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令人安心——不过,Sir,你的手铐在哪儿呢?”格洛莉亚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腰侧。
“想要让我们被铐在一起不会分开来增加你的安全感吗我的好莉亚?我想你本人已经完全可以充当我们之间的手铐了,亲爱的。”杀手帮忙提起她的裙摆以免沾染血迹。
“如果每次被绑架都会有这样的警官来救我,我不介意多来几次,即便我会受伤。”浑身上下一点擦伤都没有的人质小姐在血淋淋的现场仿佛念情诗般细声在Reborn耳边说话。
“真希望我们见面的代价不是让你受伤,莉亚。我得想点好办法,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就现在而言,我最需要甜点,Reborn。”
“真巧,车上有一份Granita com brioche。”
格洛莉亚稍微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刻抱住他的脖子:“嗯,我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了,惊喜先生。”
……
从战场上"私奔"的二人心照不宣地继续着所谓"突入其来旅行"。彭格列内部的某类谈论已经泛滥成灾,门外顾问十分好心地致电提醒,却收到了以下回复:
“不错的故事,听完之后就连我也感到心潮澎湃。”
“很好的想象力,值得夸赞。”
家光对两位疑似深陷流言漩涡的当事人感到头痛,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询问:“意思是任他们发展下去?”
“家光,劳苦的彭格列员工们可能就这么点乐趣来支撑自己上班,何必剥夺?”
“……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解人意又体贴了?”
“沢田家光。”
“……祝您今天心情愉快。”嘶,或许……流言并不意味着谣言?
……
格洛莉亚醒来的的时候Reborn并不在。她随手拾起桌上的报纸和照片,一眼认出了委托人附在上面的讯息。
嗯,就算是现在也还有这种老套的方式啊。
他什么时候走的?……算时间也该解决了才对。看来,第一杀手最近太过悠闲,身手变缓了。
格洛莉亚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认真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把Reborn那份也做上。
感觉不是很饿,格洛莉亚在沙发上坐下,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看看新闻。
“……爆炸?”
那辆列车……是他的委托人要求暗杀猎物的地方。
相当骇人的爆炸,列车只剩下一个凄惨的骨架,甚至于附近的广场也不幸遭遇波及,盖着白布的死者和伤员没有停歇地从火星子和漆黑物构成现场里抬出,哪怕只是新闻画面那些混乱的声响也足够让人忍联想发生的一切。
爆炸的时间是……早上?不是吧。
Reborn应该不在车上?不对,那个时间点他的暗杀对象刚好登上列车没多久。
应该没事。那可是第一杀手,应变能力总是很强的。
一边这样想,格洛莉亚一边摸出手机给人打电话。电话甚至没有拨通。这样的情况很难不想到可能是电话损毁或者别的复杂原因。
格洛莉亚的指关节在膝盖上敲到第10下的时候,她抓起自己的外套出了门。
躲过警察和记者们的视线混进事故现场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这里的状况太复杂,于是来不及清扫,格洛莉亚在大量碎渣里发现了不少过于显眼的晶体碎片和不明材质的透明体。爆炸点是在某个人的座位上,那里有更多的晶体碎片。
格洛莉亚的脑中浮现出数不清的恐怖分子用人体炸弹制造可怕事件的情景。人体炸弹是暗杀对象?这次的委托人碰巧是Reborn的仇家?
他一向会事先查出委托人的位置,格洛莉亚很容易就找到了此刻还在打桌球的中年人。
保镖一个接一个倒下,中年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名年轻女子跨过尸体在他面前停下,银剑的尖端滴着新鲜的血:“突然造访实在有些冒昧。我有一位朋友刚接了你的委托,好巧不巧列车发生了爆炸,更巧的的是,可能是人体炸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啊!”剑尖没入他的手掌并且拧转了一下,痛得他浑身冷汗直冒。
“我赶时间,先生,劝你在我开始剁掉你的手指之前说点有用的。”
“我,我没有做什么啊!人体炸弹这种事情真的和我无关,我也没想到那辆列车会爆炸!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运气不好啊!”
这倒是实话。看来不是他算计的Reborn。但这家伙,有别的事没告诉我。
剑尖没入他的大腿。
惨叫声过于尖锐,格洛莉亚烦躁地皱眉。
“你有事情瞒着我。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就是眼睛。”她踩着男人腿上的伤口,银剑的位置移动到那人的眼角。
“我没有说谎,真的!制造人体炸弹的是那群疯子,他们的疯子首领叫艾萨克!”
“我要知道他们总部的位置。”
“……我不知道啊!”
“哦,那你就没用了,再见。”格洛莉亚高高抬起手杖剑。
“……等等,等等!这儿有个消息灵通的情报贩子,你可以去找他,我知道他的位置!”
十分钟后。
格洛莉亚看着左耳上有着5个闪亮耳钉的寸头青年,只觉得他在抽疯和扮演小丑。
“艾萨克?噢,小姐,许多人都想要找他,但你知道他们做后怎么样了吗?”
“不关我事,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位艾萨克在哪儿。”格洛莉亚面色平静地扫了一圈目光凶恶贪婪高大男人们,他们在等待一个命令好将她撕碎。
“甜心,你应该惜命,毕竟你还这么年轻又漂亮。而且,我和艾萨克互相扶持!谁也不会出卖谁的,请回吧,路上小心。”青年点燃一支劣质的香烟,冲着她摆摆手。
“如果我非要你告诉我不可?”
“亲爱的,那你就是在送死。”
打手们向着她逼近。
格洛莉亚努力掩饰自己的笑意别让自己看起来太高兴:“我的家族是个当了好几百年的老牌黑手党,”她更高兴地看见青年面色骤变,“女首领很少,但是至少我是其中之一——祝你好运,小鬼。”
路人发出尖叫——无一不被挑穿身体的家伙们砸碎窗户被扔到外面摔落在地。
造成这一切的女性在几分钟后从破碎的窗口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她扔掉一把沾满血迹的钳子,上面甚至还粘连着一颗牙齿。女性把擦干净手的帕子投进垃圾箱,还不忘微微一笑并按住帽檐向他们行礼问候,而后迅速消失在发愣的路人们眼前。
……
格洛莉亚赶到基地的时候,那里完全是一副被不速之客造访后的模样。地面和墙壁上的血迹很新,尸体尚有余温,幸存者依旧惊魂未定。
她笑了笑。很熟悉的手笔啊,看样子还活蹦乱跳的。
“袭击你们的人呢?”她揪住一名还在发抖的实验人员厉声询问。
“他……被追到这边来,然后跑掉了。还……还问了首领的位置。”
追到这边?被追杀了啊。
“吧位置告诉我。还有,他受伤了吗?”
“……应该吧,他来的时候就有了……”
啧。格洛莉亚心情变得不是很好,立刻把手中揪着的人扔向一边,匆匆离开。
……
格洛莉亚在实验室门口稍微迟疑重新调整呼吸好恢复平常,不过考虑到里面也只是电子器械和设备,她抽出剑来砍开了大门。
和之前如出一辙的混乱。
……希望这些血迹里并不包含他的。
首领的办公室一片狼藉,只剩下紧贴墙角还在发抖的秘书。
“你,之前入侵的人去哪儿了?他怎么样?”格洛莉亚用手背打向还没缓过神的女人,迫使她的双眼重新聚焦。
“……带走了!首领被他带走了,首领身上有微型追踪器,我们的人——”
格洛莉亚抖掉剑上的血,调头出门。
那位杀手先生真是有点太活蹦乱跳了……真是追不上啊。
她在门外看见了散落的车窗玻璃。
Reborn不可能察觉不到追踪器甚至让人追在身后,恐怕那位首领已经被杀死随便丢进哪辆移动的车里,至于他……应该还在这附近才对。
格洛莉亚凭着直觉拐进小巷,直到走入死角。
……是我搞错了?不,我还是觉得不对。嗯?
格洛莉亚警惕地抬手搭上腰上的手杖保持随时可以抽出的状态。
身后有动静。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
……等等。
格洛莉亚松开剑柄,猛地回头。
“……”
身姿修长的男人把一半的重心压在她的身上,对方实在太高,格洛莉亚不好支撑向旁退了两步,正好形成被人和墙壁共同禁锢的场面。
一身漆黑的杀手半靠着格洛莉亚,尽量弯腰俯身一手枕在她的脑后,嘴唇凑在离她耳根子很近的地方,他呼出的气息会让人禁不住想到毒蛇吐着危险的信子:“多么巧啊,我亲爱的小玫瑰,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人生总是充满惊喜的,亲爱的。”格洛莉亚伸手抱住杀手,顺着腰侧向上摸到他的后背一片黏滑。不过摸着伤口不严重,问题不大,看起来……应该是腹部严重一些。
“比如你来接我下班?”杀手在她耳边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到震动她的耳膜。格洛莉亚实在是很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有情调和兴致。
“是啊,不愧是第一杀手,我还真没接过别人下班,感觉如何?”
“这很不错,让我开始考虑怎么让你同意每次都来。”
“如果多说几句甜言蜜语能让你的伤口愈合,你现在要说多少我都很乐意——我象征性问一下,你要去医院吗?”
“莉亚,杀手是不会躺在医院的。”
“我想也是。”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立刻离开吗,Reborn?”
“听说你好像在找我的消息后,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
格洛莉亚扶着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脱掉他的外套,从背后剪开那件染血的衬衫,发现背部的伤口的确并不严重,消炎包扎很快结束。看来后背的血迹大部分来自敌人。
受伤最重的果然是腹部。
格洛莉亚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开紧贴在伤口上的衬衫,略微一皱眉。
嗯,看样子是爆炸的碎片因为冲击很大所以扎进肉里,虽然做了简单清理但还有残渣。加上活动太频繁还在微微外翻,伤口也在开裂。还好,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实话实说很佩服你,毕竟是很突然且猛烈的爆炸,就结果而言第一杀手名不虚传。你还很有兴致带着伤杀向了总部,真有你的风格。”格洛莉亚开始着手给伤口做仔细的清理和消毒。
“多谢夸奖。你呢?听说你好像要把大半个米兰都掀一遍。”Reborn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问题,他的视线持续暧昧地落在格洛莉亚身上,实在看不出来是个不要麻醉药和镇痛剂让人处理伤口的伤者。然而不断起伏的腹部肌肉还是暴露了这人有痛感。
“哪有那么夸张,揍了几个不配合的家伙而已——虽然掀翻米兰对我来说也确实没什么难度。嗯,身材不错,继续保持。”格洛莉亚半开玩笑地说着,算是通过聊天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这是实话。
就算血迹覆盖在皮肤上,但这不妨碍看出那分明的腹部肌肉和流畅漂亮的线条。Reborn的身材看起来比一般欧洲人要纤细,但该有的都有,颇为具备观赏性。
“哦?还有呢?”Reborn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再次笑了起来。
“不要得寸进尺,伤员先生。”
“一般来说应当照顾伤员情绪,不是吗?而且,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难得你不会总是挑刺。”
“挑刺?那是陈述客观事实。”这算什么?讨夸奖?
……幼稚死了。
“咳,杀手先生,”格洛莉亚稍微开始酝酿,“有些显而易见的事情并不需要强调,毕竟谁不知道第一杀手几乎无所不能,全武器精通,哪怕是老古董的手枪也能达到小于0.05秒的时间进行射击,而且百发百中,”虽然我都能全部闪掉,但是懒得计较还是要给人留个面子的,“再加上所谓顺手学了不少的技能,以及我应该不必赘述更加表面上的,亲爱的。”
格洛莉亚抬起头看他。
……啊,好久没说过这么多夸人的话,感觉脑子要不利索了。
Reborn倒没想到她顺着自己开玩笑的话说了下去,稍显出点惊讶。
“……莉亚,你还好吗?”
“你有病是吧?”我不是夸你了吗,怎么还不乐意?男人真麻烦。
杀手抬手帮她打理鬓边的碎发,又蹭掉一点脸侧的血迹:“伤员不该干扰照顾他的医生,是不是?”
“是啊,麻烦你安静点吧,至少也能少牵扯点伤口。”格洛莉亚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继续专注于他的伤口。
等快缝到最深的地方时,Reborn听到她在柔声哼着自己从没听过的小调,很好听,舒缓悠扬。
似曾相识。但是感觉有些过于久远了。久远?
“这是什么,独特的家乡小调?”
“亲爱的,我和你一样都是西西里人——我只是突然从我那少的可怜的过去记忆中翻出了一首我母亲在我生病时哼过的调子。她本人喜欢作曲,这应该是随性创作的。”格洛莉亚哼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也缝好了最后一针并缠上纱布。她起身拿来湿毛巾仔仔细细帮Reborn擦完上半身,然后意识到两个人都没吃午饭,又洗干净手迅速做了个简单料理。
匆忙的一切终于结束,格洛莉亚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小玫瑰,靠过来一点。”
“嗯?”格洛莉亚不明所以,疑惑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怎么了?”
Reborn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后颈,不轻不重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格洛莉亚有些不解但也没动手抵抗。
对方就着还没收起来的医药箱,以一种类似环抱的姿势用酒精棉球擦拭她后脑勺下方位置的刮伤,这大概率是格洛莉亚退到墙角时被尖锐物体弄伤的。
“对自己的伤口一向视而不见啊,莉亚。”
“只是没感觉到而已,也不是大不了的伤势。我说杀手先生,好歹尊重一下你不常有的伤,别这么快就活蹦乱跳。”格洛莉亚撑着沙发垫子保持二人之间所剩无几的距离以免压到他的腹部。
“考虑有时间就来接我下班吗,亲爱的?”
“又来了是吧?”
Reborn不急着说话只是看着她。
格洛莉亚逐渐从面无表情转变向妥协的温和。
“……所以,你就不能找个附近有甜品店的暗杀地点吗?”
“嗯?”Reborn对她跳跃的话题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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