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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挠着挠着，一根头发倏然飘忽落下，慢悠悠贴到了光脑上。
丁白薇：……
温子苓：……
沉凌霄：！ ！ ！
特批队队长如临大敌：“不行！你们停下吧！这个病毒不解也罢！速速休息！”
第二个早起的副队长也抵达了会议室，见沉凌霄焦急的模样默默抬头看向恍惚中的温子苓。
温子苓收到疑问信号，开口解释：“一个晚上算是白费了。”
傅清银沉默，唯有叹息。
“执行记录，收信记录，都看了，米特立法，双相连通法，我都试过了，还是不行……”丁白薇眼神已经恍惚了，再破译下去这小姑娘恐怕要自我怀疑了。
沉凌霄手足无措地安慰她：“没事没事，这说不定是哪个老家伙秘密研究出来的呢？咱白薇这才几岁，一天已经能看那么多已经很不错啦！好了，先去休息吧，这几个机器人不会对下个任务有影响的。”
丁白薇抬头看向沉凌霄，声音都带着委屈：“真的？”
沉凌霄坚定回望，那片青绿色依旧如此沉静可靠，“当然，相信你的队长。”
在队长的再三肯定与劝说下，两位指挥终于顶着沉重的脑袋晃悠回宿舍补觉了。
*
真的有那么深层的病毒，连特批队的两位指挥都无法破解吗？
傅清银：“队长觉得呢？”
他们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
“将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后，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沉凌霄打开光脑中停机的红眼机器人图片冷笑，“没有所谓的'病毒'，停机是机器人自身的原因。”
“那这就得从制造机器人的源头查起了。”
傅清银皱眉，这又是和看监控完全不同的繁复工作，若真要探究下去，他们恐怕就得和大财团撞上了。
“算了，暂时搁置一边。”沉凌霄也清楚他们一个军部的“小队伍”可没那能耐与大集团周旋。
“那先不说这个，先前查看监控的时候队长是不是忘了攻击你的狙击手？”傅清银大胆靠近沉凌霄，轻轻撩起她搭肩上的发尾，原本湖蓝色的眼瞳现在变得像大海般深沉又危险，“在基地的时候就是，现在又是，你清楚究竟是谁在盯着你吗，凌霄？”
“从射击的角度，狙击手身处地点就在寰宇中心建筑群内。”沉凌霄眼睑撩起看向他，“你觉得特批队能深究下去吗？”
“既然如此，我就动用第一军团的……”
“好了好了，我说停停。”
沉凌霄伸手拍拍傅清银暴起青筋的手背，“我都清楚，只不过时机未到。”
她骄傲地看向傅清银自信挑眉，“相信你家队长的直觉，那个大学里一定有更有趣的东西！”
第75章
一天的时间能让特批队熬夜看完监控，也能让警卫们审问完劫匪们。
临睡前，温子苓挣扎着将光脑上收到的消息全部转发给沉凌霄。
那些人的审讯结果出来了。
一大部分都劫匪都是平日里的“街溜子”，或是一事无成，或是欠债未还，无一例外都是被言语蛊惑来“干票大的”一劳永逸。
但有一小部分却是被威胁了家人的性命，被迫加入打劫团伙的。
他们都有家人身患重病，几乎都时日无多只靠一口气吊着。
撺掇他们入伙的人也不知从哪得到的药物，居然真的有效而且立竿见影，比灰质科技的药都好用。
为了延续家人的生命，他们也只能来充数了。
傅清银：“教唆捆绑他们的人呢？”
沉凌霄：“看起来并不是关键成员，他只得到了金钱的报酬，背后的人都是星网远程联络，或者用机器人交流。”
傅清银揉了揉太阳穴，“所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从人身上得到的信息看起来是这样，不是还有艘飞艇么？”沉凌霄举起自己的光脑摇摇，“而且还有我复制的原记录，虽然大概率也提供不了信息。 ”
那艘飞艇是腾飞集团出产的民用型号S370小型飞艇，但飞艇的主人并不是劫匪中的其中一位。
找到他时，飞艇主人反倒向警官们诉苦，他也不知道寄存在腾飞那的钥匙为什么会到劫匪手上。
负责飞艇和飞艇钥匙寄存的前台小姐也很急，她的上司经理立即查询了监控，发现就是主人来领取的钥匙。
“我没有！那时候我在公司！有监控还有我的员工可以作证！”
飞艇主人在事发时正在办公室中玩光脑呢，突然就接到了警卫部门的通话，这口突如其来的大锅他可不接！
“是换颜仪啊。”沉凌霄看了几遍寄存处的监控，能发现取钥匙的人的脸有十几个像素的模糊。
在他等待前台取钥匙的时候，或许是心虚尴尬，摸了一会儿自己的脸，就在这时候监控拍下了手指周围皮肤颜色的模糊变化。
看来是劫匪钻了存取的手续漏洞，人脸识别技术仍有欠缺。
傅清银：“看起来只是腾飞集团的飞来横祸。”
沉凌霄：“可惜普通民众可不在意这些，他们只知道是腾飞集团的飞艇助纣为虐。而且腾飞也知道这一点，瞧。”
她打开了星网热搜第一条#腾飞老总致歉#。
腾飞集团的老总当天就知道了这事，连夜乘坐星舰亲自到梵西星来致歉。
也有网友怀疑是不是高层或员工有协助劫匪，不然他们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钻了空子。
但腾飞集团先行一步，公开了存取飞艇钥匙的手续流程，并为员工洗清嫌疑，再次作了道歉表明是技术和流程上的漏洞。
傅清银感叹：“不愧是帝国排名第一的大集团，公关能力果然强。”
沉凌霄也点头赞同：“而且腾飞集团刚推出了新款的联动芯片，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再宣传一番，只会为腾飞引来更多目光与流量，形势大好。”
她盯着星网上腾飞的致歉视频沉吟许久，见腾飞集团官方号的定位就在梵西星，看来亲自道歉的事不假。
“让大家继续休息吧，我们两辛苦跑一趟。”
沉凌霄二话不说直接动用特权联系上腾飞集团的总裁秘书。
她要亲自拜访腾飞集团的老总玛奇·K·德威。
*
梵西星虽然没有腾飞集团的分部大厦，但旗下那么多公司总有一栋分楼供老总驻足休憩。
特批队队长的临时会面地点便是在灰质科技的分公司楼上。
玛奇· K·德威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但凭借钞能力，衰竭器官什么的都能用人造器官代替，他那一对肺就是灰质科技的产物。
除了内脏器官，他的双腿都有钢板支撑着脆弱的骨骼，总之全身都是科技。
然而科技加身也无法抵挡微小的病毒。
沉凌霄和傅清银坐在接待室沙发上时，玛奇才在助理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这位高龄集团的总裁身躯佝偻，头发稀少花白皮肤也松松垮垮，一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面色蜡黄偶尔还咳嗽两声。
病入膏肓还坚持飞来梵西星，可见其道歉的诚意。
扶着他在两人对面坐下后，助理在他们中间放了块透明隔板，看起来生怕老总的病感染到沉凌霄一样。
沉凌霄满是担忧地看着玛奇：“你年事已高完全可以让助理代劳，或者远程线上连线，没必要到梵西星来的。”
“那怎么行？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作为董事得亲自到场致歉才有诚意。”
玛奇说话也慢吞吞的，蹦出五六个字就要喘一下，但沉凌霄依旧面带微笑耐心等他讲完。
老总的贴身助理是为女性Beta，她除了棕黑色的卷马尾和棕色的眼睛，全身上下包括眼镜都是黑色的。
她为几人泡了茶，白瓷的茶杯怀抱着碧绿的茶水，中央还飘着一朵小蓝花。
是碧潭飞花。
沉凌霄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你这一把年纪了仍然在总裁的位置上坚守把关不辞辛劳，让人佩服。”
“嗨，我这年纪确实没那么多精力了，但我的孩子们有帮忙打理集团的琐事，我也能轻松不少。”玛奇也捏着茶杯慢悠悠，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 “还有，我的几个外甥也都很优秀，估摸着，再过不久我就能正式退休了吧……”
“本来特批队是怀疑腾飞集团的员工有故意协助劫匪钻空子的嫌疑，但你们愿为员工洗清嫌疑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态度是足够端正了。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这么多年的流程手续怎么就在昨天被钻了空子呢？会不会是相关人员故意留下的'后门'……”沉凌霄不再和他寒暄，她审视着面前的老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方便自己的呢？”
玛奇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随之抬起，“腾飞集团可以随时经受检验，多年以来我们一直遵纪守法，秉持着协助君王建设帝国的理念做生意。”
“沉凌霄队长放心，有什么调查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方才开始咄咄逼人的沉凌霄瞬间转变了态度，好像她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反正特批队马上也要离开了，既然你们这么配合也没必要浪费整理行囊的时间强行调查，闹得两边都不好看。”
“您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
他挥手示意了一番，那位女助理拿出了一本黑色的厚文件夹，打开后，里面是一系列腾飞集团的赔偿条款与整改措施的文件。
“腾飞集团会为民众的损失全权负责以表歉意，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帝国失望。”
玛奇放下茶杯，“叮”的一声脆响仿佛是他坚毅的决心。
老人混浊的眼神有了片刻清明，“为了帝国的荣耀。”
都这么说了沉凌霄也不好刁难，大概客套了几句她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还想绕过透明隔板和老总握个手道别，但助理拦住了她：“为了沉队长健康着想，两位点头致意就行。”
“总裁得的病传染性这么强？”虽是这么说，沉凌霄还是就点头致意，带着傅清银离开了。
许是以表歉意，贴身助理亲自送沉凌霄和傅清银下楼。
快走到大厅时，沉凌霄停下了。
“沉队长？”
白日的天光是如此刺眼，就算走廊口有灯光也不会被人在意，因为它们昏黄的光芒完全被外界的光辉遮掩下去。
沉凌霄微笑着看向助理：“我记得这栋大厦地下有个互通停车场，特批队的车辆就在那里，我们就不从大门走了。”
助理一愣，那标准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这样，这样也好，我带您们去。”
*
沉凌霄撑着脑袋看后视镜中灰质科技的大楼逐渐缩小，眼神冷漠又有些不甘。
身边只有傅清银在开车，她啧了一声自言自语：“积极配合，哼！换句话说，就是确定我什么都查不到。”
傅清银能看到她赌气不服输的可爱劲，被萌到想笑但勉强憋住了，“有没有可能他们的确是无辜的？”
“我绝不会做无用功的事，他这么说就是在否定我的判断！”沉凌霄锤了两下窗框愤愤到。
调查这种大公司是件繁琐又不利己的事，特别是这帝国最大的腾飞集团。
旗下的分公司数不胜数，每个环节都查过来不知要多久，在此期间同样可以做什么手脚妨碍他人探寻真相。
而若是没找到什么有力证据，他们又会操控舆论暗中诋毁你，然后衬托自己的遵纪守法，让公众安心。
这种庞然大物若是帝国皇帝来处理只会伤及帝国经济命脉，特批队这种小队伍来才正好。
“他们肯定觉得特批队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势力，年轻人还好打发。”
“对吧？”
沉凌霄扭头问傅清银，眼睛眨眨期待着他的赞同。
傅清银又怎忍心让她失望？
“对，没错。”他家队长说的一定是对的。
会到市警卫部门的会议室，沉凌霄往桌上一趴，小手疯狂点着光脑调来了灰质科技大楼附近的监控。
在他们走后，大楼门口附近的长椅上咖啡店里都有人迅速离开。
经过对比是一些新闻社的小记者。
“队长还是觉得那个老总有问题？”傅清银看她不停忙活，自己也点开了光脑。
沉凌霄一瞧，“接待室的监控？”
“我觉得队长会想要，就提前叫温子苓他们要来了。”傅清银全然没有把睡梦中的人强行叫起的负罪感，队长的需要才是最先的。
“但腾飞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即便是皇帝陛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撼动吧。”
这个聚宝盆可以说占据了帝国经济的半壁江山，除了军部掌握的军事相关产业，其他方面腾飞集团几乎都有涉猎。
沉凌霄蹭着手臂摇头，“唔，我怀疑的不是腾飞。”
“不是？”傅清银看了一眼监控画面，要说这画面中除了他们与腾飞无关的……
“灰质科技？”
它是大集团下小公司的私人实验室，只不过出名程度脱离了公司本身，很少有人会注意它背后的小老板和大老板。
而且灰质科技一直都为公共疗养院的脑部发育不良的孤儿提供定期的免费治疗。
他作为玉茗也收到过灰质科技提供的药剂，他测试过，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这“善人”的表象背后，还有深层的黑暗吗？
第76章
1728年5月15日是梵西星西奈瑞综合大学三百年校庆日。
作为梵西星最具有代表性的大学，这次校庆更是盛况空前。
早在一个月前，大学内部就在开始准备豪华艺术展，校庆前两周，西奈瑞综合大学更是诚邀多校交流生前来参观交流体验，一直到校庆结束为止。
西奈瑞综合大学最出名的几个学科，除了热门的沙尘防治和机甲研究，还有艺术类。
今天是爱乐普音乐学院的交流生抵达的日子。
爱乐普音乐学院以自由闻名，她并不会用条条框框约束学生，而是鼓励自由采风，从生活的人物景色情感获取灵感来创作。
这样的教育方式也颇有成效，每一届爱乐普的毕业作品都能引起人们的共鸣，每年优秀毕业生都会被疯抢。
西奈瑞大学音乐系的学生自然也想和爱乐普的交流生们好好交流一番。
挂满了彩帆的拉里琴线条的大理石校门完全敞开，广场中央的喷泉顶端的金色小天使都戴上了嫣红的花环。
戴着小红花的交流生们通过了身份验证，结伴进入这缤纷的学院。
他们拖着行李箱走到喷泉旁，举起光脑对着大学的景色连拍，然后调转镜头开始自拍，打卡西奈瑞综合大学交换游。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拥有飘逸长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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