后，她正对上游落星的双眼：“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游落星：“我没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谈年年在他旁边停下：“那开始吧，我要饿死了。”
——
吃完饭，谈年年才有余力思考别的事情。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和游落星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还知道他就是寄生种，自觉和他是一伙的，而且关系更加亲密。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独处的时间，好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到其他星球涨见识了吧？”她感叹着，“本来以为会是去灰色星球的，现在到了这里，好像也还不错。”
游落星没泼她的冷水：“先待下去吧。”
谈年年点头，她想到潘兰花说过，晨曦组织在研究寄生种，就有些想要加入，但还需要看晨曦的人是怎么安排她的。
希望能分配到相关工作吧。
“你觉得尹典青这人怎么样？”发了会儿呆，谈年年又问。
游落星沉思。
他和尹典青相处的时间不是太长，但也不短，尹典青的为人似乎不错，而且聪明，但他们一起时，生活都是无趣的，没有遇上过困难，他不知道面对危险时，尹典青会作出什么选择。
游落星最终道：“我比较在意的是他的黑户身份。”
尹典青六十几岁，这几十年间，他是如何不让别人发现自己黑户身份的？
“也许他有自己的办法吧？”谈年年若有所思，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觉得，尹典青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同类？”
游落星神色一凛。
谈年年的意思是，尹典青和他们一样是寄生种伪装成人类？
游落星仔细回想一路以来和尹典青的相处，没有发觉异常，除了用餐的时候。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了什么？有他是我们同类的证据吗？”
“只是一种直觉。”谈年年没有证据，“他给我的感觉，和你给我的感觉，有点类似。”
她第一眼看到游落星的时候，就知道他能吃，后续吃过之后，发现和自己感觉中的一样好吃。
看到尹典青的时候，她也觉得对方在她的食谱之内，只是不好吃。
谈年年：“还有潘婶，她给我的感觉和尹典青是一样的。”
两个人都是……吗？
游落星皱眉。
但谈年年继续说：“不止他们，在晨曦星上的许多人，都给我差不多的感觉。”
游落星放松下来：“可能是你的感觉错了。”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几年，谈年年是他遇上的第一个同类——同为伪装人类的寄生种。
或许今后他还会遇上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但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遇上这么多。
如果谈年年的感觉是真的，那晨曦星不是比灰色星球更像是寄生种的“巢穴”？
自己的猜测被否认，谈年年无形的耳朵拉了下来，情绪低落。
游落星没注意她的表情：“你又不是猫猫，你的直觉、我们的直觉对同类并不适用。”
话刚说完，他自己一怔。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地方。
但这时，谈年年“哼”了一声，气哼哼的样子打断了游落星的思考。
谈年年多想凶他一句“我本来就是猫”，好在她理智还在，没有自行暴露，只是在他面前咧了咧嘴，不爽地走了。
谈年年走后，游落星再想自己忽略的地方，然而那一丝灵感没抓住，这会儿什么都想不出来。
谈年年回到自己住处，简单洗漱便躺到床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面突然传来猫叫声。
“喵~喵~”
一声接一声，让谈年年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周遭很安静，只有猫叫声。
她听得懂这只猫叫声的意义，它在喊：“有人吗？”
“出来玩儿啊！”
“睡什么睡？起来嗨！”
谈年年：“……”
她翻了个身，试图屏蔽噪音，然而没什么用，还是吵得她睡不下去。
谈年年索性不再睡觉，点开白天才到手的那只光脑。
浏览了一下消息，她在论坛上发了一条帖子：【有人知道'晨曦'这个组织吗？觉得这个组织怎么样？ 】
大概因为在夜里，过了会儿才有人回帖。
1楼：现在谁还不知道晨曦组织啊！这个组织专门研究寄生种，我们特殊部门好多武器都是他们研发出来的。
又过了十几秒钟。
2楼：他们是真的在做事实，可以说是人类之光了！
3楼：楼主是外星来的吗？不常逛星网吧？不然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被猜中了，谈年年心虚，好在隔着一层网络，谁也不知道对面是谁。
4楼（楼主）：确实不常逛星网。
之后谈年年不再看这个帖子，换了个夜猫子多的网站。
她在输入栏那里犹豫了许久，还是关闭了这个页面。
然而同一时间，有人在这个网站问出一个问题：有谁知道“晨曦”吗？
很快就有人私信了他：你说的是“晨曦组织”还是“晨曦星”？
他回：晨曦星。
对方：你是不是要说，这是晨曦组织所在的星球？而你现在流落到那里？
他回：你怎么知道？
对方：晨曦星是一款游戏的背景世界，你们这些游戏玩家总爱开这种玩笑，说什么晨曦组织在晨曦星进行非法研究，要我们救你出去。要我说，你玩游戏就玩游戏，不要带入现实啊！ ！
看到这个答案，他就没再继续回复。再聊下去，也不会有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另一头，猫叫声停了下来，谈年年关掉光脑，闭上眼睛睡去。
她刚堪堪入眠，再次被猫叫声吵醒。
这回的猫叫声短而凄厉，而且竟然是在喊救命！
声音距离她的住处更近了些。
猫猫在这里不是特级保护动物吗？这里的人类不是都很喜欢猫吗？
猫猫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危险？
刚想到这里，谈年年就从猫叫声听出“有人杀猫了”的意思。
谁这么大胆，敢伤害这里的猫？
谈年年没有细想，从床上蹦起，连鞋子都没穿，开了门便冲向猫叫声传来的方向。
散养的猫跑进楼里了吗？
周围很暗，灯光幽幽，谈年年在走道上如履平地，没有发出声音。
猫叫声距离很近了，转过一个拐角，她先看见了光。
这里的门开着，灯光从房间里透出，照亮门外的一人一猫。
人是白天喊住他们想请他们吃饭的那人，而猫则是一只中分踏雪奶牛猫，不是他们在白天见过的猫。
那人蹲在地上，双手握着奶牛猫的脖颈，侧对着谈年年的方向，奶牛猫率先注意到谈年年的到来，叫声越发凄厉，猛地挣扎了一下。
那人一时不察，让奶牛猫从他手里挣脱，脑袋被奶牛猫当成踏板踩了过去。
奶牛猫越过他的脑袋，冲向谈年年，谈年年侧了侧脑袋，奶牛猫便稳当地立在她的肩膀上。
那人转过头，就看见了谈年年：“你……”
谈年年肩膀上顶着猫，问：“你在做什么？”
那人尴尬地笑了一声：“我、我没在虐猫，你听我解释。”
奶牛猫伸爪子，试探着想要爬到她脑袋上，被谈年年握住一条腿，顿时僵住，没敢再试探。
谈年年：“你解释。”
那人张了张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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