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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小狗,拿下!——虞渡【完结】

时间:2024-09-12 17:15:02  作者:虞渡【完结】
  顾向淮的脸慢慢红起来,他有些气恼地放低了声音,没有多少威慑力地责问人家,“阿殷,你干嘛总要这样说…”
  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撩拨到别人失魂落魄,又接着来取笑,就像把他当成一件逗趣的玩具。
  “哪样说啊?”黎音装不知道,“你回家不先换掉工作服么?”
  “你明明就知道的。”他扔掉小毛巾,将领结拆下来,鼓起脸颊收拾手上的东西,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一直到走到更衣室门口,都不肯理人。
  顾向淮低着头去拧钥匙,“咔咔”两声,门咿呀呀的响动在幽静的走廊荡出回声,他迈进去一步,又用余光去瞅旁边的女人。
  黎音倒没有任何犹豫,门一开就径直走进去,轻车熟路地坐在小沙发,顺手摸出手机处理未读消息。
  她的注意力好像完全被手机屏幕吸引了,手指翻飞着,不知道在和谁回消息,一眼也不往柜子这边看。
  顾向淮是希望她对他有兴趣的,可是又不想让她只是玩玩而已,等她真的没有吃到趣味,会不会就失望离开了?
  他说不出自己在别扭什么,郁郁地抽开柜子,开始换衣服。
  对面发过来语音,黎音好像处理不得当,点开的时候没有记得先转换到听筒模式。
  是年轻清爽的男人声音,“阿音我hao——”
  黎音很快掐断了它。
  可顾向淮完全愣住了,心里的巨石忽然极速下坠,“嘭”一声砸进了不见底的深潭,酸涩飞溅,涨得顾向淮眼眶开始发热。
  那人是在说“我好想你”么?
  会不会是气泡水瓶子上印着的那个男人?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不是也在追求黎音?
  心脏急切地收缩与扩张,血液乱序奔腾,忽快忽慢的折磨不安稳的呼吸,顾向淮不知不觉地加重气息。
  他的落魄与一无所有,目前实在没办法与其他男人相较量,他能把握到的,只有她那一点点对于新鲜感与谎言游戏的沉迷。
  他不能让她太快得逞,也不能让她觉得这个游戏索然无味。
  “哐——”
  黎音从手机中抬起头来,却见着柜子前面的人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怎么了?”她站起来,很快往他这边过来。
  顾向淮展开手掌里的东西给她看,“钥匙扣落在地上了,我蹲下去捡,起来的时候忘记柜子门还是打开着。”
  一脑袋撞上去,头晕眼花。
  “疼不疼啊?”
  笨得要死,就是哭起来的模样还挺惹人怜惜的。
  “好疼的。”
  顾向淮眼眶红透了,幽灼的眸子被泪水洗刷晶亮亮,眼尾低落地耷下,丧气得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阿殷,你帮我看看破了没有嘛,好不好?”
  “那我看看吧。”她上前一步,在他身前蹲下来。
  “喏!”顾向淮理所当然地把脑袋凑近,直接搁在了黎音伸出的手臂上。
  短短的头发扫在肌肤,酥酥麻麻的痒。
  她愣怔了一下,托出他的侧脸,另一手在伤口附近的乌黑头发拨弄,仔细看了一圈。
  “红了一块,倒是没有破掉呢。”她下结论。
  “喔。”顾向淮终于放下心来,瞬间又变得阳光灿烂。
  他一下握紧黎音的手掌把人轻松拽起来,像小学生春游一样牵着晃动两下,眼睛里都是坦然而纯粹的笑意,“那我们快走,快赶不上末班车了!”
  黎音“嗯”了声,情不自禁地捻了捻发痒的手指。
第10章
  这一夜天幕深蓝,星河炳灿。
  两人从半醒酒吧后门的小巷子出来,参进象山路上三三两两的醉鬼行列。年轻的人们手挽着手,沿着路边整齐的梧桐树歪歪扭扭地踱步,吵闹着一路高歌。
  “好像是音乐节结束了。”
  荡过去一排骑着共享单车的年轻崽子,顾向淮皱着眉,把黎音的位置调整到里边。
  黎音当然知道。
  星霓参与过这个音乐节项目的竞标会,只不过隔壁光影、尼华和宇升轮流坐庄,一同围标打压,星霓孤掌难鸣,失了机会。
  当然,这只是竞标会结束后颜然分析出来的结论,实际上确实拿不出他们几个串盟的证据。
  后续这个活动由光影承办。其各种详细的策划与执行资料,黎音亲自看过,非常清楚它会在什么时间结束。
  这件事让她的心情不是很愉悦,黎音抱住手臂“嗯”了声。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光影的针对,会不会是和之前传出来她和时越联姻的事有关?
  毕竟当年光影董事长和时越李常务的那宗离婚官司闹得那么难看,新仇旧恨刚巧一起清算,殃及池鱼也不一定。
  黎音皱着眉,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三天前她给薛时发的好友申请依旧没有通过。
  她很疑惑,徐老头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会那边还没谈好就把她赶着上架了吧?
  “怎么啦…?”
  而旁边的顾向淮像是没什么烦恼似的,晚风凉爽,单纯又脑袋空空的大学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似乎为这段惬意的漫步感到十分满意。
  黎音笑了声,把手机放回包包,招手让他弯下腰来。
  “干嘛呀?”他问。
  “包包很重,你帮我提。”
  顾向淮“嗯”了声,坦然地瞧着她展开金色链条,把一只GA流浪包挂在了他脖子上。
  他撑起腰,不管身旁有人窃窃在笑,由着包包在胸前一荡一荡地张扬。
  “重不重?”她故意问。
  “不重啊。”他挠挠脑袋,“就是链条有点冰冰的。”
  “链条。”黎音不知道想起什么古怪的寓意,忽然哼笑了声,向前面走,“慢慢习惯吧。”
  现在去赶末班轻轨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越离近车站,聚集的人群就越庞大。
  参与音乐节的学生们都选择了这班车,想坐到位置已经不可能,密集的人群往车厢涌动,能分到一个着力点都成为了奢望。
  好在顾向淮拥有较好的身高优势,稳稳地抓住车门处高耸的不锈钢顶杆。
  “阿殷,快过来。”混乱中他握住她的手臂,那种不可思议的滑腻触感已经来不及体会,顾向淮把她推进旁边的广告牌屏幕前,用身体将她与拥挤隔开。
  车厢在大学城站的大陡坡飞速下行,倾斜的人群在他背后推搡,黎音抱住手臂横在中间,才得以与他切开最后一段安全距离。
  渐渐的,倾斜度让他离那根杆子越来越远,顾向淮只得上前半步,撑住黎音背后的广告墙。
  越来越近了,她的发丝若有若无地碰触到在他的手臂,香梨和玫瑰的气息绕进了骨血,思绪昏然,顾向淮垂下眼睛,目光极快地扫过她湿润靡丽的唇,又昂首看向天顶的白炽灯。
  “我们只坐两个站,没事的。”他压低着嗓音,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宽解他们之间突然亲昵带来的尴尬,“很快就到——”
  喉咙里的话语被压回去,他感觉她轻柔而冰凉的手指按压在他的胸口,隔住一层薄薄的布料,检视翻滚炙热的年轻血肉。
  “怎么了?”
  黎音不说话,只撤了手回去,得寸进尺地挽住了他垂在侧边的手臂。
  “我站不稳。”她理所当然,“借用一下。”
  摇晃着靠近,摇晃着远离,盈盈的白雪蹭在光滑的手臂,心跳好似一下飙到了一百八,盯过去一眼,掩饰不住的渴求好像浸过水的海绵,重得让人耳朵轰鸣。
  最终车厢里的人群挤成沙丁鱼罐头,黎音直接团进了他怀中,根本就控制不了的强烈反应抵住她,他脑子里“嗡”声长鸣,简直恨不得自己立即死了。
  而黎音好像有一点吃惊,挑眉疑惑地看他。
  他们在车站里缓了好一会儿,理智才平静下来,顾向淮埋住通红的脸颊,根本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
  时间不早了,黎音伸手想拽他起来,可惜没有成功,这个人别扭着呢。
  “你还没好啊?”她故意要这样问。
  “你!”他立即恼怒地抬头,瞪她一眼,脸上仍然绯红一片。
  黎音笑得发抖,变本加厉地浇油,“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正常反应嘛,我不会误会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有意的?”他羞于承认自己丑恶的欲望,简直要被气到胡言乱语。
  “所以你是有意的?”她乜着他,再次反问,“是吗?”
  他喜欢她的事儿明明就昭然若揭,偏偏她只想着随意玩弄他的情绪,故意靠近,故意在那种场合钻到他怀里去。
  这样多的人,他都快要紧张死了。
  顾向淮一句话都不想说,气冲冲地站起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吧,送你回去。”
  这一晚上是哄不好他了,等黎音在六楼的灯一灭,楼下等待的男生整理好被风吹乱的额发,立即转身离开。
  可今天晚上的课程还没有结束。
  顾向淮在洗漱完之后接到了她的语音通话邀请。
  “怎么了?”
  电波加深了她语气中缱绻的暧昧,顾向淮想,黎音大概是回到她自己的家中了。
  因为那边的环境安静到像是处在荒原中,如果是在嘉州路的房子,不会有这样空旷的回响。
  “顾向淮。”粘粘缠缠的音调,像有什么坏主意。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
  “你在做什么呀?”她给出一个想要闲聊的开始,“要睡觉了?”
  “嗯,准备睡了。”他本意想要吹干头发立即睡觉,黎音的来电打断了他的计划,现在只好用毛巾简单擦干。
  “明早还要上钢琴课的。”
  “但是我睡不着诶。”她看来是不准备放过他,“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
  顾向淮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好,她的大杀招已经送过来,“你回去之后自己解决了吗?”
  胸口重重的一锤下来,顾向淮平白无故呛出咳嗽,他结结巴巴地问,只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你…你说什么?!”
  那边在笑,不怀好意,“我说,你自己——”
  “没有!!!”顾向淮立即打断了她的狂言,一下站起来,羞得脑袋都要冒烟。
  没有吗?当然是有的,就在五分钟之前。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在抱过喜欢的女人之后,很难停止一些无端的想象。
  “喔。”那边好像很失望,“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他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我本意想听的。”
  “…听什么?”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听你的声音啊。”她这样说,“可以做给我听吗?”
  说的什么怪东西,还挺有礼貌的。
  “…为什么?”他不理解,但不妨碍勤学好问。
  “我失眠了,很不好受,所以…”
  黎音可怜巴巴地说着,声调也慢慢嗲下来,她知道放下尊严对男人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不算无聊的游戏罢了。
  劝说顾向淮这样的男人不算费力,多撒娇,再给他一点点甜头,“下次我也给你听好不好?”
  那边从气愤到扭捏也不过十分钟而已,他听从她的安排重新回到浴室。
  狭小的空间简直形成了绝佳混响,少年清亮的声音染上混浊,黎音有亲手撕碎单纯白纸的快慰。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阿殷…”他不死心地追问,“你答应我的,不会对别人也这样,是不是?”
  “当然不会了。”她坦坦荡荡地撒谎,放低声音,透过颠簸的电波哄骗他,“好阿淮,只有你可以这样哄我睡觉的,可是,你能不能再快一点?”
  “嗯…”
  粗喘的鼻息好像都扫到她的耳膜上了,黎音依旧不动声色地敲打手机在给谢州回消息。
  缠人的大明星在昨天的录制中划破手指,撒娇要她周末飞过去看他。
  Y:【我看都快要愈合了呢。】
  谢州:【我不管,好久不见你了,难道你准备这几个月都不来岛上了呀?】
  谢州:【对我的处罚也好结束了吧?】
  谢州:【阿音,我好想那个那个那个。】
  “阿殷…”电话那头的声音慢慢低下来,羞躁的表演终于结束,小白菜自以为这样的行为可以拉近两个人的关系,迫不及待地提出恳求,“明天你有空吗,我们、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刚巧有新上映的电影——”
  纤白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幽蓝的光落进沉寂冷漠的眸子。
  Y:【那行吧,这几天我抽空过来。】
  消息刚发出去,微信最上方弹出了新的对话框。
  薛时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黎音一下坐起来,眨了眨眼,又看了一遍。
  “阿殷?”有人没有得到回应,又喊她一声。
  谢州:【乖巧.jpg】
  谢州的消息回得太快了,黎音“啧”了声,手指从“撤回”两个字移开了。
  黎音:“不行诶。”
  那边显然怔了一下,“…为什么?你明天没有空么?”
  “不是啊。”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不想看电影。”
  “那——”
  “也不想出来玩。”
  “…什么意思?”顾向淮心里冷下一片,她的意思,这样就是玩够了?这一刻他好恨自己的不坚持,只不过几句哄人的话,他就完全信进去了?
  那边轻轻笑了声,“最近有点忙诶,等通知吧。”
第11章
  黎音是被盼望了很久才到来的孩子。
  昔年徐正与黎红曼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过了法定年龄就结了婚,可好些年都没有孩子。
  徐家的长辈有迷信一些封建糟粕的,非从福利院里寻个男孩给他们带“运道”。
  但没过多久,黎红曼竟然真有了消息。
  黎音曾用名中的那个“聆”字,就有感恩信仰主愿意聆听忠仆祈祷的意思。
  徐聆音是富贵家族真正的二小姐,细细算来是唯一的骨肉,从小被寄予厚望。
  她和蓉城所有新贵或者old money的孩子一样在里德国际学校小中初高连读,一毕业直送纽约州深造。
  从来按照黎红曼设定好的既定轨迹成长,在继承人哥哥的保护下,最终成为在各种大场面中无可挑剔的优雅名媛。
  笑的时候不能露出牙齿,哭的时候也要忍住泪花,用道德束缚本能成为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淑女小姐。
  可惜黎音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她不需要被保护,也不愿意被定义成为任何刻板的模样。
  相反,她很享受金钱身份在各个方面带来的自由与资源,包括没有后顾之忧地与小白菜进行低俗的扮演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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