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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她是琼斯，所以她假装这一切与自己无关，默默坐到了显示预约码的窗口前。
“你好，我来进行E级考核认证。”
“你好，光脑我扫一下，”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嗯，你是G级，你确定要直接进行E级考核？”
“是的。”
“好吧，”工作人员看着她，像是打量不懂事乱花钱的小孩，“仍然是你之前登记的能力？”
“不，我要进行精神类异能的考核。”
“哪种系别的能力，请再具体一点。”
苏柒沉默了。
在精神异能的分类里，感知系和控制系都是比较常见的，因此考核有成熟的规章流程，测评师在诸多方案里抽取一种直接测就行了。
相对一些比较奇怪的精神类能力，这两种考核时间也不是很久。
她只是在这两者间纠结，思索哪种会更简单。
感知方面的，一般是探查他人的思维、情绪或记忆等。
不同于G级的展示能力就够，F级在发动速度、持续时间和准确度等等方面都有一定的要求，而E级的标准不仅更高，还加入了一些别的项目。
不过，E级可以用实战式考核，这应该是比较节省时间的。
苏柒的第一能力不是精神类，她的精神异能都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又在战斗里进行各种惨痛的打磨。
等去考核的时候，早就不是E级这种水平了。
所以她对E级考核的了解，基本上都来自网络。
苏柒叹了口气，“……那就感知系吧。”
工作人员神情诡异，“你自己都不确定吗？”
苏柒皱眉，“我确定啊，这不是回答了吗？”
工作人员也蹙眉，“像你这样的孩子太多了，尤其是精神类的，总觉得多考几次就能过，结果也就是浪费钱，你知道考核费用五千一次吧，你家长赚点钱不容易！要我说你还是踏踏实实锻炼几年再考虑……”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向某人背后的家长。
苏榆面无表情与他对视。
“虽然我确实不擅长赚钱，”黑发蓝眼的青年淡淡道，“但我觉得五千还不至于让我倾家荡产，更何况她多半不会让我付钱。”
工作人员视线下滑，看到了青年腕上的光脑，认出那是价值六位数的东西。
那些劝诫说教的话语戛然而止。
这年头依靠科技和异能美容乃至保持青春，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
许多年龄三位数的人都能维持一副年轻人的样子，甚至也同样维持二十岁的身体状态。
所以他并不怀疑这位“父亲”看着才二十多，却能有个十几岁的女儿。
“谢谢。”
苏柒看向那位工作人员，“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之前辛苦了。”
工作人员一愣，“你说什么？”
苏柒伸手撑着下巴，“你那么用功学习锻炼，在三十岁前成为F级异能者，考上了公务员，却没想到会被分配到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星球，你非常不满意，毕竟你家乡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但你仍然愿意向一个陌生人提出意见只为了让她省钱，虽然你有点先入为主，但考虑到你说的情况确实常见，所以你也是个好……”
啪！
工作人员将一个取款终端拍在桌上，“精神类感知系，考核费用五千，谢谢。”
然后投来了复杂的眼神，“你该省点力气，别在这里消耗太多。”
苏柒淡定地付钱，“谢谢，但是并不多。”
她使用精神异能时的效率很高，不会浪费多余一点力量，F级异能者是做不到这样的，所以很容易就会累。
工作人员不再说话，扫描了她的身份芯片，在手边默默输入了一行字，“请去五楼十九号测试间，考核在十分钟后开始。”
苏柒站起身来。
后面有几个排队的人，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此时纷纷让开道路，看着她和所谓的家长一起走向了电梯。
“真的得是E级了吧。”
“不好说，F级发动也很快啊。”
“是，但如果是F级，刚刚那家伙被读心的时候，肯定会有所感觉的，就算不是E级也接近了……”
“她才十五诶，卧槽，咱们星球能不能也出第二个苏柒？”
“做梦吧你。”
苏柒坐电梯上楼，抵达指定的房间，“其实你不用陪着我的。”
苏榆摇头，“我在外面等你，另外，我把你从你熟悉的环境接来陌生的地方，理应陪你一段时间，虽然你看上去不太需要。”
苏柒刷光脑进了门，同时接受了全身扫描。
里面是一座小型训练室，也有被护盾围起的场地。
场地外围摆满了各色枪械武器，天花板上还有收束的连接线缆，末端有着电极贴片，显然是用于模拟的装置。
操作台前站着一个模样秀气的金发青年，“抱歉，这里还没结束，请等一下。”
“……不用说抱歉。”
苏柒看了看时间，“是我早来了两分钟。”
半分钟后，那人关掉系统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联邦异能者事务协会迈尔星佩崔克分部的三级测评师丹妮·梅耶尔，工号17992，请在你的光脑上阅读测试的风险须知，签署同意书，然后做一个血检，确定没有注射服用增幅性药物。”
苏柒迅速完成了这些步骤，“然后呢？”
“我看过了你的预约申请，已经按你填报的信息给你确定了考核方案。”
丹妮微笑了一下，“在提示音响起后，请不要使用被测项目外的其他任何特殊能力。”
“好的。”
话音落下，房间里响起了合成音的通报。
“测试开始。”
丹妮坐到控制台旁边，随手点了几下，旁边的地砖向两侧打开，下方弹出一张长桌和座椅。
整个桌板都是一块触控屏幕，边缘的凹槽里有一根手写笔。
“坐。”
她招呼苏柒背对自己坐下，“现在读取我的想法，观看我脑海中的画面，然后将它在这上面展现出来。”
苏柒拿起手写笔，点开了屏幕里的图画软件。
画图的界面非常易于操作，一边是渐变的调色盘，一边是调整笔刷类型和尺寸的选项。
苏柒深吸一口气，放开了精神力，探出了感知的触角，慢慢伸入了考官的脑海中。
丹妮并没有太为难她，没有用精神屏障防护，也没想很复杂的东西，就是一个简笔画的黑色火柴人。
苏柒不由有些庆幸。
毕竟自己并没有任何绘画技术可言。
画完火柴人，丹妮的想法又变了，这次不再是纯粹的幻想，她开始看起了光脑，意识思想沉浸在眼中的画面。
那是一道大多数中学生都能做出来的数学题。
苏柒将整道题目写下来。
丹妮开始在脑海中解题。
这道题当然有不止一种解法，她选了更为麻烦的那一种，甚至还算错了。
苏柒将解答步骤一点一点誊抄下来，包括最后的错误答案。
“……这一项通过了，琼斯小姐，非常好。”
丹妮站在她身后，目露赞许地看着绘图软件上的一切，“很多人的读心时间超过十秒钟就会出现各种错漏。”
“谢谢。”
“接下来是第二项测试。”
丹妮点了点光脑，“我现在是什么情绪。”
“烦躁，不爽，生气。”
“为什么？”
“因为，”苏柒嘴角抽搐，“你是洛林·安德森的粉丝，你想看他暴打诺亚，可是诺亚拒赛了，下次他俩再打比赛至少是嘉年华之后的新赛年了。”
丹妮再次满意点头，“还有呢？”
苏柒眨眨眼，“嗯，这都不是真的。你不是洛林的粉丝，也不讨厌诺亚，只是刚刚看到新闻，现场编了一个。”
丹妮拍了拍手，“很好，继续。”
苏柒欲言又止，“但你还挺喜欢苏柒的，你还嗑洛林和苏柒，而且你坚信苏柒没死只是失踪了，嗯，这是你真正的想法。”
“好的，你通过了，这个环节只是想看看你能否鉴定读取内容是真是假……”
丹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苏柒默然片刻，“我没事，后面还有别的项目吗？”
“还有一点方向防御的测试，E级的要求并不高，接下来的十秒钟内，我会用E级强度的精神力感知你的想法，别让我成功。”
苏柒点头。
精神力量形成壁障，阻隔其他人的感知，这也是一种精神异能的应用，F级的感知系不需要考核这一项，E级就不一样了。
十秒钟后，丹妮再次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完美，事实上我一直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力壁障，这确实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方式，虽然大部分人都无法日常坚持这样做。”
她停了一下，“你是E级异能者了。”
“谢谢。”
苏柒再次道谢，“有趣的测试。”
“真的？”
丹妮挑起眉，“你刚才看着不太高兴，我以为你并不喜欢这样的考核呢。”
“哦，不是。”
苏柒扶额，“我只是……我不觉得那两个人像是CP，尽管我看过粉丝们的一些二创，那简直看上去是另外两个人。”
“哈哈哈哈。”
丹妮笑了起来，“那就不要看二创，你有没有看过他俩的比赛剪辑视频？我是说真的剪辑，不是那些人用全息影像做出来的。”
“不……”
“虽然我不是任何人的粉丝吧，”丹妮伸手点开光脑，“我收藏了好多视频，尤其一些对视，我给你看看，那个相爱相杀既视感……”
“不用了。”
苏柒制止了她。
哪有什么相爱，明明只有相杀。
苏柒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苏柒女友粉，我把她当我老婆，我吃不了她和别人的CP！”
因为考核已经结束，测试间的自动门缓缓打开。
苏榆站在走廊里，刚想走进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苏榆：“……”
苏榆：“？？？”
第10章
测试间里一片寂静。
兄妹俩沉默地对视着。
丹妮显然不把一个十五岁小孩的话当真，只以为这是苏柒的小粉丝罢了。
她坐回控制台前，开始写考核认证的评语。
先是署名担保，确定考核过程的公平性，且没有作弊行为，包括但不仅限于服用药物、被人施加异能等方式。
她言简意赅地点评了受试者在感知、防护、攻击三个方面的应用，都达到了E级的要求，以及还能在这期间说话，且行动自如，即不需要将全部精力投入在异能释放上。
苏榆数次欲言又止，“……所以，考完了？”
或许是从见到这位堂妹开始，各种乱七八糟的惊喜惊吓太多了，所以他也很快调整了情绪。
“抱歉，我不太熟悉精神类异能的考核流程。”
他干巴巴地祝贺道，“不过，恭喜，学校里那些人会把你供起来的。”
“对了，琼斯小姐。”
丹妮停止了输入评语，“这次测试并不是你的极限，我想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但我已经能感觉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你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消耗了。”
在听到第一句时，苏榆已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所以，”丹妮继续道：“也许你的精神异能已经到了D级水准，也许没有，但你现在的体能强度还差了不少，出于测评师的责任，也因为你那五千块钱的测试费用，我有义务提醒你，如果你想成为中级异能者，必须要提升你的体能。”
苏柒缓缓点头，“好的。”
“每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考虑到你的年龄，你的时间都用于研究精神异能，忽略了其他方面的提升，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如果你还有更高的目标，那请从现在开始注意这个问题。”
“……嗯，谢谢。”
苏柒很清楚自己的状况，现在要考D级也不是不行，但中级异能者的测评要麻烦许多，而且消耗太大了。
她不太想在这里表演一个吐血三升。
考核结束后，电子身份证信息及时更新，多了一个E级的认证标识。
同一时间，各种广告信件雪片般飞来，几乎塞满了邮箱。
“初级催眠师培训课程，试学一天不收任何费用……”
“获取初级造梦师资格证，轻松拿六位数月薪！本机构郑重承诺包教包过……”
“本纪元最受欢迎的十大职业之一，情绪诊疗师，维护新时代劳动者们的心理健康……”
“成为记忆修复师意味着什么？”
大数据的推送来得很快。
她面无表情翻着这些消息，忽然听见旁边的堂兄开口道：“虽然很枯燥，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忍一忍吧。”
苏柒扬眉，“你也是？”
“嗯，”苏榆颔首，“比起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锻炼体能确实很无趣，但特殊能力提升到一定阶段，体力跟不上，很容易就累了，胸闷，头晕，喘不上气乃至吐血，那还能怎么办？”
苏柒笑了笑，“确实。”
他们穿过喧嚣吵嚷的大厅，墙上的一块块屏幕色彩缭乱，其中一半是各种比赛回放，一半在重复播放着一些科普视频。
“一提到体能强化，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我不是强化类能力，所以我的体能不行——”
正巧有一个视频内容和他们的话题重合。
“事实上，通过后天的锻炼和开发，任何人都可以将体能强度提升到能力者的程度，先天强化类能力的人，只是在这方面比你们起步高了一个台阶，不代表你们永远无法追上。”
视频里的讲座老师慷慨激昂地说道。
“看看联赛的高手们！看看那些特级异能者们，无论第一能力是什么，他们的身体强度都堪比最顶级的防御工事——”
苏柒停驻脚步，装作在看视频的样子。
“身体强度的提升以体能锻炼为主，配合药剂辅助——”
她感觉到一股细微而模糊的恶意。
那不像是一般的憎恨怨愤、不是针对她本人的某种情绪。
苏柒回过头，“所以接下来是去信托公司？”
“你不想去？”
“没事，走吧。”
离开协会大楼后，那股恶意也不曾消失，而是断断续续地出现，直至飞行器启动升空，才彻底消失。
公司的位置接近市郊，飞行器在一小时后才抵达目标地点，在绿草环绕的停泊区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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