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明显往康帕利的手下这个定位去,康帕利也会回护下属,让下属避开一些浪费时间精力的工作。他……不是不羡慕。
但他之前还是和康帕利平起平坐,一起负责救出朗姆的身份和地位,现在却要屈居人下吗?
贝尔摩德唯一半固定的手下是卡尔瓦多斯,补充她火力不足的缺陷,千面魔女不需要同事。波本的情况类似,神出鬼没的,今天能参加会议都是奇迹。琴酒更不用说了,他非常讨厌琴酒,根本不考虑这个选项。
其他路子?他暂时没有其他路子。组织现在因为朗姆的死,人心不安稳,暂时以稳定内部为主,也没有把他重新派往哪里长期卧底的打算。
试图查出别人没能查出的情报,让组织上下刮目相看,让那位大人对他加以赏识,也算是一条路子,但同样没能成功。在调查库拉索和朗姆大人的事情上,他曾经自以为抓住了公安这层疑点,但最后只是被拖后腿的卡纳迪恩和皮斯克气个半死。
现在看,公安这条路是废的。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量收集手上有的情报,想办法做个情报贩子,从头开始。
……幸好,比第一次做情报贩子不同,他这一次知道的东西多了很多。
例如,库拉索的电子信息库秘密备份点。
库拉索和朗姆都死了,康帕利和波本看着也不像是知道这个备份点的样子……这个备份点,现在是他的了。
他要悄悄地去,之后用大量情报,狠狠赚回自己地位!
如果有让他不用去海岛的情报就最好了。自己的地位已经降到和朗姆身后那些中看不中用黑衣人一个程度了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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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很多打工人来说,星期三是最黑暗的一天之一。已经上班两天,还有两天才有周末。如果是单休的工作……那更是还要工作三天!
但对于宾加来说,今天是他最幸运的一天。
背后偶尔会有冷意上涌,正常,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窗外传出风声呼啸,正常,因为夏天多暴雨,暴雨配狂风。周五还要去岛上,其实不太适合熬夜,但没关系,瞧瞧他发现了什么!
库拉索向朗姆大人报备过的秘密安全屋之一,没什么特别的,家具陈设都很普通,电脑都灰扑扑的。但就是这样一台电脑,会被不定期存入库拉索收到的邮件附件。
不用担心情报因此泄露,如果硬盘的读取密码输入错误,硬盘会直接烧毁。而如果是开机密码输入错误,那就只有从一个暗门紧急脱逃,那才能逃脱炸丨弹的追杀。
他已经找了好几处安全屋,但大部分都已经处理掉了,朗姆大人在顶着库拉索的压力下,还坚持着把这些安全屋都处理掉,令他钦佩。
找了两天,这是第一处资料完好无损的安全屋,并且,一打开电脑,边拷贝边浏览,他就得到了很大的惊喜。
斋藤——康帕利的假名之一,在库拉索被抓的一个月前,经常给库拉索发邮件。而这些密密麻麻的资料里头,暗藏着伪装过的不知名插件!
没有程序员的底子,并且不仔细分辨,在拷贝的过程中浏览拷贝文件具体信息,根本无法发现!
宾加暂时无法拆解分析插件内容,他需要把这些文件都拷贝起来,去自己的虚拟手机系统上实验。但他的眼眸已经被电脑的荧光照亮。
如果康帕利其实是公安的人……他之前就做过这种猜想,因为种种原因搁置。现在可以重新回想。
库拉索叛逃——库拉索被康帕利带走。
库拉索已死——康帕利掌管研究所,库拉索可能已经被康帕利治好,藏在哪个他永远找不到的角落。
朗姆独自离开——朗姆可能是被公安带走,同样是被藏在角落。
朗姆离开的时候还给他发了邮件——库拉索的手机既然能被控制,朗姆的也可以。
他的身份暴露——康帕利间隔一个月才通风报信,让他一下子没能成功联想到,下意识有“康帕利要通风报信早就说了”的辩解。
爱尔兰为康帕利辩护——爱尔兰是傻子。
琴酒、贝尔摩德和波本都毫无察觉——这些人都是傻子。
一切都明白了!
只要康帕利是卧底,那一切的疑惑和踟蹰都迎刃而解!只要康帕利下去,他能接管其中一半的权力,就不用去做保安队长的下属!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宾加摸出手机,就要准备给人打电话发邮件,先预先分享这则喜讯。
背后隐约有冷意在冒,宾加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昏黑,狂风呼啸,像是他现在在组织的地位。
宾加心头一跳,牙关咬紧。
他之前可以直接把这条消息发给朗姆大人。但现在,他能把这条消息报给谁?
他没有直接给BOSS发消息的权限,更不愿意发给琴酒、他和贝尔摩德完全不熟,和波本、基尔在前天之前完全没见过面,说不准会不会吞他功劳。他和爱尔兰有私交,但爱尔兰有可能给康帕利通风报信。
他不能和任何人提前说明。
……幸好后天就是星期五。
明天一天,他应该也能分析出这个插件的实际用途,甚至倒查出插件的控制端在哪。
然后,到周五,准备充足的他,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扒出她的卧底身份——他的功劳无人可以抹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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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降谷零站在深夜的天台,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火,大脑放空了一阵子。
似乎有很多事萦绕在脑中,等待着他去解决,又似乎什么事也没有,什么都被风刮走,大脑空空荡荡。
两仪如果在,或许就能一起吹风,闲聊几句,不管是开口的语言也好,还是肢体语言也好,都是闲聊。
但两仪有事,昨天就带着一个叫工藤的15岁小男孩一起飞去美国,说是要借小工藤的关系去见藤峰有希子。具体要做什么,两仪没说,她只说,这事情未必能成功。
降谷零最后还是把手撑在天台栏杆上,给两仪打电话。
“宾加又去了一处安全屋,这家安全屋之前因为不知道密码一直放着,今天总算知道密码和电脑内容都是什么,”降谷零叙述着,眉心微蹙,“那个电脑里都是库拉索的邮件内容备份,宾加查看了你假名是斋藤时,给库拉索发的邮件内容。没记错的话,那些邮件里,包含有控制手机的插件吧?”
电话那头的两仪有点长途跋涉后的疲倦,她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沉吟片刻:“啊……最糟糕的情况,宾加可能已经发现我的卧底身份了。”
今天的风真的很大,不知道美国会不会同样如此。
两仪想了想,又说道:“没关系,就算他发到BOSS那里告状,我也会说他不择手段,为了在组织里有地位就污蔑我。把那台电脑的原件毁掉,拖到周五就完全没有问题。并且,我的插件可不是浏览一遍就能找出来的,拷贝、分析、模拟,一天能确定插件功能都算他速度快。并且宾加可能什么也没发现呢……不过,如果你打算提前收网,也完全可以。”
降谷零沉思片刻,做下决定:“我这边随时都可以收网,但这次的机会,从各个角度都称得上难得,所以,还是等到周五。”
“好,晚安,”电话那头的两仪尾调挑高,笑着轻声说道,“我也先睡了,大概是明天晚上回来。”
“那我明天来接你,晚安,好梦。”
电话挂断,因为拨打电话而被耳垂捂出些许热意的手机,温度迅速被晚风吹散。
降谷零对万家灯火露出安室透惯用的微笑。
从理智分析,预计在星期五的行动,各种意义上是机会难得。但感性像野草一样,被风吹得摇曳不安。
并不是担心宾加报给琴酒,琴酒提前去抓捕康帕利。且不说宾加和琴酒的糟糕关系,即使宾加立刻上报。就像两仪说的一样,她总有辩驳拉扯的机会。
就算没有辩驳的机会,无法伏击琴酒,雪莉直接被藏起来,又怎么样呢?两仪可以躲到安全屋,组织依旧会遭受重创,波本也还在组织,可以继续探听情报。
未来确实会变得混沌,雪莉未必能找得到。但他有其他寻找BOSS现住地的方向,两仪可以在安全屋闲适地居住一年。
一年的相处时光,更多的机会,似乎比“看看他能不能把好感度冲到80点”,更加混沌,也更令人感到踏实。
宾加的出现像是手电筒,将这条路的前路照得更加明亮。
“……”
但一年之后,还是要面对,“80点好感度”,这个横亘在两人面前的问题。
所以,这个要求……
降谷零按下心中的些许不安,接通下一个工作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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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的晚上。
飞机机翼舒展,发动引擎轰鸣着降落。
阴云密布之间,旅客们沿着通道走向出站口,熙熙攘攘。有人谈论着刚下完没多久的暴雨,也有人奔向接机的朋友家人。
两仪绘川晃晃悠悠走到出站口,毫不客气地栽到戴着鸭舌帽的金发深肤人士的怀中,摸摸他的脸颊,再抱住他的背拍了拍,才放开,转而牵上手,笑容满面地说:“先去车上吧。”
路上没有说别的话,只牵着手,温热的温度在相贴的手心之间流转。
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仪绘川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松开,坐上副驾驶座位上。
降谷零坐上驾驶座,关好车门,重新摸上她的手摩挲着,这才问道:“和你说的一样,宾加没什么动静,估计要明天才发作。你这边,还有什么准备工作要做好收尾的吗?”
两仪绘川盘算了下,牵住的手指轻快地点在降谷零小麦色的手背上,“明美那边虽然看起来有被吓到,但她答应了,正常不会有问题。工藤一见面就猜我是不是公安的人,真是不得了——不过请他帮忙一起去美国,询问藤峰姐姐能不能帮忙一起找贝尔摩德要BOSS的现住地的过程也因此更加顺利。藤峰姐姐和莎朗关系挺不错的,不过并不知道莎朗背地里那么多身份,听到的时候还挺惊讶,幸好没有更多波折。”
降谷零迟疑片刻,问道:“如果计划成功,应该还是你自己去问贝尔摩德地址吧?”
两仪绘川笑着点点头:“成功了那肯定得我去问。然后,万一贝尔摩德反悔不给地址,得到藤峰姐姐的同意后,我也能理直气壮地补充一句,‘事情也不用麻烦到请有希子姐姐来问地址吧’,大小也算是个筹码。”
“原来如此,”降谷零松泛眉眼,笑容这才落到实处,人不太老实地靠过去,鼻尖拂过她的脸颊,小声问道,“说来,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摸脸颊……有时候会微妙感觉,你像是在摸猫的下巴。”
不要主动猫塑啊!两仪绘川哭笑不得地认真回答:“因为贝尔摩德有可能易容,摸脸颊算是比较简易的区分方法——她这回真的在美国易容成你的样子和我打招呼。”
既然现在两仪绘川好端端站在这里,自然没出什么事。但降谷零还是心底一惊,在又被挠脸颊的时候,才笑着躲开,调侃问道:“那你当时也直接摸脸?”
两仪绘川笑着摊摊手:“和我们第一次一起坐飞机的时候一样,我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熟。”
降谷零看向防窥车窗玻璃外,机场停车场还是热闹。
他笑了笑,拉起离合:“接下来的私密话题等一下再继续吧。”
说完,他拉下安全带,倒车出库后,一踩油门到底。
两仪绘川的身子被惯性后仰,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安全带扣好。又要顾忌交通规则,不和驾驶座上需要认真开车的人说话。
风驰电掣。
二十分钟路程后,车辆到达杯户町的住宅地下停车场。刹车声清晰入耳。
刚停好车,降谷零就解开安全带,翻身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仪绘川都还来不及摸上安全带的解扣,人就被按在座位上。
原本相贴的手心现在被她的后脑勺靠着,试图摸索解开安全带的手被扣住。
两仪绘川感觉自己被大型玩偶抱住了,于是仰头贴上一个脸颊吻,没被按住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由上往下抚摸。
体温的温度不断传达,她脑中的思绪克制不住地开始飞。
车上没试过,地方狭小,清洗起来也没有浴室方便,不过要试试也可以……身体力行证明两个人互相都非常熟悉,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热恋期的私密话题?
她想的远比降谷零轻浮,因为降谷零已经收了笑,低沉又委屈地问出口:“如果好感度最后还是到不了80点,怎么办?”
两仪绘川愣了片刻,降谷零为什么会担心这个?
她只说这是她无所谓能不能完成的游戏任务吧?难道他又分析出来了?
不管为什么担心,有没有猜出来,这都没那么重要。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啊,这只是我的任务,到不了也很正常,你不要有压力啊,放轻松……车上有套吗?”
“……”降谷零一切想说的情绪都被最后一句冲没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发出评价,“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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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都市港口到这处小海岛需要两个小时的船程。
两仪绘川最后还是回房间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出发,在租的快船上看着朝霞和日出。
船长看着海洋东方,提醒道:“今天这天气,看着还是要下雨。你去海岛玩,要注意不要一直留在海边,天气稍有变化,就要回屋里去,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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