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洛:“可是我嫌。”
萧天衡:“果然是玩过了,就嫌弃了。”
方青洛:“……”林中那个坐怀不乱,高冷的探花郎呢?
萧天衡又整整衣裳,这才撩车帘出去,坐到前面驾马车。
马车很快停下,萧天衡跳下马,撩车帘,伸了手臂过去道:“前面有溪,只是这处是小径,马车过不去,还得走路。”
方青洛扶在他手臂上,小心跃下马车。
两人走得几步,萧天衡停下脚步,竖耳听了听道:“这小径两边杂草多,恐怕有蛇。”
方青洛一下吓得缩脚,犹豫着道:“要不算了,不洗了。”
萧天衡叹口气道:“在林中时,碰着这样的情况,你可是要求我蹲下来背你走的,现下却……”
他说着,蹲了下去。
方青洛犹豫一下,到底是趴到他背上,两只手臂虚虚环在他脖子上。
萧天衡背着方青洛往前走,一边问道:“手还酸不酸?”
方青洛嗔道:“看路。”
萧天衡:“说话不妨碍看路。”
方青洛:“哼。”
萧天衡轻笑出声,踏过杂草处。
到得溪边,他将方青洛放下,自己先洗了手,再掬水洗脸,见方青洛还在搓手指,便捉住她的手,圈住她细长的手指,上下搓揉。
方青洛看着他的动作,脸又红了。
萧天衡见方青洛睫羽扑闪,两颊泛桃花,唇如花瓣,手上的动作便顿了顿。
方青洛抬眸,见萧天衡眉稍眼角带着缱绻,一如在车厢内缠绵时的情态,心下便“砰砰”乱跳起来。
萧天衡一伸手,将方青洛揽进怀中,亲了下去。
他脸上的水珠甩到方青洛脸颊上,滚至她唇边,被他一亲,水珠发出“啧啧”水声。
萧天衡使出卷枣儿的唇舌功夫,“啧啧”声更响。
方青洛一边意乱情迷,一边觉得这些声音太羞耻。
萧天衡亲着亲着,惊觉那药好像有余威,忙松开方青洛,背过了身子。
方青洛呆呆问道:“你怎么了?”
萧天衡郁声道:“洛儿,那药尚有余威,现在……”
方青洛吓一跳,建议道:“你跳到水里泡一泡。”
萧天衡闷闷道:“这样子我会着凉生病。”
方青洛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萧天衡,突然道:“你自己也有手。”
萧天衡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咳”一声道:“我先忍一忍。”
马车往回驶,萧天衡沿原路回去,才走一半,就见前面来了数骑,跑在前面的,是石羡风。
石羡风眼尖,远远见得萧天衡,马上策马过来,问道:“安之,你不是回府了么,怎么还在路上晃?对了,你可有瞧见青洛?”
方青洛听得声音,撩开车帘道:“我在这儿。”
石羡风见她安然无恙,一下松口气,“你家车夫到处寻你,说你被强盗抢走了,惊动了一众人,大家全在帮忙找。你父亲适才急得要去报官。”
萧天衡挑眉,“车夫可有看清那个强盗面目?”
石羡风:“说是强盗身手了得,一掌劈晕了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
萧天衡点点头,“京城治安是越来越差了,兵马司该派人多巡巡城。”
石羡风便问他们两人为何在一起。
萧天衡简单交代自己“救”下方青洛的过程。
“因喝了楚王的茶,肠胃不适,赶着回家,谁知云阳郡主紧追不放,不怀好意,我半路下车,让车夫空着车厢引云阳郡主往萧府去,自己去找医馆。”
“未至医馆,想起身上有解毒丸,服了一丸,不适感竟消失了。”
“才要回府,却见一辆马车驰过,瞧着是方家的马车,可车夫有些不对劲,便上前喝斥……”
“就这样吓走了强盗,救下青洛。”
“这正要送她回家。”
两下里解释完,一行人护送方青洛回家。
方立仲和沈氏正在焦急,听得门房禀报,说萧探花和石公子送方青洛回来,一时松口气,忙出去相迎。
到得门口,见方青洛安然,方立仲便吩咐沈氏道:“你带她回房,好好问问出了什么事。”
说着又请萧天衡和石羡风进书房述话。
待听完石羡风和萧天衡的说辞,方立仲忙站起作势要行礼道谢。
石羡风和萧天衡让开不肯受礼,笑道:“方大人这般,折煞晚辈了。”
若是以往,方立仲可万万不敢在萧天衡和石羡风跟前充长辈,但自打方青洛说了龙卷风和召雷的事,知道这两人皆对自己女儿有意,不由自主的,便想端一点架子。
他见两人不受礼,也不再客套,复请两人入座,让人另上茶,说起圣旨要他们去边关立功之事。
他拜托两人到时照应一下方青洛。
萧天衡和石羡风自然满口答应,一再保证会护着方青洛。
房中,沈氏问了一番话,知晓方青洛没有失了清白,一颗悬着的心方放回原位。
她问道:“萧探花和石公子皆一表人才,家世出众,人中龙凤,你……”
她压低声音,“你心中更倾向谁?”
方青洛低着头道:“圣旨上说,到得边关,谁立了大功,就给谁赐婚,我这会子倾向谁都没用。”
沈氏一听这话,心下又松口气,看来她今日并没有和萧探花有苟且。
若有了不清白之事,万一萧探花变卦,将来找谁哭去!
那厢,方立仲送走石羡风和萧天衡,回头喊了沈氏去说话。
夫妻嘀咕了一会,方立仲道:“萧探花门第实在太高,恐青洛配不上,齐大非偶啊。石羡风虽也出身高门,但一家子皆是武将,府中规矩自然要少一些,青洛配她会更轻松。”
沈氏道:“萧探花那样的家世,那样的才貌,是个女子都爱,青洛虽不说,料着心中是倾向他的。”
方立仲负手踱步,“嘿,不管嫁谁,都是高攀,足要叫陆家悔不当初。”
这会子,陆锦亭一脸痛恨,正和陆父在书房说话。
“父亲,楚王看中了阿馨,让我明儿去宋家退婚。”
陆父闻言,气得捶桌,“待为父跟宋侍郎说道说道,与他一道上殿状告楚王夺人妻子,请陛下做主。”
陆锦亭眼眶微红,艰难道:“父亲,宰相夫人喊我过去时,阿馨衣裳不整,正要寻死,她……”
“我问得,问得她清白已毁在楚王手中。”
“说是楚王将她当成宰相府侍女,强拉她进静室。”
“我答应阿馨,全她脸面,充当一个负心人,先行提出退婚,她好速与楚王定亲。”
陆父骂了几句,又问道:“前几天不是说楚王看中方青洛么?”
陆锦亭叹息道:“阿馨道,楚王跟她保证,会娶她为正妃,纳青洛为侧妃。”
陆父冷笑,“好啊,你两个前未婚妻,全成了他的人。”
这一晚,方立仲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因着这一日休沐,便起的晚些。
洗漱后,用过早膳,正要检查儿子的字贴,便听得门房来报,说萧公子求见。
方立仲犹豫一下,没有亲自出去迎接,只吩咐人快请。
这是女婿人选,这会子太巴着,有些不像话。
萧天衡带了礼盒上门,先递了礼单给方立仲,笑道:“这是给大人和夫人补身子的,请不要推辞!”
又道:“边关一行,危机重重,须得有万全之策,才可保平安。”
他站起施礼,“安之求大人允许,若碰上大危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准我将青洛视若妻子,行使夫婿的责任。”
方立仲:这是求我私下先将洛儿许配给他!
他斟酌一下道:“可圣旨上言道,须得立功,方能赐婚,万一事情有变,是他人立了功劳,当如何?”
萧天衡马上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会立下功劳,到时他人也立了功劳,便是争功劳大小,争不出高下,那便要问青洛属意谁,也要问大人愿意将女儿许给谁。结亲家并不是结仇家,也要两厢情愿才是佳事。”
方立仲一听,心下马上愿意了,但脸上还是做出犹豫状,“此事容我再想想。”
他做思考状,萧天衡马上站起,提壶斟茶,双手奉上。
方立仲接过,心下很满意,架子渐渐端了起来,身为岳父,拿乔一下不为过。
他“深思熟虑”后,点头道:“我将青洛交到你手上,你须得毫发无损带她回来。”
萧天衡忙保证,又道:“此行去边关,各人花费全部私出,公中并无补贴,我想大人清廉,筹集银子恐费时,青洛这笔费用,便由我来出,请大人不要推辞。”
方立仲还是假意推辞,片刻后才“勉强”答应。
说至午间,方立仲留饭,饭毕,“翁婿”相谈甚欢。
方立仲几乎将萧天衡当成忘年交,谈兴渐浓时,甚至道:“既是一家人,倒也不必太拘礼,我叫青洛出来与你相见,你有什么说的,尽可以跟她说。”
萧天衡闻言,马上站起,肃声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我一向依礼而行,现还没出行,自然要守规矩,若有什么说的,就与大人说,让大人转告就行。”
方立仲抚须,极满意。
待萧天衡告辞,方立仲跟沈氏感叹道:“探花郎真是谦谦君子。”
他嘴里的谦谦君子,这天半夜,又爬窗进了他女儿闺房。
第33章
方青洛临睡前关好了窗子,检查一遍才上床安歇。
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只听窗子“咯”一声响,似乎有人爬窗。
她拥被坐起,撩开纱帐朝外看,借着月色,依稀可分辨出来人是探花郎。
探花郎立在窗前,轻声道:“洛儿,别喊,是我。”说着关窗,两步跨到床前,撩开纱帐,坐到床沿上。
方青洛怔怔道:“发生什么事,怎么又来?”
探花郎握住方青洛的手,“洛儿,前日那药,余威尚在,我这两晚,都睡不着,每至半夜,就难受异常。”
“今晚实是难熬,只好来见你。”
方青洛诧异,“这药那么猛,这都三天了,还有余威?按理不该啊。”
探花郎脱鞋上床,拉起方青洛的手,把脸伏到她手掌心,闷声道:“洛儿,我难受。”
方青洛捧着探花郎滚烫的脸,试探问道:“没中药之前,一直都睡得好?”
探花郎回忆了一下,从前也有偶尔睡得不好的时候,但那些时候皆是因为遇着难事或者忧心长辈身体之类的,可不像这几晚,这种难受,是中药症状的难受。
等等,十五岁之后,偶尔夜里,也有过这种症状,但症状轻微,念几句清心咒,打坐修习一会,症状也就消失了。
现在的症状,委实太严重,用了几种法子也没法缓解。
他在方青洛手心蹭了蹭,低低道:“林中遇见你后,才开始睡不好的。只是那时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中了药之后,再睡不好时,却熬不住。”
“洛儿,我想抱抱你。”
他说话带着鼻音,微喘,听起来有些可怜。
方青洛默默掀开被子,下一刻,她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内。
萧天衡怀中温香软玉,口干舌燥,一俯头,嘴唇抵在方青洛柔嫩的樱唇上,这一抵,全身轻颤,不能自己。
他唇舌功夫又进步了,方青洛抵受不住,不知不觉,被按在枕头上。
“洛儿,洛儿!”萧天衡唇舌移下,轻喊几声。
方青洛惊觉不对,忙按住萧天衡的肩膀,不让他再动。
萧天衡伏在方青洛肩膀处,按捺着自己,一会儿忍不住,捉了她的手不放。
方青洛想缩手,两下一拉扯,领口全散开了。
一只大手试图帮她拢领口,一拢两拢,那只手拢向锁骨下,拢在柔嫩处,不肯撒手。
方青洛发出“嘤”一声轻叫。
萧天衡听着这轻叫,全身的血奔涌。
不好,这回的症状跟被下了猛药差不多,甚至更厉害。
方青洛也懵了,按住萧天衡的肩,低声道:“不能。”
萧天衡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箭在弦上,事已至此,她不动手后果只能自负。
直忙活到月色渐淡,手酸得举不起来,探花郎才安静了。
他事了拂衣去,留下半扇窗月。
方青洛累坏了,天大亮时,还在酣睡。
蕊黄和芍药见她不起,以为她病了,忙来摸额角,摸毕松口气,原来不是病了,只是赖床。
直到沈氏出门上香回来,方青洛才醒。
她洗漱毕,用了早膳,沈氏那边就请人来喊她去说话。
才到沈氏处,见沈氏和婆子对账,便坐着等。
一会儿,沈氏对完了账,让婆子和丫鬟退下,这才和方青洛说话。
“青洛,我今早去上香,在庙里碰见太史夫人,听见一个消息。”
她带着笑意,“太史夫人说,昨儿陆锦亭突然和宋姑娘退婚了,事情有些不寻常,两家还闹到陛下跟前,似乎成了仇人。”
“陆家早前跟你退婚,转头攀上宋侍郎家,嚣张这几年,还以为……”
“没料到,又退婚了。”
“早几年,每回带你出门,若碰着陆家或者宋家,总要避着,以免难堪,现在啊,总算轮到咱们吐气扬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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