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别的声音先出现作为一种回应。
“……疼疼疼,诶,我还活着!”
迎着白兰难以置信的目光,纲吉从衣服里掏出被他做成吊坠一直贴身携带的兰奇亚在指环战后交给他保管的戒指。
白兰的武器刺破外衣,正好卡进戒指的一端,除了冲击力带给皮肤的疼痛,纲吉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打败你的人,只会是我的学生,本该如此。”
“哼,他的运气倒是不错。”
那不可不是运气而已。如果小孩不够珍视同伴和他的东西,当然不会时时刻刻都把它挂在身上。因为阿纲就是这样的人,这个小鬼是这样的人才会那样被同伴们关心和惦念。他们当然会互相保护。
纲吉再次点燃火焰,默念着对兰奇亚感谢的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回原位。
果然,没有大家我根本无法走到这里。
和所有人的回忆都那么可贵。
那么,一起回到回忆之地吧,一个不少的——格洛莉亚小姐,大家虽然会先到,但我们会等着你的。
炎压在上升。
纲吉的火焰里正在重新填满生机和明媚。
但众人知道,这不够,这和白兰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白兰依然在笑,他恢复成原本轻松的模样摊了摊手:“我很不想打击你,纲吉君,你看起来和被我打倒之前毫无区别,你根本赢不了,别做那样天真的梦了!”
“是这样吗?”
白兰从未听过的声音从似远似近的地方传来,但他没看见人影。
“好烫!”
其余小孩们的指环在发热。各色的光晕下,初代的各位以投影的方式不可思议地再现了。
“哈~那个孩子和Primo以前说过的话很像啊。”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传承,果然不会错。”
“毕竟Primo也是个好人啊。”
“我倒觉得遗憾,彭格列不该有这种软弱的思想。”
“我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
“随你喜欢就好,Primo,像以前那样。”
纲吉感觉到可以传递温暖的手掌盖在他肩头,他侧过脸看见了面带柔和笑容对他点头致意的那位彭格列一世。
“Dicimo,很遗憾,虽然我很想替你出手,但尚且不能。不过,我可以解开枷锁。”
“枷锁?”
“彭格列的继承传到后代为了严谨性而将指环一分为二交由门外顾问和首领分别保管。那样的话就不得不封印部分炎亚来维持稳定。而现在,已经理解许多的你并不需要让它继续压抑了。”
有强大的力量指环里涌动。
纲吉只觉得暖流流淌全身,又一个像是被阳光晒烤的常春藤那样的美梦在身体里酝酿。
他的祖先特地蹲下揽过他的肩:“十世,去吓吓那个玛雷小子吧。”
白兰不以为然,直到猝不及防被一脚正中脑袋紧接着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让拳头砸进腹部。
白兰从这一刻开始成为了反击和后退的一方。
他的攻击不再奏效,疼痛的承受方已经完全转变。
还没有回到指环的初代们把目光移回被尤尼捧在怀里的奶嘴。
“Primo,格洛莉亚她……”G摇摇头不打算把话说完。
“至少,她应该还活着。”站的稍远一点的阿诺德少有地主动回应。
“没来得及见到啊,小希尔达……说到底,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都不能帮上她多少。”
“她总是很累,一百多年了也没有变。”
“得不到解脱实在是为难她。”
“哼,说到底一百多年也没改掉这个该死的毛病……”
“或许不是没有转机的。”
一世同时看向纲吉和Reborn。
既然你们的命运早就缠绕到不可分离,那就一起努力吧。
纲吉此时给予白兰重创,干净利落地扯断他的翅膀。
不明的黑色物体从断口溢出,场面在白兰已经扭曲的脸的添加下只是一种没什么意义的精神污染。
白兰放出了最后的攻击打算一决胜负。
纲吉正面相迎。
他并不害怕,这是代表同伴们的力量,这是来源于一切可贵的人与事。
它生机无限,希望无限,永远向前不会退缩。
白兰感觉到自己要在光里消失时回忆起以前。
有人给了他玛雷戒指,并且不插手它的使用。他很高兴,玩得也很尽兴。他其实觉得,不管是哪个大空都应该知道自己同世界的隔绝感——尤尼和纲吉都应该明白的。
到最后,他努力寻找有趣也是想融入的。或许世界也是一个游戏,可惜,管理员不会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
纲吉瘫坐在地上看着重获新生的阿尔克巴雷诺们向他走来。
“干得不错啊,沢田,”可乐尼诺向他微笑,“所有的破坏已被修复,失去的人也都会回来。”
“……”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
……失去的人都会回来。
小孩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关于格洛莉亚的事,此刻忍不住吸吸鼻子。
他根本就想象不到这位长辈不在的情景。
“格洛莉亚的想法在她救我们时我已经知道了,”可乐尼洛略带歉意地对上杀手的视线,“玛雷戒指会被彻底封印还加上了虹的禁锢。她想改变机制,她希望永远不会再有阿尔克巴雷诺这样的牺牲者出现,那样的话她将会被世界秩序本身吞噬。”
“什么意思?”
“这很复杂,格洛莉亚目前还在尝试阶段,没到时间——失去形体,失去意识,只是不灭的火焰,最终完全融进机制本身而不再是监管者。她一个人恐怕不能完全支撑,但至少阿尔克巴雷诺不会承受原本巨大的负担,我们会渐渐复原身体而且自然也能活的更长。……欠了格洛莉亚一个还不了的人情啊。”
纲吉的绝望如同雪崩把他的头脑和心脏深深掩埋。
他摇摇晃晃地靠近Reborn去抓住他的衣角:“那是说……我们真的见不到她了?”
“回家吧,阿纲。”
“Reborn……”
“她要回去的地方是哪里我们都很清楚。那不是告别,阿纲,那如何能算一个告别。莉亚就是那样的人,所以,要给她不断的挂念,给她长久耐心的等待,给她深沉的无奈,给她迎面而来的不能拒绝的各式各人的爱意。所以,我们回家吧,而那也是她珍视的地方。”
杀手揽过小孩的肩朝众人走去,但可乐尼洛总觉得他们在互相支撑。
结束了。
但结束的是他们悲惨的未来。
而现在,他们要去改变格洛莉亚的未来了。
第五卷 :西蒙篇之前搞个别的故事缓冲一下
第九十七章 如何找回那颗心脏(1)
——开搞
(教父Reborn?教女格洛莉亚,背德爱好者因此会是个有点长的平行世界故事)
1.
那个赫赫有名的老牌黑手党家族艾芙里特首领的长女和第一杀手会是什么关系?
结束在第一杀手手上的黑手党的生命绝不在少数,哪怕那位长女死在他的枪口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或者某一天成长起来的小艾芙里特以她惊人的天赋和能力反将杀手一军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可是,第一杀手做了这位艾芙里特下任首领的教父。
而意大利的黑手党们常说,一个孩子必须有两个父亲,否则他们将无法在这里生存。
因此,这事儿哪怕放在街头巷尾的三流小说或是不入流小报里都显得太过离奇玄妙。
不知情的人或许会猜想其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或是阴谋,然而实际上那源于无数个巧合。
Reborn,我们的第一杀手先生同艾芙里特夫人早先过世的兄长,以及还未结婚时的艾芙里特首领交好,而现在他是彭格列九代目的心腹。
总而言之,长女小姐都几岁大的时候,原本的教父先生很不幸地病逝,在路上完全出于偶然碰到老友的艾芙里特首领克里斯脱口而出“你来当我女儿的教父吧”。
彼时年轻气盛的Reborn觉得他脑子很有些问题。
“或许你该去找个好点的精神科医生,克里斯,你再这么下去艾芙里特家族就要完蛋了。”
“很像。”克里斯托着下巴在Reborn身边来回走动。
“嗯?”
“你这副看谁都不顺眼和谁都看你不顺眼的模样和格洛莉亚很像——那就是我的大女儿。”
“我天生如此。”Reborn忍不住皱眉,用着医生般的目光看克里斯如同看着一份病历。
“我的老天,我女儿也这么回答!你看,你简直就是我的最佳教父人选,如果不是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根本找不见你人。”
Reborn依然拒绝。
而听闻了这件事的彭格列九代目仔细打量了一遍杀手,笑眯眯地对克里斯的话表示赞同。
“……Timoteo。”
“嗯,皱眉头的角度也很像。这叫什么呢……啊,带着刻薄的礼貌。”
于是终于被两人的说法弄得颇为好奇和匪夷所思的Reborn跨进了艾芙里特家族的庄园。
并不打算收起威压的第一杀手成功让年纪更小的罗莎躲在了母亲塞西莉亚身后不敢探出头。
所谓人类幼崽。
至于另外一只幼崽——格洛莉亚·希尔达·艾芙里特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父亲和杀手之间抬头看他。
她心情不太好。
太高了,平常那些大人好歹也会弯下腰或者再亲近一点的长辈们会干脆蹲下来和她平视。
而这个人,不耐烦地稍微低头俯看她,脸上写满了“一无是处的麻烦幼崽”。
小孩还不至于现在就能学会假笑,所以她选择用一张写满“自命不凡的愚蠢大人”的脸给予友善的问候。
“……”
“……”
实在看不下去的塞西莉亚推了一把自己那不省心的女儿催促小孩向长辈问好。
“嗯,Reborn先生,您好。”格洛莉亚敷衍地提起裙摆对Reborn行礼。大人点头示意作为回应。
Reborn在那天接受了成为格洛莉亚的教父的提议——虽然按他的说法自己只是挂个名。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格洛莉亚都没怎么见到自己的教父。她的教父是个很厉害的杀手,几乎在全世界各地乱跑。而她则被父亲视为唯一的继承者,不管她想与不想,无数的训练都在等待格洛莉亚完成。
偶尔能在西西里的街头碰上,不过是简单的寒暄。
他们的见面更多只会在报纸上。
像是艾芙艾芙里特家族今天又如何,哪个家族首领,警局高官,政客一类的人物丧了命。
也许Reborn开枪打死目标的那一刻,格洛莉亚正在挥剑刺穿暗杀者的心脏。
2.
格洛莉亚越来越出名的某一天,她和教父先生终于再见了。
塞西莉亚这些年神经衰弱愈发严重,她最终没能挺过这个冬天。
艾芙里特夫人的葬礼上有许多来客。
父亲忙着和宾客们交谈,罗莎抱着母亲的遗像痛哭到晕厥最后被人抱下去休息。
格洛莉亚在自己被人群窒息之前站在了和谁都不相接的远处,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落了点飞雪的人工草地。
白玫瑰的花瓣在低空中胡乱翻飞和那些雪没有区别。
格洛莉亚很快就见不到花瓣的身影,他们和她的母亲一同死去消失不见。
她知道有人肯定在窃窃私语——艾芙里特的长女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
实际上她可能是害死母亲的帮凶。塞西莉亚害怕父亲,又很快地怕上格洛莉亚,而后她在恐惧里消逝。
但是格洛莉亚不想哭,甚至感觉不到难受。
很奇怪,这可是母亲的葬礼。这里充斥着最深沉的悲痛和最可笑的虚假,那些白玫瑰,到底是悼念还是冠冕堂皇?父亲脸上的哀色似乎也在交谈之中被那些字句渐渐冲淡,而罗莎离开之后这里连一点葬礼的样子都没有了。
她不想为了一场伪劣的交际会痛哭。
格洛莉亚不怕冷,但她今天莫名觉得西西里比往年冷一些,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上的直观感受。
有人在靠近。
她依然低着头,于是清清楚楚看见一双表面增亮的方头黑皮鞋踩着规律固定的步子一点点走来,而后停在离她脚尖很近的位置。
是冬天,但对方露出了一点被黑色西装袜包裹的锐利脚踝。
格洛莉亚隔着冷风闻到一点咖啡和烟草的气息。
都很苦,但不难闻。
她看见对方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近距离下她看见匀称的骨节和若隐若现的青筋。但那只手里没有白玫瑰,明明是来参加葬礼。
格洛莉亚继续让视线向上,滑过杀手胸口的领结——他平常都爱带亮色,今天为了葬礼换成黑色。接着是单薄的灰黑格子围巾,露出半点喉结。
她稍带艰难地仰头看向Reborn的脸。
“如果你在思考我是否有为塞西莉亚女士带来白玫瑰,答案是否定。如果你感到冒犯那我很抱歉——只是觉得死去的人什么都得不到,白玫瑰应该尽可能多的送给喜欢它的还活着的塞西莉亚女士。”
“……您倒是很会给自己找说辞。虽然,我很赞同您的说法,……好久不见,亲爱的教父。”
红色的眼睛和黑色的眼睛隔着寒风和雪对视。
那几乎是个刺痛人双眼的画面。
葬礼上出现了根本不该有的锋利。
永远流动的黑暗的潮,永远烧不尽的玫瑰色的月。
格洛莉亚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产生了近乎溺毙的窒息感,她有一瞬间听不清身后的交谈和神父的祷告,也看不太清葬礼的画面——杀手的高大阴影能够完全覆盖她——哪怕她小时候见到不耐烦的Reborn时也未曾有如此感受。这大概率不是由害怕引起。
而快把教女“淹死”的教父先生本人,第一次很认真地去观察她。或许这就是他们曾经偶尔会在西西里的街道上碰见,Reborn隔着人群也能轻松看见她的原因。
格格不入。
黑手党的血与火扑面地淋来,而她从中不可思议地生长。
能压下太阳的月亮。不是说她耀眼,而是所有的美丽和生机最终都变成了对外界不管不顾地入侵。
月亮的光和黑潮的浪声正在无声瓦解空间,他们和其余人之间隔着的地面塌陷融化生出不可横跨的沟壑,虽然双方都暂且没有意识到。
“感谢理解,小家伙。你不打算和克里斯站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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